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肌膚之親
渭水水位降低,水流速度緩慢。
由於楊銘不在生產水泥,朝廷是從長安周邊的工坊買進的水泥。楊銘還是提前和楊釗打過招呼,使用水泥前先檢驗每個批次的水泥質量如何。
如此之下,楊釗反而利用質量做理由。大肆收受賄賂,水泥的質量有了明顯的下降。
但一般人看不出來,一些言官看到這工程的浩大,還不禁吟詩幾首。
楊銘有點看不下去了,但他也沒辦法管楊釗做的事情。這利國利民的項目,不知道能撐幾時。
從京畿道徵發來的百姓,背着籮筐到驪山和華山取石料運往河堤岸邊,再由工匠進行修造。
從九月初一直修建到年底,也只是從長安處修道黃河的入口口。
中間的取水口,灌膠口都留有,預計要在來年的雨季前修好渭水的支流和人工河道。
楊銘有幾次看着這浩大的工程,不禁感嘆勞動人民的辛勞。掌權者可以驅使勞動人民進行體力勞動,也多虧唐朝的賦稅制度。
這種工程要是擱在現代,每個幾千萬資金休想開工。
最後來年修築還時,經戶部計算耗費水泥八百萬石。人力成本和材料成本共花費了五萬貫,屬於當年的一大工程。
再說回楊銘這邊,九月底第一條鐵路開通。楊銘只身前往渭南觀禮,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鐵路線路倒是按照他說說的而來,可這兩軌之間的距離屬實有點大。
比前世楊銘所知的鐵軌間距要寬了一米左右,而在鐵軌上的火車。不,是畜力車。兩頭大馬拉着一節裝滿石炭的斗車前進,鐵軌間的石子間隙都鋪上了一層土。
整個火車變成了畜力鐵軌車,十多輛斗車來往於兩地之間。
“修蘭呢”楊銘來了以後就找修蘭。
“修東家正在渭南城內,一會就過來了”柳芒直接回道。
“你們這車就沒改進一下?”
“啊,這就是最快的運算方式了。五郎,你別說有了鐵軌后運輸貨物真方便。馬車拉的多,還快”柳芒還傻不拉幾的誇讚道。
“你建造這鋼軌的費用有多少,要是造鋼軌的錢造刀你覺得能賺多少”
柳芒一下就被問的啞口無言,但隨後哭喪着臉說,“五郎,這也是你的注意啊。我也想造刀兵的”
楊銘一聽上來就踹了柳芒一腳,“真的是無法無天了,把打造車的人明天給我叫過來”
楊銘在渭南住了一晚,剛剛過了十月初,就冷了一些。住貫了暖被窩,在外住宿真的睡不着。
不僅冷,而且床鋪還硬。修蘭買了三床鵝毛褥子鋪在床上,楊銘才感覺好一些。
夜晚寒氣襲人,修蘭直接來了楊銘的房間。大冷天的楊銘被子都不敢出,修蘭給楊銘端來了甜米粥和熱水。
楊銘也沒客氣,吃着甜粥,洗着熱水腳。
“這天真冷啊,你還是跟我回去吧”楊銘直接說道,“反正這邊也不怎麼需要你看着了,交給信賴的人就好”
“是,主子。主子幾年前天氣更加寒冷,長安外有些百姓挨不過冬日,一家老小就被凍死在家裏”修蘭小聲的說著。
“我阿爺冬日到山裏砍柴,遇到了猛獸。腿受着傷帶着柴回到家,家裏這才暖和了一些。後來因為寒冷和上,阿爺的腿落下了病根,阿爺一到冷天就疼的厲害。後來家裏實在是太過窮了,就把我賣到了楊家做女婢“
楊銘聽着修蘭講着她的故事。
“楊家待我不薄,吃穿滿足。我就成了服侍楊大爺的婢女,楊大爺看我年紀小多有照顧。去年的時候,我聽聞家中的地已經變賣,我阿爺勞累過度已經去了,阿娘淪落成地主家的奴僕,我很感謝楊家,至少我活了下來”
楊銘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因為她的生活楊銘只能想像的出,無法體會到。
“主子你不知道,現在這渭南大部分人都感謝你”
“感謝我,為什麼”
“因為主人在渭南開採石炭,渭南縣普通農人也可以用上了”修蘭說道。
“哦,是嗎都賣出去了啊”楊銘很高興。
“恩,未經過主人的同意我就將開採的石炭賣了出去”
“沒事,造福百姓的事情,應該做”楊銘說道。
此刻洗腳水已經不再熱了,修蘭給楊銘擦了擦腳。便端着木盆出去了,楊銘趕忙鑽進被窩。
白天走了不少的路,晚上洗個熱水腳舒服的很。楊銘困勁正要慢慢襲來,眼睛都昏沉沉的了。
開門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是門被關上的聲音。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楊銘覺得屋裏有人,睜開眼睛掃了一眼。
修蘭正在脫衣服,脫得而且只剩下一件弔帶背心。
楊銘這困勁一下就沒了,心跳都加快了。隨後他穩定下心神,裝作睡着的樣子。
片刻后一股涼氣進了被窩,楊銘就感覺到一具光滑的溫軟的身子靠在了他的身邊。
修蘭平時穿的較為寬鬆,也只有那麼一兩套衣服。平時看不出她的身材如何,但此刻楊銘堅實的感受到了她考過來的柔軟。
楊銘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主子,我只能幫你取暖。以後還有很多大事需要主子去做,我不知道能幫到主子什麼”
