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路嘹歌不靠譜

第三十章 一路嘹歌不靠譜

剛剛要出發的時候,山炮還對懷念說,最好去後面坐,更安全些。懷念反對,她可不想去後面。後面只有一張床。她又不能和保鏢擠一起。剩下的座位硬邦邦,而且後面沒有窗。那樣難受的車廂,懷念早有領教。所以堅決不去後面坐。

……

車輛一路前行,懷念快要瘋了。

剛剛上車不久懷念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着前駐地附近的道路上還有路燈的,懷念也沒在意。

她真應該聽這男人的話。山炮這傢伙在沒有路燈的夜裏開車,竟然不開車燈。

山炮還提醒懷念查看一下,是否已經系好了安全帶。還用他說,此時的懷念別說安全帶。如果有,她恨不得把防彈衣也穿上。懷念不明白自己為啥不聽山炮的,如果她和後面的那個保鏢一樣在沒有窗的車廂里。就算是座位不舒服,也不會知道自己正在經歷如此恐怖的場面。

和懷念的工作有關,她會開汽車,也坐過別人開的夜車。在橙色地區,許多荒野上的路段並沒有路燈,兩地之間的路邊也很少有建築,所以在夜裏這樣的路上就是一片漆黑。

懷念有過的類似經歷是在夜晚的飛車上。飛車也沒有照明,可是飛車是自動控制,有自己的路線,同方向的飛車有相同的速度,不同方向的飛車根本就不在一個高度,多主機統一控制,使它們的安全係數極高。而且飛行在城市霓虹閃爍的夜景里,只會給人一種愜意的感覺。

而眼前的情況,藉著儀錶上微弱的亮光,一個看起來就有點神經病的男人,在烏漆麻黑的顛簸公路上,駕駛着一輛沒有打開車燈的破車,自己就坐在他身邊。窗外啥也看不見,只能感覺車在飛馳,懷念驚慌的瞄一眼儀錶盤,時速一百多。

“停車!”懷念對男人大吼。

男人偏一下頭,並沒有停車:“你這樣和司機交談,可能會引起事故的。今後你自己開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遵守交通規則,正確使用...”

“停車!為什麼不開車燈?”

懷念看一眼男人,馬上又盯着路面,還好隨着時間的推移,懷念漸漸的適應了黑暗。勉強能看到一點路面的情況。

男人卻又像個正經司機一樣,坐姿端正動作嫻熟。看了一眼懷念。

“因為我能看清路上的情況。”

“可是別人看不見你的情況!”

依稀中男人點點頭:“平時是這樣的,不過現在我們是在逃跑。所以剛好不想被別人看到。”

懷念緊盯着路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慢點開總可以吧?”

“我們逃跑呢,另外我們趕時間。你也不想再被抓到對吧?”

有那麼一瞬間懷念想打開安全帶跳車,而這一段時間的安全行駛,又讓懷念冷靜了許多。她瞪大眼睛看着隱約模糊的路面,拉了拉安全帶確認還算牢靠後,又抓緊了旁邊的把手。

如果瘋狂的過山車能開一個晚上,不害怕的人只要知道它最終會停下來,那麼自然不害怕。而害怕的人大概會分兩部分。一部分大概是瘋了,嚇死了,喊啞了嗓子傻掉了。另一部分大概會發現雖然依然有些害怕,卻沒有實質的傷害而習慣了。

很明顯懷念就屬於後者,對於這種夜車不開燈也能找到路的瘋狂老司機,看起來也慢慢的習慣了。司機看懷念發現她雖然還是緊張的,但是卻比剛剛好多了。就對她說。

“要不要聽聽歌,或許會對你有幫助。”

懷念還是不太敢偏頭看男人,她已經做好了隨時大叫準備經受撞擊的準備。

聽到這樣的問話,懷念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瞪着路面咬着牙說:“好啊,那就來一首安靜舒緩的。”

