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凡啟蒙
商成自認為口袋裏的乾糧還能對付三五天，喝水隨意找個水井就能成，至於睡的地方，天氣不冷隨意找個橋下屋檐下腿伸長手墊着腦袋就是一晚上。
然而現實卻是那麼骨感。
“喂，那個土包子，別在屋檐下。”
“喂，那個土包子，別在橋下，躺屍呢？”
烏蒙城不如藍星有完備的市政體系，有執行這套體系的城管人員。但這裏有看門人、看路人、看鋪人等等，維護城市秩序的同時收點稅，算是另類的城管吧。商成在路上遊盪就沒人管，烏蒙城是個不夜城，夜幕下依然交易繁榮。但只要商成找個角落躺下立即就有人過來將他踢醒。
“還讓不讓人睡了？窮人死無三尺地，難道活着也無三尺地躺一躺，也太不當窮人是一回事了？”
商成被踢得屁股坐骨神經痛，懶懶地抽出墊腦袋的雙手緩緩坐直繼續耍無賴。按商成藍星的經驗，耍無賴罪不致死還讓人很無奈。如果被關起來那就是免費吃國家飯，如果動手打人又有輿論監督，讓人很是為難。
“窮人，窮人就可以挺屍不幹活，就可以只享受不付出。”
正在商成很奇怪窮為什麼是一種享受的時候，一個拳頭在他臉前像個大擺鐘似的搖動。拿帽子當標誌的看路人牛高馬大胳膊鼓鼓似是練家子，只是歲月如刀在臉上下手太狠，有點讓人不忍看。他很是看不順眼“我窮我偉大”的商成，窮難道是你為所欲為毫無作為不貢獻只索取的理由，在烏蒙城不慣着，誰都得努力工作。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行，你就給兄弟我安排去救濟站！”
商成突然想起藍星一句流行話，有危難找警察有困難找政府，送上門的好事推出去也太去良心了點兒。
“救濟站，什麼救濟站，咱烏蒙城不救濟懶人，想要活出個人樣子就去幹活。信不信老子給你脖子上掛一塊‘我是窮人’的牌子，讓咱烏蒙城的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窮人。”
“您老威武。窮人之所以窮不是因為我不幹活，也不是因為我懶，而是沒有活讓我干啊。要不您老河面寬面子大給介紹一個。”
商成真是為自己怎麼活而煩惱，雖說經商就是乾的要飯的活，但真到了要飯的程度他還是想要有尊嚴的要飯。
商成更想破罐子破摔，藍星人探索了這麼久也沒有發現深空中有什麼。可現在這個樣子完全超出了他的認識，他真的不知道他是一個意識體還是實體。當他發現自己已經是一個實體的時候他都要崩潰了，如果不是他精神強大早就要瘋掉了。
“小子，自從你進城的那一刻老子們就知道你了。人懶無賴還窮，不是仙人，還得食人間煙火，怎麼的，想不勞而獲，往地上一躺就掙錢。”
“躺着掙錢誰不會，站着掙錢很難。可你一旦躺下了，你想站起來就難嘍。”
商成聞了聞，覺得這滄桑的看路人很金辟。難道修仙之人就是將一個個金屁湊在一起，然後打着雞血變異而成。商成突然有點小理解了，怪不得所謂的高人慢吞吞一句話能讓他回味半年的。
“當時我怎麼沒有想通呢？”商成很後悔，恨不得把那幾根短短的頭髮給揪掉。
“小子，你不用知道我名字，也不用埋怨老子壞你偷懶的好事。跟老子走吧，歐陽家族在外城還在幾個酒樓缺打雜的。你去吧，至少是靠自己的手腳吃飯，不用給咱烏蒙城添負擔。”
商成的屁股又一陣坐骨神經痛，委屈地從地上爬起來，木然地跟在後邊，心死得無所謂了。
歐陽家族是烏蒙城的一個新近崛起的小家族，家裏可是出過仙人的，仙人聽說還成為東烏山島的嫡傳弟子。
