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桶金

10、第一桶金

這麼快就慫了啊。

吳桐笑了,扭頭看向躲得遠遠的高天,大聲喊道:“天兒你過來吧,都解決了,你趕緊來接收勝利果實。”

高天直嘬牙花子,哥們兒不要面子的嗎?說得哥們兒跟專業下山撿桃子的蔣光頭似的。

他搖晃着走過來,白了吳桐一眼,又盯着二咧巴那顆大光頭,沉聲問道:“二爺,你怎麼說?”

二咧巴苦澀一笑,低聲道:“兄弟你牛,二咧巴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今後山高水長,你我各走各路就是了,我今後絕不再找你們麻煩。”

高天也不願意把二咧巴這種地頭蛇得罪狠了,做生意嘛,畢竟要講究個和氣生財,於是他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二爺,讓你的人把木頭挪開吧,拜拜了您吶!”

說完,他拍拍吳桐的肩膀,兩人走向小貨車,坐進去后讓小齊大春繼續向前開,快速駛離了這裏。

看着遠去的貨車,二咧巴眉頭緊皺,一臉不服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鼻青臉腫的短毛湊到二咧巴身邊,猶自不忿地問道:“二爺,就這麼放過那倆小子了?這也太憋屈了吧?”

二咧巴勃然大怒,一肚子火兒全撒在短毛身上,抬手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怒罵道:“不放過他倆咋辦?你特么倒是追上去跟人家打啊!現在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你特么倒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早幹嘛去了?”

短毛捂着臉一言不發,心中卻對二咧巴恨意大增。

半個小時后,兩輛車前後腳來到花炮廠門前。

高天甩給小齊一包煙,讓他和大春在外面等一下,自己和吳桐朝花炮廠裏面走去。

阿詩瑪開路,高天很快就打探到廠長彭書勤的辦公室所在地。

哥兒倆向東邊一排平房處走過去,在最裏面那間門口停下來,敲敲門,高天推門走了進去。

一個花白頭髮的中年男子望向二位,出聲問道:“你們是……”

不消說,這就是花炮廠廠長彭書勤。

高天笑着走到彭書勤辦公桌前,自我介紹道:“彭廠長您好,我叫高天,這是我朋友吳桐,冒昧前來拜訪,還望您不要介意。”

彭書勤五十多歲的年紀,乾巴巴的臉上佈滿了皺紋,穿得也很樸素,深藍色勞保服加一雙解放鞋,這打扮不像是廠長,更像個老農。

聽了高天的自我介紹,彭書勤露出笑容,起身跟高天握了下手,又跟吳桐打了招呼,才說道:“二位客氣了,您們過來,是要購買鞭炮的?”

高天笑道:“您誤會了,我們不是經銷商,今兒過來,是想賣您點東西。”

彭書勤有點吃驚,又覺得很好笑,便問道:“哦,您二位打算賣我點啥?”

高天開門見山道:“我倆手裏有一批牛皮紙,不知道貴廠需不需要。”

彭書勤眼光猛地亮了起來,急切地問道:“有多大量?”

快到年根兒了,煙花爆竹的銷售也開始進入到高峰期,廠子門外每天都有來提貨的大貨車在排着隊等候着發貨,彭書勤這段時間煩心事兒不少,一是產能有些跟不上,二是原材料不夠用了,弄得這位老廠長焦頭爛額。

他正在為原材料不夠使發愁呢,聽高天說手裏有批牛皮紙,立刻興趣大增。

“五萬三千多斤。”高天笑着回答道。

“量不小,我能看貨嗎?”彭書勤心說,這還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啊,拿下這批牛皮紙來,今年的產量馬上就能再創新高。

“沒問題,我開了兩輛小貨來,就停在廠門口呢,馬上就能讓您看到貨。”高天說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吧。”彭書勤比高天還着急,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抬腿就往外走。

高天沖吳桐一挑眉,低聲說:“成了!”

吳桐嘿嘿笑着說道:“沒想到這麼順利。”

兩人緊跟彭書勤身後向大門外走去。

高天跟吳桐咬着耳朵說道:“那是因為現在所有花炮廠都缺原材料,並且市場上的牛皮紙價格高昂,他們也怕積壓不敢多進,現在不夠用了,臨時又找不到供貨方,所以就造成了原料的稀缺,從而導致產能上不去。”

吳桐咧嘴一笑,稱讚道:“你懂得真多。”

高天傲然道:“那是,也不看哥是誰。”

他把上輩子積累下的經商經驗一點點灌輸給吳桐,他清楚,吳桐前世過得也不錯,這貨經營着一家廣告策劃公司,出門奔馳接送,進門小蜜伺候,瀟洒得很。

只是現在,吳桐尚未覺醒經商技能,所以,高天只能用自己上輩子的經驗慢慢影響他。

三人來到門口,高天讓小齊將廂貨後門打開,他從裏面抽出一張牛皮紙遞給彭書勤。

彭書勤接過來摸了摸厚度,又撕了一角放進嘴裏砸吧了一下,吐出來后看了下毛邊的反應,然後說道:“嗯,質量不錯,高經理,咱談談價格?”

摸出包煙來遞給彭書勤一根,哥兒倆也各自點燃,高天笑道:“您說,多少錢合適?”