於是司機點點頭后,就開始哼唱一首哄小孩子睡覺的搖籃曲。什麼寶貝啊,夢鄉啊什麼的。

懷念終於還是沒忍住轉頭看向了司機。

……

沒開燈的破車在漆黑夜色下的曠野公路上疾馳。如果仔細傾聽,也許還能聽到車裏傳來司機哼唱着的搖籃曲。

……

懷念發現原來這司機唱歌也和自己一樣難聽,如同自己的一個知音。這讓她內心有些好笑,因為有了同病相憐的人,也有些安慰。而在這種情況下,心中又升起了一陣荒謬的感覺。也許這傢伙並不是真的不會唱,而是在調侃自己。

當感受到嘲笑,這讓懷念把恐懼感轉換成了一部分憤怒情緒,和一部分要反抗的心情。

“你故意唱的這麼難聽,就是為了嘲笑我嗎?”懷念所幸不看路面了,直接瞪着相對清晰的男人側臉。

司機瑤瑤頭:“也許你誤會我了,我感覺自己唱的還可以,如果你不喜歡這首,我可以換一首。如果你不想聽我親口唱的真誠和浪漫,那也可以給你播放一首別人的。”

懷念對他真是有些苦惱,因為許多時候這傢伙說的話,讓懷念很難判斷真假。還有時候會讓懷念聽不明白。在懷念心中這傢伙和瘋子的區別,就只差一張診斷書了。

懷念靠在椅背上,看着黑漆漆的車窗外,感受着車的顛簸。剛剛長時間的緊張,迫使她不得不歇一會。那面的司機又開始唱另一首搖籃曲了,聽起來比剛剛那首好聽些。但同樣是媽媽啊,愛你啊,寶貝啊,快睡覺啊,這些玩意。

懷念心想如果孩子要是聽這些玩意長大,那麼以後這孩子八成會對音樂沒興趣。也不知道這玩意對睡眠有什麼幫助。反正如果在自己要睡覺的時候,絕不想聽這個。

懷念打開了一點車窗,吹了一會風。又因為想問些問題,又把車窗關上了。

雖然冷靜了許多,但是依然沒好氣:“我們為什麼要逃跑?駐地哪裏不安全?又發生了什麼事?孫文熙不是讓你在路上解釋嗎,你說吧,到底怎麼啦?”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一個一個回答不如和你說說情況。綠色國家和藍色國家一直都有對抗,是在桌面下,而不是明面上。就像是兩個卑鄙的棋手在下旗,雖然無論是在棋盤上還是現實中,兩人都想置對方與死地而後快。但兩個棋手現在還不會真正抄傢伙和對方打一場生死。”

懷念深深出口氣,這些事情她其實知道的。但沒心情說話,也不想爭口舌上的長短。

司機看了看乘客:“橙色國家變成了橙色地區,也就變成了棋盤。車隊事件中,真真假假的消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得到了利益,誰受到了損失。這面得到了人才和技術,他們毀了一個車隊搶了人。但這些都是在橙色地區的棋盤上。他們跑綠色國家綁架公民就過了。所以這面又癱瘓了他們一個島。”

男人頓了頓似乎是給乘客一個理解的時間。懷念看着模糊的路面,感覺車速依然很快。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車上的把手。想了想山炮所說的於是點點頭,表示理解,並沒說話。相信這傢伙既然能看見路,一定也能知道她在點頭。

的確,懷念點頭后男人又接著說:“艾亞策的死是一個很好的暫停信號。雙方都有他的研究資料,又似乎都沒有什麼進展。接下來只能各憑本事自己研究了。外交上大家坐下談一談,雙方也就都明白了。”

男人這麼輕描淡寫的說,懷念心中只感到一股邪火升起。喘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些。她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就算自己能做,也許也只能這麼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比智囊和高層的決定更合理、更適合。許多事情都是這樣,一些讓百姓氣憤的事情,高層也同樣會憤慨。但這些情緒都不能解決問題,也不能作為解決問題的依據。

棋盤上死了那麼多人,兩名棋手卻說這局和棋,重新開始吧。

“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為什麼要逃跑。這項目怎麼辦?那些科研人員不是白跑一趟?艾亞策不是白死了?我的隊友豈不是白死了?”懷念越說越激動。但終究還是用拳頭在前面捶一下,不再說話了。

好一會男人才說:“他們的付出……至少這項目會繼續下去了。加納不是綠色國家的人,他也不想去綠色國家。所以我們只能費點力氣,把他藏起來,然後傳數據給他,看看會不會有結果。就算沒有結果。那面的第二套方案已經啟動了。”

“沒科研人員,沒設備,就靠一個帽子。咱們這第一套方案也太扯了吧?”

