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唐無期大概是昨晚睡得好了,所以早上起得特別早。這九皇子府本來就地方大,再加上人又少,乍覺得特別冷清,不過倒也合她性子。
唐無期不喜別人服侍,就屏退了下人自己穿衣洗臉。
一番收拾之後,我們氣宇軒昂的九皇子就穿着歸歸整整的墨色朝服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吃完早飯,要去上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代步而行的馬車,想着也是失笑,就穿過梨林去了唐東玄的院子裏。
她到的時候,唐東玄也正要往外走,見了他有些不解,“九弟這是?”
“哦,五哥,”唐無期看着淡笑了笑,“臣弟的官車今日出了點問題,不知能不能與五哥同乘一輛。”
“自然可以。”唐東玄還是那副看着讓人溫暖的樣子,對唐無期笑了笑。
唐無期點了點頭,就和他一起上了車,一路無話。
在宮門口,很巧地就和唐松藍和唐景林撞在了一起。唐松藍和唐景林還在驚訝唐無期竟然來上早朝了,而唐東玄卻見他倆竟然也是從唐松藍的那一輛官車上下來的,順口就對唐景林問了句,“六弟的宮車也出了問題?”
唐景林先是一愣,然後傻笑了笑,“啊…是啊…是啊…呵呵。”
其實唐東玄也就順口一問,給他嚇一跳,倒是一旁的唐無期看着唐景林憨態揚了嘴角,想必是昨晚自己和唐松藍走後,他發現了唐東玄的不同,才一大早就去找唐松藍說些什麼的吧。
轉眼看着唐松藍像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唐無期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們快些進去吧。”唐景林還在那裏想着怎麼圓話呢,唐東玄就提醒說。四人就一齊到了早朝大殿上。
先到殿上的唐承寒見了四個人一起來了,只是笑了笑,下一刻就將眼光落在唐無期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唐無期。唐無期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不管他,只是安安靜靜地走到了自己該站的地方,傲然地站在那裏。
唐承寒見着唐東玄和唐無期只見淡薄的氣氛,也沒有其他動作。
夜帝到,一番百官行禮,祝壽無疆什麼的就不說了,反正夜帝從來就是板著臉,看樣子兵符被盜一事他是很惱怒的。
“五子,朕交給你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夜帝很嚴肅地問,看得唐無期冷哼不止,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是誰偷的。
不過唐無期心裏也疑問,這個老東西是真的想看唐東玄和唐承寒二人誰更勝一籌,還是說你已經對他們偏袒到了這種程度?
“回父皇,”唐東玄出列就跪了下去,低着頭一副受罰的樣子,“兒臣無能,至今並未查出是何人所為。”
唐東玄這一跪,讓唐承寒笑彎了眼,讓唐無期冷了臉。
“沒用!”夜帝對唐東玄怒喝一聲,剛想對唐東玄說什麼懲罰之事,就見唐無期冷笑着站了出來,
“父皇這話說的不對吧。”唐無期直盯着夜帝的眼說。
夜帝到殿上就見她竟然也來了,本來就不喜她,如今她還站出了頭,氣兒更不順了,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沒發作,只是有些氣呼呼地問,“九子這話怎麼說?”
唐無期看着他憋着氣的樣子,忽然心情大好,笑吟吟地道,“兒臣覺得,兵符丟失一事,最沒用的應該不是找不到兵符的人,而是守兵符的人吧。只惱補救者,不問造禍人,哪有這般本末倒置的道理。所以啊,兒臣覺得,要是五哥因為沒找到兵符而受罰,那丟了兵符的人更是該斬滅,父皇,您說呢?”
夜帝聽了,竟然一時啞了火,為什麼?
