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訂婚這天又忙又累,慕雲漫穿着八厘米的細跟高跟鞋跟着父親們到處敬酒寒暄,肚子都被酒灌滿了,也吃不下飯,又要顧及形象,坐在傅清河身邊笑得臉都僵了,中午一共吃了沒有幾口,等到了下午,慕雲漫腳疼腿疼腰也疼,恨不得脫了這該死的高跟鞋扔出去。
待把賓客們送出門,還以為終於可以休息了,剛剛活動了下腳,塌了塌肩,彎了彎腰,媒體記者又過來要求給兩位新人合照。
慕雲漫笑了笑,迅速挺直腰板。
傅清河低頭看了眼,慕雲漫腳上是一雙鑲了鑽的尖頭高跟鞋,漂亮奢華極了,就是跟有些高。
化妝師帶着小箱子小跑過來給慕雲漫補妝。
傅清河側了側身子擋了擋。
慕雲漫藉著傅清河的遮擋扶着化妝師動了動生疼的腳又捶了幾下腰。化妝師離開,慕雲漫調整好儀態,上前站在傅清河身邊,挽住傅清河的胳膊,笑着看向鏡頭,一排記者舉着單反和攝像機,快門聲響成一片。
“慕小姐,看這裏。”
“這裏,慕小姐。”
也不知道到底拍了幾分鐘,慕雲漫臉也笑僵了,眼也被鎂光燈閃花了,工作人員這才上前說差不多了。
記者們終於離去,與賓客寒暄完的兩位父親們也回來了,慕雲漫傅清河也終於解放,默契地分開挽在一起的手臂,各自走向一旁去找自己的朋友,期間一句話也沒有說,頭也沒有回,連表情都是冷漠的。
兩位父親不由對視一眼,果然,剛剛的甜蜜什麼的都是演出來的。
慕雲漫的朋友們等在側門邊,一張桌子坐不下,佔了兩張桌子。唐娜娜、沈初一、唐真真、周宇什麼的男的女的都在這。
慕雲漫拖着沉重地步子走過來,“起開起開,快給我騰個地方,我要累死了。”
唐真真閃開騰出一個位置,慕雲漫一屁股坐下,拿過一個水杯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就灌了幾大口。
唐真真拖了個椅子坐下,下巴墊在椅背上,好奇地看着慕雲漫,“漫姐今天太美了。”
唐娜娜感嘆,“傅清河那個禍害也帥慘了。”
唐真真酸溜溜道:“我說什麼來着,沒錯吧,你們這群花痴哪個逃得開傅清河的臉。”
周宇笑着問慕雲漫,“漫姐,訂婚什麼感覺?”
慕雲漫放下水杯第一件事就是把腳上的高跟鞋給扒掉了,“太累了,這輩子都不要有第二回了。”
沈初一插了塊西瓜遞給慕雲漫,“這才哪兒到哪兒,到時候你們結婚宴有你受的。”
慕雲漫接過西瓜翻個白眼,“要老命了。”
慕雲漫腰很疼,“不行了,不在這呆了,我們去後面別墅玩。”
唐真真站起來興奮道:“走走走,去後面,今晚就在瀚海通宵。”
一群人站起來烏拉拉地向外走去。
那邊傅清河正和朋友說話。
如果說慕雲漫這邊全是群紈絝二代,那傅清河這邊就是一桌年輕有為的霸總。
傅清河比慕雲漫大兩歲,身邊的朋友早已經進入家裏企業工作了,比慕雲漫這群紈絝小姐要成熟不少,打眼望去,傅清河朋友那桌全是一個個西裝革履、英俊帥氣的小霸總,且這邊各種款式的霸總這邊都有,溫潤如玉如謝正青,寡言冷酷如江勛,風流痞氣如駱天宇,單這牌面拎出來就足夠震撼。
駱天宇:“圈子裏最漂亮的那個姑娘成了你的未婚妻,好福氣啊傅大少。”
謝正青:“這倒是其次,傅家與慕家兩大巨頭聯姻,產值又要飆升,咱們是拍馬也追不上這貨的身家了。”
“本來也追不上,”林霽笑着對傅清河道:“怎麼不把你未婚妻帶過來給兄弟們認識認識?”
