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秀兒一出手，啥事也沒有

晉江關辛

“需不需要我幫忙？”

林秀此話一出，在座的幾人都換了表情。

林忠和小九是驚訝林秀的善變。雖然小九從不發表自己的看法，也不甚關心林秀在做的事。但她也知道林秀是想要輔佐周國的。林秀這樣說，是要變卦了？林忠和小九想的差不多。

而蕭舒安和如風就不一樣了，她們也驚訝，但驚訝的不是林秀的變卦。因為她們本來也不知道林秀想要輔佐哪國，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願意從政。

她們驚訝的是，林秀竟然願意幫周國！這是不是說明，周國還是有希望的。蕭舒安來不及想的更加深遠，她隱約覺得林秀的幫忙和隔壁趙端的刺激有關。但她來不及問了。

當務之急，是如何讓周國求得一線生機。

蕭舒安難得的情緒激動，“林先生願意，蕭舍感激萬分，還請林先生賜教！在下洗耳恭聽！”

“叫我什麼？沒聽清，重叫一遍。”林秀做作的掏了下耳朵，表示自己沒聽清。

如風着急的在桌子下用腿輕碰了下蕭舒安，偷偷的給她做嘴型。‘秀兒。’

“哦。秀兒，秀兒願意賜教，蕭舍感激萬分。是我疏忽了。”蕭舒安趕忙改正。

“嗯~蕭兄可不要和我生疏了呀。你總是這麼生疏，我就是想幫忙，也不好意思呀，會覺得自己越界了。”林秀依然有心情慢慢調侃。

蕭舒安卻是心如火燎，沒有閒情逸緻說閑話。她只想知道林秀是否真的有辦法解救周國。如果有，她好立刻回國轉告皇兄。

“秀兒說的是。那麼秀兒，現在可以告訴我周國現在應該怎麼做嗎？抱歉我實在是難以心安，無心考慮別的事。”

“別著急。先吃飯，吃好飯換個地方。這乃禾樓，我看隔音效果真是不太好，該改善一下了。你說呢，阿忠？”林秀眼神不善的看着阿忠。

堂堂乃禾樓，上次讓蕭舒安偷聽，這次自己又聽到了別人譏諷自己的話，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吃飯了？

“秀兒說得對。我也覺得這裏隔音太差了，明天我就反饋給掌柜的，讓他好好改善一下。”林忠抹了抹額角根本不存在的汗。二當家的難當啊！

幾人吃完飯，來到了乃禾樓後院的園林里，進入涼亭坐下。讓小廝擺了一壺茶，一些南瓜餅和其他點心。

“原來這裏別有洞天啊。”如風驚奇的感嘆道。

“呵呵，如風公子不常來這裏吧。乃禾樓前院是正樓，特地設了一個後院做了一個園林。好供在這裏住宿的人們散步賞景。不過，只有天字號的客人可以來這裏。”林忠熱心的給如風介紹着。

蕭舒安的關注點卻不一樣。不是剛吃完飯么？怎麼林秀又要吃點心了。這麼一副瘦弱的身子，胃口卻是很大，更奇怪的是，這人這麼吃竟然不胖！

“蕭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你看的信，是不是說趙國對周國出兵了？”林秀開門見山，不準備折磨蕭舒安，她知道，蕭舒安此刻心急火燎。

“正是，秀兒你消息真是靈通，想來應該是比我先知道了。”蕭舒安一下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感恩林秀願意幫忙。但也有些心酸林秀明明比自己先知道消息卻沒告訴自己。

雖然她知道，以自己和林秀的關係不該奢求這些。但心裏還是會有些不開心。也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無力。堂堂一國公主，消息竟然這麼晚才知道，還不如一個他國的人。想想就有些心酸。

“比你知道的早一點點而已。”林秀不準備就這個問題多做解釋，在她看來，沒有必要。“先說說你的想法吧。周國準備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蕭舒安苦笑，“除了以死抵抗，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但是說實話，周國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都艱難的很。這一仗要是真的打，只怕是壯烈犧牲罷了。”

“既然打不了，那就不打。”林秀道。

“不打？秀兒是否太過天真？趙國豈會聽我周國的，他們要打，我們有何辦法？”

“你不能這麼直腦筋的想問題。你要迂迴。你也說到了要點，只有趙國能決定這場仗打不打，那你想想，有誰可以決定趙國這場仗打不打？”林秀一點點引導着蕭舒安。

蕭舒安皺眉沉思。“除了趙國的皇帝和宰相大臣，我想不出別人。”

“其實，也不一定要是人呢。你把自己的眼光從趙國和周國抽出來看看。當今天下，五國並立，利益也是息息相關。趙國攻打周國，可不只是趙國和周國的事。”

“你是說，請援軍？秀兒，沒用的。天下人卑周，五國之中，沒有一個國家願意和周國結盟，也不會有人幫周國。周國，從來都是單槍匹馬。”蕭舒安越說越失落，甚至感覺已經沒有力氣說下去。

她本來對林秀的想法抱有很大的幻想，這樣看來。林秀也終歸是束手無策的。到底是沒有太多經歷的人。或許林秀是有一些才華，但到底是稚嫩了些，把問題都想得太簡單了。她不怪林秀，她知道，周國的境地幾乎無人能解，她自己都尚且無能，又怎能仰仗別人呢？是她糊塗了。

林秀卻不管蕭舒安在發什麼呆。她拿出筆墨畫起了簡易地圖。

“當今天下分為五國。周國是最弱的，隨時都有可能被瓜分。今天這一仗，就算打贏了，也還會有第二仗第三仗。所以，這一仗輸贏不重要。對於其他四國重要的是，周國的土地，由誰佔領。”林秀說著，已經畫好了地圖。

