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視若無睹
如願以償的見到趙湘變了面色,一張容顏陰雲密佈,沉的能夠滴出水來。
“雅貴嬪有何指教,但說無妨。”
張萱雪一番話,正好戳中了趙湘痛處,想要得到慕容重華的心更是折磨的她痛苦難耐。
“唉,本宮有心助公主一臂之力。”
一番拋磚引玉,不愁趙湘不入套。
“有話直說吧。”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湘心中倒是將那火苗壓下許多,身為皇家公主,她自然之道雅貴嬪無端幫助他,必定不懷好意,如此,她更是要謹慎對待了。
果然沉得住氣,張萱雪在心中讚賞。
“皇上欲於盤龍殿設宴,款待慕容將軍。”一番言語,意有所指,促狹第看向趙湘,見她迷惑,又笑道;“屆時,公主可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流露出對慕容將軍有意,料想皇上定不會拒絕。況且,公主這般做了以後,定會有一批大臣助公主一臂之力。”
話說到這裏,便不必再點名,以趙湘之智慧,自然明了。
百官面前,何瑾焱為了皇室威儀,定然不會拒絕。再加上朝中有不少與興平侯府處於對立面的勢力,他們定然樂於促成此事。屆時,她與慕容重華的婚事,定能成功。
如此一想,此計可行。
趙湘將事情前後想了好幾遍,都確認此計萬無一失,當下便對這位雅貴嬪多了幾分好感。
“若能事成,趙湘定不忘雅貴嬪美意。”
聞言,張萱雪笑了,笑的十分舒心,十分放心。
幾日後,盤龍殿果真設宴。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
如此盛宴,當真熱鬧。
淡黃色華衣加身,飛仙髻高高豎起,淡掃峨眉,膚若凝脂,明早不可方物。
趙湘如此打扮,倒與高位之上的何瑾焱相似許多,不愧為兄妹。
“慕容將軍,本宮仰慕將軍已久,這一杯,當是趙湘恭祝將軍,旗開得勝。”
一揚手,盛着瓊漿玉液的青樽便已空落落的,翻轉青樽,滴酒未落,竟是飲盡了此酒。
如此,即便慕容重華有多的不悅,也不能當中拂了趙湘的面子。須知這人可是長樂公主,拂了她的面子,那可就是拂了皇家的面子。
於是,慕容重華到底是在軍營中慣了,一杯酒下肚,動作瀟洒利落,磊磊男兒,怎不令人傾心?
“慕容將軍好酒量,不如我們再來一杯?”
說罷,不待慕容重華回話,便又是一杯酒下肚,彷彿挑釁似得直盯着慕容重華,逼得他不得不就範。
“好,既然公主有此雅興,微臣自當奉陪。”
這趙湘如此迷戀於他,如何脫身?慕容重華睜着一雙鳳眸,彷彿間已有了幾分醉意,可意識卻越發清醒。無論如何,也不會娶了這趙湘,給興平侯府蒙休。
尚公主可不是一件好事兒,若非需要助力,沒有哪個朝臣肯同意公主入府。兒媳入門,公婆卻還要給兒媳下跪,這等身嬌肉貴的兒媳,沒有人願意。更何況,這趙湘早已是嫁過人的殘花敗柳,而且還艷名遠播。
興平侯看着這長樂公主的眼神,自然帶了一分不知名的厭惡。可是文武百官在此,又不能阻止她多次與自己長子投懷送抱,內心當真作惡。
“慕容將軍,本宮素來仰慕你這等帝國後起之秀,你……”
不等趙湘說完,慕容重華便先一步打斷。
“公主,帝國後起之秀,多達數百萬人,並非重華一人。”
難不成,這數百萬將士,你趙湘都要仰慕不成?
這可是無形中的將皇家威儀掃落,端看高位上正襟危坐的何瑾焱,已然黑了面色。
“慕容將軍,公主一片赤誠之心,怎容你如此羞辱?”
桌案被拍的響動,杯盞中落下三兩滴酒水,清澈見底。
聞言,慕容重華忙跪於地上,紅毯搖曳,耀眼的紅色讓他一陣頭暈目眩。
“臣無意冒犯公主,還請皇上恕罪。”
他倒是忘了,這高位上可還坐着這個帝國最尊貴的男人,皇帝何瑾焱。
面容上帶了一絲苦笑,下意識的看向高位上一旁的空位,那是皇后的位置。
世人皆知,皇后顏如玉,素來不問世事,誠心在後宮中禮佛,這樣的盛宴,從未出席。故此,皇帝身旁的鳳位,一直是空着的。
“皇兄,莫要責怪慕容將軍,都是皇妹不知羞恥,對慕容將軍有意,平白惹他厭煩,都是皇妹的錯。”
趙湘跪於地面,面色凄然,七分含情,三分帶怨,一雙妙眸看向慕容重華,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裏面所蘊藏的情深義重。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想不到這趙湘公主竟然能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自己有意於這慕容重華。
楊倏琳詫異地目光掃向趙湘,心中驚異。
這,與逼婚何異?
如此一來,為了顧及皇家威儀,何瑾焱定然會將趙湘許配於慕容重華。
果然,何瑾焱聞言,面色鐵青,對趙湘這般動作,乃是恨鐵不成鋼。可畢竟那人是自己皇妹,而且此言一出,他必須得給眾人有個交代,否則,皇家威嚴何在?閉上雙眸,將內心的憤怒強自壓下,何瑾焱生生讓自己擠出一個笑容來。
“既然皇妹如此屬意慕容將軍,不如,朕就為你和慕容將軍賜婚,如何?”
雖是詢問的話,可從何瑾焱口中說出,卻硬生生成了肯定。
“皇上聖明。”
眾大臣浸淫官場幾十載,聞何瑾焱之言,如何能夠猜不准他此言何意?當下便樂呵呵的捋着鬍鬚,向皇帝道賀,向黑着一張臉的興平侯道賀。
“哈哈,興平侯,這可真是可喜可賀啊,哈哈哈。”一位大臣笑眯了眼,拱手道賀。此人乃是興平侯的老對頭,此際興平侯突遭此劫,這人心中自是興奮不已,故而來此給興平侯難堪。
假借道賀之言,行嘲諷之實。
興平侯氣的面色鐵青,索性不予理會。
慕容重華聞言,只覺得整個世界天翻地覆,怎地這短短几句話之間,自己的終身大事就被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