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賬
炒好菜端到堂屋還沒等楊語和大嫂喊，大家就自覺過來了。
“娘，娘，你做什麼好吃的了，”小澤和曦曦跑過來抱着楊語的腿，抬着頭看着她。看着他倆那麼可愛的樣子，楊語蹲下身子捏了捏他們的臉，小饞貓你是狗鼻子嗎，這麼靈。逗的他倆哈哈大笑。
接着楊語順手把老二周澤也拽了過來。“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開玩笑也不能漏了誰，是不是周澤？”楊語看着他。
“是的，娘。”
楊語捏捏他鼻子，“這時候怎麼不見你嚴肅了。”
畢竟還是孩子，被楊語笑話的臉紅紅的。
“好了，娘不鬧你了，我們過去吃飯吧。”
老周家吃飯也是很講究的，老周頭是一家之主，肯定是要坐在主位的，接着旁邊坐着老太太，方桌兩邊坐着老大老三，接着來才輪到媳婦孩子坐。
看着一大家子滿滿當當的坐下，老周頭臉上露出一絲絲笑意，在長年嚴肅的臉上這絲笑意不是那麼的明顯。
老太太拿着勺子開始分飯，男的三個餅子，一碗厚厚的湯，大嫂，三弟妹，兩個餅子一碗湯。到了楊語和三個孩子，給楊語一個餅子，半碗湯。
楊語看着眼前的飯，在看看對面的老太太，楊語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楊語不爽的說道：“娘，偏心也不是這樣的吧！同樣是媳婦，為什麼到我這裏口糧少了一半。”
“看什麼看，你大嫂，弟妹幹了一天活了，多吃點怎麼了，你這天天在家作死，幹什麼了？有你吃的就不錯了，不吃拿來。”周老太太用她那三角眼，死死的盯着楊語，恨不得吃了楊語。
楊語一聽也不幹了：“我怎麼沒幹活，雞，豬都是我喂的，柴火也是我撿的，衣服我洗的院子我打掃得，我怎麼沒幹？沒幹的是你閨女！她什麼都不幹怎麼還兩個餅子，一碗湯，你就是偏心。”
沒想到老太太直接坐在地上，拍着腿罵：“我們家怎麼找了你這麼個喪門星，攪家精，自從你來了我們家，我們家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好吃懶做，還把我兒子剋死了。”
“我可憐的兒子么，你快來看看吧！你媳婦怎麼對我的，我這還沒死那，她就敢對我大呼小叫的，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你快來看看你找的這個攪家精。”說著還用手擦了擦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我可憐的兒子，年紀輕輕的就被這個毒婦剋死了。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老頭子，老頭子趕緊把這個毒婦休了，我們家不要了，那來的回哪裏去。”
楊語站在那裏面色陰沉的看着老太太：“娘，你悠着點鬧，要是你真把周威招來，他要是看你這麼對我們，不得找你聊聊。”
楊語開始四處打量，她的眼神看的家裏其他人都打了個冷顫，然後楊語目光停在老太太不遠處。
“周威！你娘看不上我們，你看看我們的孩子瘦的只剩骨頭了，你看看老大，老三家的。我們家的孩子就不是她孫子了。”
“你說你怎麼去的那麼早，你就算走也得帶上我們一家子啊！我們這樣活着，早晚得累死餓死，還不如早早跟着你去享福，你要是真在意我們晚上就跟娘好好聊聊。”楊語也跟老太太學着乾嚎不流眼淚。
老太太嚇得回偷看了一下：“你這個攪家精我打死你算了，”老太太說著就朝楊語撲了過來。
幸好她反應還算是靈敏一下子給躲開了，但是楊語的袖子還是被老太婆扯爛了。大嫂在老太婆向楊語撲過來的時候就站起來拉住了她，不然楊語肯定要挨打了。
老三媳婦看楊語躲開，就在一旁添油加醋：“二嫂，這才一天不見，你長本事了啊！娘的話你也敢不聽了。趕緊給娘道個歉，這頓飯也不用吃了，娘看到你的誠意，說不準就不生氣了。二嫂我也是為了你好。”
老三聽完他媳婦說的，用手肘捅了捅她：“你閉上嘴，不說話顯不着你是吧，就你會挑事。二嫂你別生氣，這個敗家娘們不會說話。”
“你說誰敗家娘們那?周老三你在給我說一遍聽聽，好呀！這還沒怎麼樣那，你就敢當著我的面向著她了是吧！是不是我還得給她騰位置。”說著就要去撓周老三。