男人在黑暗中點點頭。

“其實,我們還有一位玉樹臨風、無所不能的翩翩公子,一名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一個無藥可救的保鏢,一頂更新換代過的帽子,一輛古香古色幾乎沒有電子設備的老爺車,一點五五個國家的協助,一整個人類文明的基礎鋪墊,以及一台機器永不妥協的決心,和我們一群人共同擁有的必勝信念。另外,拿一個小電話,就能和千里之外的人通話,用一台攝像機,就能無視時空重現過去,聽起來不也是挺扯的。開始總是很難,不過有了目的地,就總要走下去,才能到。不是嗎?”

“呵,你也不用安慰我,我雖然最近脾氣不太好,但是我講理。溫婉賢淑是說我難看對吧?”

在對面車輛照來的燈光中,男人轉頭看了懷念好一會,直到懷念忍不住要喊他看路時。男人才轉回頭看着路說:“我並不贊同你的觀點,除了這個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了,就休息一會吧。我們要繞些路,也許要明早才能到。”

這麼久過去了,懷念也沒習慣這種二次無人駕駛的感覺。不過終究是不那麼害怕了。心中還是有問題,於是問山炮:“那些來駐地的科研人員就是第二套方案嗎?”

“這個其實你不該問,你知道了反而增加危險。我本來也不該說。不過現在我要你確認一下,真的要我告訴你這個嗎?”

懷念還是思考了一會,然後很誠懇的回答說:“還是不問了,如果我再被抓住,我恐怕無法保守任何秘密。他們還會再抓我嗎?”

“應該不會了。他們應該知道艾亞策已經死了,也知道你的信息已經解密了。所以對他們來說你也就沒啥用了,再費力氣抓你實在不划算。”

懷念聽說自己沒有價值了,心中略略有些失落,又因為這個而變的安全了而有些慶幸。又想了想山炮的話,似乎知道他為什麼不想說上一個問題的答案了。看了看男人對他說:“我現在沒啥問題要問了。以後想到再說…”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把車停下了,對懷念說:“我去看看後面的加納。”在置物匣里拿出一個電筒遞給懷念。“你可以去前面放水,當然,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

“不必。”懷念接過電筒,跳下了車。她早已經不怕黑了。而且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現在已經適應了黑暗。如果現在打開電筒,反而會讓四周看起來更黑。

男人再另一邊跳下車,去後面看加納。懷念在路邊鬆鬆筋骨,隨後也去後面看看。男人已經上了車,車門並沒關,車廂裏面一直是有燈光亮着的。不知是山炮叫醒了保鏢,還是保鏢本來就醒了。

那保鏢坐在床上偏頭透過半敞開的車門看着懷念。懷念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山炮也沒和保鏢說話,就直接給他打了一針。隨後利落的把保鏢放倒又把他固定在了床上。

懷念有些急了:“你怎麼這樣對待他,都不問問他怎麼樣,也不讓他喝點水,至少應該也讓他去方便一下啊。”

男人跳下車一邊關車門一邊說:“你還真是溫婉賢淑,誤會就是這麼產生的,我剛剛已經問過他了。你的關心有些遲。我們該走了。我倒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老爺救護車上路后,男人對懷念說:“不管這些事情給你帶來了多大的影響,這些日子裏你是勉強支撐也好,強顏歡笑也罷,心亂如麻也行。我在你身邊時,你可以放輕鬆的。”

過了良久懷念也沒回話。

被人說中心事,懷念的心中有點暖也有點酸。最近的事情真的有些不容易。沒想到被一個機械人看穿自己。

懷念看了看身旁模糊的人影,我一個正常人類竟然需要一個機器同情安慰,懷念想到這些就有些牙痒痒。

“你讓我放鬆,我就能放鬆啊?機械人了不起啊?”

