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匹夫
第一百一十七章匹夫
萬利祿極其耐心的聽完王珂大吐苦水一般出賣老丈人丈母娘的情報，頓時對那兩位江湖聞名遐邇的琴瑟和鳴鄙夷非常。
這麼說吧，頂着個大俠名頭卻做着比下三濫還下三濫的勾當，人渣敗類這些詞彙估計都是在表揚這兩位了。
雖然八卦了一把，但萬利祿對於家長里短、誰綠誰這種糟心事兒並沒有提升更高層度的興趣。
在王珂說完最後一句牢騷時，很無情的一掌打在對方後頸將他擊暈。隨後任由對方癱軟在麻布袋內，轉身走出洞穴。
而等待在外的皇影始終保持着對方進去時那個姿勢，似乎一尊雕像一般。
等看到洞口明亮火光才微微恢復些許眼中神彩，迎了上去：“這麼快？那些刑具你若是不懂如何操作我可以代勞。”
萬利祿搖了搖頭，順手從懷中掏出一粒烏黑藥丸扔給對方道：“噥，小爺說話算話，你的解藥。”
皇影面不改色接住那枚藥丸，直接張口吞下。二人之間難得的信任默契，似乎都不擔心對方會出陰招害自己。
“真不需要我代勞？”皇影服下藥丸后再次問道。
萬利祿接着搖頭，說道：“出了點意外，這小子見過你的容貌沒？”
皇影再次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對方，那模樣再說老子堂堂二流宗師對付一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紈絝若是還能被認得容貌，還應在人販子一行混？
揉了揉微微凸起的太陽穴，今天着實不適合動腦子，太僵了。
“既然這樣，幫我一個忙，送這小子回京畿城。隨便丟在一個更夫必經的路上就好，對你來說沒難度吧？”
萬利祿抬眼看着對方，等待答案。
“沒難度，可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送人回去得加錢。”皇影一本正經的說道。
萬利祿頷首，生意歸生意，小命歸小命，這傢伙倒是個講究人。
“多少錢？”
皇影想了想，報價道：“一百兩車馬費。”
畢竟，相比於在京畿城擄劫一位高官子嗣和扔下一個麻袋就走人，二者之間的難度可謂天壤之別。
皇影只是象徵性收取一定量從城外走特有通道的賄賂錢，並不算多昂貴。
萬利祿一聽，難得也不喊價殺價，從懷裏掏出厚厚一沓子銀票，從裏面抽出一張百兩紋銀的遞給對方。
“我再進去一趟，等下你就幫忙將他送回去。從此之後，你我兩不相欠，你還做你的浩然別院高手，我啊還做我的小混混，井水不犯河水。”
萬利祿說著便鑽進了洞穴，很快又鑽了出來。前前後後用時不超過半柱香，皇影其實挺好奇對方進去做什麼。
既沒有聽到王珂被施以酷刑而慘叫，也沒有濃重血腥味從洞內傳來，似乎眼前少年並未對那個吏部侍郎家公子做什麼。
去而復返的少年臉上蕩漾着嘿嘿壞笑，手上滴溜溜扔在地上七八瓶空蕩蕩的瓷瓶，內中有殘餘泛白粉末掛在瓶口。
若是讓八閩城青樓里的老主顧看到這東西定然拉着萬利祿好好揮霍一番。而這空了七八瓶的不是旁物，正是害得王珂過敏而哪方面一蹶不振的白石散！
根據那個被自己抽筋扒皮的方見深透露，對方是因為吃了自己白石散過敏導致不能人事，這才想要報復。
而如今，整整八瓶高質量的白石散，當初王珂不過淺嘗輒止普通版便落下一個不+舉的下場。
如今這一通下去，估計和被他害得做了太監的狗爺李當先差不了多少。
這輩子可別想再碰女人了。
如此，也算報了自己當初因為一瓶白石散而被他追殺如喪家之犬的窩囊氣。同時讓他感同身受一下狗爺如今的苦楚。
至於這傢伙的狗命，還是留給狗爺自己去收吧。
沒有在糾結後面的事兒，萬利祿現在困意翻湧，只想好好睡一覺。徒步疾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洞穴附近。
而其身後的皇影則是按照買賣要求，進洞準備送這位貴公子回京畿。
……
隔日，天朗氣清。
滿嘴哈氣連天的少年揉着惺忪睡眼，一搖一晃站在衣着整齊的鎮國侯秦艽身旁。看那模樣估計站着都要睡著了。這也怪不得萬利祿睡不醒，天明時分才將將躺在床上睡下，這還不等一個時辰金雞報曉換做平日他權當沒聽見繼續睡他的。
可，好巧不巧昨日傍晚皇帝下旨讓他們這一批十二位入選擇婿的人明日早朝進宮覲見。好傢夥，根本還沒睡醒的萬利祿被生拉硬拽塞上那輛破舊馬車，一路顛簸根本沒辦法好好睡覺的他如今站在金鑾殿上，身旁是個個精神抖擻的對手，唯獨顯得他毫無朝氣可言。
