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髒了啊
回到客棧。
唐牧白跟掌柜的打了聲招呼，讓他非常奇怪的是，掌柜的非但沒有像以往那樣嚴苛的說他兩句，反而非常和藹可親的跟他噓寒問暖。當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更是傻眼了，老闆在他離開的這一個月時間裏，將他的房間重新佈置了一番。
原本唐牧白住房是在二樓最偏一角，樓下是柴房，樓上是雜物房，除了安靜之外真的一無是處，房間也很小。
可現在掌柜的竟然將一樓二樓三樓都打通了！並且將二樓佈置成卧室，一樓佈置成練功房，而三樓則是書房。
如果這也就罷了。
掌柜的還買了不少新書將三樓給擺滿了，唐牧白瞄了一下，從科舉考試的八股文到坊間流傳的話本手札都有，可見是有多用心了。
受寵若驚。
唐牧白看着掌柜的，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
莫非這掌柜的發現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兒子？
呸呸呸呸！
可這如何解釋掌柜的這番殷勤呢？
唐牧白想也想不通，去問掌柜的，他也只是一口話：你來客棧做功半年有餘，兢兢業業，刻苦努力，表現良好，這是對你的獎勵，望以後更好的為客棧、為顧客服務。
唐牧白雖說不太相信吧，可是又沒有其他想法，只能暫且接受了掌柜的解釋。
包裹里揣着十幾萬的大肉銀票，心想一些事情也該去做了。
首先要做的便是跟掌柜的請假……原本他還是有些忐忑和內疚，可掌柜的比他想像不太一樣，不但立即答應了，還表示如果有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
吩咐？
這個詞可就很靈性了。
可當唐牧白再次詢問的時候，掌柜的好像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一樣，閉口不談，或直接借口轉移話題，讓他沒有再收穫任何有用的信息。
罷了罷了。
看掌柜的樣子也不像是要把他賣了，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這個工錢不要了。
唐牧白來到深城最大的一家棺材鋪，他要置辦一口棺材。畢竟可是答應了姚謙老前輩，給他好生安葬。他承了老前輩那麼大的人情，這件事情，自然要給他辦的妥妥的。說不上風光大葬，最起碼也要讓他老人家走的不寒磣。
若是連一口像樣的棺材都沒有，老人家黃泉路怕也是走的不安生吧。
“喲，少俠，您這是……”
“來棺材鋪還能做什麼？”
棺材鋪掌柜嘿嘿一笑，道：“這不是怕說錯話嗎。”
“幫我置辦一副最好的棺材。”
“你？”棺材鋪掌柜面色變了幾變，這年紀輕輕的。
唐牧白也意識到說錯話，忙啐了一口，道：“我要置辦一副最好的棺材，啊呸。”
棺材鋪掌柜急忙接話道：“少俠，我懂，我懂！棺材嘛，最好的。我們這最好的就是金絲檀木棺材，兩百張大肉銀票！”
“妥。”
棺材鋪掌柜的見到這少年如此爽快，便又說道：“冒昧問下，少俠這是給誰置辦棺材？是否還需要配套的花圈、輓聯、香燭……”
唐牧白認真的想了想，姚謙老前輩跟他算是什麼關係？如果單從傳功來說的話，勉強算是半個師父吧。
“我師父。”
棺材鋪掌柜急忙說道：“少俠節哀，若是師父的話我想立個碑也是要的吧？還有入殮服務需要麼？”
唐牧白搖了搖頭：“碑要，棺材和其它東西到時等我通知，然後給我裝上馬車就行。”
棺材鋪掌柜的接過兩百三十張大肉銀票，一臉肥肉都擠成了一坨，點頭哈腰的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把這事給辦的妥妥的。
唐牧白是第一次覺得，手上有些銀票的感覺還真不錯，只要花上幾張就能把很多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起來。
……
唐牧白又來到那個破廟，小春子和一群小孩見到他過來，急忙跑了出來。
“牧白哥哥！”
看着這些孩子天真無邪的面龐，唐牧白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好像就是那種有人需要他，他也是一種依靠的複雜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是心裏暖暖的。
“你們劉東哥哥呢？”
小春子指着碼頭方向，道：“今早上有幾艘大船來了，東哥哥一早去碼頭幫工去了，東哥哥還說回來給我們買……哇！雞腿！”
唐牧白將方才買的一些食物分給孩子們，看着他們狼吞虎咽，吃的滿嘴油光的模樣，發自內心的開心。
“你們說的大船，是不是插着兩面旗子……”
小春子搶話道：“牧白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一面是我們大夏的龍騰旗，一面是大肉商盟的盟旗！”
“真聰明。”唐牧白揉了揉小春子的腦袋。
午時。
劉東打着赤膊回到了破廟，第一眼看到唐牧白便要抱上來，結果被對方迅速的躲開了。
“一身汗，離我遠點。”
“哈哈哈！牧白兄，一月未見，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呢。”
唐牧白嘆了口氣道：“去外面看了看世界。”
“真好，羨慕！”
“東子，我這裏有些銀票，你拿着去給弟弟妹妹們買些衣食，餘下的錢應該還能夠買一間舊巷的平房，雖說簡陋了點，好好休整一下起碼要比呆在這破廟裏強。”
唐牧白看着破廟那到處漏雨漏風的牆壁屋頂和那些一捆捆用來保暖的乾草，心裏不是滋味。
有人錦衣玉食。
有人衣不蔽體。
劉東看着那一袋子錢，整個人有點懵懵的，獃獃問道：“不是，牧白兄，你可是教育我不要行那偷雞摸狗的事，該不會自己……”
唐牧白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否認。
“溜進了一個強盜窩，順便……拿了一些。”
“嘖嘖嘖，拿？”劉東本還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成了：“強盜嘛，窮凶極惡之途，那些錢財也都是來路不正，拿了也算心安理得，用在善處，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心安理得么？
唐牧白心裏嘆了口氣，本來他也是這樣想的。
直到看到手鐲提示里-10道德。
他才知道，代價……還是要付出的。
不過錯了便錯了吧，如果這-15點道德能夠換來他們一席安身之地，能夠讓他們能夠吃飽穿暖，我便是做了這個惡人又如何。
唉，我終究還是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