傅清河坐下抿了口茶水,才道:“不熟。”
謝正青:“什麼不熟,你20歲就訂婚了你跟我說不熟?”
傅清河:“你跟你未婚妻熟嗎?”
謝正青:“額...”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未婚妻。”
傅清河:“沒準過兩天就有了。”
謝正青一個激靈,“我去,你別嚇我。”
傅清河笑而不語。
林霽捅了捅傅清河,“感情可以培養嘛,不熟就想辦法熟悉唄,以後反正是要結婚的。”
駱天宇:“誒,正好,你未婚妻他們過來了。”
眾人一齊望去只見慕雲漫被一群同齡的男生女生擁簇在中間朝這邊走來。
之前一直在營業,傅清河還沒有好好地打量過慕雲漫,此刻見他迎面走來,視線不禁在她身上駐足,她穿着一襲白裙,氣質出眾,在那群公子哥小姐中格外顯眼。傅清河注意到慕雲漫脖頸間的那條項鏈,當初他一眼看中這條項鏈,買下這條項鏈的時候出於好奇也曾想過佩戴它的會是怎樣的一個女生,是否又能壓得這這項鏈的光芒,現在慕雲漫給了他答案,無論這項鏈再怎麼美麗,在她面前也只是淪為了陪襯。
傅清河並沒有感到意外,似乎在他潛意識裏,慕家千嬌百寵的公主似乎就應該是這樣眾星捧月光芒萬丈的樣子,可傅清河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第一次見面她神采飛揚擺地攤的樣子和那個夜裏瘋瘋癲癲踩積水的樣子。
她是有千面嗎?這個慕家大小姐太不走尋常路了。
又見慕雲漫手上拎着什麼,她身邊助理去接,慕雲漫躲了下,似乎說了句我自己來就行,傅清河這才發現慕雲漫手上拎着的是自己的高跟鞋,再往她腳上看去,哪裏還有鞋,只露一雙玲瓏雪白的腳踩在地毯上,而她身邊的朋友卻並沒覺得又什麼不妥,彷彿這個人做什麼都不令人意外。
那雙腳雪白,腳趾圓潤可愛,上面還做了漂亮的白色美甲,腳腕纖細,小腿筆直修長,只這樣露在外面並不顯得失禮,反而像是落入凡塵的精靈,自帶一種洒脫和靈氣。
傅清河視線停頓一秒,又不動聲色收回。
慕雲漫跟朋友說說笑笑走向門口,沒有停下招呼傅清河朋友的意思。
林霽就開口,“把你未婚妻叫來一起玩吧,感情還是要培養的。”
傅清河沒這意思,敷衍道:“商業聯誼而已。”
謝正青道:“你可悠着點兒,旁邊坐着慕雲漫表哥呢。”
幾人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江勛,這才想起來江勛和慕雲漫還有一層血緣關係,江勛的媽媽和慕雲漫的媽媽是堂姐妹,因此倒也是表兄妹關係。
在場其實不少人都與慕雲漫相識,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傅清河一樣常年在國外讀書,一個圈子的,家裏有的有合作還有的沾親帶故,都多少認識。
駱天宇家裏就與唐真真家裏有些親戚關係,與慕雲漫當然也是認識的,他趁着傅清河沒注意,抬手招了招,“慕雲漫。”
幾人跟着看過去,慕雲漫聞聲看去,掃了一眼,“哥,天宇哥,林霽哥。”
江勛:“你們去哪兒?”
慕雲漫:“累了,去後面別墅玩,要一起嗎?”
慕雲漫就是客套地問一下,而且他知道三表哥江勛不願意跟着他們這些人鬧騰一定會拒絕,但她忘卻忘了駱天宇這個看熱鬧不嫌棄事大的。
駱天宇搶在江勛前面回答,“好啊,一起去別墅玩,我們也累了,讓少東家給你們開1棟,那裏大。”
“行啊,一起。”謝正青和林霽也跟着附和,轉而問傅清河道:“1棟沒人吧?”