彭書勤望向高天的目光有點不一樣了,這小子可以啊,自己那意思是讓他開價,他居然把皮球又踢了回來,年紀不大,老油子了。

呵呵一笑,彭書勤低聲說道:“市場上什麼價,我相信二位老闆心裏想必是有數的,我直言不諱吧,您二位這批貨,一看就知道不是從廠家拉來的,這價格嘛,肯定就不能按照市場上的來了。”

高天點點頭,也不否認,直接說道:“那是自然,這批牛皮紙確實不是從銷售廠家直接拉過來的,但我們也是通過廠家的關係進購的,也花了不少錢,您如果開價低了,呵呵,我們就只能去石景山花炮廠轉一圈,年底了,您應該清楚啊,有貨不愁賣。”

現在這個年代,完全就是供方市場,手裏只要有東西,到哪兒都能換成錢。

這個小狐狸!

彭書勤暗罵了一句,臉上卻笑容不減,抽了口煙后說道:“我最高能出到四毛一斤。”

高天嗤之以鼻,轉身就走,“回見吧您吶。”

吳桐笑呵呵看了彭書勤一眼,也二話不說,立馬跟上了高天的步伐。

彭書勤急了,追上高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切道:“高經理別走啊,咱們再商量商量着嘛,我報個價,您也回個價不是?您連價都不還一個,抬腿就走算怎麼回事?”

魚咬鉤了。

停下腳步,高天笑道:“那是因為您彭廠長沒有誠意啊,您應該清楚,市場上現如今牛皮紙的價格是九毛錢一斤,還有價無市,我手裏這批貨的質量比市場上的紙張絲毫不差,您一開口就是四毛,說實話,四毛錢,我進都進不來,明擺着賠錢的買賣,我幹嘛還要跟您做?我不走,難不成您想管飯?”

彭書勤被高天連珠炮似的話說得老臉一紅,露出些許愧疚之色,他當然知道高天說得全都正確了,但這不是琢磨着,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得很敲一杠子么,還有啊,你未必清楚牛皮紙的市場價格不是?

哪能想到你小子門兒清啊。

小看這倆傢伙了。

“得嘞,高經理您既然是內行,我老彭也就不在您跟前兒打出溜滑了,六毛五,這五萬三我全要了。”彭出勤一咬牙一跺腳,開出了高價。

“彭廠長,我不帶吹的,我這批貨運到石景山去,八毛一斤他們搶着要您信么?”高天笑嘻嘻說道。

“高經理,您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啊,都拉我這兒來了,怎麼還老想着往石景山送啊?還有,八毛,您還真敢開牙。”彭書勤瞪大了眼珠子。

“您要不同意這價格那就算了,今後有機會再合作吧。”高天直接拉開了車門,低頭就往車裏鑽。

“哎哎哎,您咋還犯上牛脖子了呢?八毛就八毛!按您說得價總成了吧?”彭書勤抓住高天的手就不鬆開了,生怕他跑了似的。

這批牛皮紙,他確實看上了,只要能拿下來,煙花爆竹的產量相較於去年來說立馬翻一番,產量提高,就意味着利潤也會提高,自己廠生產出來的花炮,根本就不愁賣,今年又能過個肥年了。

高天嘴角一扯,低頭笑了,扭頭對小齊說道:“齊哥,麻煩您把車開廠里去吧。”說完,他下了車。

小齊按了下喇叭,開車進了廠區。

三人又回到彭書勤的辦公室,落座后,彭書勤給兩人沏上茶,一臉苦笑着說道:“您二位可真是做生意的好手,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捧着茶杯,高天笑道:“在商言商嘛,一點利潤都沒有,我們兩兄弟做這行幹嘛?”

“是這麼個理兒。”

財務科長和後勤科長很快到了,高天提了個要求,花炮廠要對這批牛皮紙一車一結款,彭書勤也爽快地同意下來。

他吩咐後勤科長去找工人卸貨過稱。

後勤科長領命走人,半個小時后又回來了,告訴彭書勤第一批貨攏共有八千兩百斤。

彭書勤馬上安排財務科長結賬。

六千五百六十元到了手,高天徹底鬆了口氣。

跟彭廠長約好下午還會送過來兩批后,兄弟二人告辭離開。

回去時兩人坐進了車廂里,看着高天挎包里那大半包錢,吳桐的嘴都咧到了腮幫子上。

“天兒,這下咱可發大財啦!”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吳桐抓住高天的胳膊說道。

翻了個白眼兒,高天說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大錢還在後面呢。”

吳桐連連點頭道:“嗯嗯嗯,跟着你干,前途一片光明。”

高天哈哈大笑起來,拍着他的肩膀志得意滿的說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又回到水泥廠,高天在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兩瓶牛二和一些滷菜,又買了兩條鳳凰,分別給了小齊和大春,囑咐他倆今天的事兒切記要保密。

得了好處的二人,自然拍着胸脯子表示一定會守口如瓶。

高天和吳桐這才提着酒肉走進老王頭的傳達室中。

一頓大酒喝得老王頭頭暈眼花,面紅耳赤躺在床上,不大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下午,兄弟倆繼續奮戰,為了趕進度,高天又給劉新成買了兩條煙兩包茶葉送過去,在劉新成的協調下又調來兩輛車,安排了幾個工人幫忙搬運。

又拉了兩趟,才把這五萬三千多斤牛皮紙全部運送到了花炮廠。

跟水泥廠結算完,也拿到了花炮廠最後一筆款子,哥兒倆踏上了回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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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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