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菲兒一直追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方才看到馮落羽停在夷陵北部的一個小山之上,忙停住劍,問道:“師兄可曾發現什麼?”
馮落羽低頭思慮片刻忽臉色微變道:“此人修為一般但行速極快,卻是調虎離山之計,令師妹和我師弟恐怕有危險了。”
“什麼?”玉菲兒臉上驟現擔驚之色,便欲御劍回行。
馮落羽忙止住玉菲兒,向著周圍朗聲道:“都出來吧,不必指望能夠偷了。”
玉菲兒向四周看時,但見無數的黑衣蒙面人從樹叢中閃現,黑暗中,兵刃所反射的寒光清晰可見。
馮落羽淡然道:“你們還是退下吧,叫正主前來,何必送死呢?”
黑衣人中的一個冷笑道:“閣下似乎很是自負,只是此事並不關閣下,閣下何必為了一個女子枉送了性命呢?”
馮落羽啞然失笑:“我這人倒不是自負,只是你的主人倒是太過於小看在下了,我雖不願殺生,但是爾等送死前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便也怪不得我出手了。此事雖不關我何干,只是在下與這兩位姑娘相識一場,也算是緣分,何況,
我師弟想必已經落入你們的手中了,既然如此,你說那麼多又有何意義呢?”
黑衣人聽后以為馮落羽只是因為師弟落入自己人手中才會參與此事之中的,於是便道:“尊師弟我等稍後自當完好送回,並且我家主人必當登門道歉,只請閣下不要干預此事。”
馮落羽“哈哈”一笑,說道:“多說何意呢?”話音未落,左手已是戢指一出:“潛龍於淵!”一道金黃色的龍形劍氣奔涌而出撲向那說話的的黑衣人,黑衣人雖然早有準備,但身臨其中時才發現馮落羽法決的可怕之處,這套龍鳳七
絕本就剛猛強橫,又是邪惡功法的剋星,在馮落羽不到三成的功力之下,那領頭的黑衣人已是重傷在身。
其餘黑衣人見馮落羽隨意出招就將己方的高手中傷,心中俱是驚懼萬分。馮落羽本意也不想傷人性命,所以下手的強度也只是讓對方受傷,不能再戰。馮落羽掃視立了眾人一眼,右手掐劍訣,向前一指:“紫珣劍,出鞘!”一道衝天的紫光激射而出,緩緩飄落至馮落羽的身前,馮落羽戢指豎於胸前沉聲喝道:“御劍術,十字嘯雲決!”紫珣劍立時紫光大盛飛速的旋轉而出,一道十字形的紫色劍氣擊向四名黑衣人,那四人也只是本能的將兵刃橫於胸前,但在馮落羽絕強的修為面前也是近乎毫無用處,四人橫身飛出六丈有餘,口中鮮血已是狂涌而出。
玉菲兒在一旁聽得馮落羽口中說出“御劍術”三個字時,心中已是驚訝之極了。這御劍術之術乃是御劍的上乘法決,更上乘的還有無形劍氣,這兩樣境界都是使劍者苦苦追求的,有人甚至終其一生也難領悟其中之道,玉菲兒今日又見馮
落羽使出這御劍術,當真是十分驚訝,境界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代表着修為,沒有絕強的修為也是難以駕馭這等高深的法決,玉菲兒對馮落羽的修為不得不重新審視了一遍。
馮落羽淡然的看了一眼所傷之人,回頭對玉菲兒道:“我們走吧。”後者點了點頭,二人便御劍而起,向夷陵城中急飛而去。
二人回到客棧時,就如馮落羽所料一般,許仲與藍翎俱不見了蹤影,玉菲兒臉上盡顯擔驚之色,這藍翎從小便與自己同尊柳飄云為師,無論修鍊還是起居都在一起,感情極深,今見師妹身陷虎口,眼圈頓時一紅。
馮落羽拿起桌子上的一個信封,打開看了看,說道:“你師妹她沒事,對方要抓的是你,抓他們倆也只是為了引你去救,所以他們現在頂多身體受制,性命應該無憂,你不用那麼擔心。”
玉菲兒見馮落羽看了信,便問道:“信中都說了什麼?”馮落羽便把信遞給她,說道:“對方讓我們明天正午傍晚到北山的後山處。”
