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對壘
楊帆對陳長青的厭惡，已經從利益層面，延伸到了個人情緒上面。
不打交道就不會知道，這人有多麼流氓！
短短兩天後。
正當姜二嫂辣條賣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一則消息，再度引爆這個商業圈。
興源公司，加入了這場角逐！
一個人瘋了，只會讓人感慨一句頭殼進水，兩個人一起瘋，就形成了對壘之勢，相當的奪人眼球。
大多同行作為旁觀者，打死都不可能加入這場虧本買賣，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看戲，反正誰都知道，這種營銷套路終有結束的一天。
起初大家並不覺得有什麼懸念。
畢竟兩方差距懸殊。
一個是市裏的公司，一個是小縣城的小廠，能碰撞出什麼火花？
然而，半個月過後，姜二嫂抽獎活動還在繼續，使得更多人的目光投射而來，包括其他行業！
沒人知道姜二嫂的具體銷售情況，但總體估計，每天都是在燒錢。
辣條身上得來的利潤，被那些玩具抵消之後，還會慘遭反噬。
“這姜二嫂太慘了，自己是個瘋子，偏偏碰上另一個瘋子，估計姜二嫂已經想撤退了，但是被架在那裏，騎虎難下。”
很多人這般評論。
此時楊帆還顯得遊刃有餘，在開會的時候放出豪言，再撐它半個月都沒有壓力，反觀姜二嫂，應該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可是終究少有人知道。
興源公司才是每天都在燒錢的那個，而陳長青……每天都在收錢。
人家玩具是“化緣”而來，免費的啊！
相比之下，陳長青沒怎麼關注其他東西，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市場的確被引爆了，通過一些經銷商，貨品流入其他城市，同樣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廠子的規模，也在日漸擴張。
活動上線前僅有幾十名員工，而近日，已經增加到了兩三百人，而且流水線三班倒，幾乎不停的作業。
好在有項金誠那兒得來的五百萬，扣除找關係花掉的二百萬，剩下的還能支撐一陣，等回款后，就能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因為楊帆這根攪屎棍，固有的熱度確實被瓜分了，所以哪怕市場爆炸，也沒有預想中那麼恐怖。
真正的井噴期，應該會在楊帆敗下陣之後，到北方玩具廠那邊停止供貨這個時間段之內，再往後，一旦停止活動，銷量下降、掉落巔峰期，是必然趨勢，但好在那會兒，產業想必已經初具規模。
今天是活動上線的第十六天。
陳長青忙裏偷閑，在辦公室里吹着風扇，時不時抽根煙，放鬆放鬆。
庄林海突然到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老弟啊，上回說的事兒，我想了半個月。”
“怎麼說？”
“我覺得做人要厚道，我不能在姜二嫂徹底成型后再去做出選擇，那樣太佔便宜了。”
庄林海像是猶豫了很久，才邁出那艱難的一步，“我想好了，以後跟你干，不要股份，工資無所謂，反正我有存款，也餓不死。”
做出這種決定，確實有一定的衝動成分。
大多人是不會這麼選的。
每個人未來能達到怎樣的高度，沒有人能預知。
畢竟有時候要信命的，並不是你能力足夠出色，就一定能攀上頂峰。
“你確定想好了？我不會給你任何承諾，最後有可能竹籃打水。”陳長青說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本身你給這個選擇的機會，已經是出於人道主義了，換句話說，你賺再多，合同之外的東西，憑什麼一定要分給我？咱不能玩道德綁架啊！”
庄林海笑道：“而且我那攤子事，以後就算想撿起來，也完全沒問題，畢竟人脈還在，四十來歲了，我也學你們年輕人瘋狂一把。”
他有野心，也信任陳長青。
就跟當初簽訂那個合同一樣，屬於對陳長青的個人投資。
如果賭輸了，那結果也還算能承受。
“好，你信我，我也信你，以後開了分廠，我會給你放權。”陳長青言簡意賅。
庄林海眼裏燃起了年少時才有過的熱血，重重點頭！
晚飯後。
陳長青難得有空，準備帶身邊這幾個人去添置點行頭。
王大米那身衣服，都不知道穿多少年了，褪色得厲害，每天傻憨憨的，拿了工資也不捨得買，百分之八十都主動孝敬給老爹了。
用王大米的話來說，只要他爹高興，他就渾身充滿了鬥志，他娘在地底下，也會含笑九泉。
“走吧，大米已經在樓下等着了。”陳長青說道。
“好耶，我早就盼着逛街了，最近累死我了，二姐你快點兒的，碗筷回來再洗。”吳婷蹦蹦跳跳的叫着。
周心怡埋頭洗碗，低聲道：“我不去啦。”
“幹啥不去啊？你也喜歡逛街的啊。”吳婷疑問道。
“沒啥，你們去吧，我要洗碗做家務呀。”周心怡回頭溫柔一笑，接觸到陳長青目光后，匆忙躲閃。
雖然三姐妹沒有血緣關係，但一起長大的，無論性格再迥異，骨子裏的倔，卻是如出一轍。
大半個月了，周心怡始終沒有等到陳長青的承諾。
她認死理，一想到北方之行，陳長青處境那麼危險，整顆心就會揪成一團。
陳長青不是不願意哄她。
作為一個滿嘴跑火車的人，說啥不行啊？
但就是不想騙這麼一個溫柔善良的人。
做不到的事情，無法承諾。
“走吧。”
陳長青率先出門。
吳婷沒好氣的看了眼周心怡，趕緊跟着跑出去。
今夜月明星稀。
十二月的縣城，已經涼颼颼的了，三人都潛意識的裹緊了外套。
“好冷啊，我還是回去換一件厚的外套吧。”吳婷發著抖。
“多麻煩呀，俺抗凍，俺的給你穿。”王大米說著就要脫下外套。
倒不是懂得討好女孩子，他是真的熱心腸。
“你真的抗凍啊？”吳婷有點意動。
“嗯嗯，俺身體嘎嘎好！”王大米脫下外套，還秀了下發達的肌又。
“好個屁，趕緊穿上。”
陳長青瞪了王大米一眼，旋即看向吳婷，“一天天給你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