“只是希望你別撐的那麼累,別把自己壓垮了。你現在就是一個助理還是一個受害者,又出於一點利益、一些情面和部分工作需要的原因,不得不做這件事。所以別有壓力。是否有結果都和你沒有直接關係,這樣想你會好一些。其實本來也是如此。”

兩人對望了一會,男人又說:“其實這項目要出結果還早着呢。和你的關係真的不大。”

“你這麼篤定的語氣是什麼意思?就是為了安慰我,還是你真知道些什麼?”

“你這麼問,作為一個助理,你可不太合格,如果作為一個間諜你倒是挺合適。艾亞策沒時間具體說名具體情況。但人的大腦里不只是有記憶和意識。控制身體正常運轉的部分都先不提。”

男人想了想又說:“記憶也不只是簡單的一串數字,還包括遺忘部分,清晰和模糊的部分,和這些之間的轉換等等。意識不只是分一二三那麼多,大腦里還有別的,比如想像部分,聽聞想像,見聞想像等感官想像。比如控制部分有主動控制和被動控制,強化部分和弱化部分,感知部分還有強度、反應等等。而且這些幾乎都是有交叉和影響的。還有那些人類沒確認的部分。”

懷念又有些着急了:“那我們費這麼大力氣。還以為能為人類做貢獻呢。要是能把一個科學家的大腦複製出來。那該有多大的作用啊。現在你這麼一說我更難過了。我又不想參加了,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嘴上這麼說,但她並沒有想退出,心裏反倒因為山炮能對她說實情而感到一絲安心。

男人在黑暗中笑了笑:“人類單獨個體大腦中存儲的東西,有用的真不多。普通人就更少。這些記憶只對他個人有用,對整個人類來說就更是沒啥大用。”

懷念聽到這個感覺有道理,又感覺很失落。同時也完全失去了和這個趾高氣揚小瞧人類的機械人說話的興趣。

破車在公路上沉悶的行駛了很久,懷念放棄了思考那些自己不了解也解決不了的事情。感覺有必要問問別的。

“剛剛你說我是助理?”

“額,如果你喜歡,也可以當自己是受害者。”

“哈,受害者,呵,也好。那麼我來談談關於賠償的事情吧。”

“賠償什麼?”

“賠償什麼?我是受害者,明顯是因為你們我才受害的。你們沒有人受到處罰,我總該得到些補償吧?”

懷念只感覺說這話很順口,而那邊男人也許會聽着耳熟。

於是男人伸出一根手指,說:“你可以提一個要求。另外孫文熙已經受到了處罰,她恐怕要提前退休了。”

懷念有點惋惜,她感覺那個孫女士其實挺幹練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這麼年輕就要被退休了。雖然她冷冰冰的讓人有些反感,還是有些可惜了。

“口氣這麼大,都沒有一個限制就敢讓我提要求。你能做得了主嗎。”

“這次行動我是老大,就算便宜你了。”

突然有這樣的好事,真能隨便提要求,懷念還有點為難。雖然這傢伙可以誇口說隨便提要求,但自己可不好亂提啊。

總不好向他要一個神燈吧。搖錢樹,青春永駐泉、長生不老葯這些,他恐怕是沒有。要個領導人噹噹,自己也不是那料,而且很無聊。找個不變心的帥哥當男朋友,要個忠誠的白馬王子這些,恐怕又無法實現。就算實現了,萬一時間久了自己不喜歡了,他又賴着不走,豈不是很麻煩。不過,要點撫慰金和積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懷念開始談判:“說的那麼豪氣,除了錢你還能給我啥?”

“我對慾望這事了解的不多。不過財富確實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好吧,那就要錢吧。別的你也沒有。”

“哦,那要多少呢?”

山炮這個問題又讓懷念卡住了。之前的獎勵或者撫慰金都是別人給的,給多少就是多少。現在讓自己選數量。總不能說多多益善吧。雖然自己心裏這麼想。但也不能讓人感覺自己貪得無厭啊。

“那個孫文熙有多少錢。我要她財產的一半。多不多啊?”

