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輸?怎麼輸?!

啊?怎麼輸?怎麼輸?!

草地上傳來震動聲。

杜葉正將燉好的湯盛在碗中放涼,便看到遠處一道身影逐漸逼近。

他遲疑了一下,不好分辨來人是不是連靈,便吹響哨子。

對方也迅速傳來哨音,嘹亮而急促。

不過片刻,那匹馬便急促的停在他身旁,馬上的連靈懷中多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左腳夾着一個巨大的鐵制捕獸夾,深深的陷在其中,使得他的傷口正不停往外淌血。

“夫郎,我的弓呢!”

“在這!”杜葉連忙將放置在身旁的弓箭遞給她,一邊從她懷裏接過那個少年:“……他是……方才那個吹哨子的?”

“對!”連靈倉促下馬,似是十分急切,口齒有些含混道:“……你,你幫我把他腿上的夾子掀開!快!”

杜葉見她似是十分焦急,也不過問緣由,點了點頭,順着連靈的方向,兩人用力將那個捕獸夾拉開。

“一、二、三!”

少年因疼痛發出小聲的嗚咽,卻沒有多餘的力氣掙扎,已然氣若遊絲。

連靈成功取下那個捕獸夾,當即飛速背好弓箭,將夾子系在馬上。

她額頭被正午的太陽曬出些薄汗,眼神冷冽,滿是戒備的看向四周。

鼻尖嗅到一旁的湯水香氣,她復又想到什麼,趕緊又將大半湯鍋里的燉肉掃進水皮袋子,努力咬字,告誡樹下的兩人:“餘下的湯水趕緊喝完,再把火撲滅,弄多些煙味……蓋住!”

“好!”這一番下來,杜葉也意識到了情況,當即將湯碗塞到少年的手中,又從行囊中拿出一些新鮮草葉,擲入火中。

一時間青煙四起,帶着有些嗆人的草藥味,將餘下的香氣遮掩了個完全。

“我去去就回。”她這才翻身上馬,順着來時的路,猛地奔了回去。

熱風也吹不干她額上的冷汗涔涔。

她雖然剛才成功將那頭野豬甩開,卻覺着不夠穩妥。

從位置來看,還是離他們太近了!

杜葉和方才救下來的孩子皆行動不便,她非得除掉對方,才能安下心來。

她一邊策馬,繼續吹動哨子,留神往四周看去。很快便找到了遠處緩緩走動的目標。

對方似乎也是聽到哨音,循着聲音奔過來的。

許是方才那少年一直對着它吹哨,讓它記住了聲音。

正好!

跳下馬,她抓起一把雜草,覆在捕獸夾上,又將燉肉湯汁淋上。

然後牽起馬匹的韁繩,將其系在了捕獸夾不遠處的樹榦上。

她自己再自行往後走了片刻,躲在灌木叢里,分外緊張的拉開弓弦——

————————————————

“疼……”懷裏的少年慘白着臉,微弱的輕呼。

剛好為其包紮完畢的杜葉抬頭,伸出手輕觸他的額頭:“……體溫低了些,失血有些多。”

“我倒是沒帶什麼可以補氣血的藥材,你先把湯喝了吧,熱熱身子。”

“……杜葉殿下?”那少年艱難的睜開眼,看向身前的人,皺了皺眉頭。

“默親王,別來無恙。”杜葉一邊將少年放置在一旁,復又提醒了他一句:“喝湯。”

似是有些害怕面前這人,面色蒼白的小親王趕緊將手裏捧着的湯咕咚喝完,眼眸微亮,還不忘砸吧了一下嘴:“好喝!”

“殿下怎會來此……您不是和連王……”似是觸及到什麼不該談的問題,他趕緊閉嘴。

“莫要殿下殿下的叫我。商國將我送過來,便擺明了不將我視作‘殿下’。”杜葉似有些不快:“我與連王一道同來,怎麼了嗎?”

“連王?”似是受到了驚嚇,蘇默有些不大驚疑不定的看了看自己的腿:“那救我的……”

“是我妻主。”杜葉淡定道。

“就她?那個狗王爺?”蘇默張大嘴巴,不可置信。

“殿下就是這麼稱呼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杜葉反而眼角微彎,笑的清淡溫柔,一隻手卻猛地掐上蘇默的傷口,疼得他嘶嘶吸氣。

“不……抱歉,抱歉,杜葉……公子。”

蘇默一時間被嚇出了哭腔,當即斷斷續續抽氣:“我只是有些驚訝,不是有意污衊公子的妻主的。”

沒想到此話一出,杜葉一怔,隨即臉色反到更加差了些,陰沉道:“……我沒有在幫她說話,只是在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

少年只得拚命點頭,一時間連看都不敢看對方。

自他在王宮裏時,就分外害怕這個與他一同站在被欺凌地位的小質子。

他總是那幅溫順至極的模樣,被痛打也不哭不鬧,波瀾不驚。

可他偶爾會注意到,那些欺負他的人,總會不約而同在之後吃上不少苦頭,最後不明不白就這麼死掉的,也大有人在。

雖自己從未招惹過杜葉,但聽聞他被送出宮時,他還着實鬆了口氣。

沒想到這才幾天沒見,居然又給他碰上了!

