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疆萬山之中,有一谷,名天妖絕谷,方圓二千里之內,沒有人煙,只有那數之不盡的妖獸,或是毒蟲,或是猛獸,就算是其中不起眼的植物,也可能瞬間吞噬掉生
命。在這片陰霾的土地上,弱小,根本不存在,甚至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也可能之人於死地,千餘年前,有中原修真之士潛入南疆,十名長老級別的人物,無一人生還,從此,各門各派皆把南疆列為禁地,決不允許門下弟子進入南疆歷練。
天妖絕谷中,卻有一處清幽的人間桃源,其中有一中年模樣的男子,悠閑的坐在中間的一把竹椅上,周圍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滿臉的笑容,另一個卻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如果馮落羽在此的話,一定能認出來,在一旁恭敬站立的就是那個神秘的法祀——雷震。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中年男子悠悠的說道。
“屬下所說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欺騙宗主。”雷震單膝跪地說道。
“起來吧。”
“謝宗主!”
中年男子便是萬妖宗的宗主血無涯,而滿臉笑容的,便是六大尊主之一的幻滅尊主。
血無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說道:“若是真如雷震所言,這個年輕人倒是一個變數。”
“宗主。”幻滅尊主上前一步,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容,“宗主,這個年輕人的法訣雖然奇特,但是他的年紀是在是太輕了,修為便有限,何況,以他的法訣,必然不會被中原那幫牛鼻子所認同,所以,暫時,我們不用太在意的。”
血無涯沉吟了許久,方道:“或許會如你所說吧。”看向雷震,“他竟然能饒你一命,倒是比較特別,不過,他最好不要對正道的那些蠢貨提及你所做之事,否則,泄露總內機密,你便自盡謝罪吧。”說道最後時,語氣已是冷若冰霜,而雷震,則早已拜伏在地,渾身戰慄。
幻滅尊主呵斥雷震道:“還不退下!”“是。”雷震急忙落荒而逃。幻滅尊主見雷震退下,方才近前低聲道:“宗主息怒,屬下立即親自前往蜀中探聽消息。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血無涯聞言,方才點了點頭,示意幻滅尊主退下。
周圍靜謐無人,血無涯忽的嘆了口氣,仰望着湛藍色的天空,低吟道:“天道,究竟為何物……”
…………………………
馮落羽於劍門山下大戰五派高手,又大破崇州單家的五行大陣,一時傳遍天下,修真各派之中,多數都以馮落羽為邪道之徒,也有一部分年輕一代的弟子支持馮落羽,當然也只是暗地裏支持,畢竟正道中人都以修鍊別派法訣為異類。
天女峰上,一個白衣女子靜靜的站在一處山峰之上,眼望着西南天際,白衣飄飄如雪,冰雪般的容顏上微微顯出擔心之色。
柳飄雲緩緩的走近,輕聲說道:“心中有放不下的事嗎?”
白衣女子緩緩回過頭,說道:“師父。”
“菲兒,最近幾天,你常常夜裏到這裏來,有心事,對嗎?”柳飄雲看着自己最優秀的弟子,臉上儘是擔心的神色。
玉菲兒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輕輕的說道:“師父,我們所追求的天道,到底是什麼?”
回過身,柳飄雲喃喃的說道:“是啊,天道究竟為何物?我們如此的執着於天道,又是對還是錯?”
“師父……”玉菲兒有些驚異的看着自己的恩師。
柳飄雲擺擺手,說道:“你最近如此的憂思,恐怕是因為那個叫馮落羽的劍門派弟子吧?”
玉菲兒輕輕的應了一聲,說道:“他……其實並沒有什麼過錯,僅僅是因為修鍊了外門的法訣,他……”
柳飄雲止住玉菲兒的話,只是看着她說道:“你的道心已動,這麼多年,各門的年輕才俊你都視其為糞土,為什麼現在對馮落羽這麼……執着?”
玉菲兒搖了搖頭說道:“他,與他們不一樣……”
柳飄雲嘆了口氣,說道:“男人,都一樣。菲兒,莫要因為此事而背棄了自己的本心。”說完,便轉身回去了。
“本心?我的本心到底是什麼呢……”玉菲兒眼睛依然望着天際,只是,目光中,多了許多的迷茫。
…………………………
馮落羽每天都在白素心的那個山洞裏,還好山洞裏面分出幾個小的山洞,要不然會不方便許多。每天馮落羽都會從日落時分開始修行,只有在傍晚前後會出去打一些小的野獸,然後回到山洞前將打到的東西烤熟,這也是白素心每天最開心的時候了,因為她喜歡馮落羽烤獵物的樣子。
放在火上的野兔被烤的“吱吱”響,馮落羽一邊慢慢的旋轉着野兔,一邊在上面塗抹一些草藥似的東西以及鹽,白素心沒想到馮落羽會烤那麼好吃的東西,也沒想到那些象野草一樣的東西塗在上面會使野兔變的那麼美味。白素心看着馮落羽仔細的烤肉,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了,在他眼中只剩下手上的竹棍,還有竹棍上穿着的野兔。
“好了,可以吃了。”馮落羽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說道。
“啊!……哦。”白素心如夢被驚醒一般,然後高興的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份烤兔肉。
白素心早就把臉上的面紗揭掉了,如玉般的容顏,配着那樣天真的笑容,使馮落羽甚至覺得使那張小臉笑就是自己最大的追求。趕走心中的雜念,馮落羽有些自嘲,暗中搖了搖頭,自己又有什麼籌碼可以令這張容顏今生只為自己笑呢?