強打精神，畢竟答應了永樂臭丫頭要奪魁的，若是在面聖的時候被另外兩國使臣提出他些許毛病，估計皇帝為了顏面也不會讓他繼續參加後面的比試。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皇帝故意的，前幾日的手下敗將那位重獲資格的厄蚩勒獅正好站在他一旁，身上還纏裹着不少繃帶紗布，想來是當初那場大戰所受外傷還未好利索。
而這位來自草原的皇子也真敢玩兒，居然在皇帝面前跟他比劃起手語來了，食指與中指緊扣，點了點自己，眼中玩味笑意看着自己，手指又點了點少年。
換做旁人或許不知道他在比劃什麼，可有過一番交道的萬利祿對此嗤之以鼻。那意思不就是說，十個姑娘給我，你請客！
這混蛋手上傷還沒好就想着睡姑娘，也不怕傷上加傷，到時候落得個青樓勇士的諢名。
不理會對方几次三番的暗示，萬利祿昏昏沉沉足足站了一個多時辰，也沒太聽清楚上面那位皇帝說得什麼，估計就算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聽都要消化好一會兒才能知道個大概。
既然如此，他聽個什麼勁兒還不如等回去後秦艽老爺子翻譯給自己聽那，既省事又省力。
其他的萬利祿或許不明白，可樊梨花公公那一聲尖細‘退朝’他卻是比任何一個人都聽的清楚明白。眼眸中綻放出釋然逃過一劫的精光，這上朝也太痛苦了，以後打死他都不會想當什麼大官，太折磨人了。
在一陣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中，萬利祿等一眾擇婿人員連同朝中文武大臣退出了皇宮大內。正當萬利祿準備乘坐他們家破爛小馬車回去睡個回籠覺時，剛才就一直暗示他逛青樓的厄蚩勒獅大馬金刀朝他走來。
“兄弟，咱可是說好了你請客，不能賴賬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厄蚩勒獅語調不算低，手更是自來熟的搭在萬利祿的肩頭一副稱兄道弟模樣。而眼見如此的秦艽和齊襄公卻彷彿睜眼瞎根本看不見二人舉動一般，不理睬不阻止。
而本就已經困到爆炸的少年，額角青筋都暴起了。老子好不容易從金鑾殿熬完皇帝的長篇大論，怎麼著你還想和我嗶嗶打擾我睡覺是吧！
奶奶個腿的，討打。
萬利祿毫無徵兆的出手了，《三牲擒》中頗為陰損的插牛眼使出，有心算無心厄蚩勒獅怎麼也沒想到這大庭廣眾對方敢和自己動手，毫無防備下這一招可是吃得正着。
好在萬利祿並未下狠手，手指並未直搗黃龍插瞎對方眼睛，而是轉指為手刀在對方咽喉處來了那麼一下。
咽喉遭受重擊頓時喪失短暫呼吸能力的厄蚩勒獅雙眼暴徒，心中駭然，這他娘的瘋了吧。
然而，厄蚩勒獅並不知道招惹一個困到極致的小混混會是怎樣一個悲劇下場。插牛眼立功，他也懶得再用武學招式那樣威力太大，打死打傷自己估計都吃不了兜着走。
索性，以往街邊打架的招式時隔年許再次上手，別說還真沒生疏。手肘橫頂正中肺腑，後腳跟猛跺其腳趾，薅頭髮，插鼻孔，怎麼無賴怎麼來。
不光是正主的厄蚩勒獅蒙住了，連帶着一併退朝的其他大人們都嘴角咧了咧，滿頭黑線。這.....應該不會是街邊混混的王八拳吧，或許偶爾在街邊看見的潑婦撒潑更為貼切一點。
原先看見二者親近的御史大人們還想藉此參一本鎮國侯府，如今還是算了，這打得狗腦子都快出來了吧？
厄蚩勒獅本就有傷在身，加之萬利祿並沒有運用內力打他，也不過再加點皮外傷而已。他根本沒從腦子裏混沌的思緒中反映過來要還擊，直等到萬利祿打夠了，將他如死狗一般扔在路邊才越發萎靡的爬上馬車，嚷嚷道：“齊爺爺，走回府吧。”
齊襄公和秦艽面面相覷，這小子還真是讓他們無言以對，不過倒是很符合他們的心意。
沒多說什麼，破舊小馬車在一眾華麗車馬前囂張踏蹄離開，速度很慢卻沒有一人趕超他們，直到三人一馬車消失在眾人視野。寂靜的宮殿門前才恢復一眾人倒吸冷氣的‘嘶嘶’聲以及三五成群的議論聲。
與此同時，宮殿門前所發生的一切正被負責守門的將領以最快速度傳到剛回御書房不久的漢德帝手中。看着手上寥寥數行的描寫，這位九五之尊露出譏諷笑容，只吐露出兩個字：“匹夫。”
而他身前站着的赫然是哪位英武殿二品執金吾典暮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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