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啊!”
是白穎貞的尖叫聲。
寒光閃過,短刀直直的插入了三皇子的胸口。
他怔怔的看着深入臟腑的短刀,張了張嘴,鮮血就已經涌了出來。
仁孝帝鬆開手,三皇子後退了一步,轟然倒地。
噹啷!
是三皇子手裏握着的匕首。
“今日,就讓朕教你一回,等來日你下了地府後,還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裏。所謂無毒不丈夫,男人就要毒,才能坐穩這個位置。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他們都虎視眈眈的,隨時準備奪走你的一切。
你永遠不能失了警覺性,不然你就會失去一切。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血脈並不重要。只要的野心足夠強大,這血脈只是阻擋你前進的一塊絆腳石。”
三皇子的喉嚨里發出赫赫聲,他看着仁孝帝,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仁孝帝看到這一幕,暗罵一聲晦氣。
“阿兄說得不錯,血脈只是阻擋你前進的絆腳石。”
噗哧!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仁孝帝慢慢轉身,怔然的看着一臉無辜的河陽公主。
“你……”
“阿兄,對不住了。你這個位置,我也想要。”
仁孝帝捂着胸口,後退了幾步,喊道:“來人!”
河陽公主卻絲毫不懼,她仰天大笑:“阿兄,你該向我學學,什麼是未雨綢繆。”
“陛下,臣等救駕來遲了!快,請太醫!來人,抓住河陽公主!”
李珍愣愣的看着這一幕,搖着頭說:“不,這不可能。”
她謀劃了這麼久,早在十年前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在宮裏安排她的人。就連今夜,她都做了萬全的準備,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刻!可是為什麼,她安排的人並沒有到場。她的人呢?為什麼來的人是李常,還有些老臣。
李常扶着仁孝帝坐下,冷靜的說:“陛下早已察覺了公主有異心,故而令臣等悄悄安排了人。至於殿下在宮中安排的那些眼線,在這幾日間已經被陸陸續續的拔出了。”
仁孝帝忍着心肺的劇痛,扯開嘴角,大大的笑道:“我早就說過了,你不遜於男子,又不同於男子。河陽啊,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不是就是剛愎自用。你太狂妄了,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自己的狠辣和手段,其實都只是男人世界中最普通的一環。”
是以,他從來就沒有小看過河陽公主。因為他很清楚,從來都不要小瞧一個女人。女人,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太多的驚喜了。
李珍被白穎貞一臉頹喪的被拉了下去,一同被帶走的還有三皇子的屍體。
這宴會上,任何一個赴宴的人最終都沒有逃脫仁孝帝的耳目。他們之前所做過的任何一項背叛仁孝帝的事,都將是最終決定他們命運的裁決令。
“李大人。”太醫沉默了下,才說:“這一刀扎的位置刁鑽,恰恰擦過心臟,刺入了肺部。屬下已經儘力挽救陛下的性命,只是被刺穿心肺者,鮮少有能活過半年的。”
李常沉思了下,說:“我會對陛下稟明此事。也請諸位儘力救治,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在下必定會儘力保住諸位的性命。”
李常進去后不久,就聽到一聲暴喝:“殺了她!凌遲!給朕把她們凌遲了!”
堂堂公主最終卻淪落到這種地步,不得不讓人唏噓。
因為河陽公主一事,整個皇城上空都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彷彿有陰雲壓在頭頂,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朕,還能活多久。”即便只是說幾個字,仁孝帝也感覺心肺撕扯的疼,呼吸更是困難。他甚至不敢閉眼,就怕一閉眼睛就再也無法睜開。
他還不能說,他怎麼能死!
霍地,仁孝帝睜開雙眼,瞪着帳頂。
“朕,不甘心啊。”
天子一怒,浮屍千里。
三皇子一死,河陽公主被凌遲,就連只是對三皇子稍加幫助的五皇子雖然逃脫一死,卻永遠被禁錮在皇陵,且終生不得離開。
大皇子愚笨,二皇子不理俗務,兩人都不是仁孝帝心中的適宜人選。而唯獨被他看好的九皇子,也是他最寵愛的妃子麗妃所生,如今還只是個五歲的孩童。看着還一派天真的九皇子,仁孝帝深感命運的不公。
“李常,咳咳咳……”仁孝帝咳出一口血沫后,才說:“你認為朕該怎麼辦?這江山……”
“屬下認為。”李常看了仁孝帝一眼,“應該求助武德王。陛下以大義壓制,不怕他會反。”
仁孝帝本就聰穎,被李常的話一點就透。他現在慶幸,他只是命人把那姜氏送入宮裏來,並未作出其他選擇。不然,他和武德王之間,就不是現在的局面了。
“你即刻傳朕旨意。”
又一月,武德王授命進京,以攝政王的身份輔佐太子。
仁孝帝此事已是強弩之末,他的臉色蠟黃,眼底掛着青黑,身上也散發著古怪的味道。
在李桓的記憶中,仁孝帝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可此刻,以弱者的姿態在自己面前,並未讓李桓覺得有什麼成就感。
“阿兄,你可悔?”
“什麼?”仁孝帝睜開眼睛,努力去分辨武德王說得話。
可武德王卻已經轉身,只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因周皇遇刺,且太子還小,攝政王監國。
朝堂風雲變幻,周國的天彷彿也在悄然的發生着更改。
朝臣們紛紛猜測,武德王以攝政王的身份監國,未必不會助漲其野心。
可攝政王竟好似對周邊的聲音充耳不聞,用心教導着太子。
比起周皇,太子竟對攝政王更為親近。
周皇的身體每況愈下,李常也只敢撿些好事說給他聽。至於攝政王民心所向,在民間有不少擁躉之事,他是一概不提。
眨眼間,攝政王監國已滿一月。
第二月時,突然有老臣不遠千里跋涉進京。
“求殿下裁決着竊國之徒!他不忠不孝,不配為帝!”
那老臣老淚縱橫,在朝堂上數次哭出聲。
“這皇位來源不正。李沛,他是毒害了先皇,又殺死先皇后的兇手!此等血脈,不能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