楊銘此時激動的心,反而變得冷靜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我能改變什麼,我現在也只能自保。你所期待,我想我可以去爭取”
“恩,我相信主子一定可以”修蘭一副小迷妹的心態。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楊銘突然就想到這首詩。
“主子,我覺得寒人更適合你的做法”修蘭小聲的說道。
“理想真宏大,這應該是杜甫寫的吧”楊銘笑了笑,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宏大的理想。
“杜甫?主子可說的是杜子美嗎,他好像沒有寫過這樣的詩吧”
“咳咳,是嗎。那我記錯了”楊銘稍有尷尬,自己他又不知道杜甫什麼時候寫的這首詩。
隨後楊銘又往修蘭靠了靠,楊銘的身高低於修蘭一頭,楊銘只能靠着她的肩膀,聞着她熟悉的味道慢慢的進入了夢裏。
第二日楊銘醒來的時候,被窩只剩他一人。
楊銘此刻甚至有些懷念這種感覺,被溫柔的保護,楊銘有多少年沒有經歷過了,他只是有些沉迷在其中。
“主子,要吃早飯了”修蘭沒有進屋,在門口說道。
“哦,馬上來”楊銘便起床了。
“楊銘你要奮鬥,小心被安祿山給殺了”楊銘刪了自己一下,提醒到。
接下來楊銘講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幾人,幾個人聽的迷迷糊糊的。都覺得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一直搖頭。
楊銘所說的就是蒸汽機的原理,楊銘也只懂得原理。這次讓他設計,他都設計不出來了。
幾個匠人聽的更是神乎其神的,沒辦法看來這蒸汽機不容易。楊銘便選了幾個年輕的匠人,問他們誰想去長安,居然只有兩個人想去。
“好,稍後兩位跟我走。所有的吃住由楊家負責,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研究我剛剛所說的蒸汽機”
楊銘選定好兩人後,交待給了柳芒一些事。生產的鋼材,楊銘定為鋼軌和細長的鋼筋,楊銘感覺這個年代需要基建實在是太差,所以他決定要以基礎建設為主。
吃完午飯楊銘就帶着修蘭,和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返回了長安。
到達長安已經黑了,這一天都是昏暗暗的。天壓的很低,感覺伸手就能碰到一般。
由於從國子監中,抽離了一單獨的學館名為廣文館。
廣文館內是國子監優秀的人選,所以此時弘文館更像是一個笑話了。
弘文館內都是當朝高幹子弟的集會所,被對方所嘲笑。
楊銘也就不想繼續在從學館浪費時間了,而是選擇在家浪費時間。
自冬日起,弘文館的學生越來越少。有能力的去了廣文館,有家境的在太子那裏混了一官半職。個別人直接從小吏坐起,楊銘和楊有為年齡太小,想做官是不行的,楊家又不好和太子相交太近,只得在家賦閑。
楊銘從渭南返回的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二日。
天空就下起了了雪花,這是楊銘在大唐的第一個冬天。長安城內都顯得安靜了,唯獨在東西兩市附近,人頭攢動。
楊銘和曹欣楊氏兄弟在院子裏堆起了雪人,打雪仗。
楊銘和楊有禮一波,楊有為和曹欣是一起的。
楊銘是幾人中最矮小的,雖然一直跑步鍛煉身體。但個子長得還算最慢,楊有禮比楊有為大兩歲比楊銘實際大上萬歲。兩個隊伍剛好戰個旗鼓相當,楊銘最為無恥,一直往楊有禮的身後躲。
然後伺機扔雪球砸曹欣,曹欣是主要挨砸的人。
幾人玩累了,就在院子裏堆起來雪人,楊銘現在是這個團體的老大。這雪人也是他主張堆起來的,滾的大雪球,拿來了掃把和鏟子當手臂。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相機,沒法記錄這時刻。修蘭從渭南回來后,依然是楊銘的女婢,照顧着楊銘的起居生活。
楊銘也叫上她一起玩的,可是她一直推脫。楊銘拿雪球扔到了她身上,她也只是輕輕的拍去,繼續守在旁邊。
“雪人為什麼要這個樣子”曹欣很好奇雪人的樣子。
“因為長得像你呀”楊銘直接拿着曹欣取笑。
雪人楊銘按照經常堆的那種建的,胖胖的肚子大大的腦袋,其實一點不像曹欣。
楊銘就是想取笑她,這時一枚雪球直接呼在了楊銘的臉色。
一嘴巴的雪,楊銘鼻子都被打紅了。楊銘趕忙往回跑,隨後雪球大戰又開始了。
楊家院子裏嬉鬧不已,延喜門處人流絡繹不絕。聖人離開了太極宮,前往興慶宮。
據楊釗所說,每年的冬天都會在興慶宮住上幾個月,說是為了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