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與力量
悠仁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名為川奈美惠的女人的一生。
這個出生於神奈川鄉下小鎮的女孩,外表出色,性格溫柔,成績優異,是老師同學都交口稱讚的優秀學生,通過自己的能力考上了橫濱的大學,如無意外,她的後半生也會是美滿幸福的。
但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般無常,從大學起就相知相愛的戀人在婚禮前一天因車禍去世,只留下了還沒來得及更名為田切美惠的女孩。
而本來就對女婿孤兒的身世不滿意的父母在發現女孩懷了孕以後,更是直接表明希望女孩把孩子打掉。否則的話,女孩的一生都將被這個孩子綁定!
但是女孩哪裏肯?女孩越反抗,父母的態度變越堅定,矛盾激發到不可逆轉,在又一次激烈的爭吵后,女孩選擇逃離,孤身一人來到曾經和戀人旅遊時到過的仙台。
懷孕三個月的女孩艱難的在這個城市求生,打小時工,值勤看店通宵,只為了換取一頓好一點的營養餐,白天走街串巷發傳單,休息就在網吧便宜的小隔間裏。
好不容易將孩子生下來,也找到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美惠本以為著將是新的開始,哪知,這才是噩夢的開端······
後半段的夢開始變得支離破碎,悠仁只能依稀看見幾個畫面,有女人喝酒喝到吐,到廁所吐完后又繼續去陪酒的畫面;有孩子在學校受了欺負,被罵沒爹的孩子時表面硬氣處理,背後躲在陽台無聲哭泣的畫面;有被客人的妻子不由分說抓着頭髮打的畫面,還有······
一雙手輕輕地擋住了悠仁的眼睛。
“不要看了······”是田切夫人的聲音。她還是那麼的溫柔,但覆蓋在悠仁臉上的手卻失去了溫度。
“田切夫人,你還在嗎?”悠仁將手搭在田切美惠的手上,輕輕拉住,問道:“這是夫人您的回憶嗎?”
“這是我的回憶,是我的過去。”回憶中最殘忍,最血腥的片段已經過去,田切美惠不再遮擋住悠仁的視野,從他的身後走到前面,露出溫和的笑容。
“悠仁,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
當悠仁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半晚,夕陽為窗外的黛青色群山打上了一片金色的光影。
“今天······沒上課??!!”這是悠仁的第一反應。緊接着,他便回憶起了那個夢,在夢中,他接下了田切夫人的委託!
“啊啊啊啊!!!要快點!”悠仁跳起來,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和拖鞋,打開門沖了出去,順便在心底呼喚着輝夜的名字。
而就在這時,衝到樓下的悠仁卻看見,爺爺虎杖倭助正坐在餐桌上看報紙,而之前一直待在他靈魂中的輝夜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漫畫書。
“喲~”見悠仁下樓,輝夜一邊向著悠仁揮手打招呼,一邊翻了一頁漫畫:“悠仁醒了,感覺如何?”
“感覺······”眼前的一切有些過於魔幻,聽到輝夜的提問,悠仁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變化。國文只上到小學三年紀的他如實說出自己的感受:
“就像是······好多天沒洗澡后,舒舒服服泡了個澡一般,好舒服!”
“看吧看吧!老頭子,吾可沒傷害悠仁!”輝夜攤開手,笑道:“怎麼樣?要答應吾嗎?”
“哼!”虎杖倭助不爽的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我姑且信你一回。”
繼而,他轉身對悠仁道:“這個傢伙,將是悠仁你的養母,以後關於【超凡】方面的事情,暫且都交由她處理。”
“!!唉??”縱使是悠仁,此刻也不由得混亂了:“不是、雖然輝夜是好人,但爺爺你這麼簡單就接受從科學到不科學世界的轉變嗎?”
虎杖倭助斜斜看了發出不可置信聲音的悠仁:“那只是你以為而已。”
“悠仁,我已經因為自己的固執失去的足夠多了,那些事情告訴我,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來解決。我不能幫上你的忙,只能將你託付給輝夜小姐。”
虎杖倭助嘆了口氣,放下報紙:“我去做飯了。”
“雖然吾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好久了,但吾還記得,教養一個孩子是要取得他的監護人同意的。”輝夜悠悠然飄到悠仁身邊:
“吾和悠仁爺爺約定了,絕對不會貿然讓悠仁陷入危險之中的。”
危險?
悠仁猛然反應過來,扭頭看向掛在餐廳的時鐘。
“已經六點了嗎?!”他驚叫一聲:“輝夜,我有急事要去找丸次!要和我一起去嗎?”
“這是自然,悠仁。”
得到輝夜應許后,悠仁半點不耽擱,向著廚房知乎一聲后,換上鞋就往外面跑,只餘下在廚房無能狂怒,大聲警告悠仁必須一個小時內回來的虎杖倭助。
*
田切夫人的屍體被抬到了警局,或許是幸運吧,警局中的恰好有人是田切夫人家鄉的人,在了解田切夫人獨自一人帶着孩子在此處謀生以後,通知了田切夫人的父母。
悠仁趕到田切家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收撿完女兒屍骨前來取女兒遺物的川奈先生。
田切丸次低聲哭泣着,眼睛通紅的背着書包,抱着和母親的合照站在一邊,明明是祖孫兩人,卻生疏的可怕。
“丸次!”悠仁揮舞着手,引起了時不時發出啜泣之聲的田切丸次的注意。
“悠、悠仁。”男孩看見向自己奔赴而來的朋友,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丸次!”縱使年紀不大,但悠仁卓越的體能已經初步顯示出來,從家裏跑到田切家樓下,他只是微微有些喘氣。
“丸次,走了。”剛剛接受十年不見的女兒死訊的老人看起來疲憊極了,對於丸次這個孫子他的情感也是相當的複雜,索性擺出一副冷硬的神情:
“時間有限,我們的車快出發了。”
“······哦。”今天早上才第一次看到自己外祖的丸次怏怏的應了一聲,對悠仁道:“謝謝悠仁來送我,等我回到外祖家再給悠仁寫信。”
悠仁急切地抓住了他告別的手:“田切夫人她,從來都沒有因為生下丸次而後悔過!丸次一直以來都是支撐着田切夫人走下去的勇氣來源!”
