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商成對商成
“小二，來杯茶！”謫仙人商成走遍烏蒙城大街小巷苦無收穫，心累得如老了十歲，見着城門口的少來食鬼使神差地走了進來。
他不為吃食，早就辟穀多年，吃了凡塵俗品還要費盡功夫排泄很是划不來，全靠着天空中的粒子補充能量，多多修鍊然後晉級。也不會喝酒，酒在仙人嘴裏與水就沒什麼區別。
既然落了座不點些什麼似乎會招白眼，這點人情世故他是懂的，於是點了杯茶。
“啥，茶。哦。粗茶一杯，免費咧！”
商成聽得一愣，到吃飯的地方喝茶，這不就是白蹭嘛。商成生意人的心思突然作怪，將搭在手臂上的白抹布裝模作樣的將原木笨重的大方桌擦兩下，大大喊了一聲免費，差點把仙人商成噎死，臉頓時就掛不住了，紅的白的綠的如開染料鋪子。
“賞你！”
仙人商成扔一顆靈玉珠子給小二商成。店小二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來自己客人的打賞，或多或少但隨心意，主人家是不會收走的。這也是店鋪的一種激勵方式，讓小二服務得更好一點，就會有賞錢。少食來是一個服務貧苦人眾的堂食鋪子，打賞這事一般看太陽，如果從西邊出就會有。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了，所以有。
“客人賞靈玉珠子一枚，謝爺的賞。好茶一杯咧！”
端着白玉杯的歐陽掌柜除了羨慕恨外被嗆得差點就此升天，白長了八十多歲他記不得有這麼當小二的沒？能扔一顆靈玉珠子的要麼是謫仙人要麼是真有錢，這兩類人他都得罪不起，沒想到這不作死不會死的商成偏要作死。掌柜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趕緊地將他珍藏多年所謂神仙茶從櫃枱角落裏找出來，找個他自認為最花騷的杯子遞給商成。自個兒兩腿顫顫定在櫃枱后如木頭一般，早就忘了要恨商成，只盼着能把客人好好送走。
小二商成亦是好茶之人，亦知茶中四味。掌柜的一拿出茶來他就覺得所謂的好茶也就那般般的好，談不上如何好。不過再差的茶經過包裝后那也會散發聞之成仙得道的韻味，所以才能稱為綠之韻。
“這位小爺，這可是咱掌柜的珍藏多年的好茶。這色、香、味、湯，喝一口靈氣泱泱精神煥發，凡人長壽神仙少修鍊十年。平常得值三五顆靈玉珠子，也就是您老大方才讓老掌柜的舍了棺材本當一回君子好客。”
小二商成不誇不對味，誇起來自然而然地想要大方的食客再給一個賞。
“嗯，不錯，也算是好茶了。”
“那是，也不看這樣的茶多少錢一杯了。”
小二商成說完謫仙人商成算是聽出味來了，這傢伙變着法兒要錢呢，這是把自己當二百五未見過世面的小孩呢？好歹自己的也是近萬年的仙了，想想就好笑。將杯子握在手上輕輕轉動，慢慢放在鼻子邊聞聞。
“想要靈玉珠子是吧？”
“哎，不敢！茶是孝敬您老的，說了不收錢就不收錢。”
掌柜的在櫃枱裏邊冷汗直掉，恨不得跨出來給嘴賤的商成兩耳光。可他是真怕呀，怕得使不上力，動不了嘍。
“不是不可以賞。來，給你幾個珠子，你得告訴我，最近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麼異常的人和事。”
謫仙人商成變戲法似的變出幾顆珠子來一顆一顆掉落在張開雙手接的商成手上，頗有金珠銀珠落玉盤的氣勢。往袖袋裏收的商成往胸口拍了拍，他想告訴自己玉龍的事，想着也沒人信，作勢點了點自己。
“小爺，最近咱們鋪子最大的異常就是小的我來店裏打工當夥計。小門樓這一帶最大的異常據小的所知是小的來此就食謀食。
您看啊，當時我穿的是奇裝異服，頭髮還似被砍了腦殼似的短。莫名就來了，莫名還不知道從哪裏來。您老說是不是很異常啊！
要說另一個異常就是小爺您打賞那叫一個大方，大方得夠小的吃上三輩子白飯的。異常，真的很異常。”
“閉嘴吧！別耽誤老子喝茶，老子活了九千歲也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謫仙人實在不願讓臭不要臉的吹下去，我說找個異常點的事，他就說他異常，你的確很異常的臭不要臉。
“幹嘛不信呢？各位爺你們說是不是！”
“是！”
小二商成作了個圍團揖問候所有的食客，大家很自覺地配合。掌柜的早癱在櫃枱等着這事完了就打發走這臭不要臉的小二，他雖然不作成仙長壽的打算，那也不想死那麼早啊。仙人都是脾氣古怪心理變態的，要不然也不能修個幾千年仙。
謫仙人揮手將小二趕走，耳不聽心不煩，免得動搖道心。此後一段時間謫仙人商成問城門樓這片異常人異常事的時候，似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說起小二商成就很異常。謫仙人很懷疑他問的人是不是那天的食客，他不信，不信則無，很久很久后就再也沒有找到線索。
謫仙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喝茶，早就修得眼耳鼻舌身意觸法七法皆閉的程度，不渴不餓不疲不倦是他們的常態。一抖袖離開堂食鋪子。
“好茶啊，好茶！不喝別點，點了別浪費。錢多了不起，可以隨便浪費嗎？”
小二商成端起茶杯吹兩下喝一大口，連吹幾下喝完，再幾大口也就覺得是那個味。嚼着茶葉嫌味淡地將茶杯放在櫃枱上。
“掌柜的，那位客人嫌您的茶次，都沒喝一口，我不想壞了咱們少來食的品牌，所以我就消化了。我這麼為鋪子着想，是不是您得獎賞一下。”
“滾，滾出店去。少在老子這兒惹禍！”
恢復行動能力的歐陽掌柜發出震天咆哮，食客們很有默契的沉默不理埋頭狂吃，又很有默契在扔下筷子手刀四散而逃，似乎受不了驚嚇，都忘了扔下飯食錢。
商成心痛得滴血，那一個個銅板可比他一月的工資多多了。掌柜的也是心滴血，顧客集體逃票是一起很嚴重的管理事故，他可不好向家族交代，看來今年的年終分紅看來是泡湯了。這都是臭不要臉的小二害的，他氣。
“滾，立即滾出去。你要到哪裏討食老子不管，你不要來禍害老子就行。”
“掌柜的，我可沒惹禍，這事大傢伙都看見了。倒是您一個滾字讓客人們全都跑了，這總不能怪我吧。再說您讓我滾也得把我十多天的工錢給結了吧！”
商成深知掙錢不易，更知每一個銅板都是他積累財富的原始資本，這是一定不能少的。
“你不說我倒忘了。剛才客人給的茶水錢，那幾個珠子得給我吧？”
“這麼說老闆就不太道義了。這客人嫌茶差沒有喝，沒喝就沒給。他給的錢可是我出賣信息的錢，咱們可沒這塊業務，說破大天您也不能坑人吧？客人打賞小二的規矩不可能在您手上給破了吧！要不咱找一下那客人來評個理。”
商成是不會給錢的，立即找了個道義高度將歐陽掌柜斃定，再以充大拿的食客嚇唬人。
掌柜的只想送瘟神，甩出一大把銅幣后氣沖沖地往內城去，他得去家族裏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