說到最後懷念有點沒底氣,還是問了一下山炮的意見。

“她啊?你還是別拿她做參考的好。她的支出都是特殊的來源。她個人幾乎沒有什麼財產。再減掉一半,就更沒剩下什麼了。”

懷念沒想到那個孫文熙竟然沒有錢。不過這也許是她認識的最大領導了。她都沒有什麼錢,那用誰來當參考呢。眼前這山炮就不用想了,他的電費還欠着自己沒還呢。

“張富貴吧。他怎麼樣。他一定很有錢。”

山炮在那面好像思考了半天,才問。

“哪個張富貴。”

“就是我和于晴去參加發佈會遇到那個。別說你不知道。”

“哦,張有財啊。他啊,可以的他的財產還不少。也要他的一半嗎?”

懷念一聽,看來不會太少。似乎山炮也能接受。

“行,你能做主嗎?如果數量太多,你不會也要提前退休了吧。”

“謝謝關心。我也早想退休了。你想好了嗎?請確定。”

“確定。”

“不過有幾個問題。”

懷念高興的感覺還沒傳遍全身,就聽到有問題。

“啥問題?”

“他資產的數目是在實時變化的。我不得不取一個時間點的整數來做參考。還有你現在不能直接接收這筆錢。你留下的應急聯絡人有你的母親,原單位你的領導,還有你的好友于晴晴。你準備讓誰來先替你接管這些錢呢?”

“于晴當然是于晴啦。要是給媽媽,我怎麼解釋啊。一共有多少錢啊?”

“好吧。這事情要等這項目告一段落才能辦,那時候再確定數量吧。如果這個項目成功了,才可以給你申請這個費用,不是撫慰金,而是以獎金的形式。”

“切,空歡喜一場,還要等,這項目啥時候是個頭。你也說了,距離有結果還遠着呢。還以為現在就能有錢可以拿呢。無聊。”

懷念在一邊生悶氣,白激動半天。

司機在那面安慰說:“你還要錢有啥用,不是已經夠你用了,而且還有剩餘呢。”

懷念沒心情和這個不吃不喝不睡的機械人,探討錢對人的意義。心中不開心的情緒反倒更高。

“行,錢的事情也先不說了。你告訴我,我為啥一定要參加這個項目。幫忙也有個限度吧,我現在還要花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做和我毫無相干的事情。憑什麼?我又不是你們的人,憑什麼聽你們的?”

“哦,你忘了,這次行動我是老大。你現在是我的助理了,當然要聽我的。”

“你說是助理就是助理啊,憑什麼要當你助理?”

“運輸艾亞策離開的時候,你帶了一部電話在車上對吧。”

懷念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男人卻繼續說道。

“如果你需要一個參與的理由,我想贖罪這個理由對你來說應該夠充分了。”

懷念看着依然開車的男人。腦袋慢慢的恢復了思考。在平時帶一部電話在車隊無傷大雅。許多行動都明令禁止攜帶電話。可那次她確實是帶了一部電話的。

她還記得就和現在這一部電話一樣,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裏。不同的是,那一部電話是自己用的普通電話,而孫文熙給她的一定是一部安全可靠不會被人追蹤的電話。

如果是這樣,那麼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才害死了車隊裏的人。自己帶的電話很容易被人確認行蹤和位置。

懷念小聲說了一句停車。

司機卻沒有停下車,而是依然繼續駕駛,只是不再說話。彷彿是留給她一點時間接受剛剛的語言所帶來的衝擊。

懷念也沒在意司機是否停下了車。她更在意的是這事情所帶來的影響和內心對自己的指責。

因為自己愚蠢的做法害死了自己的隊友。這讓懷念有一種想以死謝罪的心情。別說害死一隊的人。就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使車隊沒能準時到達指定地點。懷念都會有罪惡感。現在自己害死了一隊人。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過了這麼久。

“為什麼沒有對我做處理?甚至都沒有調查過我?這樣的過錯至少也要坐牢才對吧。為什麼沒有處理我?”

