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別鬧
“既然如此,那屬下便向您稟報吧。”
玉瓊樓一聽展判官說的這話頓覺不妙,他輕扯了下素和青的裙擺,想要她編個什麼借口將人打發走,可沒想到素和青卻微笑地對展紅緋說道:
“請講。”
展判官不疑有他,一臉正色地開始了她的彙報。
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素和青抽空朝書桌之下的玉瓊樓看了一眼,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掛了層慍怒之色,卻還是對她的小惡作劇毫無辦法。
還真是作繭自縛。
“青姑娘,據上月新增鬼魂數據顯示,六界目前形勢很不樂觀。”
簡單來說就是,死的人越來越多了。
魔界自上次與蜀山大戰一番后就再也無人約束,在魔相巫訐的殘暴統治之下,就連普通魔修也很難在魔界之中生存下去。
修仙界由於修仙聯盟一致對外的緣故魔界攻了十年也未攻下,這期間自然也產生了許多生離死別的悲慘故事,可大體來看由蜀山帶領着的修仙界就是鐵板一塊,魔界單憑几次奇襲是無法瓦解她們的。
就在修仙者們以為魔界就此放棄之時,魔相巫訐又將魔爪伸向了人界。
與其說這是一場戰爭,倒不如說這是一場發泄。
魔修大肆湧入凡間,殺人如麻,無惡不作,一時之間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百里無霽發動全國兵力抵抗魔界入侵,但是她也就撐了幾天,最後還是緊急傳信向蜀山求助。
撇開前塵種種不談,在如今大肆挑起六界爭端的魔界面前,不管是修仙者還是凡人,不管是帝王將相還是三尺白身,這個時候大家還是選擇聯合起來共同反擊。
再說,若是踏上修仙之路就意味着要變得冷血無情,那這最後修成的到底是仙還是冷冰冰的怪物呢?
修仙聯盟連夜召開大會商討對策,各個門派派了不少弟子下山,紛紛趕往人界戰亂之處,企圖從魔修手中救下凡人。
然而,這卻正是魔相巫訐的計劃。
修仙者們在修仙界中佔有主場優勢,魔修久攻不下實屬正常,可一旦她們落單于人界之中,魔界軍隊就會埋伏起來,將零散的修仙者包圍剿殺。
固然,那些修仙的女孩子們是以一當百的勇士,可長此以往只會消耗得越來越多。
素和青當時人雖然還在冥界之中,但她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與蜀山取得聯繫,並快刀斬亂麻地給出了相應的解決之法。
她認為蜀山應該先行派出劍修弟子中最為精銳的那批去處理人界動亂最為嚴重的幾個地方,再派出陣修弟子與符修弟子抓緊時間在人界布上防禦陣法。
照着百里無霽之前的性格來說,素和青還以為她不會輕易答應修仙者們參與到人界城池的佈防之中,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百里無霽卻爽快地採納了她的建議。
很簡單,要是人間子民都被魔修給殺光了,她這個皇帝還當個什麼勁?
素和青的辦法很快就起了效果,人界的混亂狀態一個月內就結束了。
這與色空空出兵救援也有很大關係。
然而,什麼事都有代價。
那批最早前往人界衝鋒陷陣的蜀山弟子大多陣亡。
可她們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寧肯死也不願意投降魔界。
素和青至今還記得她的師姐師妹攜手走過忘川的那天,她站在忘川的這一頭,愧疚地向她們鞠躬良久。
她們卻只是沖她微微一笑。
一項偉大的事業註定要有流血犧牲。
可是,任何犧牲都不該視之如常。
她唯有繼承那些壯烈犧牲的同門遺志,更為猛烈地對殘忍的魔界軍隊施以回擊。
最後,魔界雖說對人界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創傷,可也沒有傷及人界的根基。在百里無霽的帶領之下,人間過了幾年又恢復到了從前的狀態。
時光在慢慢地走,而她也在成長。
頭幾年,修仙界、人界與妖界簽訂了三界和約,冥界由於性質特殊,明面上仍處於中立態度。
至於天界,還是對這離亂的人間不聞不問。
魔尊朔風寒在這幾十年間只露了寥寥數面,魔界大權執掌於魔相巫訐一人手中。素和青以為魔相巫訐賊心已死,卻不想他又捲土重來。
展判官將幾位判官共同統計的數據一一說了,她憂心問道:
“青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素和青長嘆一聲,說道: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既然和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拚命打了。
你死我活。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展判官看了眼正襟危坐的素和青,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好像只要有她的在的地方,什麼問題都會得到解決。
玉瓊樓聽到好半晌沒人說話,他還以為展判官是走了,他剛要從桌底鑽出來,就被素和青輕輕用腳踢了回去。
他委屈地往上瞧了她一眼,發現她根本就沒看他。
“青姑娘,近來皇都之中……”
素和青與展紅緋這些年來雖不說是至交好友,但時不時聊上幾句也是有的。她知道桌下的冥君大人怕是堆了滿腹牢騷,可展判官要與她敘些閑話她也願意去聽。
一隻手緩緩纏了上來。
素和青還是那副認真聆聽的表情,可那隻手卻越發大膽起來。
她挪了挪腿,卻不想被他一把握住腳踝。
再接着,就是一片纏綿悱惻的吻。
那些雨絲風片般的吻一路向上。
素和青想在展判官面前給玉瓊樓留下幾分情面,她沒有戳穿他在桌下做的小動作,只是稍稍掙了一下,自然也就沒有掙開。
那朵食人花磨了磨牙,一口吮了上去。
不算疼,但很癢。
“青姑娘,您這是身體不適?”