“趙國雖然是最強的，但是吳國也不弱。趙國吞併周國，吳國就能甘心？再看楚國，跟周國趙國接壤，如果周國被趙國吞併，楚國會處在什麼樣的境地？

它會比今天的周國還要孤立無援。因為今天的周國尚且有楚國接壤。一旦周國被趙國吞併，楚國將是南面東面環水，北面和西面被吳國和趙國包圍。到時候，它就會像今天的周國，任人宰割。

還有鄭國。這些年鄭國沒有什麼戰爭，為什麼卻一直也發展不起來。因為它獨立在北面，和趙吳接壤，使得它土地有限，資源有限。就連人口，也接連流入趙吳。

趙國攻打周國，唯一忌憚的就是吳國，擔心吳國會背後插刀。但是趙國畢竟是強大，對吳國的顧忌不至於讓他放棄攻打周國。因為他有信心在張弛攔住吳國，讓他們根本進入不了趙國，更談不上幫助周國。

可是，如果他的背後不僅是吳國，還有鄭國呢？他的大部分兵力拿來攻打東城，張弛最多只有四分之一的兵力，守城倒也是夠了，但那是守一個吳國。如果北面的暢樂被鄭國攻打呢？還守得住嗎？

那麼趙國會想，我可以迅速攻下東城，然後回身打吳國鄭國。以他的實力，確實可以守的住。只要他拿下東城夠快，完全來得及。那怎麼樣讓他拿不下東城呢？”

“楚國！”蕭舒安脫口而出。

“沒錯，楚國！如果楚國可以幫周國，那麼趙國便拿不下這東城！”

林秀一番激情的演講，說的她和蕭舒安都雙面發紅。林秀是一說起政治和排兵佈陣就自信滿滿，滔滔不絕。而蕭舒安則是激動地，周國，好像有救了。林秀的一番分析，讓她醍醐灌頂。把目光放遠，看看全局，確實更全面了。此刻的她，打心眼裏佩服林秀。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

“那要怎麼說服楚國和鄭國呢？父皇在世的時候，也曾想過求援楚國，可是楚國說和趙國結了盟。不願意違背自己的盟約，因此沒有出兵。”蕭舒安又陷入了另一個問題。

“只要他不傻，他會出兵的。”林秀看着地圖自信的說。

“此話怎講？”

“今非昔比。一是利害關係，他不得不出兵。二嘛，楚國不出兵還有一個原因是怕事情沒有做成，得罪了趙國，那麼就會陷入艱難的境地。但是如果，他知道鄭國願意出兵攻打趙國，他還會有這個顧慮嗎？”

“不會。因為那時至少是三國和趙國結仇，趙國無論出兵哪一國，其他兩國都會趁機出兵，因為已經兵戎相見了，也就沒有顧忌了！”

“沒錯！”林秀欣慰的點點頭，這個周國公主還是很聰明的嘛，一點就通。

“那鄭國就一定會出兵嗎？”蕭舒安再次疑問。

“會！”林秀依舊自信。

“洗耳恭聽。”蕭舒安已經不想說多餘的廢話了。現在的她，求知慾空前旺盛。她越來越打心底里佩服林秀這個人。短短几段話，比她這些年所思慮的都要全面的多。這真是天才。

“因為，如果鄭國知道楚國出兵，他也就沒有顧忌了。到時也算是鄭楚周結盟。就不怕狼子野心的趙國了。現在的趙國，總要發動戰爭的，誰也不想成為殉葬品。但僅憑自身實力，又絕對打不過，所以，必須結盟。結盟，才有時間發展。發展，就有變數。”

“這·····這好像是個死循環啊。鄭國知道楚國出兵才願意出兵，楚國知道鄭國出兵才願意出兵，那樣怎麼樣先說服一個呢？”如風也聽懵了，這一切聽起來很好，可是要操作起來，好像並不容易呀。

“你告訴他，他不就知道了？”林秀別有深意的笑道。

“告訴？我沒說服呢，怎麼告訴？”如風更迷惑了。

林秀但笑不語，看着蕭舒安，等她領悟。

“秀兒是說······騙兩邊？”蕭舒安不確定的問道。

“哎~別說的那麼難聽，讀書人，說什麼騙啊。只是提前告知罷了。畢竟兩國最終都會出兵的，你只是提前告訴他你辦成了而已。”林秀扇了扇手裏的扇子，十分厚顏無恥。

“同時派出兩撥人，給鄭國說楚國已經答應出兵了。給楚國說鄭國已經答應出兵了。鄭楚就會有沒有疑慮，願意出兵！”蕭舒安總結了一遍。

“沒錯，就是這樣。”林秀點點頭。

“可是，這不就是騙人嗎？萬一被戳穿了怎麼辦？”如風還是放心不下。

“如風公子，你可得明白。政治，只有手段，沒有欺騙和誠實一說。而外交，就是真真假假，總是怕被戳穿，那可什麼也辦不了。你要做到，就算他懷疑，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誠實不會讓周國的士兵少打一場仗。欺騙也可以讓周國求得幾年喘息的時間。”

“承蒙秀兒賜教。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秀兒這一計，我記着了。來日定當回報。我這就去安排人做這些事，失陪！”

“去吧~我還要吃點夜宵賞賞景呢。”

蕭舒安點點頭，帶着如風匆忙走了。

林秀望着二人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她把玩着手裏的扇子，低頭看着腳。

趙國，似乎不是個安身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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