因為兵符就是放在他的處政殿裏的,可以說和他性命一般待遇,日夜由宮中禁衛和督尉軍中的高手守護,要不是他知道是被昆乾盜走了,他也會驚恐,畢竟有能力盜走兵符,那自然有能力必殺自己。
“這麼說九弟是要將父皇斬滅么?”唐承寒站了出來,“你要知道,這兵符可是在處政殿的。”
“哦?是么?三哥是怎麼知道這兵符是在處政殿的。”唐無期反問。
“自然是父皇事後告訴的。”唐承寒狠剜了唐無期一眼。
唐無期沖他笑了笑沒說話,明顯的意思就是“我都知道是你拿的你還裝什麼裝,你裝,你再裝啊”,看得唐承寒是一陣氣悶。
楊太師見唐無期三言兩語就要給唐承寒脫罪了,忙上去說,“陛下,臣覺得丟了兵符,守衛兵符的侍衛的確該罰,就算斬滅也不足為過,可是兵符可是能調動千軍萬馬之物,不能及時追回,怕是要出大禍啊。”
楊太師此話言外之意就是:因為唐東玄你沒有及時追回兵符,埋下了禍患,所以必須定罪。
夜帝聽了順坡下驢,“太師所言有理,九子可還有什麼不同看法么?”
“兒臣也覺得楊太師此話很是有理,並無異議。”唐無期淡笑了笑,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又怎麼會有異議呢?
夜帝見這妖物無話可說,立馬就要給唐東玄下罪罰了,還是沒張口,又被唐無期搶了話。
“不知父皇想過嗎,”唐無期垂着眼,餘光看了一直不說話的唐東玄。在他心裏,自己沒辦好事情,就是要等着受罰的吧,這份死腦筋看樣子是改不了了,不過他跪夜帝的樣子,還真是刺眼。
“父皇你想過嗎,這歹人為什麼要偷兵符呢,您覺得他只是是為了向我們炫耀他有這個本事能到您的處政殿盜走兵符么?還是說,也許現在他就在籌劃怎麼製造宮變把您拉下這個高位呢?”
唐無期此話一出,殿上的群臣百官都是沉了臉,他們可不像夜帝和楊太師,知道是唐承寒偷來制衡唐東玄的,他們只知道能調動千軍萬馬的兵符丟了,被唐無期這麼一說,都覺得像是夜帝馬上就要被逼宮了一樣。
要說演技這種東西,唐無期最佩服李太傅了。
唐無期話罷,就見李太傅拿着宮牌哆哆嗦嗦地對着夜帝恭敬一跪,全是驚恐之色,“陛下,老臣覺得九殿下此言有理啊,現在迫在眉睫的應該不是去怎麼處罰問罪,而是怎麼應對暗藏的禍端啊。”
太傅本就是三朝元老,再加上滿朝文武皆知他是中正之人,從沒向著哪位皇子說過話其實要不是唐承寒傻逼得呵地威脅了他的寶貝么女,也不會把他推到唐東玄這邊。
其餘無論是唐承寒那邊的人,還是唐東玄這邊的人,亦或者是那些中正之士,也都齊齊地好跪了下去。
唐無期見了很適事宜地不再說話。
就是在一旁看着要被氣炸的夜帝和唐承寒,當然,還有一直擔憂地看着自己卻一直插不上話的唐松藍和唐景林兩個人。唐無期對那二人笑了笑,示意無事,然而被唐松藍一個白眼飛過去。
夜帝明白,這種情況,想給唐東玄定罪恐怕難了,就只能先順着眾大臣的請命,說,“那各位看這件事是如何是好,如今兵符已經丟了,又尋不回來,而我濯夜軍向來只認兵符不認人…”看着的確是十分苦惱的樣子。
眾大臣聽了也沒了聲音,是啊,還真是兩難的境界。
看着眾人無聲,唐承寒又是挑釁地對唐無期一樂,很是嘲笑站了出來對她地說,“九弟才思敏捷,能言擅辯,不知你可有什麼法子么。”
“怎麼,三哥以為臣弟沒有辦法么。”
唐無期看着唐承寒眼眉一挑,一旁的唐松藍看見她這個招牌式表情就知道,唐無期她要放招了。
唐承寒被唐無期反問也是遲疑,莫不成她真有主意?剛想委婉地收回自己的嘲諷之話,就聽唐無期又道了句,“三哥敢和我賭么?”