素和青鑄出生息之劍之後日日練劍從未停過,加之在忘川之水中重塑軀體,她的身體可是一日比一日好,又怎麼會有身體不適的時候?
只是她此刻氣息不穩,雙頰微紅,難怪展判官會有此問。
“……無事。”
素和青抬手遮了眼睛,靜靜聽展判官說城中趣事。玉瓊樓見她沒有露出半分異樣,唇舌之間的動作也就越發賣力起來。
“啪嗒”一聲,是毛筆落地的聲音。
素和青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她彎腰下來,兩指掐住玉瓊樓的脖頸。他的嘴角微微翹着,神情之間寫滿挑釁。
上一秒,他還在為自己的花樣得逞得意洋洋,下一秒,她就俯下身含住了他的喉頭。
“唔……”
那些曖昧的思緒,那些細碎的聲響,全都隱藏在一方書桌之下。
玉瓊樓恍惚之間還以為過了很久,可事實上也不過是瞬息之間。
等到她把他放開的時候,玉瓊樓已是粉面含春,眸光氤氳。他埋怨地瞥了她一眼,素和青卻撿起了筆,坐起身子,還掩飾地將手邊茶盞端了過來,吞下去一大口熱茶。
展判官只覺今日的素和青怪異極了,可她也不是刨根究底的性格,她沒有去管素和青的種種異樣,而是問道:
“青姑娘,您可知君上什麼時候回來?”
素和青抬起腳來緩緩碾在桌下人的身上,她答:
“不知。”
展判官點點頭,不再多說,退了下去。她前腳剛踏出大殿,玉瓊樓後腳就從桌底鑽了出來。
“素和青,你怎的這樣戲耍本君?”
她要是早些將展判官支走,他又何苦躲了這麼久?
素和青輕笑出聲,她看着那在黑紗之間若隱若現的花身,玩味說道:
“還不是怪小樓太愛玩了?”
外人在場的情況之下,他還要玩兒得這麼野。
玉瓊樓一揮手就將那層薄薄的黑紗徹底掀開,他沖素和青一笑,雙臂一展抱了上來。
“可本君看你似乎也很動情。”
他在說什麼她心裏清楚得很。
素和青將他剛丟掉的那層紗撈了上來,她還是像之前那樣摟着他,邊給他披上紗袍邊說:
“天冷。”
所以,他還是穿件衣服得好。
玉瓊樓在她身前笑得前仰後合,他的眉宇之間俱是放蕩之色。
“也好,那就等一會兒你親自來給本君更衣?”
他眼中躍躍欲試的含義那樣明顯,素和青聽了卻是皺了皺眉。
“小樓,你該不會想在這兒……”
玉瓊樓一拂衣袖,滿桌紙筆跌落在地。他的聲音是那樣誘惑,就像是山林中的精怪一般魅人。
“難道你不想嗎?”
素和青笑着搖了搖頭,她捏碎了個符籙,把方才桌上擺着的被他掃落的東西又搬回桌上。
“小樓,別鬧。”
玉瓊樓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手指在她身前畫著圈兒,低聲說道:
“假正經!”
素和青本不想與他較這個真,可聽他說了這麼一句,她也就不再客氣。她伸手在他腰下掐了一把,果不其然掐出一塊軟膩膩的肉來。
不愧是花兒,竟是這樣軟。
“小樓,你今天會後悔說這句話。”
玉瓊樓挑釁似的笑了笑,說道:
“本君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讓本君後悔……啊!”
他話說到一半,就驚聲叫了起來。
原來是她將他橫腰抱起,手上還惡意地作起怪來。
“素和青,你、你要對本君做什麼?”
他也說不上是覺得扮出被她強迫的模樣別有情趣,還是真的怕了準備討饒。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素和青都沒有理會在她懷裏笑鬧的冥君大人,她只是裹緊了他身上的黑紗,大步流星地向寢殿走去。
這一次,她可不打算輕易饒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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