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
溫染沒聽清楚那邊在說什麼,追着問,“你在跟誰說話?”
溫新爾態度惡劣,“在幫你找對象。”
謝觀星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書。
手機那邊的女生拖着長長的尾音說:“啊......找了誰?”
“謝觀星,他問你要不要他?”
溫染聽見熟悉的名字,眨眨眼睛,下意識望向楊小曼。
楊小曼加油打氣,“答應他,答應他!”
“......”
喝酒喝上了頭的溫染反應有點遲鈍,楊小曼反應比她快,搶過手機對着那頭就吼,“可以可以,沒問題,我答應了!”
然後搶在溫新爾開口前,掛斷了電話。
楊小曼把手機塞回到了溫染手裏。
“你弟給你介紹的誰啊?”
溫染抱着酒瓶子,慢吞吞地問道:“你都不知道是誰你就幫我答應了?”
“嗯?”楊小曼聞了聞自己嘴裏的酒味兒,嫌惡地皺皺眉頭,“我聽見了啊,謝觀星嘛,我知道。”
“你知道?”溫染有些訝異。
其實以謝觀星的臉,在南大出名是遲早的事情,可這才新生報道第一天。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論壇里那群人搞的。
南大是所百年名校,論壇也建立了很多年了,南大是有自己的校花校草排行榜的,專業姓名,在徵得本人同意后都會放出來,要不就打上一個啥都遮不了的馬賽克。
每一年的新生入學,這個榜單都會重新投票排名,不過這兩年一直沒有顏值特別能打的男生,女生的榜單倒是洗過幾次牌了,男生的榜單前三一直是那三個人。
溫染也有排名,藝院本身顏值就高,她又是藝院的院花,本來應該是校花的,但當時在投票最關鍵的時刻,陳否桉頂着馬甲在論壇里瘋狂刷美則美矣,毫無靈魂,還買水軍,愣是讓溫染落到了第二。
最後上到第一的是醫學院的專業第一,比溫染大一屆,在學校也很有名氣,發表過sci論文,參與過幾次科研,名下甚至還有專利。
楊小曼往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牙刷在刷牙,刷幾下,說兩句話,“本來不知道的,但你弟下午不是和他一起接你下課嗎?照片早就傳到了論壇里,他們還不知道爾子是你弟,都在猜他和謝觀星哪個是你對象。”
“不過話說回來,爾子這兩年長開了,雖然表情還是那麼欠揍。”
“爾子那張臉,也就你站在他邊上不會被碾壓,謝觀星也是牛逼,我甚至覺得爾子沒他帥。”
溫染把沒喝完的幾瓶威士忌推到了桌子底下,皺着眉頭說道:“差不多吧,不是一個風格。”
楊小曼點點頭,“的確不是一個風格。”
她往洗手間走去,邊走邊感嘆,“今年男生的排行榜要變咯。”
“我真的也看膩了那幾個。”
-
溫染洗了澡,躺在床上刷手機,在她已經完全把自己喝上頭之後乾的事兒忘到腦後的時候,手機上方彈出微信新消息的提示。
發消息的人的頭像是一隻很漂亮的布偶貓,是謝觀星。
[謝觀星:學姐好/可愛笑臉。]
[謝觀星:學姐晚上說的是真的嗎?]
溫染手一抖,手機就砸在了臉上。
“嘶......”
溫染揉揉疼得發麻的鼻尖,準備狠下心腸,做可愛小學弟心中的惡人。
琢磨了很久措辭,溫染還在嘴裏默念了一遍,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正要點擊發送,謝觀星發過來一張圖片。
男孩子現在床上趴着,身上蓋着薄薄的被子,像是困極了的樣子,下巴枕在手臂上,睫毛濃密得跟小扇子似的。
謝觀星眼神迷濛地看着鏡頭,似乎帶了水光,像一隻軟噠噠的奶貓。
溫染默默地放下手機,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裏。
無聲吶喊:這誰頂得住!
良久,溫染從床上坐起來。
算了,頂不住就不頂了。
[溫染:嗯,是真的。]
對面幾乎是秒回。
長長的一段話。
[謝觀星:我跟學姐還不是很熟悉,可以先了解一段時間再決定要不要在一起,畢竟我比學姐年紀小,很多想法都還很幼稚,要是了解過後,學姐覺得不合適,可以直接說。]
太善解人意了!太溫柔了!太懂事了!