玉菲兒看了信中的內容,方才放心師妹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有些無助的看着馮落羽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馮落羽看着玉菲兒有些憔悴的面容,內心竟然感到一陣心疼,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只是馬上又平靜下來,目光雖然稱不上冷淡,但是已經又變回了一如既往的淡然,輕輕說道:“我們只能等到明天傍晚了,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兒,還有他們的來歷,我們……至少我一無所知,我也只能根據他們使用的麝香鎮元散推測出他們是邪道弟子。”
玉菲兒剛才看到馮落羽的目光中竟然帶有了一絲的溫柔,只是轉瞬之間便變回原狀,甚至以為那只是自己眼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便輕聲說道:“那師兄先休息吧,我回房了,一切,也只能等到明天傍晚了。”說完,便向自己房間走去,神情有些落寞。馮落羽看着玉菲兒的背影,不禁輕聲一嘆,平靜好心神,便坐到床上,閉目運功。
次日,馮落羽與玉菲兒在客棧中正邊吃東西邊談救人的事,這時,客棧中進來一個和尚,馮落羽抬頭看了看,見這個和尚年紀倒是不大,但其修為卻是驚人的很,與自己相隔六丈有餘卻能不用刻意的去探查,就能感到和尚身上的真氣遍佈與身外離身足有一寸之厚,以這樣輕的年紀卻有如此的修為著實令馮、玉二人一驚,和尚進門掃視了一眼,便笑嘻嘻的向著馮、玉二人的桌位走來,也不搭話,直接就坐下了。
玉菲兒正欲出言喝止,馮落羽卻以目示意玉菲兒莫要出聲,馮落羽微微一笑,朗聲道:“小二!再拿一個酒杯,切四斤牛肉,再上一壇好酒。”“好嘞,馬上來!”
不多時,酒肉俱端上桌子,和尚一言不發,就手拿起牛肉大吃起來,馮落羽“哈哈”一笑:“痛快!光吃肉怎麼都能盡興。”說著,將一個酒杯放到和尚面前,左手食指輕輕一彈,酒罈的蓋子便輕輕飛起,落於一旁,暗運真氣,只見酒罈中的酒水呈一道水箭射入杯中,和尚見此,也是左手伸出食指,向著酒杯一指,酒水便從杯中慢慢沿着一道氣勁吸入食指,眨眼間,一杯酒卻是被和尚的手指“喝”了下去,和尚贊道:“好酒。”
“金剛伏魔指?大師與隨心禪師是什麼關係?”馮落羽不禁問道。
和尚放下手中的牛肉,笑嘻嘻的道:“正是小僧的師傅,哦,小僧還未報號,貧僧法號悟心,只是師傅總罵小僧沒心沒肺,所以乾脆就把小僧的法號改成‘無心’,是以現在的法號叫做無心,施主叫小僧無心和尚即可。”
玉菲兒聞言不禁一笑,這個和尚倒是有趣。馮落羽道是何人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來,原來是隨心禪師的弟子,那隨心禪師本是出身於修真正派佛光寺門下,本來的法號叫做玄明,後來因為一事,便未能回歸本門,四處化緣,後來到了天
山的一處小禪院,就隨意的住下了,自此,便改法號為隨心,沒想到這隨心禪師收的弟子頗承師風,竟然也把法號改了。
馮落羽笑着說道:“在下馮落羽,眼下是無門無派;這位姑娘卻是天女峰掌門座下弟子玉菲兒。”