唐承寒一聽就知道確定了她是有主意的,就以退為進,道:“九弟在這召華殿上與我打賭,是不是有些有失禮數。”
“怎麼,這麼說三哥是不敢了?”唐無期斜着看了他一眼,呵呵,拿禮數壓我,我在乎過么?唐承寒被唐無期嗆的無話。
上頭夜帝像是看不下去了,又像是也好奇她有什麼好點子,就問,“九子真有什麼好的辦法么?”
唐無期看着他只是笑,也不說話。夜帝見了,也明白她若不想說,他的確沒辦法。
其實他才不想知道她有什麼好辦法呢,要不是這文武百官逼的,他也不必這般裝模作樣,兵符就在唐承寒手裏,能怎麼滴,但是戲還得演啊,誰讓咱是夜帝呢。
他看着唐無期一副“求我呀”的臉色想了想,轉而給了跪着的唐東玄一個眼神,“我兒快起吧,父皇一時糊塗,你這些日子也奔波勞神地,怎麼忍心罰你。”
唐東玄聽了夜帝的話,看了夜帝的眼色,就知道夜帝是想他來問唐無期,雖然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還是做了。
唐東玄起了身,轉身看着唐無期說,“九弟要是有什麼法子就說出來吧,免得皇兄我也自愧不安。”
唐無期見夜帝如此“識大體”,也就不弔着他們了,提了聲音清清嗓子道,“其實這法子簡單的很,既然兵符丟了,而那群死腦筋就只認兵符,那就再做一套兵符唄,父皇您下旨就說老式的兵符太單調,換個新的。”
唐無期看着調皮說出來的話,又讓眾人吃了一驚。
換兵符?簡直胡鬧嘛。
唐無期見着眾人都是不能接受,還是嬉笑地說,“我知道你們接受不了,心裏想着我在胡鬧,可是,你們有別的辦法么。”
唐無期笑着說,餘光看了氣到臉色發青的唐承寒。你偷了我就換,讓你白偷,怎麼樣,你打我呀。
那些文官武將像是經歷的一番殘酷的思想鬥爭,最後,竟都是齊齊地通過了唐無期的建議。這更把唐承寒氣炸!
夜帝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沒想到她平時不上朝,一來就來個大的,三言兩語地說些不入心的話,就要退朝了。
“父皇忘了點事吧。”唐無期道,“雖然此事是解決了,可是守兵符的督尉軍的人可是罪責猶在,今天他們能丟兵符,明天誰知道還能做出什麼事來,兒臣勸父皇,殺伐果斷啊。”
夜帝聽了冷了臉,宣了退朝。
而在她一旁的唐東玄更是面色難看。
唐無期知道,他向來不喜這般連累旁人,涉及無辜。
可是她有她的打算,這督尉軍的人是一定要殺得。
果然,唐東玄只是對唐無期冷冷地道了句謝就冷着臉走了,唐景林也是對唐無期最後的話表示不解,為什麼唐東玄已經無事她還要殺了當日那群守衛呢?雖不解,可也沒多問,追着唐東玄就出去了。只留唐松藍含着笑意的看着她。
“怎麼?不問點什麼么?”
“不用,你無論做什麼都有你的道理,我等凡人無需太懂。”唐松藍邊說邊對唐無期走了過來,“怎麼?不打算馬上回去還要做什麼。”
唐無期對他笑了笑,嘆了口氣道,“去執禮庭弄輛宮車,今早我才發現原來我連個車都沒有,總是蹭他的也不好,也隨便帶兩頭烈焰雄獅回去護院,我沒有暗衛,只好用烈焰雄獅了。”
唐松藍聽了,不知道怎麼笑好,弄兩頭烈焰雄獅護院?
唐無期你好屌啊!
然而當唐無期真的騎着頭烈焰雄獅,連帶着後頭還跟着十幾頭,唐松藍也是無語了。
“怎麼樣?想試試么。”唐無期允在一頭高大的烈焰雄獅身上,對唐松藍說。
唐松藍對唐無期這種嘚瑟的行為心裏表示無比不屑,但是身體就是另一回事了,這不,兩眼冒光地問呢,“真的可以嗎?”
唐松藍,你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