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教導治療
嚴室里
“咳,夫君。”方玲清了輕嗓。
藍啟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頭行雲流水地泡茶,舉手投足間,端是風雅。
然而方玲無甚感覺,甚至還有點無奈。
將金絲鏤空扇放在矮桌上,一翻手拿出昨晚的白瓷小盒,雙手輕推着到藍啟仁面前。
“夫君?”語氣儘是可憐巴巴的,藍啟仁依舊沉默不語,但已經有些意動了,只要方玲再喚一聲,他就收下瓷瓶。
但事不過三,還沒到三呢,方玲就先發制人,直接把藍啟仁餘光盯着的瓷盒收回來,叉腰訓道:“夫君你什麼意思!就許你不刮鬍子,還不許我看看那些小輩不成!我都沒和你鬧,想當初我們剛見的時候你容顏也是不輸曦臣忘機,現在卻是如何?”先是駁了藍啟仁一下。再以惆悵的語氣來一番回憶的感嘆。
“初時相見夫君是溫文爾雅才情灧灧對我誇獎的話張口就來,此刻卻只會沉默不語默默泡茶。可見已然是濁水變輕濃情成水舊人成不了佳人了。”惆悵、感嘆、遺憾、獨自撫傷,語氣悲涼,現在只差上一塊手絹輕輕擦拭眼角流出的淚目就十分完整。將一名悲戚戚的被夫君冷落對待的夫人演繹的淋漓盡致。
藍啟仁,藍啟仁還能怎樣?
“那……也不用把前日剛練的洗髓丹和回春丹給旁人。”變變扭扭的服了軟。
洗髓丹是方玲近日煉出的,他都沒有。
藍啟仁:委屈
說起這個方玲就來氣,“還有臉說!人家都懟到面前了,你不說什麼,放個禁言咒也好呀!要不是魏無羨那小孩先替你們回言,難不成你們就任由溫晁來言語不是!”
藍啟仁啞口無言,他能說即使魏無羨不在,還是有夫人你的嗎?
“哼!”
方玲單手將白瓷小盒放在了藍啟仁面前。
“收不收!”兇狠狠的。
“收。”乖巧巧的。
門外抱着魚的兩個小孩對視眨眨眼,小靜言想了想他們爹爹那張看不出和曦臣哥哥和忘機哥哥相媲美的臉蛋,頓時皺成了一張苦瓜臉,“妹妹,我們以後會不會變成爹爹那個樣子?”
話語儘是擔憂,他想長成曦臣哥哥和忘機哥哥的模樣,不想長鬍子。
小靜姝仔細想了想道:“你會,我不會,大家都說了你像爹爹我像阿娘,你看阿娘現在還是很漂亮!”
小靜言更不好了,苦大仇深的,默默啃了手裏留給爹爹的烤魚,啃了兩口后反應過來后遞給小靜姝。
來呀,一起吃。
在這裏恭喜魏無羨逃過一次家規罰抄。
但躲過了這一次,卻躲不過聽學第一課的罰抄。
一番怨氣論
一聲“待你想出來,仙門百家便容不得你了!”的呵斥
一個冷冰冰的看守者
促成了一個月的藏書閣罰抄任務,不論發生了何事,日子慢慢過去,除去藏書閣抄書。
魏無羨才趕上了一節藥理符元課。
上着課呢。
“聶兄,怎麼藍家還教授藥理符元?不是說不是正統嗎?”超小聲。
聶懷桑看了看在上方認真講解的方玲,摺扇微擋住嘴,同樣也是超小聲道:“魏兄,這你就不知道了,自從藍先生娶了藍夫人後,為了給弟子增加夜獵時所需要的藥理知識和關鍵時刻的符咒知識,就讓擅長藥理符元的藍夫人來教授我們理論,也教授煉丹畫符。”
解答了魏無羨的疑問,聶懷桑來精神了完全不困了,順着八卦道:“但據說事情原委是藍先生為了防止藍夫人待不住想下山而增加的課程,而且為了避免與藍夫人分開過久,每節課還會來來蘭室坐鎮。魏兄你進蘭室可卡看見在末尾的桌椅。”
魏無羨,“見過,在拜師禮上藍夫人正是坐在那裏的。那裏就是……”
聶懷桑肯定的點點頭,又道:“真的,只要是藍夫人的課,藍先生就會來,今天是藍宗主與藍先生有事相商所以沒來。”
魏無羨,“……藍先生,真真人不可貌相。”行事與名聲不符與形象不符。這還是罰他抄家規的藍先生?崩塌吧!形象!
聶懷桑,“不過藍夫人教導的很詳細的,比藍先生枯燥的傳授要好的多。”
還未完整經歷過藍先生一節枯燥課程的魏無羨贊同了。那都不是枯燥了,是十分枯燥。
不過
“藍夫人,教我們煉製,不怕丹鋪生意有損?”
