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掉隊的人

第6章 掉隊的人

蘇瀾面無表情的來到門前,他眼底的平靜無法掩飾心中的尷尬,他走到慕容凱樂猶豫不決的身影前面,突然伸出雙手。

“等等,你要做什麼?!”慕容凱樂看到蘇瀾的身影,驚呼一聲。

“我,我的眼鏡,啊,有人,有人踩到我的手了,疼疼疼。”季化慘叫一聲,他還趴在地上找着眼鏡。

蘇瀾的身影來到了關着的門前,他的動作讓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要做什麼?”巫翰飛驚呼一聲,害怕的躲在了張傑的後面。

張傑低頭看着巫翰飛,臉上閃過一絲嫌棄的之色,無論怎麼攆,他都沒有辦法讓巫翰飛鬆開手裏攥着自己衣服的衣袖。

蘇瀾看着眼前門,嘆了一口氣,這扇門當初的自己就不應該隨手關掉。

其他人不得而知,而且蘇瀾也沒有辦法給其他人解釋,不然,他就只能暴露自己靈媒的身份。

這裏哪裏有什麼弗萊迪,估計人家正在電影的劇情里…當然,也不盡然,可能弗萊迪正在暗處覬覦着他們。

蘇瀾的兩隻手放在了門把上,他只是微微用力,只聽見咯吱一聲,眼前的門便應聲而開。

意料之中的恐怖情況沒有發生,站在蘇瀾身後慕容凱樂,他臉上幾坨肌肉在抽搐,他似乎無比尷尬。

一旁有一道挺拔的身影,侯斡的手裏還捏着一張黃色符籙,這時他看見門被蘇瀾直接打開了,於是將手裏的符籙輕輕地捋平,又緩緩放進了口袋。

“你們在這裏不走了嗎?”蘇瀾看了看其他人的臉,說完,他嘆了口氣,就帶着眾人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慕容凱樂回頭看了看張傑的身影,他踮起腳尖目光在人群里搜索,半晌,他才發現張傑已經繞到了侯斡那邊。

“咳咳,沒事,走吧。”張傑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連忙跟上前去。

其他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孤兒院二樓的走廊上,但卻有一名青年的身影。

他的名字叫做季化,四名旅行者之一,他正趴在地上似乎在找着什麼東西。

季化在現實世界裏的工作是會計,幾個月前他看到了一部懸疑電影,沒想到來到了隔世追兇的世界…

常年的工作讓季化的視力嚴重倒退,迄今為止的他沒有眼鏡,幾乎都沒有辦法處理日常生活。

季化的身影在地上摸了半天,失去了眼睛的他幾乎失去了一切,而且以他如此高度數的近視,倘若沒有眼鏡的幫助,他想要在電影裏活下來幾乎不可能。

“喂,傑哥,侯哥,你們在不在,幫忙我的眼鏡掉了,幫我看看好嗎?”顫抖的聲音在孤兒院二樓走廊里回蕩。

季化趴在地上看了好久,可是他的眼前從始至終是一片模糊的世界。

他找了許久似乎都沒有找到眼鏡,周圍其他人的聲音也消失了,此時他的心中越來越緊張。

季化趴在地上的身體,感受着來自地板冰涼的反饋,他的心也是扒涼扒涼。

每每恐怖電影的劇情里,沒有其他人回應的時候,往往都是危險來臨前的徵兆。

“你們還在嗎?有人嗎?!”

走廊上只能聽得見季化的聲音,他不斷地大聲驚呼,但沒有給他回應。

“有人嗎?”

“有人嗎?”

空蕩蕩的走廊上,回蕩着聲音,季化聽着自己的聲音,心中生出一絲寒意,他彷彿自己無意跌入了谷底。

聽着自己的迴音,讓季化的心態越加在失控的邊緣來回碰撞。

季化的手依舊在地面不斷挪動,終於他感覺自己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有點柔軟,還有點粗糙,季化的手順着往上摸,他終於摸到一種光滑的觸感。

這樣的觸感回到了他的指尖,這種觸感不會錯了,那是他的眼鏡。

“啊,你們又回來了嗎?謝謝,你們真的嚇我一大跳,我快被你們嚇死了。”

季化的聲音如釋重負,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寶貝眼鏡,拍了拍心跳加速的胸口,終於還是虛驚一場。

他捏着眼鏡的邊框,正要戴上眼鏡,突然發現眼前似乎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季化下意識地抬起頭。

