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五毒聚
第二十二章舊約重提五毒聚
李當先與韓豐之事並未給萬利祿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男人或許就是，你在舉杯共飲，你不在兩不念。該吃吃該喝喝，萬利祿招呼着永樂公主大快朵頤，還別說永樂公主第一次吃狗肉竟當真有些江湖兒女的洒脫，根本不扭捏推諉。如此，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永樂公主，很突然問道：“小賊，我們何時去不敗神話姜臏傳你武功的樹林？”
萬利祿茫然回首，看着永樂公主好半天才會想起還有這麼一茬兒事，道：“你還要去？”
永樂公主，道：“這是自然，我經歷這些磨難，不就是為了見他一面。”
萬利祿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最終嘆氣道：“其實當初我是騙你的，他並不在深山樹林。”
永樂公主騰地一下站起，大聲驚呼道：“你說什麼！”眼瞅着希望近在咫尺，這許多年第一次距離姜臏如此短距，如今一切都是假的，這讓她如何承受得了。
萬利祿趕忙拉住她的玉手，口中噓聲連連，又和周邊食客示意抱歉，拽着激動不已的永樂公主坐下，才小聲道：“奶奶個腿的，你嚷嚷什麼，我話說到一半你就打斷我。再說，我之前和你又不熟誰知道你找老頭兒是不是要搞死他，怎麼說老頭兒和我還有份香火情在，帶人害了他我可做不出來這事兒。”
萬利祿的解釋倒是讓永樂公主情緒逐漸平穩，結合她對小賊的認知，倒是說得過去。語氣放緩不少，道：“現在不怕我殺了他？”
萬利祿，道：“就你？我現在只想知道以當初說得那一萬兩銀子還作數嘛？”
永樂公主，沒好氣道：“你真是掉到錢眼兒里了，張口閉口全是錢。放心吧，只要你幫我找到姜臏，但凡我能支付得起，有多少我給你多少，這樣總行了吧。”
萬利祿一聽還有門兒，頓時眉開眼笑，道：“你咋知道我的諢號叫錢眼兒？不過這不重要，你放心你萬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字：誠信，說好了一萬兩就是一萬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既然價錢敲定，永樂公主自然不和小賊客氣，畢竟自己可是付了錢的，底氣足得很：“小賊，我們今天就去。”
萬利祿打了個葷嗝，剔着牙，道：“今天都什麼點了，現在過去難免要露宿郊外，明天再說吧。”
想來這幾年時光都等了，也不在乎一晚上，永樂公主也就跟着對方回到租住的客棧。一間上房，倒不是萬利祿有啥賊心思，當初在石屋中都能忍住誘惑如今更不可能逾越。着實是一到晚上，傲寒神掌的寒毒便開始發作，臭丫頭若是沒了自己內力支持，就不是臭丫頭而是一個死丫頭了。
人影竄動的街道上，長相普通的男子獨自一人坐在麵攤吃着面，男子面相雖說普通，可額角卻活靈活現紋着一隻尾螯翹起隨時暴起傷人的蠍子。不知是不是靈光一現，恍然抬頭，正瞧見有說有笑向著客棧的永樂公主二人。男子吃面的動作停滯瞬間，隨後大口吞咽下一筷子面，從懷中取出一幅畫卷，其上畫著一個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大漢長公主永樂。三口兩口將滿滿一碗大排面吃個乾淨，隨手丟下三個銅板，起身便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尋。
早早回到客棧，吩咐小二哥不要打擾，萬利祿兩人便進了人字三號房間。時間尚早，距離寒毒發作的時辰還差一兩個，兩人一併躺在床上小憩，中間用一條棉被隔開。這是萬利祿自己要求的，沒辦法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可是要準備服用春藥抑制寒毒的，這要是接觸太多真怕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萬利祿兩人休息的時間，五個高矮胖瘦各異的客人一同來到客棧，其中正有那位額頭紋蠍子的男人。五人要了兩間客房，與一般客人並無不同，付了房費便各自回房。
蠍子男人同住的是個高瘦男子，長相陰寒，兩輪吊鉤眉，鷹眼犬鼻，眼眸中三分冷漠，三分狠辣。手掌閉上房門時，一隻長約兩三寸的蜈蚣栩栩如生紋在其上，與那隻蠍子手筆如出一轍。
蜈蚣男人查詢房間后，坐在茶桌問道：“蠍子，接下來咱們怎麼做？”
蠍子男人，道：“等。”
蜈蚣男人，問道：“等什麼？憑你我兄弟五人的手段，就算那公主本領通天也難逃一死。”