男人頭也沒回,就直接說:“知道你會自責,不過你沒必要太過如此。對方早有準備。能用的漏洞不只你一處。就算沒有你的電話。他們也會知道車隊的行蹤。”

這說法讓懷念長長出了一口氣。如果她是唯一的漏洞那麼她也感覺自己死有餘辜。山炮雖然是這麼說,不過懷念知道。如果稱作他們是一群攻擊車隊的罪犯,那自己可以說就是他們的幫凶,無論是有意或者無意,也無論是因為愚蠢還是因為疏忽。都有自己的責任。

“無論怎麼說都有我的責任。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如果你不說,我還感覺自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還再要求什麼賠償,簡直就是無恥。”

“這件事,許多人都有責任。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不是部隊裏的人,所以沒有道理按照部隊的規矩處理你。另外你一直受到威脅,用志願者條例處罰你,也要等事情結束后。隨後你又同意參加到了危險的計劃中。作為一個普通人,你也已經付出了很多。也就沒有什麼好值得追究你的了。”

男人轉頭看了看懷念,看她表情好了些才又說。

“我只是希望能給你參與項目的理由,並不想給你一個自責的理由。”

懷念知道部分責任和全部責任的意義。也許有人會因為自己沒有全部責任而欣喜,也許有人會把部分責任也推脫掉。可她現在想的是能做些什麼彌補自己的錯誤。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才要我加入的吧?”

這次男人把車慢慢的停在了路邊,還打開了車內的頂燈。轉頭和懷念對視了很久,才開口說話。

“車隊裏有許多人都帶了電話。而且定位系統也早已經被入侵。這次我們要悄悄離開,就是想找出對方的潛伏者。那些科研人員中一定有他們的人。所以他們也一定知道了艾亞策確實已經死了。但是沒人知道我們要去哪裏,就算是孫文熙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裏。所以你還認為自己可有可無嗎?”

懷念吐口氣,點點頭:“走吧老大,這助理的活我接了。”

司機關了車燈后,繼續行駛。又對懷念說。

“另外,你的身心安全是我負責的。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很難辦的。還有你帶個電話真不是主要原因。不然早就把你和那個想找室友的囚犯關一起了。”

懷念哼笑一聲:“謝謝你的安慰。我好多了。”

“真的嗎,還想聽歌嗎?”

“我想睡一會。”

“我還會很多舒緩的。”

“不必了,謝謝。”

……

“小寶貝啊,快快睡啊……”

“山炮。”

“嗯,怎麼?”

“閉嘴。”

……

沒過多久,山炮又開口了,看這情況,他是要演唱一宿了。懷念一個激靈坐起身。抑揚頓挫地,鏗鏘有力地,又像是咬牙切齒,絲毫不顧形象地用自己的歌聲掩蓋了他的。

“我,獨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

“我把糕點、帶給外婆、嘗一,嘗、啊。”

“她家住在,遙遠、又,僻靜的,地方。我要當心、附近、是否有大..”

……

躺在柔軟的床上,沉浸在清新的空氣中,慢慢放鬆,漸漸沉睡。

思緒在飛向天空在上升,身體卻已如磐石無法移動。

把所有煩惱如手中沙粒拋向大海,把所有傷痛粉碎吹散隨風。

寶貝請你來到我身邊,我需要你一個甜甜的輕吻,如果你也愛着我,那麼請一直留在我身邊。

熟睡的我將會多麼無助又孤單。

如果你比我晚些來到夢鄉,請記得要來約定的地方找到我。

只要有你在身邊,惡魔也要後退兩步,轉身跑向深淵。

寶貝請讓我在你身邊,你需要我一個暖暖的擁抱。因為我也愛着你,請讓我一直留在你身邊。

熟睡的你變得如此迷人又可餐。

如果你比我先睡去了夢鄉,請允許我去那約會的地方找到你。

有我在你身邊。守護天使般出現,把最美的祝福吟唱一遍。

請你望着我眼睛,讓我握緊你的手。我們去向同一個夢,在同一片夢鄉,用同一個心愿。

祝我們好夢,祝我們有同一個好夢。--祝好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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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為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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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路嘹歌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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