“啊,謝謝你。”季化緩緩帶上眼鏡,一邊戴着眼鏡,一邊朝着自己對面人說著感謝的話。

眼鏡隨着季化的動作,緩緩地來到了它應該存在的位置,季化的視力也終於在模糊中陡然變得清晰。

而對面的那道身影,同樣清晰,季化戴上眼鏡的那一刻,看到了那道身影,無比清晰的畫面,看得季化瞳孔一縮。

這是一道身高莫約一米七八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紅色的毛線衣,衣服上有許多彷彿是橡皮泥般的碎末,在毛線斷的絨處,那些碎末更是多的數不勝數。

這名男人頭上帶着一頂帽子,彷彿是十八世紀默片電影中的男主角,然而他的臉上卻是諸多密密麻麻的暗紅色痕迹。

他的臉猶如一頭扎進了沙灘上,當那些沙灘上的沙粒從他的臉上掉落,那張坑坑窪窪的臉就顯得栩栩如生。

季化戴上眼鏡之後僵在原地,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他從未感受過心跳停止是怎麼樣一種感覺。

有幸感覺到了,那是一種連呼吸都是奢侈的窒息感,當季化看到眼前的男人,與此同時他也已經知道男人的名字。

弗萊迪。

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季化的瞳孔已經縮小成針眼般大小,而他的嘴巴,也下意識地微微張開。

一抹寒光猶如一道閃電般劃過,走廊明亮的燈光照耀之下,一抹猩紅的血在半空中綻放出奪目的煙花。

沒有聲音從季化的嘴裏傳出,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他的眼眸,那雙瞳孔已經失去了往日裏的光澤。

季化沒有任何反應,一隻手指已經戳在了他的鼻樑上,而有一把類似斷刃的五根利爪緩緩從他的臉上抽離。

“不用謝,孩子。”低沉又充滿着磁性彷彿帶着一股迷人氣質的嗓音響起。

弗萊迪伸出他的左手,那一雙充滿着銹跡斑斑的左手,緩緩地舉了起來。

季化已經失去了呼吸,他的臉上有五處滲着鮮血的口子,深深地痕迹流淌着的不僅僅是鮮血,還有季化已經流逝的生機。

隨着弗萊迪的動作,他將左手放在季化的臉上抵住,右手從季化的臉上抽離,一些鮮血也在半空中飛濺。

撲通一聲,季化的眼睛放空,愣愣看着明晃晃的燈光,他的身體失去了溫度,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時原本站在季化的身邊,弗萊迪的聲音還在走廊上回蕩着,下一秒空蕩蕩的走廊卻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時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所有人都在虛驚一場之後的慶幸之中。

蘇瀾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經過了二樓大廳就直接下了樓梯來到一樓大廳,然後直接出門就是孤兒院外面的草坪。

孤兒院的燈光突然微微閃爍,燈火通明的孤兒院彷彿停電了似的,倏忽間所有的燈光同時熄滅。

同樣沒有人注意到,孤兒院的裏面詭異的漆黑一片,所有人都在奔着蒂娜和電影裏主角那裏的位置而去。

其他人紛紛小跑跟上蘇瀾的步伐,他們十分害怕自己落後了太多的距離。

張傑腳步也很快,他的身影快速跑到了蘇瀾的身邊,道:“兄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是真的猛啊!”

“啊?怎麼了?”蘇瀾一臉愕然,他在心裏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怎麼,現在趕着去主角那裏,總有一種急着投胎的感覺。

“猛啊!”張傑豎起來大拇指,曾經的自己也是像蘇瀾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後來才知道那是年少無知。