蠍子男人，放下茶杯，道：“等廠公的指令，活着的公主和死了的公主可是兩個價錢，萬一弄錯了這錢可沒人會給我們。”
“那就讓我放一管碧螺煙，管飽什麼公主睡得比死豬都香，到時候還不是任你我兄弟施為。”房檐不知何時趴着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大眾長相，卻是一對眸子格外特別，竟能兩相轉動，像極了牆上多出那麼一隻壁虎。
“壁虎，你小子倒是來得早，毒蛇和蟾蜍那？”蜈蚣陰險笑道，目光則在四周掃動尋找着什麼。
床榻後方突然響聲沙沙，不多時一道蜿蜒曼妙的女子自床底宛若游蛇一般滑出。身若無骨游出的模樣，換做普通人看見怕是被嚇得三魂七魄都飛沒影子了。
“幾位哥哥，可是在念叨奴家。”女子站立而起，看着幾人盈盈笑道。
“蟾蜍那？”蜈蚣皺眉，那個混小子跑哪去了？
毒蛇女子掩面輕笑，道：“小胖蛙可過不來，大冷的冬天這小子最喜歡睡覺，這會兒怕是已經睡熟鼾聲雷動了。”
蠍子男倒是知道自家五弟的性格，也是無奈，隨即道：“不用管他，剛才我的話你們應該也都聽到了，壁虎的提議稍欠妥當，這裏畢竟還是縣城客棧突然少了個人難免會出問題。壁虎，你先放幾隻小傢伙吊著公主，別跟丟就行，後面的事情都等廠公回信再說。”
自己的建議被否了，壁虎沒好氣道：“誰讓你是老大，只能聽你的了。”
懶得管小肚雞腸的壁虎，蠍子男人又看向毒蛇女人，道：“毒蛇，公主旁邊那個小子，你看看找個機會將他引出來，用迷魂術控制起來，如此更為保險。”
毒蛇女人，笑道：“蠍子，放心交給我吧，只要對方是個男人，可就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對於毒蛇的手段他是很放心的，又看了看蜈蚣，沉吟片刻，道：“蜈蚣，你和蟾蜍武功最好，萬一驚動縣城兵將，你二人到時候就四處製造混亂，拖延時間。”
蜈蚣陰冷的眸子閃爍出興奮，猩紅舌頭舔舐着嘴唇，道：“放心，殺人我很在行。”
安排好一切，蠍子男人便獨自一人出門。他要去見一個人，一個給得起好價錢的人。一條條街道緩慢均勻的掠過，他很謹慎，並不着急去見那個人，而是在縣城各個街道穿梭，時而停下喝杯茶，時而進布莊看看布料，亦或是去藥材鋪看看今日行情，反正就像個優哉游哉的老爺，一點也不反常。直至，日漸西山，他才繞道福興路上一座全縣最恢宏最威嚴的地方，縣衙府邸！
中三流武夫的輕功想跳上縣衙府邸的圍牆並不算困難，找了個鮮有人走過的盲區，腳下用力三步兩步，便躍進庭院。縣衙前堂是縣令老爺辦公的衙門，而後院則是他一眾老小生活的地方。守衛護院不算太厲害，憑着蠍子敏銳的偵察反偵察能力，輕而易舉躲避開，認準房屋中最大的那間踏步而入。
萬福縣縣令曹滿德這幾日可謂霉運連連，先是【護龍山莊】的密探登門警告；再接着自己準備剿匪的一眾兵丁被幾方草寇殺得七零八落，損失慘重；之後這下更是致命，大漢帝國的長公主在自己轄區被人給截殺了，至今下落不明。一件件一樁樁，他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可直到今日，比自己官大的都殺了十數人，自己一個芝麻綠豆的縣令竟然還活得好好的，並且連一點降級發配的聲音都沒有。這樣的好運氣深知官場行情的曹縣令不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愈發心神恍惚，總覺得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今天，他正在自己卧房小憩，一個人卻突然撞進他的房間。事實證明體胖真得不一定心寬，曹縣令的小心肝在這一瞬砰砰直跳顯現從嗓子眼跳出來，可惜他想喊那人比他更快一步，單手捂住自己口鼻，一股子草藥味道順着喉嚨直接滑落，是個味道不怎麼好的藥丸。
喂完藥丸，蠍子便將手掌撤開，曹滿德也不是傻子，就對方這一招制敵的手法想殺自己輕而易舉，不禁問道：“嗚嗚嗚......你給我吃了什麼？”
蠍子，平和站在一旁，道：“毒藥而已，放心一時半刻死不了。”
雖然心中已有答案，可從對方口中得到肯定，曹縣令整個人宛若失去力氣的一攤爛肉，軟在床上，聲音都顫抖道：“謀殺朝廷命官，是要被誅三族的，我勸你回頭是岸，放我一條命這件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蠍子，輕哼一聲，扔出一塊黑鐵腰牌，道：“看看吧。”
蠍子的動作很快，從拿出到扔出不過一瞬便撞到曹縣令懷中，胸口吃痛卻來不及喊疼，撿起腰牌，上面亮銀色勾勒這兩個字：東廠。眼見這兩個字，曹縣令彷彿落到岸邊垂死掙扎的魚忽然被一個浪花拍中，好大一口氣緩過來，神情不由得都熱切起來：“大人是魏廠公的人。當真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您看這解藥？”雖說是自己人，可毒藥在肚，曹縣令還是怕啊。
