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白藏”店門前,剛開門沒什麼客人陳嘉樹回縣衙之後秋蘅便拉着西素晚坐在門口說話。
兩人有段時間沒見面了自是有許多話要說,包括鎮子上的種種怪象。
這就不免提到了暫住在她家裏的魏宵一伙人,秋蘅感嘆道:“他們幾個衣着不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過倒是好相處的很,其中有兩個年輕姑娘,你一定會喜歡她們。”
西素晚面露神往:“秋蘅,你的生活好神奇啊,還能碰上這麼新鮮的人物,不像我整天被關在家裏。”
“縣令大人也是怕你遇到危險嘛,他最近不就不怎麼管你了嗎?”
“話是這麼說…我還是好羨慕你。”
秋蘅安慰了她一番:“我也羨慕你呀,有那麼漂亮的房子,還這麼厲害。”
“不說我了,就是你說的那幾個人救了鎮子嗎?”
“是呀,他們可是做了不少善事呢,鎮上的毒香也是他們的功勞。”
“這樣啊,那他們一定很厲害,好想見見他們。”
“你等等關門之後去我家吃飯吧,我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
西素晚有些心動又有些遲疑:“我阿兄他不知會不會允許……”
話說到這兒,聞人歡帶着“侍衛”也到跟前了,他們好不容易串好了說辭,少女擺出一副責怪的模樣打了燕寄紫一下。
“你看看你出的餿主意,這讓我怎麼和她們解釋!”
石階上坐着的兩個姑娘驚訝的抬起頭看着他們,月稱眉心微微一蹙。
秋蘅率先開口問道:“怎麼了?”
西素晚幾乎是同時出聲:“聞人小姐?”
聞人歡又錘了一下燕寄紫:“你去解釋去!”
青年笑的寵溺又無奈,仍站在聞人歡身後半步遠的位置朝兩位姑娘一拱手:“抱歉。”
兩人迷惘的眨眨眼。
他們串好的說辭是這樣的,在秋蘅家裏人員眾多沒有明說燕寄紫是聞人歡的侍衛,他們一行人來自同一個學院,平日裏盡量按身份相同相處,但只有他們兩人時,從屬關係就不能廢了。
燕寄紫道歉道的誠懇,解釋也十分清楚合理,再由兩人在腦海里自行補充了一番之後,儼然是相信了這些。
聞人歡臉頰紅紅:“不是有意要瞞着你們的,我們兩個…”
月稱神情平靜毫無波瀾,這兩人的戲怎麼還沒演完?
秋蘅和西素晚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樣,臉上帶着些神秘的笑。
“好香啊。”
淡淡的煙霧從香爐中飄出,給整間店籠上一層虛無縹緲的白紗,聞人歡左看看右看看誇讚之詞不停:“素晚姐姐真是心靈手巧。”
“喜歡就拿去,權當是我送你的禮物。”
西素晚看到聞人歡愛不釋手的撫摸着架子上的一盒香膏,索性裝了幾樣送到聞人歡手中。
聞人歡擺手道:“這怎麼好意思,我會付錢的。”
“不必了,一點小禮物而已。”
秋蘅也笑着說:“你就收下吧。”
怎麼看都是兩個普通姑娘,月稱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太多慮了?先前的香囊只是巧合嗎?
西素晚踮腳去拿高處的香草時一枚香囊從她腰間掉落,聞人歡眼疾手快的把它拾起放到鼻尖輕嗅。
“這個香味有些熟悉…”聞人歡看月稱一眼,後者輕輕點頭。
“素晚姐姐,這個香囊的味道好特別,是你調配的嗎?”
西素晚接過香囊羞澀一笑:“算是吧,我一直對制香很感興趣,先前鎮上的毒香是很嚇人,但在我看來卻是難得的一種香,所以拿手
頭上的幾種香料調了一些。”
解釋的倒也合理。
墨子歌交代給他們的材料中有幾樣便是香料,月稱細細的看着店中的香料,西素晚好奇的問:“這位是?”
“他也喜歡制香,想找些材料,我們就把他帶來了。”
月稱無奈,誰讓自己當初對着陳嘉樹撒了那麼一個謊,真是悔不當初。
除去一些香料,墨子歌交代的材料里還有一大部分的藥草以及硃砂、各種血液和數種毒蟲。部分藥草月稱儲物袋裏就有,但有一些血餘炭、蜈蚣、生南星等等需要墨子歌自己去尋。
姬淮棠等人好不容易湊齊了男女老少、中毒深淺程度者的各等血液,鎮上人雖然感謝他們,但經過此事警惕性提高了許多,看着他們三個人的眼神裏帶着戒備和懷疑,最後還是靠一臉單純無辜的郁綰知才得手。
一大堆材料放在木桌上混合成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姑娘們害怕活蟲躲到了門邊,墨子歌掏出一尊形狀奇特的葯鼎,月稱提供靈火他挨個往裏面扔材料,先是普通藥草后是毒藥和蟲子等等,最後才把一小瓶一小瓶的血液倒入。
氣味變得有些嗆人,幾人把之前的面紗戴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咕嘟嘟冒泡的葯鼎。
“跟我想像的差不多,再熬上幾個時辰解藥就算完成了。”
墨子歌頗為滿意的拿起絹帕擦拭手指,笑着看門邊的郁綰知和聞人歡:“沒有嚇人東西了,可以站近一點。”
新鮮事物總是讓人好奇,葯汁在鼎中沸騰熬煮除了氣味之外與尋常的葯並無分別,聞人珏好奇為什麼要加人的血液,墨子歌解釋道:“蠱蟲寄生在人體內不容易被拔除,藥劑入體也會被它發覺,因此需要葯毒並施,降低蠱蟲的警惕。”
一想到自己身體裏佔據着無數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
墨子歌安慰說:“我對這副葯很有信心,你們體內的蠱一定會解掉的。”
傍晚時分半輪夕陽依偎在不遠處的山頂上,一抹絢爛的晚霞把淡綠的枝椏染成了微醺的橘紅,秋蘅先回家了,西素晚把剛才調製好的香放到木架上,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店門前的西九和。
男子穿了一身淡青滾金紋的長袍腰系白色雲緞腰帶,頭髮整整齊齊的拿銀質發冠束起,打扮的是難得的整潔大方,他太久沒出門鎮上人竟是沒認出來他的身份,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兩眼便走了。
“阿兄?你怎麼來了?”
西九和端着的架子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就塌了:“閑着無事出來轉轉。”
他一邊說著一邊鬆快了一番懶散的筋骨,滿是不在乎的看了看店裏的佈置:“不早了,走吧。”
兩人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西素晚不相信他穿戴的這麼正式只是為了接自己回家,小心翼翼的看了西九和數次,男子卻好像真的沒有別的意圖,他對鎮上的事物沒有半分興趣,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
“晚兒!”
陳嘉樹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西素晚瞳孔微縮下意識的看向西九和。
西九和唇角仍帶着淡淡的笑意,西素晚與他眼神相觸,心虛的咬了下嘴唇。
“阿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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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真的好好磕(我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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