傅清河:“1棟我爸他們在。”
駱天宇:“那2棟3棟也行啊。”
這是鐵了心要跟着去。
都這樣了傅清河也沒法拒絕,打了電話讓工作人員把2棟別墅準備好。
慕雲漫與沈初一對視一眼,她就不該開這個口,客套什麼的就該去見鬼。
瀚海酒店是位於郊外的旅遊度假酒店,其佔地面積極廣,在中央排列有12棟別墅,1棟位置最好,位於人工湖中心島位置最好的地方,其次是2棟和3棟,剩餘的九棟位置則相對次一些。
傅清河直接領着人到了2棟,別墅極大,裏面有各種娛樂設施,就算來20個人也玩得開住得下。
別墅一樓二樓設有各種娛樂設施,三樓四樓是卧室。一樓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沙發,轉頭就是落地窗和窗外的湖水,景色極好。
十幾個年輕人一組組的湊在一起玩得整個別墅都鬧哄哄的,好在這別墅之間隔音好,否則隔壁1棟的那些長輩怕是要被鬧出來了。
傅清河跟幾個男生在桌球室打桌球,這別墅設計的隔斷就不是用一堵堵的牆而是借用玻璃、活動門、屏風這種相對靈活敞亮的東西,也顯得別墅整個一樓像是一體,極為寬敞。
傅清河打出一桿,稍稍失誤,林霽吹了聲口哨,“該我了吧。”
傅清河拍了林霽一下,“得意的你。”
剛拿過水抿了一口,就聽門鈴響了,傅清河正好沒事,走過去開門。門外工作人員推着餐車,“傅總,慕小姐點的吃得送來了。”
傅清河從門邊讓開,“送過去吧。”
這時別墅管家走過來道:“慕小姐在樓上睡著了,先送沈小姐那裏吧,在302。”
2棟別墅這十幾個年輕人一直玩到深夜,期間慕雲漫一直沒下樓,說要通宵也沒真通宵,玩了一天也都累了晚上11點左右,這群年輕人就紛紛挑選了自己喜歡的房間睡覺去了。
傅清河白天沒怎麼吃飯,喝了一肚子酒,凌晨兩點左右被胃痛弄醒,他躺了會沒覺得好轉,就起身下樓,他記起別墅管家說一樓放了藥箱。
電梯直達一樓,傅清河剛踏出電梯就聽黑暗中傳來一聲陰森森恐怖嘶吼,傅清河嚇了一跳,抬頭看去才發現一樓並非漆黑一片,這裏似乎還有人,黑暗裏有屏幕的光源閃爍,音效陰森森的很是滲人。
這麼晚了誰在這?
傅清河皺眉朝着光源出走過去,只見電視屏幕上放着恐怖片,血淋淋的的怪物正在追殺一男一女,血腥的畫面配着陰間音效把整個漆黑的客廳也弄得恐怖逼人。
而在電視正對面的沙發上有一個黑影正縮成一團,低着頭,手機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很明顯,走進了還能聽到一聲‘DoubleKill’。
這是誰大半夜不睡覺開着電視放着恐怖片打王者農藥?
傅清河走過去才發現這縮成一團打遊戲的黑影好像是...慕雲漫。
傅清河:“你怎麼在...”
“啊啊啊啊啊!鬼啊!”慕雲漫渾身一抖,整個人蹦着跳起來,手機摔在了地上,她的頭直接撞到了傅清河的下巴。
傅清河捂着下巴被慕雲漫直接撞倒在地上,整個人是又疼又懵。
“慕雲漫!”傅清河疼得捂着下巴,惡狠狠地叫着慕雲漫的名字。
慕雲漫被嚇得這會心跳速度還有些不正常,她捂着心口,聽出是傅清河的聲音,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你幹嘛啊,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沒聽說過以前有個將鬼故事的人就是因為在講鬼故事的時候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就被嚇死了嗎?”
傅清河捂着下巴,又疼又氣,“敢在凌晨一個人看恐怖片還怕鬼?”
慕雲漫:“這是兩碼事。”
說完見傅清河還在地上,想起剛剛似乎是自己撞倒了人,有些抱歉,“喂,你...沒事吧?”
慕雲漫就着電視的光線伸出手拉住傅清河的手腕,把他拉起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傅清河就着慕雲漫的動作扶着茶几站起身。
慕雲漫有些心虛,“撞哪了?”
說著還特小聲地嘀咕,“別毀容呀,也就剩這張臉能看了。”
傅清河咬牙:“沒事。”
慕雲漫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關鍵時刻她嚇得扒手機扔了出去,上星局輸了,還被舉報了,慕雲漫氣得直接關了頁面,小聲嘟囔道:“果然遇見你就沒好事...”