白素心開心的吃着烤兔肉,發現自己以前吃的山珍海味都是那麼的無味,根本比不上手中食物的萬分之一。
馮落羽忽然說道:“明天,我該走了。”
白素心聞言一愣,放下手中食物,不禁問道:“為什麼要走?你要去那裏呢?”
“是啊……我應該去哪呢?”馮落羽神色有些落寞,遙望着天際。
“現在恐怕你到哪裏都會受到正道的圍攻吧,不如,你隨我回去吧?”白素心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搖了搖頭,馮落羽輕聲說道:“我該去的地方,恐怕,該是跟遙遠的地方吧。”
白素心心中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失落感,彷彿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猛地抬起頭,說道:“你不要走,好嗎?”
馮落羽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有些驚異的看着白素心,後者迎着他的目光,二人對視了良久,馮落羽才慢慢的移開視線,“我畢竟不屬於這裏,早晚都是要走的。”
白素心聞言,心中一陣的落寞,不禁說道:“為什麼正道都已經容不下你可,我們還不能是一路的?”
“是不是一路。”馮落羽指了指頭頂,“只有它才可以決定。”
白素心的目光更加的迷茫了,“究竟哪一條路是對的?”
“或許他們是對的,又或許,你們才是對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所選擇的路,到底是不是對的?”
“你是說你所修鍊的與眾不同的法訣嗎?”白素心看着馮落羽寬厚的背影。
“或許是吧。但法訣畢竟只是一種形式,真正的路,卻在於我們的本心。若是心能夠放正,縱然修鍊了那些所謂的邪惡法訣又有什麼呢?強者,生來便是為了保護弱者而存在,只不過有的人能認識這一點,而有的人,卻只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所以他們做了一些欺凌弱者的事情來,這樣,許多人便認為他們是寫到。就算他們得道,踏出五行,遊離方外,也只能被人說是魔,而不是仙。”馮落羽一口氣說了許多,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給白素心講這些。善與惡,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分清,他自己的道路也十分的忙然。雖然現在絕不傷人性命,不做有傷天和的事情,但是,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一樣,那畢竟是一種外在的形式。本心,其實誰都不會輕易的明白。
白素心聽了馮落羽的一席話,心中也明白,馮落羽現在其實是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不知道該把自己擺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只得說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那麼多的,順其自然,不是也挺好的嗎?”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不失本心…………”馮落羽喃喃幾句,忽然似有幾分領悟一般的說道:“是啊,呵呵,卻是我執着了。”
白素心見馮落羽能夠想開,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塊兒石頭。畢竟心魔這種東西若不能解開,對修道之人來說,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很容易在修鍊的時候走火入魔,一旦失去本心,那麼,馮落羽只能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
“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白素心輕呼了一口氣。
馮落羽無奈的一笑,說道:“不知道啊,現在不需顧忌許多了,反而不知道幹些什麼了。”頓了頓,又道:“你知道‘劫玉古洞’的事嗎?”
“劫玉古洞?”白素心一愣,思慮了半天,方道:“我只是聽父親說過一次,不過父親也是聽魔宮前輩們說的。相傳,北地長白山,千里冰封,唯有幾處四季如春。而這‘劫玉古洞’就在其中的一處,具體在什麼方位,恐怕,現在沒有人知道了。以前有人去長白山遊歷多數人進去后就再也沒有出來,只有一個人活着走出了長白山,但沒過多久,那個人因為道胎被毀,傷勢太重,也死了。死之前,那個人口中不斷的喊着‘神龍!神龍!’可能是這些人在長白山中碰到了傳說中的神龍,活着道行較高的蛟龍。至今千餘年,再無修道之人踏入長白山地,而長白山,也被稱為天下最兇險的絕地之一。”
馮落羽聞言,眉頭微皺,說道:“千餘年之內,無人踏入長白山。”心中也明白白素心是不想自己身臨險地,不禁感激的看了白素心一眼,又道:“劫玉古洞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嗯……”白素心也會死在努力的想,忽地說道:“啊!我想起來了,關於劫玉古洞,據上古留下來的古卷中提到‘千年歲月,萬年爭輝,天懸一星,離人不歸。’”
馮落羽仔細地思考着那四句古語,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也就不去想了,等找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白素心看着馮落羽問道:“你真的非去不可嗎?”
馮落羽點了點頭。
白素心問道:“為什麼要去那裏?就算你的修為高強,別人結伴而行,尚且全軍覆沒,你這不是去送死嗎?”
馮落羽忽地一笑,說道:“我命中必然有許多的地方要去,‘劫玉古洞’只是萬中其一。”說完,便向洞中走去。
白素心不禁嘆了口氣,扔掉手中的竹棍,也回洞中去了。
許久洞中方傳來一陣對話: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記得上次好像破壞你計劃的就是我。”
“因為我的腦子出了問題,一時氣血上涌,就下去救你了。”
“不會吧,在下粗通一些醫道,不妨讓在下替白姑娘診治一番?”
“診治你個頭!你的腦袋不會也是木頭做的吧?跟你那笨師弟一個樣!”
“在下的身體也是受之父母,怎麼能是木頭呢?”
“你就是一個木頭!”
“……你說是……就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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