“魏兄說笑了,這丹不是誰都能煉好的,況且丹鋪缺的是我們能煉出的低階丹藥?缺的是藍夫人親手煉製的極品丹藥。丹藥這東西靠的是天賦,熟能生巧也不夠的。”
“誒,聶兄……”正準備說什麼的魏無羨被左前方坐着的藍湛淡淡地的瞥了一眼。
魏無羨端坐好,揚起一抹極其燦爛的笑容,甜甜暖暖的,像小太陽一樣,讓藍湛收回了目光。
……
“藍夫人。”下課後方玲被溫情喚住,一身紅衣似火嬌俏佳人,只是眉宇間有着些許不易察覺的憂。
方玲當即放柔了聲,“溫姑娘,有何事?”
此刻蘭室還有些弟子,見溫情皺眉,方玲把她往離蘭室不遠的丹室領去。
方玲推開丹室門,先行,溫情緊隨其後。坐在矮凳上,方玲一揮衣袖,矮桌上就出現了一套青瓷茶具。
一冒着熱氣的茶放在了溫情的面前。
“坐,可是遇着了什麼事情?”方玲關心的問道。
“素聞藍家丹鋪所出丹藥極佳,藍夫人極懂藥理,溫情冒昧藍夫人可能治療神識損傷?”溫情先是客套恭維了一番,才試探道出她的目的,平靜的面相下是緊張與期待。
“神識損傷?”方玲愣了一下。
不過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眏得原本白色的雲朵絢麗多彩。
丹室內早已燃起了燈火,穿着太陽紋紅衣扎着高馬尾的溫寧乖乖端坐在椅子上,小表情很嚴肅的樣子,但那眼睛卻往溫情那邊眨巴眨巴的,渾身透着乖巧二字。
方玲繞着溫寧轉了一圈,在溫情期盼下說出了她最想聽的兩字。
“可治。”
短短兩字宛若天籟,溫情激動得立刻雙膝而跪,一直注意着溫情的溫寧也跟着跪下。
“還請藍夫人治療溫寧,溫情可以……”
方玲打斷溫情的話,將兩人扶起。她知道溫情要說什麼,無外乎是可以做任何事情。
方玲柔聲道:“別說這些,你們既然是來我們雲深不知處聽學,叫我一聲藍夫人,這些都是應當的。”
藍夫人連雙眸里都是關懷,那乾淨琥珀色一望到底儘是柔情。
“不過……”
“不過什麼?”溫情追問着,生怕有什麼變故,手不自覺握緊,呼吸都彷彿變輕了。
方玲莞爾,她也沒說嚴重呀。
“治療時期很長將將要一年時長,所用丹藥煉製主需要的玉蓮子我所有不多,可能煉出的養靈丹會不足以滋補溫寧的靈識。況且養靈丹不同其他丹藥,藥效散發極快,用以保存丹藥的玉匣也不能很好保存。”
方玲說完后停頓思考了一瞬,就這一瞬讓溫情彷彿心都緊張的驟停了一瞬,就聽見方玲繼續道。
“我記得溫姑娘是醫修,不若我交予溫姑娘煉製之法,避免聽學結束后兩地奔波。至於玉蓮子……雲夢多水,種着許多蓮花,溫姑娘可以問問江姑娘,也許會有玉蓮子也說不定。”
江姑娘?雲夢江家?
溫情領情,鄭重行禮道謝着道:“多謝藍夫人。”
溫寧也跟行禮着:“多謝藍夫人。”
……
讓溫寧回去休息,溫情獨自前往江家所住之地,不過剛到院門就見江厭離昏倒在台階上。
“江姑娘!”溫情小跑前往江厭離所在,蹲下將人上半身攬入懷中,觀察面容確認只是勞累昏厥後鬆了一口氣。
半扶半搭着扶着人進了屋。
江厭離迷茫地睜開雙眼,一眼見的就是屋頂,她在房間裏?剛剛她不是還在院子裏嗎?茫然地坐起身。
“江姑娘,你醒啦。”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江厭離向聲源望去就見一身紅衣的溫情端着一碗湯藥站在門口,顯然是剛剛才進來。
“我方才過來便見你昏倒在地,是才將江姑娘扶進屋中。”溫情似是見到她疑惑的神情解釋道。
溫情聲音清冷,但眸中卻是透着連連關心。
江厭離溫柔一笑,如沐春風,“多謝溫姑娘相助,厭離感激不盡。”
溫情領意繼續道:“江姑娘乃先天體弱,不宜勞累,這是補身子的湯藥,雖口感略苦但效果極佳,江姑娘先喝下吧。”
溫情坐於床邊,將湯碗和羹勺遞給江厭離。
江厭離接過道了些,深吸一口氣,一舉將湯碗內的湯藥喝了個乾淨,艱難咽下,眉頭微皺,顯然是極其不喜苦澀。
江姑娘真是可愛,要不是溫情知曉湯藥的材料,都會以為是她自己放了黃蓮才會這般苦澀。
“江姑娘,你們……”
“師姐!”一聲仿若含糖的開心呼喊打斷了溫情要說的話。
屋中兩人同看向房門方向,只見一揚笑含嬌眸若暖陽渾身透着開心的翩翩少年郎奔向而來,一踏進屋內見着江厭離和溫情兩人,怔愣了一下,眨眨眼睛,揚起笑容,無辜極了。
外面還響來江澄的聲音:“魏無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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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走】【抓不到我呀】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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