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冥王！
主人？
秦落看玄北這麼激動，往前跑了幾步就飛了起來，一隻手拉着司沉，司沉被她帶飛，掠過腳下萬千風景。
“好美。”司沉看着下面，不由驚嘆。
這真是畫卷上都沒有的景色，從未見過的風景，腦海中他想到所有形容的詞語，到了嘴邊又都成了堆砌辭藻，不如欣賞眼前風景來得直接。
玄北欣慰又讚揚說道：“有眼光。”
不周山當然好看了，這裏還有好多外面沒有的精靈小怪，它們都很可愛！
熟悉的風景在眼前，過往的事情不用刻意去想，自然而然在腦中浮現。
絕美的風景在眼前掠過，秦落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片段。
不周山，她曾經也來過這。
“秦落秦落，她停下了。”玄北趕緊扯了扯秦落，拚命探頭出去張望。
停下來，是不是就說明主人在附近！
“你別著急，等你主人出來，你自然能看到。”這又不是真實發生的事，只不過是他們過往的記憶。
他們應該是靠近神力了，就是在神力的影響下才會想起這些往事。
第一個往事的片段是惡鬼，第二個是玄北，那第三個會不會是自己？秦落不能確定。
秦落從找回身體的那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記憶有缺失的碎片，這些碎片她不知道是距離的時間太久，還是別的原因，她想不起來。
理智讓她不要去管，這段記憶能不能想起，已經不重要，畢竟都過去。
最終秦落決定找回這些碎片，找回它們，她就能知道自己為什麼蘇醒地方是在忘川，也能知道山外山因何找上她。
還有那道黑色閃電，她知道黑色閃電不是山外山的傑作，黑色閃電的力量氣息她找了許久，在她找回身體后，在記憶中找到了它的主人！
這件事秦落誰也沒告訴，就連玄北都沒說，她在司沉公寓躺的那段時間裏，她在整理記憶的同時也在反覆確認。
反覆確認不是她無法認清，是她不相信那是雷電的主人，所以才會再三確定。
多次確定那就是答案后，秦落更想知道那些碎片是什麼東西！
要不是想知道其中緣由，惡鬼就是把三界捅破，她都只會在旁邊看戲，有可能心情好，再添一把火。
“許多年沒見到主人，着急嘛。”玄北撒嬌。
她心裏想要確定的事，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玄北鑽進茂盛的林木中，前面傳來潺潺的水流聲，秦落拉着司沉走進去，穿過了那茂密的樹林。
司沉回頭看向自己穿過來的那棵樹，果然是幻境，沒半點阻力。
清泉瀑布從天邊飛流直下，清澈水流落入大地，蜿蜒而去，水底游魚歡快擺尾，嬉戲玩鬧。
水流兩旁樹木繁茂，百花綻放，靈氣清新乾淨，根本就是一個人間仙境！
司沉看到飛落之下的天上水，忍不住轉身回頭看去。
不死樹，在那個方向。
司沉微微一驚，他怎麼會知道不死樹在哪？
前世，他也來過不周山？
秦落第一眼就被眼前的風景所吸引，不是因為它太美，而是她覺得自己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那空白的記憶片段，在來到這后出現了模糊的殘影。
玄北努力尋找，終於在水流之上看到了兩個身影，她們站在清澈水面，就像是站在大地上，沒有半點要下沉的意思。
看清楚那兩抹身影中的一個，玄北激動扯着秦落，“秦落，秦落，真的是我的主人。”
沒錯了，她就是在這裏第一次遇到的主人，她都想起來了！
秦落回神，抬眸看去。
遠處的身影映入眼帘，她還沒來及去看對方的容貌，眼前景色突然就變了，大雨傾盆而下！
“這又是不周山的哪個時候？”司沉看着漫天大雨，出聲問道。
時間線怎麼會那麼亂？
秦落環顧四周，確定了他們的位置，抬手指了指前面那巨大的樹榦，“前面應該就是枯萎的不死樹。”
天地間一棵巨大的樹木映入眼帘，抬頭看，竟看不到樹的頂端，可惜，樹木已乾枯，再也看不到它曾經的茂盛恢弘！
