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雪幽,瞳瞳,你們過得還好吧。
他衷心地祝福她們能夠過得平安健康幸福。
然後,他燃起一支煙,在幽冥的夜裏,獨自品嘗在心尖那份失落的滋味。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他才從老闆椅上撐起身,撈起椅子後背上那件西裝外套,離開了黑暗遍佈幽冥的辦公室。
當他走出電梯,高大的身形步出海天大廈的那一刻,就看到了海天大廈門口停放的黑色高級轎車,徐特助還真是貼心,他居然把車給他開出來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跟着他打拚事業,他不得不感謝他,他是一個很好的得力助手,所以,他開給他的薪水也極其地高,比一般的高級主管高出好幾倍吧。
他彎腰,正欲掏出鑰匙插入車孔,打開車門準備上車的剎那間,處在自己思緒里的他根本不察身後有一團黑影漸漸地逼近,根本不察自己已經處在了一份危險里。
女人握着銳利的尖刀,她細長的眼睛目露凶光,那泛着精光的眼瞳死死地鎖定自己的行刺對象,是的,她就是要送他下地獄,他不是要她下地獄嗎?那麼,她也要讓他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電光火石間,那柄鋒利的尖刀狠狠地捅入了他的後背,火燒似的劇痛在從他背部蔓延至心尖,他驚慌失措地轉過身,看着眼前的女人,棕色的瞳孔倏地瞠得奇大,倪嬌艷,是她嗎?是那個由於患了精神病而被釋放出獄的倪嬌艷嗎?
“遲睿,你讓警察囚禁我一輩子,我也要讓你嘗一嘗身處地獄的滋味。”
說完,倪嬌艷兇狠地握着刀柄,說是遲那是快,毫無防備的遲少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那把尖刀狠而准捅向了他的心窩,那個地方,是他三個月前向雪幽證明自己愛情傷口,那裏由於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傷口根本都沒有全好,就再也不去看醫生,傷口本來就在發炎,經倪嬌艷這準確無誤的一捅,刀鋒劃開了他快要痊合的傷口。
鮮紅的血汁,片刻后,染紅了他的胸膛,近段時間,由於吃飯沒有規律,把自己置身於工作當中,有時,連飯也顧不得吃,他不想息下來,因為,一息下來,就會想起雪幽與他在一起的美好畫鄭。
過度的疲勞加上沒有食物被補充體力,導致了他的體質非常的虛弱,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感覺那裏火辣辣的疼痛着,感覺自己的腸心肚腹都快露了出來。
倪嬌艷兇狠地抽離刀柄,血花就此喧灑到地,他的肚腹處鮮血泉涌如注,刀峰落,那柄紅色的刀尖沾染了殷紅的血跡躺落到地。
遲少唇瓣上的血色一點點地褪盡,他抬起自己的僵硬的手臂,鮮紅的手掌,讓他只感覺眼前一黑,他高大的身軀便直直地倒靠了黑色的車身上,氣弱遊絲張着雙瞳瞪着眼前陰毒無比的女人。
“哈哈,這是你綹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她張狂地大笑着,那笑聲也滿了蒼涼的味道。
“嬌艷,倪嬌艷。”
當方宇綽沿着馬路找到海天大廈門口時,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遲睿白着一張俊臉,有氣無力地掛在黑色華貴轎車上,而他的眼睛卻慢慢地開始渙散,開始變得迷離而無光,地上的鮮血四處泛濫,他的肚子上象有一道紅色的自來頭水管,長流不止,那血也嚇傻了他的眼,方宇綽掏出電話準備拔打120急救,沒想到被倪嬌艷一反奪過去,把手機扔向了馬路邊。
遲少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可是,卻怎麼也睜不開在他失去意識前,他似乎聽到了方宇綽與倪嬌艷爭執的聲音,救他還是不救?
“你幹什麼啊?”
方宇綽為她的行為狂怒不止,他雖然也恨遲睿,可是,他並不想把他置於死地,他死了,雪幽兩母子怎麼辦啊?
這兩天,他都為倪嬌艷這個瘋女人抓狂了,他想照顧她,可是,才發現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染上了毒癮是自怎麼都戒不掉?他又有多少錢讓她去吸那種致命的東西?