無心和尚也是一驚,沒想到這兩個人竟都是修真界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不禁道:“原來是紫珣劍君馮落羽和冷麵仙子玉菲兒二位,小僧剛才確有唐突之處,還請二位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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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二人同無心和尚俱道出來歷,當下便邊飲邊談。無心和尚笑着說道:“小僧耳尖,剛才聽到二位在這說起什麼救人一事,不知道二位要救什麼人,小僧修為雖不及二位,但幫二位背兩個人總還落不下身子。”
玉菲兒聞言,臉上愁容復現。馮落羽看了一眼玉菲兒,便對無心和尚說道:“師兄有所不知,就在昨夜,玉師妹的師妹藍翎,還有在下的師弟許仲被一夥來歷不明的人抓去了,約定今晚去見,所以正在此商議。”
無心和尚卻又笑道:“小僧還未感謝二位款待,今晚就算上小僧一個。”
馮落羽笑道:“只是一頓酒飯而已,師兄不必放在心上,師兄既願意幫在下二人,我二人卻是感激不盡。”
無心和尚又問道:“不知師兄今年多大。”馮落羽笑道:“在下二十有六。”
無心和尚笑道:“小僧短師兄兩歲,所以以後師兄只稱小僧為無心即可。”
馮落羽點頭笑道:“那以後尊駕也只稱我馮兄即可。”
無心笑道:“能與紫珣劍君結為朋友,實是小僧的一大幸事,我們繼續喝酒。”二人在這邊大吃大喝,卻是引得周圍的食客陣陣側目,畢竟無心和尚明顯是個出家之人,但卻在這熱鬧之地喝酒吃肉,讓人覺得這個和尚似乎毫不遵守清
規戒律,不過這無心是個酒肉和尚倒是不假,但無心卻不受這酒肉之戒,所以,外人自然不能明白,馮落羽也是聽起一個長輩說過,才不以為奇。
馮落羽與無心一直把酒言歡直至傍晚,玉菲兒只是少坐了一會兒便回房休息了,馮落羽心知玉菲兒是擔心藍翎的安危,但也不便說些什麼,只好與無心繼續喝酒。
馮落羽與無心見外面天色漸晚,便不再多喝了,修真之人雖不在意這點酒量,只是救人要緊,不能有絲毫的怠慢,不多時,玉菲兒也從房中出來,馮落羽便算還了酒錢,便與玉菲兒、無心出了客棧,三人快步走出城外,此時城門已是快要關閉了,所以城外已是人煙稀少,三人便都駕馭兵器向北飛去,馮、玉二人自然是御劍而行,無心也從青色的僧袍下拿出一把銀亮的戒刀,刀出鞘時,陣陣靈氣撲面而來,馮落羽便知這刀絕非凡品,無心笑道:“此刀名叫‘劫月禪刀’,
卻是我師傅的隨身兵刃,小僧下山時,師傅將此刀賜予小僧,命小僧用此刀驅邪除惡。”
馮落羽聞言不禁稱讚道:“果是神兵,此刀靈性霸道,配上無心兄弟的剛猛修為更是令兄弟如虎添翼。”
無心只是“嘿嘿”一笑,並不言語。三人各御刀劍,向北山進發。
只片刻,三人便來到北山的山背,馮落羽放出靈覺仔細的尋找許仲與藍翎的氣息,只是細細探時卻發現自己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便御劍而起升至離地百丈高處,向四下看時,方才明白。
馮落羽回落到山上,便對玉菲兒和無心道:“你們可感覺到怪異之處?”
二人聞言先是內視了一下,見身體並無他覺,后又向四周探出靈覺,這才發現自己的靈覺根本探查不到任何東西,甚至連明明就在眼前的馮落羽都探查不到,玉菲兒方道:“此地果然有詭異之處,馮師兄,我們此時沒有靈覺應該怎麼辦。”無心卻仍在試着探出靈覺,未等馮落羽開口,便有些驚訝的說道:“我們身處這山中似乎有陣法的存在。”馮落羽聞言不禁笑道:“無心所言不錯,這山的四周確實被一種陣法所覆蓋,這也是為何我等靈覺失效的原因所在。”玉菲兒不禁向四周望去:“一般陣法皆有根基,只是這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上哪兒找這陣法的根基?”