在那片遍佈着記憶碎片的幽暗空間中,田切美惠向幼小的孩子祈求道:“幫我給丸次那孩子帶句話吧,那個孩子呀,看着軟和,但和我一樣,都愛鑽牛角尖。”
“要是不好好告訴他的話,或許那孩子又會走上我的老路······”
“田切夫人很後悔,當初太倔犟,或許她和川奈先生有一方先服軟的話,事情都不至於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悠仁複述着田切美惠對他說的話,雖然他的年紀還不能完全理解,但他依舊一字不落的記了下來。
悠仁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川奈先生:“如果可以重來,在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她或許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而不是受到刺激后就偏激的覺得川奈先生重視顏面甚於自己,貿然離家。”
這是除開川奈先生,川奈夫人和田切美惠外誰的不知道的秘密!
在男孩清澈目光的注視下,川奈先生也想到了自己那句導致女兒離家十年,最終客死異鄉的氣話
——“跟着一個沒爹沒媽的窮小子跑到外地去結婚,結果未婚先孕跑回家!你讓我們家的臉面往哪裏放??!快去把這個野種打掉!”
“所以,丸次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帶着田切夫人的那一份。”重重地擁抱早已淚不成聲的田切丸次,悠仁送出自己的祝福。
*
看着川奈先生帶着田切丸次坐上出租車,悠仁也走上了返程之途——再不回家就要被爺爺揍了!
仙台雖然算不得日本的繁華之地,但多少也屬於城鎮,人流量還是挺多的。而在回去的路上,完成了田切夫人囑託的悠仁也終於有時間好生留意自己身上的變化。
首先,就是他可以觀察到那些原本他看不見的存在了。那些長相古怪的傢伙或是從下水道口伸出細長的類似眼睛的器官,或是攀附在圍牆上,扁長的嘴部發出尖細嘶啞的叫喊,或是掛在某個人的身上,發出詭異的怪笑。
小小的悠仁就彷彿是誤入了湯婆婆湯屋的千尋一般,只不過千尋看到的是志怪神鬼,悠仁看到的是由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出的怪物。
“這些傢伙不足為懼。”輝夜的身影浮現在悠仁身邊,作為引路人為這個剛剛進入里世界的孩子解釋着:“這些傢伙都是等級最低的怪物,放任不管也不會有什麼危害。像是那一個”
輝夜指了指掛在一個黑衣社畜肩膀上的雙眼扁粗,牙齒外爆,身體形似蒼蠅的小怪物,打了一個響指,那怪物的四肢被不知名的力量扭曲,瞬間就化為黑色的煙霧消失了。
“很容易對付。”
悠仁第一次親眼見輝夜動手,眼睛亮亮的看向她:“這個、我可以學嗎?”
“很遺憾,現在還不可以哦~”輝夜捏了捏悠仁得知“噩耗”后喪氣到失去顏色的臉頰,解釋道:
“這個名叫【陰陽遁術】,是吾原本的能力經過這個世界規則具現化后呈現出來的【術】。其作用之一是將他人的能量同化吸收,將之轉變為屬於吾的力量儲備,雖然純度不夠,但足以支撐吾的日常活動。”
“而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每個人都擁有一定的【力量】,但並非每個人都有資質使用【術】,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將【力量】釋放出來,擁有術卻無法將力量釋放出來的人,可以釋放力量卻沒有術的人,以及即無法釋放出力量,也沒有【術】的天賦的人,構成了這個世界人口的絕大多數。”
“只有極少數人,既可以自主釋放【力量】,也擁有【術】的天賦。”
“我就是那絕大多數人嗎?”悠仁問道,神色有些許的不甘和懊惱:“就算輝夜讓我可以看到那些怪物,我也無法消滅它們。”
“不,”輝夜搖搖頭:“悠仁啊,是這‘絕大多數’中孕育出來的奇迹,悠仁的【術】,有着吾也為之驚嘆的力量。”
“悠仁能見到田切夫人,就是吾的力量和悠仁的【術】相互作用的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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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倭助:不要讓悠仁處於危險的境地!!!——爺爺理解的【危險】:打架、鬥毆、血腥場面
輝夜:吾知道!——輝夜理解的【危險】:恆星坍塌、流落虛空、反派滅世
輝夜和虎子都在成長中,雖然輝夜活了300年,但有些東西還是要學的。輝夜現在依舊處於【世界參差】反應中,只能直接被悠仁感知到,但要是有巨量的咒力為其提供同化契機,就能較快完成這個反應。所以倭助爺爺看到的其實是輝夜干涉現實用幻術製造出的投影,翻看漫畫是用的是微軟的“斥力”,總之現在還處於比較麻煩的情況中。
以及,重點:塘我寫到這裏的時候咒回的漫畫更新到145話,漫畫以經出現的設定會遵循,但私設也挺多的,畢竟芥見的路子太野了,塘實在不知道他還會給出什麼驚喜來。今天一口氣從幼魚看到145,給我看抑鬱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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