歐陽家族因為崛起的時間短，與修仙有關的所謂戰略買賣並沒有佔到多少，而與民生相關，主要是與填飽肚子相關的酒樓買賣倒是有不少。在外城靠近城樓門前就有一家專為外城平民提供吃食的食鋪，一堆石頭堆成的有點破舊的鋪子，上了年紀的酒食旗子帶着煙火氣。不像內城那些酒樓全是玉器碗碟，也不像是外城酒樓是高檔的石材做碗有些鎮店的金盤銀碟，全是些石頭盤子，突顯着它的定位就是窮人，窮得不挑食的那種。
“少來食。咳，咳！別緻，別有仙韻。”
商成抬頭看酒招帘子上三個古篆，深深被帶着仙氣的三個字吸引，果然是神仙難測啊。
“仙韻個屁，這就是城門口混臉熟的吃食攤子。歐陽家貼着錢做吃食，當然勸別人少來吃了。”
滄桑看路人一番說辭差點讓商成把自己羞死，“誤區啊，誤區。並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與神仙掛鈎的，這裏還是凡間。”
商成獃獃站在少來食門口被散場離開的食客們擠得東扭西歪，看着石頭房子說不出的膩味。
“歐陽家的小子，快點出來。老子給你們又找了個打雜的，趕緊把人給老子領進去！”
滄桑看路人說完，應聲走出來一個同樣滄桑的老頭，帶着濃濃的煙火氣，沖看路人作揖行禮順手一抖，幾個銀幣順着看路人作勢扶住的手進入袖子裏，如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商成看得一愣，也僅是一愣而已，這事在藍星看得多，早就習以為常了。這手法只是小道而已，說不上什麼玄妙。
“哎，哪小子。嗯，叫商成是吧，跟老子到后廚去把碗給洗了。洗了有飯吃，不洗沒飯吃。一月三十個銅板，包吃住。快去吧，小螞蚱，帶人到后廚，沒眼力見的傢伙，沒見來幫廚的嗎？”
歐陽掌柜的嚎叫，一身粗佈滿手油膩臉上還帶着青菜葉的小螞蚱蹦跳着將商成引入后廚。商成好奇地左看右看，突然發現所有的吃食都是用煮的或者烤的，用一把鹽就算是調料，似乎大家都吃得很高興，是難得的美味。
“原生態啊！怪不得藍星時得分有機食物，原來老子吃的是化學原料啊！”
商成一瞬間難過了，為曾經的所謂美食而難過。
“商成是吧？你過城樓門時掌柜的就看上你了，還擔心您被烏家蒙家搶走了呢？”
螞蚱是個話多的，伸手在商成身上拍拍，順便着把手上的油水全擦到他身上。而且還不擔心商成轉頭跑，似乎進了少來食就吃定他似的。商成吃驚得想要把自己噁心死。
“你們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咱烏蒙城很缺人嗎？”
“不缺人，咱烏蒙城缺花錢少的人。你一月三十個銅板，你螞蚱哥是三十個銀幣，以後你得聽我的。”
“哦，螞蚱哥？還沒立秋吧，以後您老多關照，要不您老幫小的解惑。看掌柜的比看門人還老，為啥被看門人說小子。好歹他也是有身份的不是。”
商成混上飯吃混上地兒睡已經覺得不錯了。他堅信商業帝國的開始都是從找到落腳點開始的，當然此落腳點也是彼落腳點。商成已經混得沒有雄心了，但也不希望自己是個混吃等死的活法。
不過心頭着實奇怪，難得與娃娃臉的小螞蚱閑扯幾句。見人說人話見仙說醉話是他經商開始學的基本技能。
“商成小子啊，看門人看路人看鋪人都是修過仙的，不過沒有飛出小東烏山大陸而已，年齡大着呢？幾百歲呢！”
“哦，這樣啊，不是仙也不是人，似人非人變態啊！想飛出小東烏山大陸還不容易，在屁股上綁着個衝天炮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