作為凡人，司沉親眼看到遠古連接着天地的擎天樹，震撼是必然的，同時他還感覺到有些……親切？
司沉盯着樹榦，不自覺朝它走去。
秦落用力拉住他，出聲提醒，“這是過去。”
他就是過去，也找不到一點過往的痕迹。
司沉驚醒，回神，“抱歉。”
玄北狐疑盯着司沉看，“你怎麼會對不死樹感興趣，你不是……”
玄北默默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哎呀，她差點說出來了，其實現在問司沉又有什麼用？
轉世為人，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前世的事。
還是很奇怪啊，他怎麼會對不死樹感興趣？
玄北話又到一邊咽下去，司沉就知道她剛剛要說出口的是什麼。
這貓，太單純。
乾枯的不死樹上面，天空倒掛着一個巨大的缺口。
“女媧補天。”司沉看到缺口，便想到了從小就聽說過的神話故事。
凝視着那個缺口，司沉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想法——缺口也沒什麼好補救的，人間被淹沒了才好。
這種奇怪的想法浮上心頭，司沉不自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秦落注意到了司沉的情緒變化，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將他從回憶中拉回。
“我沒事。”司沉微微喘息。
秦落望着缺口，“這畫面我在昆崙山見過。”
現在又見了一遍。
“崑崙？”司沉回頭。
“崑崙怎麼會有不周山的景象？”這話破口而出，司沉都呆了。
“你也來過不周山吧。”玄北看司沉連這些都知道，就覺得更奇怪了。
他不應該在冥界嗎？怎麼會來不周山？
司沉回答不上來，玄北也沒想等他一個答案。
這時，天空的畫面再次變化，空中五色光芒閃爍，一聲嘆息響起，“人間尚有五色石補缺，冥界的缺口卻沒有第二塊五色石，你可想好了？”
司沉眯起雙眼，女媧的聲音，她在和誰說話！
同樣的話秦落在昆崙山那會就聽過，女媧背對着他們，女媧的對面還有一個人站在那，被女媧的身體擋住，他們看不清身影。
司沉不斷張望，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秦落指了指，“在那。”
不知道為什麼，秦落看司沉在找，就覺得他是在找女媧對面站着的人。
司沉看去，果然在對面大雨之中一抹殘影站在那，這身影也很熟悉。
“我見過她。”司沉指着對面的身影。
“她？”
司沉皺眉，想不起來別的，還是那句，“我記得我見過她。”
“那就跟上去看看。”秦落拉着司沉往前走。
看看對方是誰！
兩人沖了上去，穿過女媧，對上前面的身影——是個女人，她……
秦落髮現看不清楚那人，熟悉的感覺也衝上了心頭，接着那女人消失在了面前，黑色弧線往地下飛去，直入冥界。
“不見了。”玄北獃獃看着。
“你們看清楚了嗎？”司沉問。
玄北驚訝，“那就是我的主人啊！”
秦落認出來了對嗎！？
主人最後去的地方是冥界，秦落認出來她是誰了嗎？
秦落蠕動紅唇，神色凝重重複道：“你的主人？”
“對啊。”玄北重重點頭，對上秦落的眼神有些緊張，很是期盼。
她都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秦落呢？想起來了一些事沒有？
以前她來不周山的事，在不周山發生的事？秦落想起來了嗎？
秦落想到那個模糊身影，迫不及待繼續往前走，此刻的她再不像平常那般冷靜，她急切的想要再確定。
那個人！
她個人她見過，不但見過還認識！
司沉感覺到了秦落的急切，也明白剛才的人她肯定認識，心裏有些擔心起來，還有些不安。
突然間——
不周山的景色再次變了，秦落停步，扭頭環視，確定他們的位置和時間線。
