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襄陽血戰（中）

典滿回頭一看，江面上居然出現一支龐大的船隊，看規模足有二三萬人。典滿一咬牙：

“當年父親大人獨自面對全城兵將尚且死戰不退，如今我等若狼狽逃走豈不是給典家摸黑！況且此時撤退軍心必跨，只有拚死一戰，等待城內援軍！我在這裏壓陣，你速去穩住后隊！”

“是，兄長保重！”典和領命趕到后隊，卻發現現實實在太殘酷了。船隊上幾個齊射過後己方的后隊已經接近崩潰，而登上河岸的人綠袍赤面，長須及胸，不是美髯公關羽關雲長又是誰！典和心一橫，挺槍殺上，卻只一回合就被斬於馬下。關公橫刀立馬，聲如洪鐘：

“我家大哥素來仁義，不殺俘虜。若想活命的就速速歸降！”一時之間曹兵紛紛繳械投降，軍心潰散不可收拾，典滿帶來的幾千人馬竟然瞬間投降了大半，只有典滿身邊的百來名親兵還在苦苦支撐。此時楊剛發話了：

“典將軍，我知道你輸得不服，此番我便放你回去，來日我們堂堂正正一戰，如何？”

典滿大怒，正要上去搏命，卻遠遠看到劉備軍中一人，瞬間改變了主義，恨恨道：

“今日之戰未完，下次減免一定要和你一決生死！”說罷帶着殘兵順着劉備軍讓開的通道向襄陽撤退。路遇親自率兵前來救援的曹仁耳語幾句，曹仁神色頓時凝重起來，隨即下令撤退。

五日後，為打通水路，曹仁親自領兵與劉備和張飛的部隊對峙，命于禁帶襄陽水軍，趕來支援的李典帶樊城水軍，兩路夾擊封鎖河道的關羽水軍。而此時的龐德正在楊剛已經完工的寨中看着靠江邊一側的上百條前端裝了一個大撞角的艨艟和寨內無數的的巨石發獃。許久他轉向對自信滿滿的楊剛：

“閣下的想法雖好，但艨艟是小船，撞不沉樓船的。至於這些奇怪的石頭，吾還是想不明白。”

楊剛看上去胸有成竹，笑得有些神秘：

“龐兄不必着急，待開戰之時一切自然揭曉。”

不久水戰開始，關羽水軍居然絲毫不管後方，全軍向樊城水軍壓上。襄陽水軍自然不能坐視友軍被吃掉，馬上全力向關羽水軍突擊。靠近楊剛部的寨時于禁命全軍全力弓箭壓制，直接衝過去。旗艦之上于禁看見劉備軍都躲在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只有岸邊那百多條加固了頂棚的艨艟解開纜繩全速沖了過來。于禁向身邊的將軍們笑道：

“這些庸才又想用火計。向全軍打出旗語，頂住這輪火計我們就贏了！”

果然艨艟衝到半路上後上面的水手紛紛點燃艨艟后跳水逃走。大片熊熊燃燒的艨艟撞到曹軍的大船上，通過死死嵌入大船的撞角固定在大船邊燃燒。然而曹軍毫不驚慌，從艙內搬出大量的泥水和糞水從高處澆到艨艟上，不多時猛烈的火勢就被控制住了。于禁仰天長笑，揮手道：

“通令全軍，全速前進！這一仗，我們贏了！”旁邊的將軍們也十分興奮，但奇怪的是所有船隻都在龜速前進，很多甚至乾脆停在原地不動了。于禁怒道：

“都在幹什麼，前進啊！”這時一名小校跑進來道：

“將軍！那些艨艟有問題，所有被撞到的船隻都無法行進了！”

“什麼！”于禁大怒。“派人上艨艟看一下，到底有什麼玄機！”

此時岸邊的寨中，楊剛笑道：、

“此戰，我們贏了！”向傳令揮揮手，“開始行動！”又轉身向龐德道：

“龐兄，我請你看一場好戲。”說罷大步走出掩體。龐德好奇地跟出去，只見靠近江邊一側的所有塔樓上都穿過了一根巨大的原木，簡單固定加上一個木勺就變成了簡易的投石機，不停地向動彈不得的襄陽水軍傾斜着那些巨石。而楊剛更絕，乾脆手持其中一些拴着一根繩索的用扔鏈球的動作向船隊投去，居然彈無虛發，全部落在了船上，令眾人不禁佩服他的力量和精準。