“我就要讓他死。”
她衝著他歇斯底里地吼着。
“不管他對我們做了多少壞事?可是,畢竟是我們不對在先啊。”
他白了倪嬌艷一眼,然後,抬腿跑至馬路邊想去撿被她扔掉的手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有一輛大型的裝載貨物車開了過來,就在方宇綽置身危險的最後一刻,倪嬌艷也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勢奔了過去,使盡全身的力氣想一把推開方宇綽,車禍就在剎那間發生了,只看到倪嬌艷纖弱的身軀被巨大的裝運貨物車彈飛而出,呈了一道拋物線飄落於地面,一聲絕世的慘叫印在了空氣里。
方宇綽的想喊一句什麼?可是,還沒來得及出口,貨物車向他壓了過去……
香港
自從雪幽接到了方宇綽打來的電話,告知她,他已經帶着倪嬌艷離開了香港,讓她放心地把孩送去上學后,她心中的大石才終於放下。
瞳瞳去上學了,劉媽也提着藍子出去買菜了,今天她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這段時間,她都處理了三十幾件離婚案件,錢是掙不完的,萬一拖垮了身體,那就不好辦哪,這家裏清空需要她一個支撐嘛。
涼煜飛身着一套白色的家居衣服,正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上,雪幽倚靠在他的身邊,正拿着水果刀削着一顆蘋果,巨大的液晶屏幕正在播放着一種老片《胭脂醉》
雖蟾,這個劇曾經風糜了整個香港,可是,他卻提不起半點興趣,他拿起遙控器,一個台一個台慢慢地尋找着自己的喜歡的節目,猛地,新換的屏幕上出現了一些畫面,畫面的焦距不停地抖瑟……他暗黑的眼瞳瞟了眼身邊正在電心削着果皮的雪幽,輕輕地把遙控器放在了沙發上。
“好了,煜飛,你吃吧。”
雪幽把刀尖上的一串果皮送了垃圾箱,然後,把削好的蘋果送往涼煜飛的唇畔。
“嗯,謝謝。”
涼煜飛輕聲地道着謝,眼尾掃過一抹流光浮動。
“不用謝。”
雪幽撐起身子,想抬腿步向洗手間,不經意間,她揚起長長的黑睫毛,眼睛掃射向巨大的電視屏幕時,電視裏正在播放着一則新聞,一則令她驚心動魄的新聞。
電視裏那個鮮血模糊的五官是……不會的,她簡直不敢相信,絕對不會,絕對不會,在心裏,她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告訴自己。
電視時原女記者拿起話筒正在用着迷人的嗓音播報一況。
“國際昂易集團海天大廈執行總裁,昨晚在海天大廈門口遭遇刺殺,而刺殺遲總裁的居然是一個患了精神病剛從監獄裏走出的女子,不知當時發生了何種糾紛,也不知遲總裁與這一男一女曾有過何種恩怨,在刺殺的過程里,那兩歹徒無意間遭遇車禍,男的成了植物人,女的當氣氣絕身亡,而受害人遲總裁生命也處在危險之中,到現在還暈迷不醒,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怨情仇?只有等遲總裁醒來后,一切才會真相大白,此次案件警方還在進一步的調查當中,我們新聞也將跟蹤報道……”
女記者還說了一些什麼?雪幽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她失神的眼瞳久久地停留在那回顧的畫面上,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孔,真是是遲睿,天啊,她好象看到了倪嬌艷被警車裹走的身體,是倪嬌艷刺殺遲,而方宇綽卻因車禍變成了植物人,不會的,怎麼會這個樣子啊?
指尖的刀從她無力的手上滑落,“哐當”一聲落於地面發出金屬碰撞堅硬的地面清脆聲響。
遲睿暈迷不醒,生死懸在一線之間,她的靈魂象是就此抽離軀體,纖細的五指收握成拳,讓那指甲深陷進自己的血肉時,怎麼會是這樣?她的紅唇不自禁地喃喃囈語。
“你認識他們嗎?”
涼煜飛擰着劍眉詢問着,語氣有些不滿。
“不……不認識。”
聽聞涼煜飛詢問自己的問題,雪幽僵硬的面部肌肉努力地扯出一記笑容,而那笑,卻比哭還難看。
然後,她蹲下身子從地板上撿起那水果刀,轉身疾步跑向了露天小陽台。
遲睿出事了,他暈迷不醒,可是身邊卻沒有一個親人照顧,她好想飛回Y市去探過究竟,可是,她不能去?
為何聽聞他受傷的這一刻,她的心卻痛到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不會死的,她相信,他是一個那麼出色的男人,有着精明的頭腦,模特兒般的傲人身材,俊美的迷人五官,
還有那得天獨厚的經營領導氣質與風範,這幾年,海天大廈的名氣早憶打響了國際,它創立的品牌就快遙居世界第一,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不會讓自己死掉的,不會的,瑩白的水花,顆顆晶瑩剔透,從她雪白的臉孔上沉重下墜……
在遲少在死亡線上掙扎的這一刻,她是否什麼也不能做?還記得,當年他救自己的時情景,可是,現在的她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