轟隆！
九天之上電閃雷鳴，天邊傳來怒叱。
“大膽不死樹，竟敢反抗神族！”
不死樹被烈火焚燒，雷電擊打，秦落看到烈火中的不死樹，一時間感覺心臟有點難受，就像是被灼傷了一樣。
司沉腳步踉蹌後退了半步，眼前的情景變得模糊起來。
不，不行！
看到不死樹被雷電劈中，司沉本能要上前去阻止，結果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再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點燃的大火。
“你們都沒事吧？”玄北看他們臉色都不對，遲疑開口。
秦落和司沉看到不死樹遭受火焰，怎麼會有這種反應？不應該啊！
司沉和秦落扭頭看向對方，不適感更猛烈，他們移開了視線，不適又得到了緩解。
玄北：呃……
他們怎麼這樣啊？難道她還有什麼沒想起來的事？
秦落壓下心臟的不適，抬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雷電之中的身影消失，只留下極具威嚴的怒叱！
“不死樹生出惡根，諸神令——滅！”
玄北怔怔看着被天火焚燒的不死樹，不死樹眼看着就要圓滿、得正位，如今卻被困在大火種，無法脫身。
“原來不死樹不是生出的惡根，是神的判定。”這是不周山倒之前的事，時間線又往前了。
司沉咬牙，一向溫柔的他，眼中露出了幾分狠戾。
“不過是他們為了排除異己的借口罷了！”什麼惡根，都是他們說出來！
“不死樹被神族所毀，他們不知不死樹被天火燒毀時還留下了一脈氣息，這一脈氣息深入冥界化作樹根，才免於被神族所滅，從此不死樹這一脈氣息就留在了冥界。”
秦落看着燃燒的不死樹，喃喃說道。
記憶碎片，正在拼湊！
玄北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秦落在恢復記憶！她是不是要想起來了！
“之後呢？”司沉認真注視着秦落，話語輕柔。
秦落看向他，“這麼快就想知道故事的結局了？”
那天他們在談這個故事的時候，她沒有說最後的結局，的確是她不知道結局是什麼，如今似乎是知道的一些。
“嗯。”司沉點頭。
想知道，在聽到這個故事的當時就想知道結局。
“不死樹毀，連接着天地的擎天樹不復存在，時間流逝許多年，某日天梯斷裂，於是天上便有了那個缺口，天河傾覆，洪水淹沒人間，不周山沒了不死樹，在水流衝擊下，崩塌地很快。”
接下來的事，就是他們剛剛看到的那些。
“那不死樹的根呢？”司沉又問。
“五彩神石補天，天地萬物重生，因此衍生出了一縷新的神力，這縷神力落下時神族也沒察覺，便墜入冥界，樹根抓住了這縷神力，冥界……”
提到冥界，秦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
不周山的事，不死樹的事她都想起來了，唯獨冥界她想不起來。
“你記得冥界的。”司沉垂眸秦落緊握自己手腕的手，他伸出另一隻手過來，掌心覆在秦落的手上。
玄北聽到司沉的語氣，猛地抬眸，
“冥界當時也崩塌了。”輕柔的聲音一點點變得薄涼冷淡。
司沉說著這件事，神色平淡，沒有半點動容，就像秦落當初跟他說不死樹故事一般，冥界崩塌也只是一個故事。
玄北盯着司沉，親眼看到他眼睛的顏色從墨黑逐漸變成了墨綠，她在心裏微微詫異。
他！想起來了！
秦落對上他的視線，注視着他墨綠色的眼睛，紅唇輕啟，“冥王。”
冥王！
輕緩的兩個字落下，空氣中震開層層漣漪！
他說話時的語氣、他眼睛的顏色，無一不在告訴她們，就在剛剛他想起了一切！
此刻，他不再是人間的司沉，而是統領一眾陰魂的冥界之主——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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