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營生之計
忠心啊,忠心。WENXUEMI.CoM人心這東西最難把握,趙夏當然知道建立一套班底,最重要的是忠心,人心不齊干不起大事。
趙夏突然想到那些電影的橋段,於是收斂起笑意,沉聲道:“我趙夏傾盡所有私產,開這家博舍,除了能閑暇玩樂,就是給諸位兄弟一條生計之路。”
俞甘、於夫等人放下陶碗,認真地聽着趙夏的話,說實在的他們對趙夏也很是感激,不是趙夏用私產開這家博舍,他們還是飽一頓餓一頓的市井混混。而且趙夏在他們面前沒有權貴和士人的架子,又顯得博學多才,足智多謀,所以他們對趙夏還是很信服的。
趙夏拿起酒罈接着道:“你們平日喝的是稠酒吧,即便這種不算很貴的香酒,也難得喝一次。但對那些顯赫的權貴們來說,這種香酒跟馬尿無異,他們喝的香酒,一尊就是千錢萬錢,他們吃的是特製的精肉,睡的是性感風騷的女人,一出門車馬僕役侍候……”
俞甘、於夫等人聽得震撼,權貴們生活奢靡他們是有所耳聞,但經過夏少這樣有地位的人,那麼繪聲繪色的講述,更具真實感和震撼性。
“夏少,啥是性感?”一個輕薄青年問道。
趙夏愣了會,訕訕地答道:“就是美姬的意思。”
趙夏現在才知道前世學校開的演講課是多麼重要,沒有高超的煽動技巧和演講能力,哪能成就大事。希特拉、羅斯福那些人都是頂尖的忽悠高手,就是後世的老美也用演講競選首腦。
趙夏恨不能學那陳勝,大呼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以激起這幫市井混混的熱血。幸好他及時打住這個念頭,先不說這句話的原意有待商權,就是吆喝出來,語境也不太對。
但趙夏一番鼓動還是很有成效的,一幫輕薄青年都面露嚮往,市井之人也是有志向的,多少英傑就是出身市井。
“只要你們跟着我趙夏,不說封侯拜相,發跡後起碼頓頓有肉,頓頓美酒,女人更是不用愁!”趙夏朗聲道,雖然說得粗鄙,但對這些沒見過大世面的市井青年,沒有什麼比這更具誘惑和鼓動。
“娘的,跟夏少!”俞甘將陶碗摔到地上,於夫愣了會也跟着摔碗,緊接着每個人都摔碎陶碗,深深地向趙夏行拜禮。
趙夏心中暗喜,這誘之以利果然不錯,王八之氣是不現實的,唯有誘之以利,壓之以威,取之於信,那才能收服人心。
“國家間歃血為盟,今日咱們也來個歃血為盟,於夫你取大碗和匕首來!”趙夏立即對於夫下令道。
“好咧!”於夫很快取出大陶碗跟青銅匕首。
前世學得半桶水中文的趙夏,其實也不太明白歃血為盟的意思,但現在是利用先秦時期人們對誓言和神明的重視,將這些人在心理上綁在一起。
趙夏忍着疼,率先挑破手指,讓血滴入酒中:“現在要退出我不阻攔,但歃血為盟后,只要你們忠心為我做事,將來必給你們富貴。神明在上,如違此誓,天誅地滅,全族不得好死!”
於夫等人心中震驚,這夏少的誓言真夠毒的,同時對趙夏的話也更信服了。
“忠心為夏少辦事,如違此誓,天誅地滅,全族不得好死!”俞甘隨即割破手指滴血道。
接下來二十五人個個都滴血盟誓,每人呷了一口血酒。如此,這個舶來版的山寨版歃血為誓順利完成。
趙夏扔出一大串半兩銅錢:“於夫,你待會就帶十多個兄弟去招募人手。孫別一倒,他那幫手下也跟着沒飯吃,為防止他們做出不利於咱們的事,你先去招降他們中的一半人,特別是選出有一技之長的人來。”
孫別可是六家博舍的店主,勢力並不小,今日帶來鬧事的人不過是部分。但只要他的根基沒了,那些人也就樹倒猢猻散。
“好咧!”於夫爽快地答應,今晚過後他也是個小頭目了,想着身後一批馬仔跟隨的風光,他咧嘴直笑。
“明日我就會到府衙辦理契書,孫別那六家博舍從此姓趙!”趙夏意氣風發道,勾結典獄官以低價收編孫別的勢力,雖然只是小小的勝利,但畢竟是他今後營生立命的基礎,他走出了在這個時代的第一步。
“幹了!”一眾人高興之餘又飲了一碗香酒。
趙夏收斂起笑意,“雖然收了六家博舍,咱們的舍店也不少了,你們說今後咱們該怎麼營生?”
眾人七嘴八舌,最後俞甘不無豪情道:“夏少你看咱們這開店舍不到一年,就滅掉了勢力不小的孫別,在您引領下,相信不出三年咱們就能占完整個咸陽的博舍。那時候說起博戲,那只有夏少的川岳博舍!”
