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查明真相
“拿來我看。”蕭豈承見到那葯,對蕭璉道。
葉蘇木看着蕭璉手中的葯,自己身上何時多了這麼一包葯?
蕭璉將葯承上去。
蕭豈承打開一看,正是含酥散!
“你還作何解釋?”蕭依怒目圓睜,看着葉蘇木。
葉蘇木道:“這是有人放到我身上的。”
蕭豈承厲聲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贓陷害?”
“除此之外,別無解釋。”葉蘇木道。
“人贓俱獲,你還有何可解釋的?”蕭依咄咄逼人,“為了此次上元節,我靜思閣上上下下準備近一月,卻被你這善妒之人毀於一旦,家主,還請你為我靜思閣做主。”她說著,竟跪於地上,抬頭看着蕭豈承。
蕭豈承震驚片刻,她這一跪,此事就不可能只從輕處置。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栽贓嫁禍法?”蕭豈承看着葉蘇木道。
葉蘇木掃視人群一圈,最後將目光落於蕭柳身上,適才將琴還給蕭純熙后,蕭柳撞了自己一下。
蕭柳目不斜視,眼眸中甚至帶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回看着葉蘇木。
“我一時還未可知,但不是我做的,這罪我絕對不認。”葉蘇木將目光收回。
“既然如此,那便先關押處置。”蕭豈承道:“來人,押下去。”
幾名弟子上前,欲將葉蘇木押下。
葉蘇木出掌,將一人推出數尺之遠,“別碰我。”
又一名弟子上前捉她,依舊被她以掌推出數尺之遠。
“蕭茯苓!”蕭豈承冷呵一聲。
與此同時,赤月飛擲而出,化作軟劍,將葉蘇木捆綁起來。
葉蘇木雙臂被綁,動彈不得,立馬被上前而來的弟子押在劍下。
蕭純熙與葉蘇木幾乎同時看向蕭豈陽,他神色極冷,道:“押下去。”
葉蘇木的心竟驟然被千尺寒冰凍住一般,冰冷得發顫,他竟用赤月綁自己?
押進獄中時,赤月才鬆開,變成一把硬劍,飛躍而出。
門被鎖上,葉蘇木空洞地看着那鐵鎖。
在獄中待了三日,那鐵鎖終於被打開,進來的人,正是那一塵不染,清風霽月的蕭豈陽。
“二公子來此作甚,看我的笑話嗎?”葉蘇木冷言冷語。
“我綁你,是因為你打傷同門兩位弟子,只為叫你好好反省反省。”蕭豈陽道。
“我無辜被人冤枉,他們憑什麼押我?”葉蘇木不去看他,“難道我就該乖乖受俘嗎?”
蕭豈陽亦不看她,“你先隨我出去,此事,我陪同你查明。”
“不必你在此虛情假意。”葉蘇木神色終於有所緩和。
“走吧。”蕭豈陽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葉蘇木便跟在他身後,三日不見陽光,出去時,竟一時被太陽刺得睜不開雙眼。
因此,她沒有看到蕭豈陽停住了腳步,猛然撞了上去。
蕭豈陽,“......”
葉蘇木捂着被撞的鼻樑,抬頭,硬是疼得一句話罵不出來。
片刻之後,葉蘇木才道:“二公子,你故意的吧?”
蕭豈陽不置可否,“你走路不會看路嗎?”
想極自己招惹的這一身禍端,就是因為走路不看路而至,葉蘇木現下便好好看着道。
那含酥散不是特殊的藥物,千鶴鎮中,隨便一間藥鋪中都能買到。
二人只得一家一家去問。
葉蘇木問:“你相信那葯不是我所下?”一路上,她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他說綁自己是因為她傷及同門弟子,並且願意跟自己一起去查明真相,意思不就是相信毒不是她說下嗎?
蕭豈陽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着。
在上元節當天,葉蘇木基本上都在蕭豈陽的視線範圍之內,辰時,從雅室一起出來,而後,便是在平勤閣中練劍,直至酉時,才至應天閣中。
就如蕭依願意相信,毒絕不會是靜思閣中弟子所投一般,蕭豈陽也相信絕不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所投。
況且,他也想為蕭純熙尋得一個真相。
在一藥鋪之中,終於問得確有蕭氏之人前來買過此葯。
掌柜描述了買葯之人的外貌,道:“是一個生得極為俊俏的姑娘,眉心有一紅點,身着白色輕紗道服。”
眉心有一紅點,乃是靜思閣弟子的標誌。
葉蘇木看蕭豈陽一眼,只見他面容冷然。
“可否再具體一些。”葉蘇木又看向掌柜。
那掌柜對修道之人頗為敬重,又道:“身量與姑娘所差無幾,對了。”他突然想起來什麼重要的線索,“她嘴下有一顆痣。”
蕭柳的嘴下便有一顆痣,葉蘇木現在就可以確定,是她無疑。
靜思閣中,蕭傅給蕭純熙上好了葯,道:“不日便能痊癒,不必擔心。”
蕭純熙低眸,“謝謝前輩。”
“不必客氣。”蕭傅道。
蕭傅正欲出門,便看見葉蘇木走了進來,他驚道:“茯苓?你怎麼來了?”