馮落羽眼神望向一處,慢慢說道:“陣法有根基,若破其根基,其陣自破,但陣法也有陣眼所在,破其陣眼,則陣法靈氣外泄,陣法也就破了。此陣卻是封靈陣的一種,一般這類封靈陣的陣眼就設在陣中。”
無心仔細的向四周望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問道:“馮兄可看出這陣眼的所在?”
馮落羽笑而不答,慢慢走向剛才一直注意的一株枯樹苗,仔細的看時,見這株枯樹苗周身被一種法決所纏繞,波動也極小,更何況三人靈覺被封,自然不太容易注意到這一點的氣息波動。馮落羽右手戢指,將一道真元打入枯樹的枝幹上,順着向下七寸,又是一道真元注入。玉菲兒和無心和尚雖然不明白馮落羽此舉何意,但二人此時卻感到這小山上的氣息波動忽然一變,只是靈覺尚還未復。馮落羽提氣六成功力,向著枯樹根處便是一道強橫的烈火劍氣,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枯樹苗被劍氣擊成灰燼,幾乎同時,四周傳來接連不斷地慘叫聲。馮落羽以功力破除封靈陣的陣眼,外面佈陣之人的發力自然沒有了目標,再加上陣眼被破,陣法動蕩,這些人自然就收了重傷。這時,三人的靈覺才恢復正常。
無心剛才看見馮落羽使的是無形劍氣,不禁驚道:“馮兄好深的修為!”
馮落羽淡然一笑道:“微末技巧,不談也罷。”
四周一陣呼嘯,轉瞬之間飛出二十餘人,裝束與昨天晚上的黑衣人無異。
“紫珣劍君果然名不虛傳啊!這等見識修為,真是令在下佩服。”黑衣人閃過一條路來,走出一人,邊搖扇子邊朗聲說道。
馮落羽等三人仔細打量那人時,見此人頭髮束起,一絲不亂,面如官玉,身材倒是有些瘦小,一身白色錦衣,眉清目秀,氣質高雅,若非出現在這一群黑衣人中,三人只會把他當成一個大家的公子。
馮落羽卻是輕輕一笑,毫不在意的道:“在下這低微的修為在正道各派中只是無名小卒一個,不值一提。”言外之意便是說這白衣公子不是正道門人,乃是邪道之輩。
白衣公子自然聽出馮落羽話中有話,也不在意,說道:“在下請幾位前來只是想請玉公主到我們那裏小坐幾日,跟馮兄還有這位大師沒有任何關係。至於尊師弟,只要玉公主留下,我等自然好生送還尊師弟。”
白衣公子說完,馮落羽和無心和尚不禁驚奇的看向玉菲兒,不知這公主是只為何。玉菲兒上期一步道:“我與那狗皇帝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我也不是什麼公主,尊駕即使抓住了我的師妹,但也不要這樣的侮辱我!”玉菲兒的臉色已是一片寒霜,馮落羽和無心和尚才明白原來這玉菲兒的俗家身份竟然是當朝的公主,怪不得馮落羽感覺玉菲兒身上有股雍容之氣,卻原來是皇室子孫。
白衣公子輕輕一笑,扇了扇扇子,說道:“公主不把自己當成公主看,可是皇位上的那個老傢伙卻疼愛你的緊呢!只要公主跟在下回去,在下定將藍翎和那許仲送回。但若是公主不從……就可惜了那藍翎丫頭了,那麼天真無暇的可愛女孩若是被廢去修為,然後再賣到妓院,受那些骯髒的男人寵幸……”“別說了!”玉菲兒已是聽不下去了,正要棄劍投降時,只聽一聲:“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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