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令人男生膽顫心驚的飯局

李浩哲在周六晚上提前一個小時來到這家叫做雅典娜的飯店。他在今日上午去公園跑了步，下午去在書房處理一些公司的郵件，又看了一會散文集。作為東道主，他要早點到飯店。

他知道這種請同事吃飯的場合穿着隨意就好，上身是黑色利郎短袖帶領襯衣，下身淺色的西褲，棕色的休閑皮鞋，手腕上一款黑色錶盤精緻的男士腕錶，整個人顯得簡約休閑而又不失風雅。

到了飯店門口服務生熱情地推開雅典娜海藍色的拱門，彷彿一下子進入了古希臘的夢幻之旅。

眼前展開的是一個風格奢華的闊大空間，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斑斕彩光。吧枱後面的地中海壁畫，上面是銀色的沙灘、飛翔的海鳥以及泛着碧波的大海，白色餐桌上那看似隨意擺放着的酒瓶與畫冊彷彿都在向客人訴說著古老的希臘文明。

李浩哲上了四樓預訂的包廂，裏面是華美的歐式桌椅，桌子上都擺放着一個白色的花瓶，裏面是粉色盛開的玫瑰，包間一角還有一尊希臘少女的無臂塑像，整個環境幽雅和諧。拉開窗帘，整塊落地玻璃讓外面的街景一覽無餘。

李浩哲先點了菜，什麼希臘羊肉串燒、特色希臘羊排、香辣田螺、果仁蜜餅、慕莎卡、fate奶酪、奶油蘑菇湯等等點了極為豐盛的一桌子。至於酒水要徵求女生的意見，等吳子瑤來到看看她要喝什麼。

二十分鐘後周凱在一個服務生引領下進了包間，他一身白色西服裏面淺藍色襯衫，打着藍色的領結，這身名貴的西裝看起來非常柔軟細節搭配極具舒適感，西裝上邊的口袋露出三角形的藍色手帕，體現了輕鬆、隨意、浪漫的法蘭西風格。

李浩哲有些詫異，畢竟時值盛夏，穿的這麼整齊，又不是商務宴會，顯得過於莊重。

看到李浩哲的異樣的眼光，周凱由上而下自己打量一下自己道：“浩哲，我可來是來相親的……”

李浩哲扶着額頭笑了起來，“祝你能成功。”

“一切盡在掌控中！”周凱帶着滿滿的自信笑着道。然後一邊用巴掌當扇子扇着汗，一邊慌忙不迭地拿起空調遙控器將溫度打到最低。

十分鐘后，張洋到了，他也是一身白色西裝，裏面紫色的襯衣盡顯妖嬈氣質，打着深紅領結，西裝上邊的口袋露出三角形的紫色手帕，再配上他這張歡快的俊臉，顯得神采奕然，風流倜儻。

周凱與張洋相互對視一下，誰也沒有搭理誰，二個人都坐在位子上翻起手機來。

時間到了6點50分，張洋先沉不住氣：“浩哲，都6點50了，你說吳主任會不會放我們鴿子？只是耍耍我們？”

“怎麼會，學財會的都做事嚴謹，不會輕易給人開玩笑的。”李浩哲答道。

又過了幾分鐘，周凱也湊了過來：“浩哲，你說吳主任會不會爽約啊，只是給我們開個玩笑。”

“肯定不會的，大概堵車了吧，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分鐘呢。”

李浩哲抬手看了一下腕錶，又站起來向玻璃牆外的馬路上看了看，現在正是交通高峰時期，他覺得吳子瑤來是肯定會來，但7：00能不能趕到就真的不一定了。

張洋與周凱都無心再刷手機，都坐在玻璃幕牆邊緊張地盯着外面的街道。這時張洋率先看到一輛白色的奔馳S600打着轉燈向從主路上向飯店這邊拐了過來。

“來了！”張洋激動地喊道。

周凱立即起身對着玻璃幕牆反影小心的整理起自己的髮型，張洋則對着玻璃幕牆整理自己的領結與上衣。李浩哲望着兩人緊張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

然後三人站起來一起到了包間門口，分列兩邊等候，彷彿再恭迎大領導一般。

過了沒一會，吳子瑤在大堂經理與一個女服務生恭敬的引領下翩然走來，她穿着一襲白色公主弔帶裙，這件公主裙看上去超級的夢幻仙氣，弔帶設計使吳子瑤露出大片鎖骨，白如凝脂，優雅迷人，裙子採用收腰設計，使她看上去更加的溫柔夢幻。裙子的下擺非常寬大，顯得莊重而又仙氣飄飄。

