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惻隱之心
穆朵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化妝打扮精通,可縫縫補補這種東西她怎麼也學不上手。
黃皮爹娘有點不敢相信穆朵說的話,聽別人言,這個寡婦總是只顧着自己,鮮少理會自己的孩子,現在不光是帶着孩子過來出頭,還要給孩子們做衣裳。
穆朵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於是說道:“如果孩子的爹親在的話,我可能就輕鬆得多了,但是我也實在沒有辦法,我要想辦法弄些吃的給孩子們,我一個女子人家,已經是不容易了,外頭的讓你還說我是個寡婦,專克夫…這真的是讓我很難受。”
穆朵低下頭,裝得很受傷的樣子,讓人看了都覺得同情。
人都是有惻隱之心的,特別是曾經也說過她壞話的黃皮夫婦,更是慚愧,他人家庭已經這麼困難了,怎敢再為難人家。
“說的什麼話,大家都是鄰居,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黃皮爹將桌子上的銀子拿起來重新塞回穆朵的手中,大概是覺得愧疚,自己在外面也說了她不少的壞話。
“既然大家說了互相幫忙,你們需要家計,而我也需要新衣裳,這錢你們就務必給我守着,我可不能讓你們白乾活是不?”
穆朵這句話非常有人情味,確實,他們夫妻還是需要銀子來維持家計的。
“可是你也需要生活,你自己一個人帶兩個小孩呢!我們兩夫妻帶一個小孩,怎麼也比你強。”黃皮娘也女人,自然知道穆朵的不容易。
穆朵笑了笑:“我自有分寸,自然不會讓他們吃虧。”
穆朵不敢說自己以後可以大富大貴,但是至少可以翻身當上小富婆,這不,在如此精神缺乏的年代裏頭,她的思想力可是一大筆財富了。
“做衣裳的事情就拜託了,還有,回頭我給你送我買的拿匹布,給孩子做衣服多出來的布,就幫我做幾件小的衣服。”
做衣裳這件事情黃皮娘自然是手到拈來的,但是要做多幾件小衣服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還要生?
穆朵從她眼中看出疑惑:“我自由用途。”隨後就將銀子放在桌子上,微微點頭離開了。
兩夫妻看着離開的穆朵,心裏有些震驚,這個寡婦的心性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黃皮跟明日、新月的年紀想差不了多少歲,小孩子之間是能玩耍得起來的,特別是打了一架之後還在一起玩,多多少少有些融入進去了。
穆朵回到茅草房裏面,翻來了一隻炭筆,還有一張草皮紙。
炭筆就是用小木棍用火燒焦,然後用焦掉的那一部分當做筆來寫。沒辦法,原主赫梅花根本就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女人,就別指望家中會有毛筆了。
只是炭筆用起來很不方便,得寫一下再放火裏面去燒一下。
穆朵將劉山借給她的3兩銀子給記在上面,一天的利息是一個銅板,穆朵打算要在十天之內將銀子給還給劉山,這樣一來,自救就不會欠劉山的人情,也不會讓劉山認為自己收了他的錢,就是他的人了。
“娘親,你在做什麼?”明日好奇地擺來了椅子,站在上面看穆朵上面寫字。
“記賬。”穆朵回答了之後,想了想,問明日跟新月:“你們還不認字吧?”
果然,明日跟新月都搖了搖頭,要是他們認字那就奇怪了,赫梅花自己都不認識字呢,何況是小孩呢。
“等娘一段時間,娘送你們去書齋。”
明日懷疑自己是聽錯了,扯了扯耳朵:“娘你剛說什麼?”
“娘說,等一段時間,娘就送你們去讀書。”
新月也乖巧地扒拉着穆朵:“那我呢娘?我也可以去嗎?”
在穆朵眼中從來就沒有重男輕女的觀點,都是從肚子裏面出來的骨肉,性別不同而已,那都是自己的孩子。
“這是當然的了,女子更應該有文采,將來氣質好了有底氣了,才不會受男生的欺負,你們都能去讀書認字。”
短暫的興奮之後,明日跟新月馬上就認清了事實,他們家這麼窮,吃飯都是問題了,怎麼還去讀書呢?
“不相信娘嗎?”
不是不相信,而是他們都知道最近的一家書齋得要在縣城裏頭,離這裏遠着呢,有點不切實際。
“好啦,娘答應你們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忘記娘剛剛說的話了嗎?咱從現在這個時候開始,得要認真過生活。”
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樣,養個孩子都跟養只土狗似的。
明日跟新月點頭,既然娘親都這樣說了,他們就應該更乖巧懂事一些才行。
做了晚餐,穆朵將麻薯給熟了,再添上一份蕨菜,去給孩子們燒好洗澡的水,然後自己就去附近買紙筆了。
別看村子裏頭大家都好似挺窮的,但是也沒有窮什麼地方去,大家都能吃飽,但吃飽之後總得有娛樂。
穆朵發現村子裏頭的人,茶餘飯飽之後最大的樂趣便是在榕樹底下乘涼,拉拉家常。
這一現象看上去非常和諧,但是也處處隱藏着致富的方向。
古代沒有電影看,就算是皮影戲,那也是要等到節日之後才有,再說了,那些皮影戲都是孩子看的,有多少大人願意花錢給孩子看這些重複枯燥故事的皮影戲呢?
穆朵在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喜歡看小說,特別是武俠小說,因此,她雖然是不能用電影來打發古人的消遣,但是她可以用木偶戲來代替電影,最主要的是成本低。
“大哥,你們這兒有筆墨借用嗎?”穆朵跑到了村口的另外一戶看上去比較大的人家借筆墨。黃皮家鐵定是沒有的,他們全家也沒有一個人認識字的。
“我們村就出了一個秀才,估計就他們家有筆墨了,赫寡婦,你是找錯地方啦。”
穆朵也不怪別人喊她寡婦,只是沒想到諾大的村子,就只有一戶人家有筆墨,這文化程度究竟有多低啊…
“是嘛?那你知道那個秀才的家怎麼走嗎?”穆朵問。
那戶人家覺得可笑,嘲笑的意味非常的明顯說道:“他家怎麼走你不知道么?虧你還心儀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