“那……連王殿下呢?”他想了想,小聲囁嚅。

“有東西纏着你,她去解決了,應該一會兒就會回來。”杜葉說到此處,頓時皺了皺眉:“方才什麼追着你們?”

“……大野豬。”

“……”

杜葉心下一涼,咬牙:“……她就不該救你!”

蘇默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這杜葉出宮沒幾日,性子不似以前那般沉穩,倒是比之前還要凶上幾分。

“你最好期待她還能回來,否則你血腥味飄了一路,未必能活着出了這個林子。”他心中莫名煩悶異常,當即冷聲道:“等我蛇毒消退,可不會帶上你這麼個累贅。”

蘇默只好蜷着身子,默默點頭,不敢再發一言。

好在不過一會兒,杜葉便聽得一陣陣的哨音。

那哨音不尋常,竟是吹出了小調子,頗為歡快的滴滴嘟嘟響了一路。

兩人尋聲看去,便見得灰頭土臉的連靈騎在馬上,馬背後背着一座黑漆漆的小山。

她似是開心得不得了,還在傻氣的吹小調,饒是疼如蘇默也忍不住安下心來,輕笑出聲,一時間又牽動傷口,疼得吸氣。

杜葉沒來由心下一松,目光下意識落在她滿是磕傷和擦傷的手臂上,有些愣神。

怎麼說我也得拿個第一吧!

她跳下馬,落在兩人身前,一邊得意的想道:

得想想待會向那討人厭的東皇要什麼賞賜!

“多謝連王爺救命之恩!”蘇默連忙道謝。

連靈趕緊擺擺手,愜意的俯下身,朝着他微微一笑,指了指他,歪了歪腦袋錶示疑問。

她周身氣息分外溫暖,眼底笑意明朗,遮住他身前的陽光,一時間有些奪目。

蘇默獃獃的仰望她,好半天才知曉她的意思,輕咳一聲,別過眼神:“……我是……”

“默親王……東皇最小的胞弟。”杜葉插話道。

奇怪啊,那他應該隨着聖上一道啊……

她有些不解,隨後又再次打量了一下蘇默,又覺着他這年紀,似乎參加夏狩也太小了……

“王爺……怎麼不說話?”蘇默輕聲問。

“她說不了話,也中了蛇毒。”

眼見蘇默眼底升起一些莫名的憐憫和疼惜,有些刺眼,杜葉又不由自主補了一句:“只是暫時的。”

“你現在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連靈見杜葉發話,當即點了點頭。

她現在只覺嘴巴這一器官已經從她身上遠去了,麻得非常徹底。

但願能在晚上吃烤豬肉之前恢復知覺……

一邊這麼想着,她分外吃力的將馬背上馱着的大山豬卸下來。

“王爺真厲害,一個人擺平了那麼大的野獸。”蘇默真心實意誇她:“我之前聽見的流言,果真不可盡信。”

她高興的揉了揉蘇默的頭髮,隨後俯下身,將他從杜葉身旁輕輕抱起來,放置在馬背上。

還想再謝謝她的蘇默一時間猛地噤聲,臉色微紅,坐在馬上愣神,越想越羞怯的低下頭去。

連靈將他抱上馬後,立刻迫不及待的朝着杜葉張開雙臂,臉上喜不自勝。

杜葉身形一僵,卻也毫無辦法,輕輕嘆氣,朝着她伸出手,攬住她的頸間,任她抱住自己。

她身上被太陽曬得微燙,衣料沾着一些泥灰和草葉,原先漆黑的長發如今也是灰撲撲的。

湊近了看,他才看清她脖子上觸目驚心的血痕和大片的擦傷,忍不住陡然鬆開一些,避免碰到她的傷口。

連靈卻只覺杜葉好似要放開她,有些抱不住,下意識攬住他的腰,以免他落下去。

他只覺腰身一緊,她溫熱的手隔着一層輕薄的布料,無意識摩挲上他的腰間。

杜葉整個人都如石化一般僵硬,一時間心亂如麻。卻也只好咬牙忍住,任由她這樣將自己抱上馬。

蘇默自己坐在馬上,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大野豬,一時半會兒總覺着沒死透,隨時會活過來給自己來一口。

轉過頭盯了許久,見它確實涼透了,這才輕輕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牽着兩匹馬,在草地上慢慢往前帶路的連靈。

她正一手牽着韁繩,一手拿着哨子,時不時吹出一小段曲調,再笑着回頭看着杜葉。

蘇默安靜的在他倆身後看了一陣,便別過頭去,有些鬱悶的輕輕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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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蘇默是小迷弟!但不是男二喔,男二還得等上一陣子。

求一下小天使們的收藏嗷,拜託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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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鹹魚,隨鹹魚(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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