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達成和解
甭管怎麼說,龍靈蠱總算回到了它想回去的地方。
我則是淚流滿面,節操粉碎了一地,獨自撐着牆感傷了一陣子。
不久后,我聽到有人在敲門,然後大門被推開一條縫,探出陳警官那張疑神疑鬼的臉,小心翼翼地問我,說怎麼樣了?
我忍住了蛋蛋的憂傷,強打精神,對他擺擺手,說沒事,蠱已經解了,靜養幾個小時,當無大礙。
當著陳警官的面,我一改往日的猥瑣,流露出一副高人的模樣,就沖這派頭,誰能看出老子剛被爆過菊?
陳警官則是喜笑顏開,趕緊推門而去,匆匆跑向張浩身邊檢查,見他呼吸平穩,臉色也漸漸恢復了紅潤,頓時鬆口氣說道,“太好了,總算是沒出事。”
說罷,他又回頭問我,說張浩的蠱不是都解了嗎,怎麼還不醒?
我搖頭,說經過剛才的事,這小子已經被折騰得夠嗆,多多少少會虛弱一陣子的,讓他多睡一會兒也好。
陳警官擦了擦汗,吁了口長氣道,“這樣啊,那好,我要不要直接把人送去醫院?”
我說不用了,只是簡單的蠱咒,還不至於傷筋動骨,等他從昏睡中醒來,自然就能恢復精神。
話說到這兒,我已經能夠從陳警官的眼神中,捕捉到幾分謹慎和畏懼。我們這小地方,迷信之風甚濃,不少人都信這個。
陳警官畢竟年長,年紀大的人忌諱也多,應當是看出來,我是個“身具本事”的人,所以不再擺什麼官架子,而是戳着雙手,有些討好地看向我,說邢雲,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有這樣的本事,是我看走眼,差點得罪了大人物。
我並不理會他的奉承,擺擺手,笑得莫名玩味,說人嘛,活在這個社會中,好歹要學幾手能夠自保的能力,否則哪天被人欺負了,也只能吃啞巴虧,不能總想着靠好心人來伸張正義,你說是不是?
陳警官這樣的老官油子,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還多,自然捕捉到了我的弦外之音,當即尬笑了一陣,撓着有些禿頂的後腦勺,說邢雲,之前的事,的確是我們欠妥,我在這裏先向你賠罪了,不過也請你理解一下。
接着,他說出了一番讓我意外的話,說死者張建周,和張浩是親屬關係,正因為這個,張浩才會在查案的時候這麼激動,一再表露出對我的針對。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張浩這小子一看見我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感情還有這一層關係在裏面。
但轉念一想,我又覺得不對,急忙反問,“遇上這種情況,難道張浩不應該避嫌嗎,你怎麼還要帶着他查案?”
“唉!”陳警官露出無奈的笑容,搖搖頭,說我們這小地方,警力本來就不充分,負責刑事案件的人員太少,我倒是想讓張浩避嫌,可撤下他,誰來幫我查案啊?再說了,張浩雖然年輕氣盛,有時候很衝動,不過事業心還是有的,正經的高材生、名校畢業,前途光明,心思也細膩,是個不錯的住手。
我點頭,苦笑了一陣,說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是放了我,還是繼續羈押?
陳警官嘿嘿一笑,忽然就不吭聲了,只是拿眼睛偷偷瞟我,顯得莫名玩味。
我給他盯得心裏毛毛的,頓時急眼了,說你幾個意思,倒是說啊,我是無辜的,這一點你肯定清楚。
陳警官慢條斯理說,“的確,你沒有殺人動機,而且單憑留在兇案現場的半截衣袖,的確不能充當你參與作案的證據,不過嘛,那東西確實是你的,按照規定,我暫時還沒有辦法釋放你。”
草草草……
我頓時火了,心中涌過一萬頭羊駝,瞪大眼,說你打算把我關押到什麼時候啊,老哥,我很忙的好不好?
陳警官卻露出一臉的老謀深算,搖頭擺手,說年輕人,不要急躁嘛,要不這樣吧,我可以向局裏打個申請,留你在我身邊,協助我們一同查案,直到案子真相大白那一天,你自然也能洗脫嫌疑,重獲自由。
我頓時不樂意了,說嚇,警方查案,跟我有個雞毛關係,再說我也不專業,跟着你,能發揮什麼作用?
陳警官莫名一笑,忽然轉變了態度,一臉正色地嘆着氣道,“這一次的案子,實在有些詭異,我們懷疑,兇手壓根就不是人,而是屬於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等等!
我一聽這話就愣住了,急忙打斷他說,“你的意思,是鬼……”
“我可什麼都沒說。”陳警官搖頭,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擺手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死者的遺體,既然你也是干這行的,應該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好吧!”
遲疑了半晌,我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一則是為了洗清自身的冤屈,其次,我也很想看一看,作案的到底是不是水猴子,倘若是,這便說明那畜牲正在對我展開報復,此事關乎我的安危,說什麼我也得調查清楚。
就這麼的,我和陳警官愉快地達成“和解”,決定聯手查案的。
當然,我依然是個“嫌犯”身份,並不能享受足夠的自由,即便有陳警官親自為我做擔保,在整個查案期間,我也必須時刻跟隨在他眼皮子底下,並不能隨意離開。
當天下午,他便帶我去辦理了相關手續,然後親自驅車,載着我離開拘留所。
晚上七點左右,張浩醒來,聽完整個事情的前後經過,對我也多出了一份莫名的畏懼感,在陳警官的調和下,他不再用那種態度對我了,反倒主動提出來,要擺上一桌酒,當是向我賠罪。
其實我也不想得罪對方,之前下蠱,實屬無奈,既然張浩主動服軟,我也不能繼續拿捏架子,於是欣然同意,陪同他去了酒店,雙方互敬了幾杯水酒,一笑泯恩仇。
到了第二天上午,正在招待所休息的我,接到陳警官打來的電話。
電話中,他的語氣相當嚴肅,說自己已經取得了局領導的同意,打算帶我去法醫的工作室里,檢查一遍遇難者的屍首,同時警告我做好心理準備,還說遇害者的死狀有點慘不忍睹,即便他幹了大半輩子的刑偵,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都覺得褲襠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