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談心授課

是夜，待玄九淵入睡之後，子悅獨自走到院子內，皎潔的月光灑在院子裏，也落在子悅身上，原本滿是冷意的面容，卻變得迷茫起來

“你在迷茫什麼。”玉魂的聲音從院子的角落傳出，玉魂從陰影中走出，目光清冷卻是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留下是對是錯。”子銘也沒有看玉魂，全然沒有白日裏忠臣的模樣。

“你想走我不留你，你體內的印記已被破去，是走是留在你。”玉魂回應道。

“我本該與你為敵。”

“我知道。”

“你不該殺了我嗎？”

“我已經欠了她一條命。”

“那你後悔嗎？”

“後悔？後悔什麼？後悔與她相識嗎？”

“沒有一點悔意？”

“悔意只會影響我的判斷，我知道她沒死，對吧。”

“你覺得呢，你的命，是姐姐的。”

“你覺得那小子如何？”玉魂稍稍沉默，似乎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主動將話題扯開。

“十二歲開體境，其資質不用我多說了吧，對於修真，他所知道的，甚至不如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提及玄九淵，子悅眼中多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你的目光還是那樣淺。”玉魂搖了搖頭。

“那此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你倒是說說看。”子悅好似不服氣一般，瞪了玉魂一樣。

“他開啟了識海，開體境，第一鏡便開了識海，他修真不過月余，如今就以觸摸到第三境，其資質更是亘古難見的金色，而且，此人是老樹精推給我的。”玉魂每一句話都如鐵鎚般砸在子悅的內心，使其久久不能平靜，特別是最後一句，更是在子悅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別人不識玉魂口中的老樹精，她怎會不認識。

“所以我說，你的目光還是太淺，比起你姐姐，你差遠了。”玉魂隨手丟給子悅一枚乾坤戒，隨後消失在黑夜之中。

子悅握住戒指，目光看向玄九淵的屋子，目光更加複雜，最終幽幽一嘆，去了偏房修鍊去了，或許這孩子真能給她帶來驚喜也說不定呢。

轉日一早，昨天一天被子悅單方面吊打后玄九淵坐在院子裏，開始消化昨日的收穫，雖然玄九淵是被單方面吊打，但其可謂是收穫滿滿，不但自己對於靈力的把控更加純熟，且在修真道上遇到的一些瓶頸問題也有了答案。

“今天的我比昨天更強！”玄九淵跳起，雙手掐腰，哈哈一笑。

“今天的你依然是個菜鳥。”子悅的聲音從偏房傳出，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子悅走出屋子，看着神氣十足的玄九淵，心裏則在盤算着今天該如何給玄九淵好好上上課。

“子悅姐姐就別取笑我了，我怎麼知道在你們那十二歲都應該是鍛筋或者有的都是煉魂了啊。”昨天看着有些飄飄然的玄九淵，子悅還是將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了他，然後，玄九淵就被虐的更慘了。

“那你還不趕緊努力，不過好在你根基穩固，還是有可能追上去的，不過就要看你的努力程度了。”子悅一彈指，府邸又被圍住。

“等等，子悅姐姐，昨天你跟我師父說的話都是啥意思？子悅姐姐還有個姐姐嗎？”玄九淵冷不丁的拋出一個問題，子悅心中微微驚訝，可面色不改。

“這件事等你什麼時候打過我了，我就告訴你，這個是個關於尊主的大八卦哦。”子悅陰險一笑，經過昨天的吊打，子悅已經摸清了玄九淵的脾氣，只要有關玉魂的糗事，都能成為玄九淵修真的動力。

玄九淵在子悅面前，不但修真道像一張白紙，就算對待世俗之事，也依然像一張白紙，不過其中的原因，子悅大概已經知道了，畢竟在那個地方，可以說的上是與世隔絕，自然沒有俗世的勾心鬥角，他雖然看上去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可對於世俗，他不過是個剛入世的嬰孩罷了。

“真的？關於我師父的驚天大八卦！好！來吧！”果然，玄九淵聞言眼前一亮，擺出架勢，準備今天的單方面挨揍。

“好，那就讓奴婢看看，少尊比昨天強了幾分。”子悅輕飄飄的拍出一掌，玄九淵卻想斷了線的風箏被拍飛到半空中，在快落在地上的時候被一團無形的靈氣托住。

“玄冰勁。”從地上跳起的玄九淵低喝一聲，雙手被冰藍色的光芒覆蓋，朝子悅狠狠拍去，可在手距離子悅七寸之處就被強行停住，無法下移半分，哪怕玄九淵已經漲紅了臉，卻依舊無濟於事。