蠍子伸手，曹縣令懂事兒的送還腰牌，隨即道：“放心吧，那一味不過是尋常的六神丹，要不了你的命。我此次來是需要你幫我給魏廠公傳個信，事情辦好了廠公那邊少不了你的好處。”
曹滿德擦着額角嚇出的冷汗，沒中毒就好，趕忙回答，道：“大人，不是小的不信您，這切口？”
蠍子倒是沒有為難對方的意思，公事公辦嘛，道：“欲為聖上除弊事。”
曹滿德立馬對上，道：“肯將殘軀惜經年。大人，您需要傳什麼信？”
蠍子將一封蠟封的信件交給曹滿德，道：“此事，十萬火急，耽擱一點小心你人頭不保。回信送到同福客棧人字二號房，有人會在那邊等着。”
曹滿德好不容易才撈乾的汗水又一次不聽話的流出，連連稱是，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當他再次抬頭時，卻發現房間內只余自己一人，那面相普通的狠人哪裏還有蹤跡，深深舒了一口氣，看着手中輕薄的信封曹縣令心中卻是打起鼓來。事情太巧了，自己月前才和廠公傳信，如今又有東廠的人來找自己，並且趕在長公主被擄的檔口，一切彷彿都集中在這一個巧妙地點上。
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疼痛讓曹滿德認清楚自己只是個小角色，該聽的聽，該看的看，不該自己看的聽的，一概不碰，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他太清楚了。但手中信件讓他曾經懷疑的大事隱隱有所猜測，猶豫不決讓妻兒隱姓埋名遁逃的心思前所未有的堅決。
翌日清晨，折騰一夜的萬利祿兩人頂着兩輪沉沉的黑眼圈，一顫一抖的攙扶着下了樓。而他們下樓的一瞬間，只覺得大堂都為之一肅，靜得可怕。萬利祿納悶，抬頭四顧，卻發現在場男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一副見到偶像般的崇拜眼神，女人更是面紅耳赤的別過臉卻忍不住又回頭偷瞧他。
啥情況？不過一夜時間自己咋成了萬人迷了？
不明所以的萬利祿駐足，卻被身後還迷糊的永樂公主撞了正着，還差七八步的樓梯就這麼一步三晃跌了下去，好在夥計眼疾手快將他扶住，同樣欽佩的眼神看着他，隨後說道：“客人，您可是真厲害啊，我做跑堂兒這些年就沒見過那個男人敢說比您持久的。就是您這太持久有些影響其他客人休息了，下次您稍微節制些，畢竟小店還要做生意不是。”
話都說到這裏，萬利祿這個老油條如何不知道其他人眼神古怪的原因他就白瞎留香樓這十數年的活計。但寒毒的事情又不能明說，倒不如將錯就錯，反正男人嘛對於那種事越是持久越是臉上有面兒：“哈哈，一時興起，主要還是有寶葯相助，下次肯定注意，肯定注意哈。”說著還對周邊男性擠眉弄眼，示意對方趕緊來找自己做生意。
原本這事情不過一個很厲害的男人持久了一夜，說是不嫉妒肯定不可能，但是嫉妒沒用啊，自己本錢不給力能有什麼辦法。可如今一聽，居然不是那麼回事，全是靠葯啊，這不由得讓周邊男人和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眼前一亮。有幾個大膽的都已經上去找萬利祿談生意了，萬利祿本着有錢不賺是是王八蛋的人生格言，將自己採購用來抵制寒毒的補藥春藥一售而空，當真是賺得盆滿缽滿。
永樂公主一晚上被寒毒折騰的連說話力氣都沒了，只想趁着清晨稍事緩解的時候喝一碗熱騰騰的白粥驅散身上寒氣。倒是沒聽太清萬利祿剛才與跑堂兒的對話，不然這位大漢長公主非要讓萬利祿這個小混混知道為什麼花兒這樣紅。
而，隱沒在人群中的五毒諸位也是滿腦疑問，忍不住紛紛拿出懷中描繪長公主永樂的畫像，再三比對確認沒錯，才低聲交流道：“咱們真得沒認錯人吧。”
“按着圖，不該出錯啊，而且還是在萬福縣地界，相似的概率低得可以忽略不計，應該是她沒錯。”
“可沒聽說，長公......咳她是這樣放蕩不羈的性格啊，這一晚上光是那叫聲都讓我發顫，這兩人也太......”
“你們這是吃不到葡萄皮說葡萄酸，我看那小哥就很不錯，蠍子你給我的任務看來要提前進行了，我實在有點忍不住想和這位小哥......”
“浪蹄子。”
“你有本事，我也能和你一起啊，你行嘛？”
“我......”
五毒這邊對於永樂公主的真偽產生了猜疑，足足注視了許久才各自收回目光。他們的計劃需要重新制定，還在這期間正好等待廠公的回信，一切盡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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