溫染髮了一個貓貓點頭的表情包過去。
[謝觀星:那我明天和溫新爾來找學姐一起吃飯,學姐快睡覺啦,晚安~]
[溫染:嗯嗯,晚安。]
宿舍熄了燈,溫染把手機放到旁邊充電,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感覺還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就突然對溫新爾的室友下手了呢?
不是打算和對方說清楚自己只是一時衝動的嗎?
安靜的宿舍里,楊小曼覆著面膜,手機的光打在她臉上,藍幽幽的。
她們是兩人間,楊小曼用着平時說話的音量問溫染,“你剛剛在跟小學弟聊天?”
溫染平復下來心情,“嗯。”
“小學弟可以啊,”楊小曼將眼睛旁邊的面膜撫平,撅着嘴說道,“我們溫染都多久沒理過男的了,有前途!”
溫染困意來襲,嘴裏嘟囔道:“不是不理人......”
楊小曼看了一眼溫染。
儘管宿舍里光線朦朧黯淡,溫染看起來就卻像是一副畫,一副濃墨重彩的美人圖。
高中時候,追求溫染的人很多,那時候大家心思都很單純,喜歡溫染好看,喜歡溫染性格開朗,會給溫染送零食,送自己織的圍巾,送糖果,給溫染塞“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學”的小紙條送的時候臉都紅得很猴子屁股似的。
到了大學,大家就都顯得遊刃有餘許多了,追求人的手段信手拈來,多數人在追求兩天之後就迫不及待想取得勝利。
溫染雖然表面大大咧咧,但其實是個慢熱的性子,不是一時半會、一天兩天就能捂熱的。
還有一些,則是看中了溫染背後的資源,藝術世家,松南本地戶口,可以給他們提供的便利是個很大的誘惑。
楊小曼嘆了一口氣,看來太漂亮也不行。
-
溫染第二天下午才有課,她昨天晚上喝了酒,睡醒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今天是新生入學第二天。樓道里有行李箱滾輪滾動的聲音,還有家長的嘮叨。
手機一直響。
溫染拔了充電器,接了電話放到耳邊。
是溫新爾欠揍的聲音:“我餓了,我要吃飯。”
“......”
溫染合上眼皮,淡淡道:“滾。”
然後把手機扔到了床尾,蓋上被子,繼續睡覺。
沒睡幾分鐘,被子被拍了幾下,溫染陰着臉,掀開被子。
楊小曼後退幾步,小聲說:“爾子帶着你對象在下邊。”
對象?
什麼對象?
溫染腦子逐漸恢復清明,她把被子攏到邊上,糾正道:“不是對象,他跟我說先了解一段時間再說。”
楊小曼的嘴巴逐漸長大,“艹,小學弟坐懷不亂,牛逼啊!”
“......”溫染下床,隨便揪了一個丸子頭,“你用詞是不是不太準確?”
“都差不多的,”楊小曼跟着溫染追到洗手間,“小學弟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都說這麼直白了,他竟然說先了解了解?”
溫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睛有點腫,她接了點冷水,用手掌蓋住眼睛。
“說明人家單純,善良,正經。”
楊小曼一想,“你說得對,現在像小學弟這麼單純的男生可不多了。”
溫染點點頭,“對啊。”
刷完了牙,洗完了臉,溫染坐在桌子跟前化妝,等防晒霜成膜的空隙,溫染抽空玩了會兒手機。
微信有很多新的消息,溫新爾只發了一條:我餓了。
找到謝觀星的對話框,對方發了一個貓咪被戳臉的表情包,配的文字是:早安。
她正要回復,楊小曼就趴在窗戶上對溫染喊道:“溫染,爾子在下邊,小學弟也在。”
溫染沒忍住,走到窗戶旁邊往下邊看。
溫新爾還是那麼一副拽拽的樣子,還戴了一個漁夫帽,直接蓋住了大半張臉。
相比較而言,謝觀星就要穿得清爽許多,他上身是一件鵝黃色的T恤,下邊是淺藍色的牛仔褲,看起來就乾淨,十足十的陽光。
正午的太陽鋪天蓋地,謝觀星整個人白得快要發光,溫染默默的想:小學弟原來還是冷白皮。
正偷偷看着,溫染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溫染回到桌子跟前。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看清了內容,溫染頓時想鑽進桌子底下去。
[謝觀星:學姐是在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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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染:太善解人意了!太單純了!太善良了!
楊小曼:現在像小學弟這麼單純的男生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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