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殺人去
殘陽如血，楓葉更紅，張遙宛若看見自己以後踏血的征途。
“相公，你在想什麼。”慕容飄雪依偎在張遙懷中，張遙記憶恢復后就把她從煉妖壺裏放出來。轉眼四十五年過去，慕容飄雪修鍊黃帝留下的玉女心經也到了出竅期，容顏未改，更增添幾分飄渺若仙的氣質。
張遙沒有回答，昨天和火鳳凰一族的大長老談了一夜，這位很有遠見的老人為他指明了日後的道路，算是報答第七代神之傳承者對火鳳凰一族的恩情。昔年，洪荒初期，鴻鈞尚未合道，龍族、鳳凰和麒麟三族為妖族至尊，橫行洪荒，鴻鈞與三清設計挑起三族內戰，百年戰罷，三族氣數已失，死傷殆盡，如今存在的如四海龍王等不過是血脈不純的低等龍族，麒麟更是難覓蹤跡，大戰初期，火鳳凰一族今日的大長老也就是當時的族長嗅到陰謀的味道，無奈自己勢單力薄，無人聽從勸阻，只能帶領族人東躲西藏，後來鴻鈞合道，天道之下沒有辦法再隱匿，山窮水盡之時，恰好遇到第七代神之傳承者，懇求他以神之血液為引，布下這上古五行迷蹤大陣，如果不出陣法就不會被天道，無數年來，火鳳凰一族一直努力收斂修為，即使是修鍊也不許用出真身，這也是火鳳凰一族看起來這麼弱的原因，修真界的火山自然和仙界的沒法比，可還是不敢吸收，要在火鳳凰全盛時期，像這樣的火山化形期的小鳳凰都會分配一個，族內的高手很多皆已進化到紫心神火，不過在逃亡的過程中大都隕落了。大長老很明確的告訴張遙，每一界都有天道的耳目，仙界更是一大半控制在仙帝手中，手下十大仙君，百位大羅金仙，暗中的強者不計其數，大多都是天道的死忠，如果想反抗天道，必須建立自己的勢力，那些強者能殺多少殺多少，屠萬人是為雄，屠百萬人即為雄中雄，必須做好雙手沾滿血腥的準備。張遙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當務之急是收服修真界，白雲客曾經來找過火鳳凰一族，他修鍊的功法很奇特，和仙界也不對路，五年後的蓬萊論道他會出現，和張遙是一個目的，能合作的話最好不過。
“相公，你封印記憶的原因我也大致能猜到，天道的力量太大，你並沒有自信勝出，封印記憶其實是你的賭博，生，則戰，死，一切便如煙滅，你囑咐壺老如果你死後送我回人家界的事他已經跟我說了，可你知不知道，你死了去豈能獨活，曦兒妹妹的仇又有誰來報，殺人又如何，殺該殺之人，做應做之事，相公，你是殭屍，何必壓抑自己的本性，殭屍最大的力量不僅僅是仇恨，還有愛。我相信你，會等到那一天，百年不行千年，千年不行萬年，百萬年，你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神之傳承者，人生在世，但求問心無愧。”慕容飄雪輕輕的在張遙耳邊自語，美眸里不止是期待還有堅定。
“問心無愧，問心無愧，如此而已罷了。努力過，拼搏過，死亡是終結又何嘗不是開始，雪兒，此生但求無怨無悔，哈哈...”慕容飄雪的一番話，如驚天霹靂，醍醐灌頂，張遙縱聲長笑，聲震千里，從一位剛剛十八歲的學生走到如今，所做所為全憑一腔熱血，要說沒有迷茫和輕狂的考慮不周那是假的。殺人他沒有過，即使對當初罪大惡極的蝰蛇也只是打暈，如果那兩個仙使沒有殺曦兒，可能他也不會殺死他們，回看這段時光，張遙只能用匆匆太匆匆來形容，匆忙的他都沒有功夫思考以後的路。鏡花水月的是人生，一觸即破的看見本質，海市蜃樓的也是人生，看上去極近卻永遠摸不到本質。行於世間，問心無愧足以。
突然，方圓千里內的靈力劇烈波動，張遙不由自主的顯現殭屍之體，猶如長鯨汲水，千里內的靈力在幾分鐘間被吸收一空，身體裏的靈力元嬰緩緩睜開眼睛，飄出張遙體外，不一會兒成長為和張遙一模一樣的男子，眉眼身體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身着一襲白衣，顧盼間仙意盎然。
“道天道友，有禮了。”張遙看着從自己分裂來的男子稽首道。
“張遙道友不必，不謝。”道天就是張遙封印記憶那段時間產生的意識，只擁有那一點記憶，全身心投入到白雲極道決的修鍊和道的感悟中，現在已經達到合體期，可分身共語，本來張遙恢復記憶后準備抹殺了這個意識，後來產生一個奇特的想法。深受華夏文化熏陶的張遙，自然明白雜而不精的道理，如果同時修鍊不同的道很難達到巔峰，不同屬性共存能用特異的身體解決，不同的道必然會產生衝突，但這產生的意識是張遙又不是張遙，不屬一個個體，類似於洪荒道教斬卻三屍的辦法。這不謝二字，正是對張遙能容他一體悟道的感激。
“道友無怨？”張遙鄭重道，他們之間的協議是有一天張遙需要他消散時，他會將自己意識抹除，將對道的感悟毫無保留獻給張遙。
“無怨。”道天露出淡然的微笑。
“不悔？”
“不悔。”
“因何？”張遙問道。
“朝問道，夕死可矣。”道天望向廣闊無垠的天空，如同已經破開層層枷鎖看到自己傾力追尋的東西。
“善。”張遙欽佩道。
“然。”道天答了一言，復化為元嬰融入張遙的丹田，吞吐靈力，專心琢磨白雲極道決。
“唉。”張遙默然嘆了口氣，神識感應到鳳火飛馳而來的氣息，這麼大的動靜對於鳳火這級別的高手來說早就察覺到了。
“張遙兄弟，剛才...”鳳火疑惑道，作為火鳳凰一族的族長，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有責任了解。
“沒事，鳳大哥，我該離開了，代我跟嫂子和凝兒道別。”張遙低聲道。
拍了拍張遙的肩膀，這幾天的相處就可以明白各自是什麼人，男人的情誼是不存在地域、時間和種族限制的，鳳火強笑道：“去吧，大哥知道你是非常人，是龍就出去闖蕩，天地這麼大，總有想見之日。大長老讓我告訴你，仙界有一個地方叫仙域，是第二代神之傳承者用生命所化的空間，裏面有許多不屈服仙帝的強者，有機會你去看看，或許能得到一些幫助。而且，在你覺得條件成熟，需要我們火鳳凰一族出力的地方，你託人來捎個信，火鳳凰一族一定全力協助，我們火鳳凰也沉默的太久了。”
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感激的話，沉默一會兒，張遙在鳳火胸口輕擂一拳：“大哥，珍重。”
轉身拉着慕容飄雪飛出楓林，鳳火在後邊一直看到他們背影消失。
....
“相公，我們去哪兒？”離開楓林火山千里左右張遙的速度才慢下來。
捏了捏慕容飄雪白皙的臉蛋，張遙沉聲道：“雪兒，相公帶你殺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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