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事在人為

第三十四章 事在人為

前往離石的路上,居次不斷的問我是要去哪裏。我只是說到了就知道,弄得居次的心裏直犯嘀咕,可是看我帶着多人又不敢逃跑。一過了長城,他也就不再想跑了,一個匈奴人在關內是沒有什麼依靠的,一個說不好就會被當成姦細處死。如果不跟着我走他的危險將會更大。

而在過了古河水之後,我們也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河套草原,看着滾滾河水向東奔流,不禁想起了那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可是我現在可不敢吟誦這詩句,盜版的多了可就沒有了,再說人家李白作詩也不容易,還是多給詩仙留幾首吧。

一路南行,所行路上大部分都是草原,有些地方有些群山還好,更有些地方只是一片原野,一眼看不到頭,走在這種草原上就好像會一直走下去一般,而且也不好分辨方向。幸虧有居次這個匈奴琴師。而且在隊伍中一些匈奴人也知道認路的方法,不然還真說不好能不能走到離石城。

而當我們走到離石城的時候,臧霸蔣欽還有張遼三個人已經在離石城裏等着我們了。我讓高順把這三百人馬安置到城中的兵營,前往自己的治所。

這可是我自己的治所!激動之情難以言語。

可是當看到治所之後我就像被潑了一身涼水一樣,心都涼透了。

這哪裏是治所,廢棄的廟宇都比這裏強。無奈的走了進去,可是一推大門那兩扇木門竟然直接從門框脫落之後砸在地上。

我搖了搖頭,繼續往裏走。這地方倒是蠻大的,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打掃過了,屋子裏佈滿了灰塵。我在正堂里找了個勉強能坐的地方,掃視了一眼眼前眾人,除了那居次之外,這就是我將來爭霸天下的本錢。當初在陽城劉備對我說過一句話,以人為本,沒錯!不過他劉備是以人為資本!我與劉備的不同就在這裏,如果說我也要以人為本的話,那我就會以人為根本!

“文遠。”我看着站在後邊的張遼,這個二十歲的小夥子正是那大好的年華,如果沒有我的話,他應該會跟隨丁原去雒陽,然後跟隨董卓、呂布,最後會成為魏武帝手下的五子良將。可是現在,他跟隨我又能得到什麼呢?

“末將在!”面對這個新主公,張遼的心裏並不踏實,不光是這個少年那傳奇般的經歷,超越常人的膽識。尤其是他手下的能臣虎將更是大有人在,單說那個許褚在氣勢上就要強過自己,那個太史慈雖然沒有許褚那麼狂野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平庸之輩。剛才又看過高順是如何治軍的,而且還聽臧霸和紀靈吹噓那魯肅是如何如何的厲害,張遼本來是不信那兩個傢伙所說的話的,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就是不信也不行了。再想想看,這少年能收服這樣的人,他肯定也不簡單,自己一個新來的要是想在他手下得到重用恐怕會很難啊。

我沉默了一會,然後問道:“文遠可知令尊為何要讓文遠來我帳下效力?”那張遼雙手抱拳:“主公救得家父性命,文遠自然要來主公帳下效力!”我搖了搖頭:“錯!”張遼瞪大了眼睛:“文遠錯在何處?”我沉聲對張遼說:“令尊之所以要讓文遠來伯羽帳下效力,不過是因為伯羽乃是護匈奴中郎將。文遠試想,若與漠北那鮮卑交戰,伯羽所部必然首當其衝。在伯羽帳下效力自然有大把的機會建功立業,因此令尊才把文遠調來伯羽帳下,文遠可是明白了?”張遼又是一拜:“主公與家父實在高深,文遠明白了。”我又搖搖頭:“說句不客氣的,令尊所想並不正確。”那張遼更驚訝了:“主公所言何意?”我嘆了口氣,然後說道:“當今天下即將大亂,聖上在則尚可壓制,聖上若去,太子年幼,黨爭必定再起。如今各州州牧手握大權,厲兵秣馬,心中不臣者大有人在,若到那時,天下恐怕戰事四起,非一家之力所能擋。”我頓了頓,“今天伯羽是對文遠講,也是對眾位兄弟講,伯羽在這西北之地,不光為掃滅胡虜或開疆拓土。等到有那天下大亂之日,願帥漠北鐵騎南下,清君側,擁天子而令不臣。因此,文遠。”我又頓了頓,張遼已經驚訝的合不上嘴了,而太史慈許褚他們也是臉上帶着決絕的神色,“有朝一日,伯羽恐怕要與丁并州為敵,與大將軍何進為敵,與朝中閹黨為敵,甚至與天下諸侯為敵,文遠若是不願從伯羽自可離開離石,伯羽絕不加阻攔。”又掃了一眼圍在我旁邊的太史慈他們,“子義,仲康,你們也一樣。”

“公子說的哪裏話!”太史慈先不幹了,“子義自公子年幼時便跟隨公子,又有幾時不遵從公子命令了!”許褚也激動了:“就算公子願與天下為敵,仲康也願追隨公子,還請公子不要說這傷人話了!”臧霸還有高順則是拱手深拜,並不說話,我將他們兩個扶了起來,他們的神色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堅決,似乎又回到了黃巾之亂那金戈鐵馬的年頭。是啊,轉眼間,五年過去了,這兩個大將也快到了而立之年了。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五年,尤其是這些衝殺在戰場上的將軍,又能有幾個五年,跟隨我這五年,實在是太委屈他們了。

