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有斷袖之癖

第10章 可有斷袖之癖

他們到時已是未時,江邊停了五六艘花船,船頭都是正在表演着歌舞的藝妓,歌舞聲起,前方人頭攢動。公孫宓兒在遠處時還能模糊看見些人影,等走近了些,連船上的人影都見不着了,只剩下延綿不絕的後腦勺……

公孫宓兒氣惱,早知如此她就不往前擠了,怎麼今日這麼熱鬧,比那日放河燈時還要熱鬧上許多,腦袋都只差擠破了。

洛塵將公孫宓兒護在身旁,人潮將公孫宓兒擠進了洛塵的懷中,公孫宓兒不小心踩到了洛塵的鞋尖,回頭想說句不好意思時就見着他一隻手小心護在自己身側,不讓她被別人撞着。

心中一時觸動,隨後公孫宓兒便道:“我不看了,我們回去吧。”

細沙與長風手中拿着東西,根本就沒有跟上他們的腳步,被人群擠散,這會兒兩人正在人群外焦急的等着。

歌舞聲本就吵鬧,再加上擁擠的人群,洛塵聽的並非很清楚,低頭靠近公孫宓兒問道:“宓兒,你方才說了什麼?”

公孫宓兒加大了音量道:“我說這裏太擠了,我們回去吧。”

洛塵懂了公孫宓兒的意思,問道:“這裏是讓路人們看歌舞,拉客人的。實際上花船是從另外一邊坐小船去的,花上足夠多的銀子就能上船欣賞歌舞,宓兒可要去?”

公孫宓兒看着洛塵一本正經的同她介紹,回頭便皮笑肉不笑道:“洛公子倒是挺清楚的。”

洛塵:……他認真為宓兒考慮着,但宓兒這話竟一時聽不出好歹來……

公孫宓兒着實是被擠的難受了,“去,本公子就不信今日只能看見這些後腦勺了。”

洛塵帶着公孫宓兒去了另外一處停了不少小船的地方,那岸邊站了一排的小廝與打手,看模樣活像是收保護費的……

這每家身前都立着一塊牌子,牌子上寫着價,饒是公孫宓兒這樣從小衣食無憂之人也被這上花船的價給嚇着了,奈何人家還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囊中羞澀者望而遠之。

其中尤數雅藝樓與崇苑閣上船之價讓人敬而遠之,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的開銷不過是三兩紋銀。一品大員,一年的俸祿只有一千六百兩,另外再有180斗米,這是清官的,若是貪上一些,那她就不清楚了……

其他幾艘花船三兩文銀便可上船,而雅藝樓與崇苑閣的牌子上寫着:三十兩白銀。

有小船來接上船的客人,其中自然是雅藝樓與崇苑閣的生意最好,若是雅藝樓的小船上人多,就是那船夫都會比崇苑閣的船夫高傲上幾分,如此下來,就連兩家的船夫都只差要打起來了……

公孫宓兒在一旁想着去哪家好,隨意問着洛塵,“洛公子覺着哪家的花魁更為絕色?”

“未曾見過,不過聽聞雅藝樓的當家花魁溫柔似水,而崇苑閣的花魁嫵媚動人,各有千秋。”洛塵語氣平淡,與那些要上花船之人的興奮之色全然不同。

公孫宓兒聽後點頭,有些疑惑的看着那船問道:“不是說兩家相爭嗎,怎麼小船都向同一艘大船而去,上了同一艘船呢?”

公孫宓兒與洛塵儀錶不凡,衣着華貴,身上佩戴的玉更是色澤通透,價值不菲的模樣,在一旁忙着收錢的小廝好眼色,趕緊走過來為公孫宓兒答疑解惑道:“這位公子是從別地來的吧,雅藝樓與崇苑閣鬥了許多年,一直都是平分秋色,還未分出個勝負來,今年兩家一同包下了艘大船,兩家的當家花魁更是會同台爭艷,勢必要分出個高下來,可有不少看頭,公子若是再不上船,待會兒人滿了,船上可就沒位置了……”

這外邊圍着看錶演的人多,可真正下來交錢上船的可並沒有多少,那小廝卻說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般。

公孫宓兒看着候在不遠處正走開的細沙與長風,方才他們倆也不知曉發生了什麼,這會兒細沙手中的東西全在長風懷裏,而細沙的人則是在長風的背上。

方才人多,細沙在人群中崴了腳,長風在一旁自然是多有照顧。

公孫宓兒看了眼牌子上寫着的三十兩白銀幾個大字,最後很是放心的將崴了腳的細沙交給長風,讓長風帶着細沙去看大夫,自己則是轉身便與洛塵上了花船聽曲。

公孫宓兒還是頭一回坐船,也是頭一回見着這般大的船,他們天盛國河流甚少,像平江這樣一條大河向東流的更是少之又少,這花船看着上船的人並不多,可這船內卻是另外一副奢靡的景象。

就說那牆上掛着的用金銀各色絲線綉成的狩獵圖帳幔吧,那綉工算得最精緻了,帳幔垂下,將大堂分成了好幾個部分,帳幔內的人影若隱若現,時而一片嬉笑聲從內傳來……好不歡快。

整個大堂至少有四盞銀制的燈架,點着高大的蠟燭,將全屋子照得通明。

公孫宓兒抬頭,只見閣樓之上半掩着的窗戶內隱隱能看見些衣角,公孫宓兒秉持着不懂就問的好習慣,道:“洛兄,你說樓上的那些位置可不是看美人的好地方,裏面可有人?”