這話傅清河一字沒漏都聽清了,輕嗤一聲,“技術這麼菜,還怪別人。”
慕雲漫站上沙發,居高臨下看傅清河,“你說誰菜?
“傅大少爺又能有多厲害,你會玩遊戲嗎?”
我不但會玩,還會做,嗤。
只是傅清河懶得跟她吵架,聲音涼涼道:“慕大小姐晚上不睡覺在這幹什麼?”
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就瘋瘋癲癲。
慕雲漫:“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睡不着就跑下來放着恐怖片打遊戲?這到底是在打遊戲呢還是在看恐怖片呢?還是在故意嚇人?
傅清河:“慕大小姐消遣的方式也與眾不同。”
慕雲漫心道老娘樂意。
不過見他因為自己負傷暫且忍着沒懟他,“你呢,大晚上跑下來幹什麼?”
胃疼...傅清河摸了摸自己的胃,發現現在竟然不疼了。
那葯也不必吃了。
傅清河道:“喝水。”
慕雲漫注意到了傅清河的動作,視線在傅清河胃部停留了一秒,對於傅清河的答案不知道信了沒信,反正沒多問。
“你去哪?”慕雲漫見傅清河離開,急忙問道。
傅清河停住腳步,“回去睡覺。”
慕雲漫剛剛被傅清河這麼一嚇,現在心跳還不正常,也不敢一個人在樓下待了,“你等等我,我也回去。”
傅清河轉頭看了慕雲漫一眼,慕雲漫迅速關了電視,拿着手機跟上傅清河腳步。
一樓一片漆黑,兩人並肩走向電梯,經過樓梯一側時,突然見到前方一個黑影,不知道哪兒來的陰森的光打在臉上,蒼白無血色,慕雲漫腦海里迅速閃過剛剛看過的恐怖片,整個人就如一隻跳羚,以這輩子跳高比賽都沒有過的彈跳能力一下子蹦到身邊人身上,熊抱着緊緊箍住身邊唯一活人,“鬼啊!!”
傅清河下意識托住慕雲漫,整個人就是一震,跟着也懵了,接着他的臉漲紅,他要被慕雲漫箍住脖子的手臂勒死了。
沈初一目瞪口呆,這倆大晚上的幹什麼呢...
慕雲漫是真的嚇到了,扒着傅清河的肩膀緊緊閉着眼不鬆手也不睜眼。
陰森鬼影沈初一表情扭曲一下:“慕雲漫,你看看我是誰。”
“不聽,不聽不聽不看!”慕雲漫抖了一下,眼睛閉得越緊,兩隻抱着傅清河的手想要捂住耳朵卻長度不夠就拚命地把一直耳朵跌貼在傅清河脖子上,另一隻能夠勾到耳朵的手死死堵住耳朵。
傅清河整個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沈初一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十分精彩,她戳了下慕雲漫,“你看看我。”
慕雲漫還不是小女生尖細的聲音,不知道是為了壯膽還是為了嚇唬鬼,她語氣很兇,非常凶,但其實慫得一批:“我不看不看不看!我就不看。”
沈初一掐死慕雲漫的心都有了,這個傻子。
傅清河知道這貨在慫得在發抖。
傅清河無奈拍了拍慕雲漫,“你睜眼。”
慕雲漫這才慢慢地試探性地睜開一隻眼,然後慢慢睜開另一隻,然後就與站在傅清河身後的沈初一大眼瞪小眼。
慕雲漫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再看看沈初一。
她爆炸了。
她死了。
慕雲漫從傅清河身上跳了下來,強自鎮定,只要她裝作事情沒發生她就不尷尬。
慕雲漫中氣十足:“咳,大晚上的不要跑出來亂逛嘛,早點睡啊,我先走了。”
話說完人就溜了。
沈初一看着慕雲漫背影,嘟囔了句,“慫。”
接着就見傅清河也幽魂似地回了自己房間。
沈初一想到什麼,急急跑去慕雲漫房間,砰一聲關上門,“慕雲漫,你剛才爬他身上,你穿內衣了嗎!”
慕雲漫把被子蓋過頭頂,她已經死了。
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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