她右手裏拿着一款淺色愛馬仕永恆經典手包:，左手腕上戴着一隻白金鑲鑽的蒂芙尼T鐲，這種T鐲採用簡潔而純粹的設計，使得主人看起來更加且高貴而又個性鮮明。

她的瞳孔清澈明亮，兩條黛眉英氣十足，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薄薄的雙唇。她秀雅絕俗，帶有一股輕靈之氣。三個男生真是看呆了。

三人將吳子瑤禮讓進了包間，李浩哲快走兩步將中間的座椅拉出，吳子瑤放下手包稍微撩了一下裙擺坐下。張洋先麻利地脫下西裝，掛了起來，然後連忙將吳子瑤的杯子拿過來倒水，而周凱則捧起吳子瑤的手包走向她身後的一個實木茶櫃。

周凱彎下腰來對着茶柜上面吹了幾口氣，似乎要吹走上面的浮沉，其實這完全沒有必要，像這種高檔飯店每日都擦的一塵不染，反而他吹了幾口氣后使櫃面上沾附了他的口氣中的水霧，說白了就是他口水的另一種形態，倘若吳子瑤這一刻轉臉看見定會將那名貴的手包直接扔進垃圾桶——絕對會毫不猶豫！不過幸好她沒有轉臉。

吳子瑤沒有要紅酒，她點了蘋果汁，幾個男生則要了啤酒。

菜陸續上來了，吃了片刻后，張洋端起啤酒杯先開口道：“吳主任，我先來敬你一杯！”

吳子瑤端起了果汁。

張洋沒有急着喝，舉着啤酒杯繼續說道:“其實吳主任，我應該喊你學姐才對，我們是大學時同屆同學哎！”

吳子瑤很淡然：“這個我就知道，財務部有每個人的簡歷，不過你今年好像二十七了吧？”

“呃……是……”張洋一臉尷尬道。

“那麼既然你與我是同屆同學，為什麼你卻比我大了幾歲？”

“呃……這個……啊……”張洋窘迫地紅了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不是高三複讀了好多級？”吳子瑤冷冷地道。

“呃，學姐……這個是為了打牢基礎，為了大學裏有更高的拓展空間。”

“你以後不要叫我學姐，你是不可能返老還童的。”

“噢，其實你學姐並不是因為年齡的問題，主要是出於對您的傾慕與敬仰。”張洋滿臉笑容恭維道。

“再說最後一次，不要喊我學姐，叫我子瑤就可以了。”

“那好吧，子瑤。其實我心裏還有一句話想在今天這個特別的場合對你說，在心裏都已經好幾年了，但不知是否合適。”

“你說。”吳子瑤倒落落大方。

“就是你也知道，上大學時仰慕您的男生眾多，但我想說的是我是眾多仰慕者中最真誠的一個！”

吳子瑤抿了一下嘴唇，呼出的氣流有些不順暢，凝眉看了張洋一眼，但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變化。

李浩哲揉了一下眉心，周凱則捂着嘴咳嗽了兩聲，強忍着沒有笑出來。

張洋繼續說道：“我還清楚地記得大三那年你主持全校元旦聯歡會的那晚，”他抬頭仰望屋角，似乎陷入了回憶，“那天你穿着一件天藍色的禮服，哇，那真是光彩奪目，宛若天仙，一時風頭無二……”

周凱連續在桌子底下踩了張洋兩腳。

“哦，不！不！一時艷壓群芳！艷壓群芳!”張洋連聲道。“到目前為止你是我此生見過最漂亮的女孩…….你在我心目中……”

“Chess！”（乾杯）吳子瑤舉杯打斷道。

“你在我心目中你宛若……”

“張組長，Chess！”吳子瑤再次打斷。

“噢，……好，好……”張洋咕咚咚將一大杯啤酒喝下。周凱又給倒滿。

“其實，子瑤……”張洋又開口說。

“Chess!”吳子瑤再次舉起果汁打斷道。

張洋再次將一大杯啤酒喝下，周凱再次倒滿。

“子瑤，我其實……”

吳子瑤伸手又去端果汁，張洋打了一個酒嗝，立即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片刻後周凱堆起一臉虔誠的笑容對吳子瑤舉起啤酒杯道：“吳子瑤小姐，在這個迷人的夏季，非常高興能與你有這美妙的邂逅，說句毫不恭維的話，在我一生中見到女孩子不可勝數，但從沒有遇到過一位像您這樣氣若幽蘭、冰雪聰明又這麼楚楚可人的女孩子，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來——，吳子瑤小姐，為今日你我美妙的邂逅，也為了我們更令人憧憬將來共同干一杯……”