“好了”，周老頭把手裏的碗砰的一聲放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裝菜的碗都在振動，可見是發了狠的。
“你們這一個個的都長本事了是吧！還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裏嗎？”
老周頭幹了一輩子農活，臉上早就被曬得黝黑，加上長年不見個笑臉，這下子發起狠來，還是很有震懾力的。老三家的把頭低下去，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爹，又不是我開始鬧得，你朝我發什麼火”。
老周頭看了她一眼，理都沒理她。“老二家的。”
楊語一聽就知道這是要說她了。“怎麼了，爹。”
“你娘這個人就是心眼小，心疼你這兩個嫂子，她們跟着幹了一天活了，怕她們吃不飽。你想多吃點，好好跟你娘說。你娘還能不給你，你看你又摔碗，又跟你娘吵像個什麼樣子。”
楊語：“爹，這樣說我不同意，我怎麼跟娘鬧了，是娘太偏心了，我這也忙裏忙外的幹了一天活，吃飯還得比別人少一半。”
“小姑子啥也不幹，憑什麼吃那麼多。我為啥會想不開，還不是你們，我孩子爹剛死你們為了省錢連白事都不給辦。”
“撫恤金二十兩銀子全被娘拿去了，我家曦曦發燒都快燒糊塗了，問娘要點錢去買葯，一文錢都不給。還說我家曦曦是賠錢貨，死了才好，這是當奶奶說的話嗎？”
“要不是我去求村裏的王大爺，我家曦曦說不準就和他爹一起去了。你說娘待我們都一樣，哪裏一樣了。”一邊說楊語一邊小聲抽泣。
周老太太不甘示弱的反駁道：“那是我兒子拿命換來的錢，我們又沒分家，我拿着怎麼了。沒給你錢，曦曦不也沒燒死，浪費這錢幹什麼賠錢貨一個，以後還不是人家的。”
“我的錢可是要攢起來給我小兒子的，他就要考舉人了，以後可是要考狀元的，能給我們光宗耀祖，賠錢貨能嗎？呸！別想惦記我的錢。”周老太太說著就坐到周老頭旁邊，一起盯着楊語。
老周頭還跟着點點頭，看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想法啊！楊語瞥到大哥家和老三家臉上都不太好看。看來他倆只考慮老四沒考慮這兩個兒子，這以後有的鬧了。
周老頭和稀泥道：“老二家的，你也別鬧了這一大家子哪有舌頭不碰牙的。老婆子，你把給金鳳的飯給老二家的。”
老太太把碗往懷裏一端，“不行，給了她金鳳吃什麼。”
“沒幹活還想着吃，一頓不吃也餓不死她。”老周頭狠狠的瞪了老太婆一眼，老太婆嚇的一哆嗦，還是乖乖和楊語換了過來。
周老太：“老二家的你看這樣行嗎？”
楊語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大嫂過來拉了她一把，“老二家的趕緊坐下吃飯，飯都涼了。爹娘你們也吃。”
“好，大家都趕緊吃吧，累了一天了。”周老頭拿起筷子自己先吃起來。
楊語知道最後的結果只能是這樣，老太婆肯定不會把錢給她，老周頭也不會在向著她，這是目前最好的結局，她鬧這一場的目的，就是讓他們明白，她在也不是之前那個任人欺負的茶娘。
“娘，你沒事吧？”小澤擔心的看着楊語。楊語低頭看着三兄妹，心裏忽然變得很柔軟，還好這三個小孩是向著她的，讓她變得更加堅強。
揉揉他的腦袋，“娘沒事，放心吧。”
楊語把玉米餅掰碎了泡在菠菜湯裏面，讓他們自己吃。曦曦還太小，不能吃這麼粗的糧食，楊語只能給她喂點菠菜湯喝。
以前女主根本不管曦曦，導致曦曦比同齡的孩子看着要小不少。楊語在原來的世界也沒有養過孩子，一時還真的有點束手無措。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給她吃點什麼比較好？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的提心弔膽，除了老三家的孩子，七八歲的小男孩又是能吃的時候，玉米餅三口一個，看着都感覺噎得上，狼吐虎咽的一會就吃完，就要出去玩。
三弟妹不准他們亂跑，他們沒辦法只能在院子裏玩。大哥家的三個孩子吃完，也跟着跑出去，只剩下她們家這三個，吃的細嚼慢咽，也不着急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