博戲主要指六博棋,是先秦直至三國時期都流行的一種棋類遊戲。六博這種帶有賭博和智力對抗性質的棋,是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內容,上至王侯公卿下至黔首庶民,這種邊飲酒邊博棋的遊戲,深為社會各階層喜好。漢代文帝、景帝、武帝等帝皇也擅長六博。
俞甘等輕薄青年,就有人專以博戲為生,沉浸博戲的紈絝則被叫“博徒”。史上最著名的六博事件發生在漢文帝時期,皇太子劉啟和吳王劉濞太子六博時“爭道”,用棋盤打死了吳王太子。這樁因六博發生的人命案,是導致吳王劉濞叛亂的直接原因。由此可見,六博棋在這個時代的盛行,還有經營博舍的利潤。
就在眾人都憧憬壟斷咸陽博舍的光景時,趙夏打斷了他們的幻想:“這次整掉孫別,是有很多機緣巧合,不是劉典獄調任,咱們也沒法那麼明目張胆地干。佔了孫別的勢力后,別人肯定有所防備,再下黑手就不容易了。而且這博舍經營,最多讓兄弟們餓不死,要真正的富貴還差遠了。”
俞甘、於夫等人被當頭潑了盆涼水。確實,光顧他們博舍的大都是黔首庶民,除了店主趙夏的收益,勉強夠他們開銷,
“那咱們咋辦?”有人問道。
趙夏臉上帶笑:“咱們做莊家,除了六博外,再搞個**!”
“六博咱們知道,但**又是啥東西?”
“**它不是東西,是國家法律嚴令禁止的賭博……”趙夏說到這趕緊打住,秦律貌似沒有嚴禁博彩這一條。於是他將什麼是**闡述一遍,再將後世的棋牌等屬於博戲博彩的項目跟他們講。
一種新的博戲娛樂要很長一段時間推廣,但趙夏相信在大秦的帝都咸陽,以這裏的市井民眾的基數和接受能力,還有經濟基礎,只要籌劃得當,推廣一些娛樂活動並不難。
俞甘、於夫等人恍然大悟,都對新的博戲表現出興趣,市井出身的他們最容易接受新鮮事物,而按照趙夏這個辦法經營,那可是有賺無賠的買賣,又不用投入什麼錢。
“但經營博舍終究不是正業。”趙夏在眾人再次興奮的時候,又打斷他們的幻想。
“不是吧,夏少!難道咱們要干別的?”俞甘十分驚訝,“種地什麼的,兄弟們可干不來。”
趙夏搖搖頭,挑起案几上一塊燒肉道:“俞甘,前日你不是發過牢騷,說殖貨的商人怎麼樣。”
魚乾一拍腦袋,說道:“是有這麼回事,我從城西那邊聽來,販賣肉醬、豆豉的人居然能家累千金,他娘的世道不公啊!”
趙夏點點頭,這確實是真的,他前世喜歡讀些雜七雜八的書,就是學校的教材,也是喜歡有趣的篇章,加上兩年來在這裏的見聞,所以知道這個時代着實出了不少富比王侯的大商人。
畜牧的烏氏倮、巴蜀寡婦清這樣聲名遠播,備受嬴政禮遇的大商人不說,就是經營賭博,販賣油脂、果漿、肉醬等小本生意也有人家累千萬錢。
“原來夏少是要經營殖貨呀!”俞甘等人有些驚訝,但並不無異議,他們是市井遊民,跟商賈地位類似,並不存在歧視。
趙夏笑道:“收孫別的六家博舍,其中五家繼續經營,剩下一家跟咱們這裏,改建為酒舍。”
“咸陽城裏的酒舍不少,有黔首去的,有富人顯貴去的,夏少您想開間大的,還是小的?”於夫適時提出疑問,“如果是大的,恐怕本錢不少。小的招待黔首庶民,也收不到多少錢。”
“你說得對,要做就做大的。”趙夏拍了拍於夫肩膀,“但得一步一步來,先經營中等的,等有了錢后,就可以購進珍饈食材,美酒佳釀。”
“那要經營多少年啊!那些稍大些的酒舍,哪個不是經營了十多年的。”俞甘問道。
“其實那些有錢的顯貴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個新鮮么?只要拿出些新鮮玩意兒,不怕他們不掏錢。”趙夏淡笑道,說到新鮮的娛樂項目和經營理念,在這個時代恐怕是無人能及,而且一套完整的經營策劃,已經在他心中籌謀許久。
以他現在的實力,不可能像烏氏、寡婦清那樣經營大宗的殖貨,也不可能像這個時代的卓氏等人經營冶鑄,除了鹽鐵,趙夏能想到的暴利行業,就只有奢侈品跟飲食娛樂。
等有了些資本,就能再經營些在這個時代來說新鮮的奢侈品了,在趙夏的印象中,再有個三四年,大秦就要倒塌,天下即將大亂,他必須在這之前積攢實力,不然談何安身立命。就是投靠義軍,沒有家財勢力,也只能是個炮灰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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