吳子瑤皺了鄒眉，然後與周凱共同舉起杯子，她將要喝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她看着周凱額頭滿頭密密麻麻的汗珠，面無表情的說：“周組長，我覺得你的禮服還是脫掉比較好。”

周凱停下了手中的杯子，一臉尷笑道：“呃……，穿着又何妨，脫下又何如？無論怎樣都無法冷卻我這顆充滿激情而又熾熱的心……”

吳子瑤翻了她一眼，但表情仍很平靜。

張洋忍俊不止，李浩哲則再次揉起了眉心。

喝完一杯之後，張洋給周凱倒滿。片刻後周凱再次舉起杯子敬吳子瑤：

“吳子瑤小姐，好事成雙，再干一杯！”

吳子瑤再次舉起了杯子，但杯子到了嘴邊時，她又停了下來，斜眼盯着周凱冷冷道：“周組長，你的頭髮——不會是假的吧？”

正在喝水的張洋“噗”的一聲噴了出了。他連忙用抽張紙巾捂住嘴，但還是無法抑制地低聲咯咯地笑了起來。坐在吳子瑤旁邊的李浩哲則一臉震驚愕然地盯着吳子瑤……天啊！女生怎麼可以這樣講話！李浩哲暗想到。他抬頭看了周凱一眼，這簡直慘比車禍現場。周凱的臉已經由通紅變成了醬紫。

“周組長的頭髮怎麼可能會是假的，一直都是真的，如假包換，哈哈哈……”張洋笑着道。

周凱在桌子底下狠狠跺了張洋一腳，張洋痛地直咧嘴。

“呃……，我前些年腦力勞動過多，再加上智商比一般人稍微高一點，所以……我先幹了！”周凱咕咚咕咚一口氣將一大杯啤酒喝完，然後氣息不均地喘息着。他的目光變得失神而又空洞，顯然吳子瑤這句話對他的信心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啊？真是假的啊你騙我這麼多年哈哈哈……”張洋邊說邊伸手去摸周凱的頭髮。

李浩哲也一愣，他雖然與周凱幾年同事但從未看出他戴的是假髮。

“去你的！”周凱一巴掌給將張洋的手給打到了一邊去。

吳子瑤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然後她將目光緩緩瞥向李浩哲，

李浩哲頓覺打了個冷戰，感到脊背涼風颼颼。

他連忙端起杯子：“子瑤，我敬你一杯，謝謝你今日賞臉出來。”他字斟句酌。

“不客氣。”

但果汁到了嘴邊吳子瑤又停了下來。李浩哲也只好跟着停下了手中的啤酒杯。

“李主任，今天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吃飯吧？”

“是的……”李浩哲略作思索道。

“那你說同在一家公司一起工作了兩年多的同事，這麼長時間以來從未想起請吃一頓飯——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吳子瑤面帶淺淺的笑意，聲音也很委婉動聽，但卻具有十足的殺傷力。

“非常過分！”張洋忿忿不平一臉正色地道。

“太過分了！”周凱一臉慍怒幾乎是咬牙切齒。

“呃……”李浩哲立刻窘迫起來。

吳子瑤突然斂起笑容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周凱與張洋立即戛然而止。

她然後又將目光移到李浩哲臉上，微笑着盯着他。

“非常抱歉，子瑤，是我考慮不周。主要是平時考慮到你在財務這方面非常繁忙，所以就沒敢打攪……懇望見諒。”

“噢，是嗎？李主任。不過你也不用過分自責，這兩年北京新開了許多的風味各異的餐廳，我相信你是有機會來彌補的……”吳子瑤慢聲細語道。

“一定彌補！”

周凱與張洋幾乎異口同聲一臉謙恭地笑着迎合道。

吳子瑤又沉下臉再次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周凱與張洋臉上的笑容立即凝滯。然後她再次將目光移到李浩哲臉上。

“一定彌補！”李浩哲連忙道，但他已經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接着幾個男生一直殷勤備至地陪着吳子瑤吃飯，用公用筷子幫着給她夾菜，幫着盛湯，倒水可謂無微不至。

等吃完飯後，周凱提議請去唱歌。

“吳主任，現在時間尚早，能否賞臉一起去唱歌。”

“既然周組長現在還能有這麼好的心情，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張洋強忍着沒有笑出來。李浩哲則揉了揉眉心。

周凱滿臉窘迫訕訕道：“只要吳主任在場，我一直都是非常好的心情。”

李浩哲起身幫吳子瑤拉開椅子。

“這邊請——”

一行人起身去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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