“文遠願跟隨將軍,亦有與天下為敵的覺悟。”張遼拱手深深一拜,眼神中不再迷惑,也不再懷疑,隨這料天命之人干一場,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我看了看身邊的人,魯肅看着我在笑,他知道自己選對了主公,而紀靈和蔣欽則是興奮異常,這兩個好戰分子自打到了我手下還沒輪到他們發揮,聽說我會打大仗他們倆可是相當的興奮。

而唯一沒有表態的,是那個居次。

居次在知道我是護匈奴中郎將的時候非常吃驚,在聽完剛才我說的話后反而冷靜了下來,最後,他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我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問道:“居次,你因何而笑?”那居次笑着反問我:“將軍欲逆天而行乎?”我哼了一聲:“伯羽不信天,只信人,事在人為,而非天定。”那居次又問:“將軍可聞昔日那霸王項羽亦曾在吳江邊言:‘天之亡我,非戰之罪’。”我笑了笑:“那項羽是霸王,而伯羽並非霸王。況且項羽之命,並非伯羽之命,談不到一起的。”居次卻說道:“然將軍雙目卻如霸王雙目,若有人言將軍為霸王轉世在下也願相信。”我更是大笑:“若伯羽真為霸王轉世,又怎會再犯前世之大失?”那居次愣了一下:“將軍大才,居次服了。”

張遼已經誠心歸我,我也不再讓他們在這浪費時間了。吩咐人來打掃治所,再叫人來把治所的門修好,順便還要檢查一下治所還有沒有別的破損十分嚴重的地方,一併也要修好,前前後後忙活了好幾天。

這幾天我住在軍營中,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這離石城的情況和每年匈奴納貢和朝廷分發給匈奴人物資的情況。離石城中有兩千士兵,大多是壯年,不過都是步兵。親自去軍營視察之後再挑除其中的老弱病殘,剩下一千五百人左右。再加上那三百騎兵,就是我手中的全部兵力了。吩咐由張遼掌管騎兵,太史慈輔助,高順掌管步兵,臧霸輔助。並讓高順把黃巾之亂時我所帥北海部的陣法教授給這些人。

張遼沒想到一開始就讓他帶領兵馬,雖然人數不多,至少也是主公對自己的信任不是。出於對我信任的感激,他把自己的所有絕活兒都拿出來訓練這支騎兵隊伍,希望能把這三百人訓練成匈奴王庭那般的精銳部隊,可是畢竟裝備和馬等軍備差得太遠,就算是士卒變強了也很難和匈奴王庭那裏的兵馬抗衡。

離石城的人口還算是不少,至少養這些軍隊是夠了,而且這裏畢竟是關內,農耕比匈奴那邊更加發達,而我也提出了一個想法,屯田。

這屯田早就有人為之,主要是分為軍屯和民屯兩種,我則是跟魯肅說希望在民屯的時候能對民眾採取軍部的編製,農閑之時還要進行一些軍事演練,也就是俗稱的民兵了。魯肅對這倒也贊同,這個辦法既能得到更多的糧食更能得到更多臨時救急的兵員,一舉兩得。因為具體的事情我懂的倒也不多,就把這是交給魯肅和臧霸兩個人了。

再看看那些有關匈奴納貢和朝廷分發給匈奴人物資的情況,光是看那些數字我的腦袋就已經大了,忽然覺得原來自己身邊的人才也不多,這麼不禁用,才幹了這點事就沒什麼人了。這些有關內政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敢交給許褚和紀靈的,他們兩個可不是干這些的料。把蔣欽叫進來,這小子一聽說要他幫我看帳一溜煙就跑了,氣得我牙根痒痒。

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看到居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面前了。“居次先生,伯羽今天實在是沒精神學琴了,明日再學好不好?”我都快累死了,那還有這個心情去學琴。反倒是那居次一看我手中的竹簡,奇怪的問道:“這不是王庭每年納貢的賬單嗎?”我苦笑了一下:“正是,在下正在核對這些賬務。”那居次看了看賬單,又看了看我,捂着嘴笑了起來,我有些生氣了:“先生為何笑伯羽?”那居次正了下臉色:“將軍似乎並不擅長看這些東西啊。”一句話戳到我的短處了,我反問他:“先生可是看得這些?”那居次倒也不謙虛一下:“若是將軍信得過居次,看便看了。”我把賬單交給他,他就坐在我旁邊,寫寫畫畫的,不出一個時辰,十五年來的賬單全部核查完畢,我再對照一下,一點不差。我連忙起身拜道:“伯羽不知先生大才,多有怠慢,還請先生恕罪。”那居次笑着答道:“不過區區小藝,奴……居次不敢自誇。”我則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伯羽欲請先生為伯羽主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居次驚訝的問我:“將軍願相信在下這個匈奴人?”我則是笑着點點頭:“先生既然知道伯羽打算,就算是伯羽不信也是不行啊。”那居次還是有些猶豫:“你們漢人不是常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我看了眼那居次:“伯羽願意相信先生,先生就如同女子一般心細如塵,想必也不是什麼奸惡之徒。”那居次竟然臉紅了:“將軍說誰像是女子了?若是再這樣說,居次就告辭了。”傻子也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既然這樣,那先生是答應了?”那居次回復了常態:“在下試試看,若是可擔當此任便不會再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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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訣之垓下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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