“還不行哦。”子悅靈氣一震，玄九淵又一次到飛出去。

“金龍吟！”半空中的玄九淵一聲龍吼音波朝子悅震去，卻被子悅單指破去。

“今天奴婢教你點不一樣的，幻術·亂花鏡。”子悅單指為印，虛空一點，剛從地上站起來的玄九淵眼神迷茫，顯然是被拉入了幻境之中。

玄九淵驚訝於子悅的手段，此時他的意識被拉入一片花海之中，空氣中瀰漫著花香，花叢中還有蜜蜂，蝴蝶等小昆蟲飛舞着。

“只要你能在這片花海中找到奴婢便能破除幻境，加油啊，少尊大人。”子悅的聲音在花海中響起，可下一刻，玄九淵做出的舉動讓子悅愣在原地，玄九淵並沒有去找子悅破除幻境，反而在花海瘋跑起來，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樂在其中。

“幸好你那師父沒讓你入世修行，不然你會被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吃的渣都不剩。”子悅看着玄九淵，在子悅眼中，此刻的玄九淵彷彿周身閃爍着光芒，純潔如紙的光芒，那是這個世道難得的乾淨。

“不過，修行就是修行，要認真哦。”花海之中的子悅玉指一點，原本晴空萬里的花海霎時間風起雲湧，天空中竟開始落下雨滴，且雨勢越來越大，花海中的玄九淵沒一會兒便被淋了個透心涼。

“一定是子悅姐姐偷偷使壞，哼。”玄九淵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收了玩心，朝一個方向走去。

雨勢越來越大，玄九淵腳下的路也越來越泥濘，忽然，玄九淵腳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整個人趴在水坑裏，再起身已經成了一個泥娃娃。

“在哪，在哪，子悅姐姐躲到那裏了？”玄九淵一直依靠着肉眼去看，去找，若他還不能明白的話，便永遠都找不到子悅。

於是，玄九淵在雨中找了整整兩個時辰，最後體力不支昏倒在地，子悅幻境之中的雨過於真實，玄九淵一直高速運轉着靈力護身，最後靈力枯竭，依舊沒能從花海中找到子悅。

“你還真是一張白紙啊。”子悅打橫抱起玄九淵，將其放回床榻之上，幽幽一嘆後走到客房，拿出文房四寶，玉指持毛筆在宣紙之上遊動，約莫半個時辰后，宣紙之上娟娟小字格外秀氣，觀其內容，乃是幻術的總綱。

又過了半個時辰，玄九淵幽幽醒來，坐起身揉了揉睡眼，忽然面色一驚，這好像是自己的房間，這床也是自己的床，子悅姐姐可真厲害，竟然連這些都這麼像。

“發什麼呆呢，趕緊過來，奴婢給你好好補補課。”子悅縴手輕輕敲打了一下玄九淵的腦袋。

玄九淵猛地抬頭，這才回過神來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子悅的幻術，又垂下頭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

“這是有關幻術的總綱，你好好看看，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的解決方法，要背會，聽到沒有。”子悅將自己剛剛寫的總綱遞給玄九淵，玄九淵看着手裏一大摞宣紙，眼中閃爍着光芒，府中那些宗卷之類的玄九淵早就看完了，正愁沒別的可看，沒想到子悅竟然給自己這麼多書，雖然是剛寫的，但也一樣能看不是？

未來好幾天，子悅都在給玄九淵惡補修真道上的一些基本知識，內容涵蓋了三千道，丹藥用途，靈器用途，靈器與法器的區別，戰鬥法與輔助法的地位等等等等。

反正這些日子玄九淵貪婪吸收着自己從未接觸過的知識，雖然只是短短几日的指導，可玄九淵這些日子的變化，對於新知識的接受程度都讓子悅心中暗暗驚訝。

這些書面上的知識，不管是給上界的那些人看還是下界俗世之人看都會覺得無比枯燥，連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但這些在玄九淵身上卻截然相反，玄九淵對於知識的吸收與渴望，在子悅印象之中為最。

“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子悅問道，這些天，她將自己所知傾囊相授，玄九淵來者不拒，這過目不忘的本事雖然看上去很常見，可對於這些枯燥的書面知識，就有些另類了。

“子悅姐姐懂得，我好想也都懂了，有些我想問姐姐也不會告訴我啊。”玄九淵將這些日子子悅所寫的宣紙一一壘好，將這些宣紙放在書架上，雖然佔了一大片，可玄九淵卻很是滿意。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進行實戰。”子悅淡淡的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轉身走出屋外，這些日子其實她也累壞了，自己懂得雖多，但要一一用文字表達出來，子悅可謂是絞盡腦汁，有些寫不了的，只是含糊過去，沒想到她堂堂空暄境，卻沒文字難住了。

玄九淵也伸了一個懶腰，他確實需要時間來好好消化這些天吸收到的知識，不過，事實卻是，玄九淵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這一覺盡然睡了一整天，直到日落西山，玄九淵被餓醒了。

“子悅姐姐，晚上吃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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