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該說的亂說
袁紹來到酒樓外。
蘇易和許攸上前相迎。
他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算做回應。
抬頭看了看酒樓的牌匾，袁紹念道：“樓酒山中？”
他問蘇易：“什麼意思？”
“是中山酒樓。”蘇易回道：“凡我財團產業，門頭牌匾都是左起。”
“倒是新穎。”走進酒樓，袁紹問：“這裏有什麼菜式？”
“稍後給袁公上的，都是最新菜式。”蘇易說道：“袁公要來，當然得讓廚子多費些心思。”
“沒見客人。”酒樓里空蕩蕩的，一個客人也不見，袁紹問：“是不是生意不好？”
“袁公來之前，生意火爆。”蘇易回道：“就在剛才，場地被清，也就沒客人了。”
“這麼說，你是埋怨我來了？”袁紹皺眉。
“當然不會。”蘇易說道：“等袁公走後，我讓人在門外擺塊牌子，就說這裏是兗州之主曾來過的地方，客人必將因此趨之若鶩，生意只會更好。”
袁紹滿頭黑線。
他甚至有些後悔來酒樓。
只來一趟，竟成了蘇易吸引賓客的招牌。
請袁紹進入包房坐下，蘇易吩咐小奴叫後堂傳菜。
“只有酒菜，沒有其他？”袁紹問他。
“有幾個舞姬。”蘇易回道：“肯定入不了袁公的眼，就沒讓她們過來。”
“也好。”袁紹點頭：“難得清凈。”
片刻后，酒菜送上。
蘇易給袁紹介紹：“第一道菜，名為胡瓜炒肉，請袁公品嘗。”
袁紹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口中。
他點了點頭：“滋味還不錯。”
胡瓜就是黃瓜。
用它炒肉，味道還算不錯，只是袁紹並會會覺着新奇。
“這一道，是肉沫紫瓜。”蘇易指着第二道菜。
“紫瓜？”袁紹還真沒聽說過這東西：“是什麼？”
“此物原本長在身毒。”蘇易介紹道：“後傳入巴蜀之地，中原卻是從未見過。我派人採辦了些，以後打算推廣栽種。”
他所說的紫瓜，其實就是茄子。
不過這個時代的茄子和後世不太一樣。
長條狀的還沒培育出來，有的只是圓球狀。
由於烹煮方式單一，茄子的口感不佳，以往去巴蜀的商賈，也懶得把它帶回中原。
正因如此，袁紹才沒有見過。
嘗了一口，他眼睛頓時亮了：“好吃，香軟滑膩，確實是難得的美味。”
“其實還有很多菜肴，如今沒辦法做。”蘇易對他說：“中原作物種類太少，以後我會派人到各地發現新食材。”
聽着他的講述，袁紹有個念頭。
蘇易的產業暫時不能動。
作為商賈，他對經營有着敏銳的嗅覺，能夠發現哪種東西可以獲利。
與其搶了他的產業，還不如先讓他經營。
等到成熟完善，再搶過來不遲。
品嘗了幾道菜，袁紹的想法越發強烈。
他問蘇易：“聽說你打算扶持某方勢力雄霸天下？”
“我只是個商賈，哪有那樣的本事。”蘇易嘿嘿一笑。
他這麼回答，把許攸急的直使眼色。
蘇家公子這是怎麼了？
交代好的事情，轉眼就忘。
說自己沒本事，袁紹還能重視你？
袁紹冷笑：“看來蘇公子是沒打算和我說實話。”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蘇易說道：“我是商人，在外做營生，當然希望長久穩固。身在鄴城，不知為何始終寢食難安，總覺得這裏有些不穩。”
“不穩？”袁紹皺眉：“什麼意思？”
“譬如幽州公孫瓚那裏。”蘇易說道：“財團在那邊也有產業，我就覺着很穩。錢財投過去，不用擔心被人吞了。在鄴城，我卻是時刻擔憂，就怕生意做了起來，不再屬於財團。”
袁紹臉色越來越難看。
蘇易話鋒一轉：“當然，我不是說袁公有侵吞產業的念頭，只是商人的感覺非常微妙。”
“你的意思，會扶持公孫瓚？”袁紹臉已經黑了。
“那要看袁公會給什麼樣的扶持。”蘇易對他說：“倘若袁公能讓我安心，當然傾力相助袁家。”
“若我不能讓你安心，如何？”袁紹語氣冰冷的問他。
一旁陪客的許攸，此時閉起眼睛。
他心裏念叨：完了，蘇家公子當真是在作死，竟然當著主公的面，說出這些混話。
蘇易卻不慌不忙，好像根本沒有發覺到危險。
“那就沒辦法了。”蘇易回道：“只當我在兗州虧了錢，以後再也不來。”
“你能給我什麼？”讓許攸意外的是，袁紹沒有立刻暴怒，而是如此問蘇易。
“兵甲優惠，糧草低廉。”蘇易說道：“除此之外，每年還有不少賦稅。我能讓兗州富庶，使得袁公不再有後顧之憂。”
袁紹臉色稍稍好看些。
他問蘇易：“你認為誰有能耐一統天下？”
蘇易當然不會說曹操。
此時的曹操還很弱小。
把他推出來，不是找麻煩？
何況曹操傾盡一生，也沒能一統江山，只不過是天下三分罷。
“看如今情勢，可得天下者只有三人。”蘇易說道：“其一，幽州公孫瓚。坐鎮幽州多年，麾下白馬義從無往不利，有爭雄天下的本錢。其二，淮南袁術。坐擁魚米之地，不愁軍糧不愁猛士，也有爭雄的能力。”
“其三是誰？”袁紹以為，蘇易應該說到他了。
“至於其三。”蘇易頓了頓：“當然是李傕、郭汜！”
“那兩個逆賊，有什麼能耐？”袁紹一巴掌拍在桌上：“他們也配爭雄天下？”
蘇易笑了，卻沒說話。
袁紹冷冷問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蘇易說道：“我只是笑，袁公竟看不出他們的優勢在哪裏。”
“他們能有什麼優勢？”袁紹皺眉。
“皇帝。”蘇易說道：“他們有皇帝，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任何人封的官，也沒有他們封的容易得到認同。難道這不是優勢？”
袁紹眼睛微微眯了眯。
“袁公無非想要知道，有沒有爭雄天下的實力。”蘇易接著說：“沒有擺在一起，只因與眾不同。”
他這句話說的倒是順耳。
袁紹問：“我哪裏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