葉蘇木大步走進來,先是對蕭傅行了一禮,“師尊。”然後走到蕭純熙面前,“姑娘可否見我你的琴一看。”
蕭純熙眼中露出驚慌之色,“你怎麼出來了?”
葉蘇木道:“我自是要出來查明真相,好給自己以正清白,也還姑娘一個公道。”
“真相已如此明了,你又何必費力?”蕭純熙道。
“姑娘此言差矣,真相併非明了,我與姑娘素不相識,又緣何要害姑娘,難道你就真信旁人所說的,我是因為嫉妒就要陷害你?難道你就不曾懷疑,其實你身邊一直有想要害你之人,我被冤枉一次無傷大雅,可那人倘若一直蟄伏在你身邊,那才是真正的後患無窮。”葉蘇木說這番話時,一直觀察着對方的神態變化。
蕭純熙依舊低垂着眼眸。
葉蘇木接着道:“姑娘不妨回憶一下,到底是誰對於你當樂首這件事最為在意。”
蕭傅行至葉蘇木身邊,雖然幫不了她什麼,但好歹可以給她做個底氣。
蕭純熙依舊不說話。
葉蘇木又道了一遍,“可否將你的琴借我一看。”
“那琴,已經被擦洗乾淨了,恐怕沒有你要找的線索。”蕭純熙道。
“擦洗過也沒有關係,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葉蘇木目光筆直地看向對方。
蕭純熙也看了葉蘇木一眼,隨後,她緩慢起身,行至琴邊,將琴遞給葉蘇木。
那古琴通體泛着玉色的光,果然被擦洗得連灰塵都沒有。
“這琴,可是青韻首座特賜給你的?”葉蘇木問。
蕭純熙臉上的神色略微緩和,她點點頭,道:“是,這琴玄是千年冰蠶絲制,世間只此一把。”
“果然是好琴。”葉蘇木仔細看着,不像是在找線索,刀像是在觀賞。
“師尊踢的,定然是好琴。”蕭純熙道。
“那,靜思閣中的師姐師妹們定然很是羨慕吧?”葉蘇木道。
蕭純熙立馬警惕起來,“你想說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會有人因為羨慕而在琴上動手腳。”葉蘇木將琴遞到蕭純熙面前。
“絕無可能。”蕭純熙伸手便要奪回自己的琴。
葉蘇木將琴往後拿了一寸,沒有讓她拿回去。
“有何不可能。”葉蘇木用指尖輕觸着中間的琴玄,“你看這裏,有道划痕,我相信你平時一定愛琴護琴,絕不會傷到它,況且,這痕迹也絕對不像是指甲能划的,更不像是摔的,倒像是有人用匕首一類的尖銳物體割的,只是,這是千年冰蠶絲,那人割了之後才發現,這琴玄是割不斷的,於是又想了別的法子。”
蕭純熙定睛看向葉蘇木指尖所指之處,如果有一道划痕,她臉色一白,難道,真有人如此希望自己能在上元節上出醜?
“你看,此人不止能在你的琴上動一次手腳,如果此次讓她逃過,那麼必定還會有下一次。”葉蘇木直視着蕭純熙的眼睛,“你不妨回憶一下,到底是誰對你會有這樣的動機?”
蕭純熙道:“不可能,靜思閣中......沒有這樣的人。”
“你不想說,也罷,但那個人已經露出了馬腳,你不妨與她對質。”葉蘇木說完此話,蕭豈陽便走了進來。
蕭純熙立馬低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抖着。
蕭豈陽先是看了她的指尖一眼,看到已經無恙時,心中鬆了口氣。
而後,他道:“你且進來。”
聞聲而來的人,正是蕭柳,她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看向蕭純熙。
蕭純熙一見來人是她,眼眸之中細微地露出冰冷之色。
蕭柳走上前,“師姐......”
前幾日,因為樂首之事,二人確實明爭暗鬥過,是因笑純熙在晨課時失誤,蕭依考慮過要將她更換,而蕭柳成了最大的競爭對手,最後,蕭純熙還是以超高的技藝贏得樂首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