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快看是修羅場!

哇塞快看是修羅場!

“相思,我覺得這桌也挺好的,我們坐這兒吧。”簾外響起溫婉沉穩的女聲。

“好!”簾外被喚作相思的青年高興的應了一聲,聲線柔軟粘人:“都聽月兒的!”

香城小名其一便是相思子,丹月也素來喜歡這樣喚他。

連靈尚且被突如其來的劇情展開砸的生活不能自理,便見杜葉從位置上挪開,快步往門帘處走去。

他神色乍看平靜,那雙素來淡漠的瞳仁此時卻激動的輕顫。

歡喜酸澀與不甘種種焦灼都湧上來,幾乎將他的理智燒盡。

是丹月!

他在心裏將這兩個字珍重的喚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將其深深的敲刻在心間。

重生一世,他終於又再次與她相遇。

他眼眶驟然溫熱,伸出手撥開紅紗,一時間只想掀開門帘,看看她的臉,好喚一聲她的名……

“夫郎。”

身後的連靈忽然出聲,聲音輕而清晰:“門外那兩人,可是夫郎的熟人?”

那隻冷白的手陡然鬆開紅紗,杜葉仿若大夢初醒,怔怔的轉過頭,有些茫然的看向身側的女子。

她面容上還帶着惺忪的睡意,漆黑的長發有些凌亂的垂在身側,明亮的眸中帶着些微倦,溫聲喚他。

夫郎。

他忽覺整個人都如墜冰窖,整個人踉蹌着後退上好幾步,許久才出聲道:

“……是我認錯了。”

他竟忘了,這一世隔在他與丹月之間的不僅僅有香城……如今還多了個連王……

素來溫和平靜的面容上出現終是出現了一絲龜裂。

他面無表情的坐回自己位置上,盯着桌上的茶盞,整個人忽然如一潭深不可測的死水。

放在桌下的指尖深陷掌心,猛地掐出艷紅的血痕。

若早知會與丹月相遇,他昨天晚上就應該殺了她。

……又何苦與她周旋,再煎熬的等上一個月?

連靈見杜葉心有不甘的坐回椅子上,心裏稍稍鬆了口氣,拿起桌上半冷的茶水,心不在焉的一飲而盡。

倒不是她不願讓這兩人相見,相反,她這一步才是真的為杜葉着想。

隨着書本的進程,角色們總歸會逐漸碰頭。

可現下丹月香城完全不認識他,杜葉剛才那般貿然衝出去,怕是要將事情搞壞。

“兩位客官點的桂花糕和碧螺春茶!”小廝忽的從外面掀起帘子,將糕點瓜子端上桌。

連靈隨意應了一聲,趁着紅紗擺動的功夫,好奇的往外瞧去。

柔軟透光的帘子正巧還有一角尚未掩住。從她的方向看去,似是能看到某人深紅色的衣料下擺,正隨着主人悠閑的抖腿而晃動。

隨後帘子閉合,但也依稀可以見得外面兩人模糊的背影:一個端坐着安靜點菜,還有一個彷彿定不下心的孩子,隔一段時間就要站起來伸頭過去看自己的同伴。

書中丹月性格沉穩,那方才自己看見的應該就是熱烈如夏的男主香城了。

為了避免杜葉有所懷疑,連靈很快收回目光,喝着自己瞎點的茶水,揀上一些融芳齋送的小點心,定定心心邊吃邊賞起窗外的風景。

“月兒,你點什麼?我想和月兒吃一樣的!”

紗布輕薄,內廂兩人又分外安靜。便使得香城明亮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

“桂花糕,可你素來不喜甜,要不試試這個蔬點?”

“好!可我也想嘗嘗月兒的點心,要不你待會兒喂我一塊?”青年的聲音此刻簡直清脆響亮到扎耳:“我也給月兒喂,這樣就不浪費了!”

“幹嘛還要喂,你來我這兒叉一塊就好啊?”丹月耿直如鋼板。

香城似是有一瞬間被噎住,隨後繼續理直氣壯:“我習慣了!我和別人吃飯都得別人喂!”

好傢夥!這臉皮和書上描述的別無二致,果真是堪比城牆的厚啊!

連靈在心裏哇塞了一聲。

這時,桌對面傳來了筷子猛地磕在碟子中的聲響。

連靈驟然覺得房間內的空氣愈發僵冷,一時間只敢捏着茶杯瞅着窗外,不忍心看自家夫郎的臉色。

杜葉緩緩抬起頭,神色如常的看向簾幕。

桌上雪白的桂花糕被戳成了細膩的泥,如開春即將化去的一團臟雪,堆積在碟子上。

“你忽悠誰?”似也被香城逗到,丹月嗓音中帶着一些笑意。

“好月兒,你喂喂我好不好?”少年拉長了語調懇求道。

“唉……行行行。”

廂房外你儂我儂,兩人蜜裏調油。

廂房內鴉雀無聲,兩人安靜如雞。

周身氛圍如今愈發壓抑,連靈一開始倒還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但時間一久,反而自暴自棄的冷靜下來。

他沒法與丹月見面,這筆賬總歸會算到她頭上,現下自己再怎麼難受,也改變不了這麼個事實。

手中新茶溫暖,香氣撲鼻,連靈輕嗅后心下漸松。

便決定當次鴕鳥,蒙頭只管喝茶嗑瓜子。

待到小廝為廂房外那兩人上好菜,香城與丹月邊吃茶邊聊,十分快意。

有不少次丹月斥責香城安靜些,莫驚擾到旁人。

香城便會笑着應下,但每每與丹月談論到默契處,還是會高興萬分,聲音便會不自覺的拔高一些。

隔着一層紅紗望去,他們倆如此契合,如此登對,宛如天造地設。

杜葉凝視着簾外兩人模糊的身影許久,似乎可以透過那層薄薄的屏障,看見丹月愜意而單純的笑顏。

她從未如此對自己笑過,上一世總是她面色冷肅的護在自己身前,回憶里也多是是她的背影。

與她相併肩的……永遠都是香城。

眸中的光一點一點變得黯淡,他倏得又捏緊手中的瓷杯,將溢出喉間的苦澀咽下。

他垂眸,執起筷子從碟中夾起一團雪白,緩緩放入口中。

回憶中的清甜卻未蔓延至口舌,他心中苦澀,柔軟的糕點此時吃起來也味同嚼蠟。

連靈目光悄悄瞥向杜葉,他不再看向廂房外的兩人,只是低着頭安靜喝茶,恨意和不甘如今都逐漸煙消雲散,微垂的眸中隱約可見寂寥和孤獨。

她幾次欲起身,但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僵坐在原地。

連靈很想去安慰安慰他,哪怕是以一個朋友,甚至陌生人的身份都好。

即便對他的感情無望,但總歸還是希望自己喜歡的角色能好好的,永遠開開心心。

可她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穿到了狗王爺身上,如今便連這一點也做不到。

杯中茶水已涸,唯有濕漉的茶葉散發著微不可聞的香氣。

她嘆了口氣,只能順勢朝着杜葉道:“劉員外的人應該在寧安街上等了,咱們先去吧,以後再來這家店吃茶。”

杜葉後知後覺的回過神,輕輕罷箸,聲音乾澀微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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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鹹魚,隨鹹魚(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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