蘇瀾只能說是別開玩笑,他心裏只想着這些人不要給自己添亂就好。

其實他現在很想和張傑溝通溝通,蘇瀾真的不是很理解這些人的腦迴路。

他們只需要在電影的世界待三十天,沒必要在第一天天都還沒有亮的時候,就跑去找弗萊迪決一死戰。

這樣的行為看上去就很恐怖,蘇瀾覺得沒必要那麼魯莽,然而,其他人在四名資深旅行者的帶領下,似乎樂此不疲。

蘇瀾用他的思維無法理解,他現在還是想遵從內心的想法,他想找個機會和這些資深旅行者談談,他的目光緩緩看向了與他並肩而行的張傑。

“我很好奇,這是你們經歷過的第幾部電影世界。”蘇瀾看向張傑問道。

“這是第四部電影,真倒霉,沒想到竟然還是恐怖類型的電影。”張傑嘆了口氣。

“恐怖類型?”蘇瀾眉頭微皺,他似乎聽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詞彙。

“對啊,之前三部電影,都是那種很普通的現實類電影,最可怕的電影,也不過是一部三國題材的戰爭電影。”張傑也沒有什麼隱瞞的想法,如實的說道。

“電影的類型不具有單一性…”蘇瀾不知想到了什麼,喃喃自語道。

“電影的類型?”張傑好奇道,他突然看向了蘇瀾的臉龐,不禁入了迷,這個男人眉目分明的天庭,讓他眼前一亮。

“沒什麼,對了,我有個問題,你們的運氣一直那麼好嗎?”蘇瀾沒有注意到張傑的變化,似有若無的問道。

“什麼意思?”張傑一愣,他不太明白蘇瀾這句話是想表達什麼。

“電影世界有三十天時間,你們這麼急想要結束這部電影,考慮過後果嗎?”蘇瀾停下了腳步,看向了正在看着自己的張傑,認真的問道。

張傑看着蘇瀾清秀的臉龐,他心裏不知怎麼就開始有點慌張,原本就要脫口而出的答案不知從何說起,他的思緒翻湧,記憶回到了幾個小時之前。

孤兒院,負一層。

“侯斡,你確定嗎?”慕容凱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張氣度不凡的臉。

“我去給大家泡杯茶吧。”季化看了看四周已經僵持的三個人,小聲說道。

“回來!”

“回來!”

侯斡和慕容凱樂同時開口。

“小季,你坐下。”張傑從一旁的角落走了過來,拍了拍季化的肩膀,輕聲道。

季化不知所措的抓着張傑的手,害怕的看着侯斡和慕容凱樂,這一刻的他感覺這兩個朝夕相處的兄弟是那麼陌生。

“沒什麼矛盾是不能解決的。”張傑看向兩位同伴,嘆了一口氣。

“讓我去吧。”

侯斡看着慕容凱樂,他的臉上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讓你去送死嗎?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個隊伍,誰她媽是隊長?”慕容凱樂坐在桌子上,悶聲道,狠狠地拍了一下無辜的桌子。

“這是張角的道符,擁有驅雷策電的力量,我們可以試一試。”侯斡看着慕容凱樂的眼睛,手指間是張符籙,平靜道。

“你把道符給我,誰去我來決定!”慕容凱樂據理力爭的大聲吼道。

“別鬧了,聽話。”

面對如此強勢的慕容凱樂,侯斡從始至終都是平靜且從容地回應。

聽着侯斡彷彿安慰小孩的話語,慕容凱樂的身體像垮了的氣球,不再說話。

“你們只有一張符籙?!”

蘇瀾聽着張傑的講述,臉色一變,他想過張傑這些人有無數個理由,但是他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有這樣恐怖的想法。

一介凡人,何以弒神?

弗萊迪!

一個自稱是神的傢伙,

一個如此自傲的惡棍,

你們是真的敢啊!

蘇瀾驚訝的看着張傑的臉龐,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所謂。

“有什麼不敢的,別怕,我們侯斡可是有張角的道符,怕什麼呢?”張傑的臉上有一絲倨傲之色,然而他的聲音有點虛。

蘇瀾搖了搖頭,他覺得的吧,除非符籙是道祖的道符,否則結局很難說。

像這種的電影,以一隻鬼作為幾乎於主角定位拍攝的電影,他們憑什麼可以身為憑藉一張符籙,就可以殺死弗萊迪。

“你們這是拿其他人的命做賭注!”蘇瀾聲音放到了最大,冷聲道。

他還以為這些人有什麼底牌,原來竟然是一張符籙,簡直是可笑至極。

一張也不知道什麼威力符籙符籙,來這樣的恐怖電影裏有恃無恐,簡直是老壽星打着燈籠如廁,找死!

蘇瀾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張傑,他變換了好幾次呼吸,讓自己的氣息平定。

一旁的張傑神色錯愕,然而,你還沒有任何反應,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新人旅行者,你聽我一言,我想你別不服氣,我們侯斡可不是凡人,他在上部電影裏做過張角的幕僚,那張符就是張角送給他的。”

“侯斡現在在哪兒?”蘇瀾冷聲道,他無法再坐視不管,以他對這部系列的恐怖電影的初步判斷,這部電影的難度應該是對應了那種有因性恐怖電影。

電影裏弗萊迪的存在因果明確,只要找到源頭應該可以找到弗萊迪的漏洞,他們實在沒必要這樣魯莽的行動。

“侯斡他…”

張傑向後一看,目光在身邊四名旅行者的臉上劃過,然而,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慌之色,他的兩個同伴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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