而此時的襄陽水軍卻面臨滅頂之災：那些巨大的石塊不僅砸壞了樓船的表面建築和甲板，竟然還在艙內碎裂燃燒，不多時整個水軍七成以上的船隻都已經下沉或者變成了一團火球，剩下的也大多殘破不堪，無法再戰。此時得不到支援的樊城水軍被徹底擊潰，李典混戰之中為關公所斬殺，所部僅有三四艘船帶傷逃回了港口，再不敢出來。而于禁所部殘存的幾艘戰艦被楊剛部的三艘大船突擊，船上的兩個白羌少女在狹窄的船艙里作戰竟然比楊剛還要兇猛，她們手持雙刀和手弩，靈活異常，所過之處滿是死屍。許多水兵還沒舉起刀就被她們抹了脖子或者從背後捅了個透心涼。而一名使刃爪的南蠻女子則完全走的是硬碰硬路線，一手架住兵器一手強攻，巨大的力道連鎧甲都能撕破。絕望的襄陽水軍迅速崩潰，于禁棄船逃生，卻被趕回來合圍的關公活捉，不顧尊嚴的跪地求饒后關公還是給他一條小船放走了他。

楊剛回到營寨，龐德迫不及待地詢問他關於此戰的玄機。楊剛也不賣關子，笑着告訴他其中的秘密。原來那些艨艟底部都有一個用許多鐵鎖固定在船底的大鐵錨，艨艟撞上樓船時巨大的震動將固定鐵錨的機關震開，鐵錨便牢牢嵌入江底的泥沙中，讓連在一起的樓船動彈不得，所謂的火計只是障眼法。而那些巨石其實內部都掏出了許多空洞用火藥和火油灌滿，外部用紙板封住。巨石與船體的巨大衝擊引爆了裏面的火藥，飛濺的碎石造成了打面積傷害，並引燃了紙板，進而引燃了滿地的火油，從內部迅速燒毀了毫無防備的樓船。

聽完楊剛的講解，龐德感嘆道：

“前日一戰，吾見閣下之勇，今日一戰，吾見閣下之謀，若非侍主不同，倒真的想和閣下共事。”

楊剛有些遺憾，但還是說道：

“在下也敬佩龐兄忠義，雖然龐兄忠於舊主有些遺憾，但如果龐兄執意要走，在下現在就可以送龐兄一匹馬。”

“哦？就算我回到襄陽你也不阻攔么？”

“是的，龐兄去哪裏，什麼時候走，在下絕不阻攔。”

“那就多謝賢弟美意了！”龐德行個武者之禮就大步向門外走去。楊剛多少有點失望，但還是命人將龐德的武器和一匹好馬帶來，親自送龐德離開。

龐德上馬離開后一路十分小心，雖然不懷疑楊剛的人品，但放虎歸山的事情是很多帶兵之人的禁忌，何況他這樣的殺神。一路提心弔膽回到襄陽，龐德不禁鬆了口氣，聽到城樓上的哨兵警惕地喝問“什麼人！？”時，龐德高聲喊道：

“吾乃龐德龐令明，速速開門！”

那哨兵馬上跑下城樓，不多時城樓上舉起無數的火把，當中正是被眾將簇擁的曹仁曹子孝。龐德急忙喊道：

“曹將軍，吾從蜀營回來了，快請開門！”

然而讓他始料不及的是曹軍眾人不僅沒有開門相迎，反而一臉輕蔑之色，當中曹仁喝罵道：

“匹夫！你貪生怕死投降蜀軍就罷了，今日居然還敢來做內應！難不成還想詐我城門嗎！？”

龐德聞言大驚失色：

“將軍何出此言？吾從未投靠蜀軍啊，此事一定是誤會！”

“匹夫還敢狡辯！當日典滿將軍親眼見你在遠處觀戰，典滿將軍忠良之後為人耿直，絕不會信口胡說。若不是投靠了大耳賊你如何能自由走動？左右來人，給我把這無恥之徒亂箭射死！”

龐德還想解釋，但曹軍眾人根本不聽一陣亂箭之後龐德左臂中箭，他不想枉死於此還背負罵名，只好調轉馬頭向遠處奔走。才跑出幾里便看見楊剛帶着一群人在那裏等他。龐德嘆了口氣,

“原以為你只是一名智勇雙全的武將，沒想到連蠱惑人心的政客之道都如此精通。罷了，吾人此番罵名傳出，已經無處可去。就隨你去吧。”

楊剛老臉一紅：

“在下沒有這等本事，都是諸葛軍師的計策，讓您受委屈了。龐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