“宓兒都說是看美人的好位置了,那些不便在明處上船的達官顯貴在船出發前就已在船上了,而這樓閣之上便是特意為他們備的。”

公孫宓兒與洛塵挑了個寬闊的地方坐下,那些帳幔垂下之處他們就不去湊熱鬧了,公孫宓兒聽后誇讚洛塵道:“洛兄果然是無事不通,無事不曉啊。”

洛塵眉頭一皺,道:“宓兒,你可聞着什麼味兒沒有?”

公孫宓兒還在想着洛塵要說些什麼,就聽洛塵道:“好大的醋味兒啊,若是宓兒不喜我來此,我以後再也不來便是。”

洛塵的語氣莫名的寵溺,聽愣了一眾人,尤其是公孫宓兒身後一群興緻勃勃而來的姑娘們。

雅藝樓的姑娘與崇苑閣的姑娘們本着積極賺錢,決不能讓對面那些風騷娘子搶走一個客人的心思衝來,這會兒聽完洛塵的話后卻是齊齊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這場面從遠處看着還甚是和諧寧靜,畢竟兩家的姑娘還是頭一回這般安靜的站這麼近。

公孫宓兒眨巴眨巴眼睛,她還在想着洛塵的話呢,只聽身後傳來一道弱弱的女聲道:“兩位公子可是有斷袖之癖?”

公孫宓兒僵硬的轉過頭,就見一眾精心打扮過的姑娘們站在她的身後,當即小手一拍桌子,堅定否定,逛青樓之人怎會有斷袖之癖?

“沒有!哪裏有的事?姑娘怎會這般想?他方才說的那位宓兒姑娘是他心上人,對,他的心上人。”

聽完公孫宓兒這翻話后一眾姑娘們的心才放了下來,她們在這青樓許多年,什麼妖魔鬼怪的男人未曾見過?遠遠瞧着兩位俏生生的少年公子過來豈有不動心之理,若是好那口豈不是白白饞了這一屋子的姑娘們了嗎?

公孫宓兒這般堅定的解釋完,還未高興,只見洛塵卻是乾脆自己換了個凳子,坐的離公孫宓兒近些,然後拿起酒壺為公孫宓兒倒酒,並不言語,只是那眼裏似乎只放得下公孫宓兒一般,其他那些在他身旁的姑娘似乎身上都穿了隱形衣一般……

這花船之上的確熱鬧,兩家姑娘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來搶客人,但她身旁卻是冷冷清清……這還要謝過洛塵呢,因着洛塵在,她本想左擁右抱,怎麼也不能虧了那上船的三十兩銀子。結果洛塵生生的那讓一船的姑娘們都以為他們倆關係不正常……

公孫宓兒那日頭一回見識青樓,青樓里的確有不少美人兒,可卻是單調的很,禁不住望去第二眼。

洛塵冰冷的態度將姑娘們都給嚇走了,絲毫沒有讓她們靠近的意思,順帶還不讓她們靠近公孫宓兒,於是乎一整個晚上公孫宓兒面前的酒都是洛塵為她斟的,公孫宓兒覺着洛塵都只差拿起那酒杯給她喂酒了……

最後,公孫宓兒到底是沒撐到花魁出場,目睹那冠絕天下花樓花魁的真面目,那一杯接一杯的酒讓她昏昏沉沉的倒在洛塵的身上,最後只能任由洛塵將她帶下了下了船。

第二日醒來之時公孫宓兒只覺着那花船上的酒甚是好喝,入口清冽。沒想到最後竟讓她不省人事……

公孫宓兒在平江的數十日裏,洛塵搬來了她的客棧,每日除了陪她在平江城內遊玩似乎外似乎無事可做一般。

一日,公孫宓兒同洛塵去買前面那糕點鋪子的涼糕,他們二人相識數十日,實則對對方一無所知,洛塵看着似乎很是留戀平江的風景一般,絲毫不着急。而長風,每日則是催促洛塵離去,片刻后又一副很是憂傷模樣要留下,一時之間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他們主僕二人想做什麼。

公孫宓兒買完涼糕回去的路上伸手抓了一把春風,突然道:“到底不過是三月的一陣風,吹過便罷了,抓不住的。”

洛塵道:“宓兒。”

公孫宓兒聞言看向洛塵,便聽洛塵道:“風吹過我的肩頭,帶來的不止有風,你可願意抓住?”

說著,洛塵向公孫宓兒伸出自己的手,洛塵的手很大,骨節分明,公孫宓兒將目光從洛塵的手心移向洛塵的雙眼,他在等她的回應。

公孫宓兒想要伸手,可是他洛塵到底是誰,她公孫宓兒當真可以如同阿娘那般自己伸手抓住自己的郎君嗎?

公孫宓兒緩緩道:“洛塵,我今年十八,還需再為阿爹守孝一年,還有我這個人蠻橫的很,你若是妻妾成群我自是會心生妒意,我們相識不過數時日,你可確定?”

洛塵突然笑了,原來宓兒早已想好,選擇權竟是在他的手中,洛塵伸過手去緊緊握住公孫宓兒。

那日洛塵只對公孫宓兒說了一句話,“有些人一見便已是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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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養老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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