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皇帝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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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在說話的大臣,最後都抬眼看向在龍椅上的皇上,也不知道皇上是在思考事情,還是體力不支睡著了,都不敢出聲打斷。
“皇上。”一旁的高公公輕輕的推了推皇上,也小聲的叫了一句。
“嗯?”皇上微微的睜開眼,看了看大臣,然後稍稍精神了一些。
“父皇……”太子繼續開口。
“尤兒,這裏交給你了。老高,扶朕回去。”說完,微微的抬手。
高公公很上道的彎着身子將皇上扶住從龍椅上走下來,走了幾步,又好像想起什麼來一樣,點了點南安郡王說:“額,姐,戚老將軍,於太傅好好的幫着他,讓他拿出點魄力來。”
“父皇!”
“父皇!”
皇上要走,皇子們怎麼可能同意,吩咐叫着,有的還想攔着皇上的腳步,依然還是想要他收回成命。
現在南安郡王只是監國,那明日呢?明日皇上會不會突發奇想的將太子趕出東宮,讓南安郡王入住。更有可能想出直接退位自己做太上皇,將位置留給南安郡王。又或者,南安郡王在自己監國這期間,培養了自己的勢利,到時候哪還有他們的機會啊!
若是如此,他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哎呀,不要為難朕嘛。”皇上現在本來精神就不好,這時候因為沒那東西導致心情又些煩躁,他已經很努力的剋制住自己想要躁動的心了,他都已經將剩下的事情安排好了了,怎麼這些人還不放過自己呢?
孟貴妃被龍衛隊的人抓走了,倒是在她宮中搜出些葯,節約着也夠用了。自從半斷不斷的用,他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了。再久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萬一做出什麼動搖國家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趁着自己還有清醒的時候,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朕啊~你們的父皇啊~現在難受得很。”皇上拍着自己的胸口有精無神的說著:“你說你們一個個的非逼着朕做什麼啊?啊?朕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那麼多年,當過昏君,也當過明君,也為這個國家做過貢獻。但最後呢?”皇上讓高公公扶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們,忍不住的質問着。
“朕,臣臣管不了,兒子兒子教不好,髮妻髮妻救不了,到了年老,朕得到的是什麼?”皇上本不想說這麼多,可不知道是葯的作用,還是情緒到了,他忍不住看着這群大臣,看着自己教出來的兒子,再看向一直對自己有期待的長公主,最後將目光放在他虧欠的那個孩子身上,對於這個孩子他真的虧欠太多了太多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害怕他會……
“罷了,罷了。到了這個時候朕得到的也只有這個破敗的身子,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的身子。”皇上邊說邊將目光放在太子的身上。
看着看着,他就覺得自己升起一股自己無法剋制住的氣,朝着太子狠狠的踢了一腳。太子沒有防備的倒地,還未站起來,又被皇上狠狠的踢了幾腳。
“皇上,皇上。”高公公趕緊去拉皇上,生怕他磕到哪碰到了哪。
“咳咳咳~~”皇上踢了幾腳,就被高公公拉到一邊,彎着腰一直咳嗽。
“皇上!”高公公拉着帕子幫忙,才咳了幾聲帕子上就有了血。高公公一時間無主了,只能高聲喊着:“太醫,快傳太醫。”
“不用,扶朕回去休息。”皇上整個身子都壓在高公公的身上,擺着手讓那些想過來關心自己的人喘着粗氣說:“這是朝堂,不能如此。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吧!趁着朕還有些精神就再說幾句。高公公,扶朕過去,不說清楚,日後這些人欺負我的尤兒怎麼辦?”
“皇舅~~!”一直沒說話,將自己置身事外的南安郡王聽見皇上這樣的話,有些不自在了。
今日聽見這樣的聖旨的時候他想了很多,不是自己隨便想想,還結合自己在學校學到的,看的那些書籍裏面帝王形象來分析皇上這一遭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將他推出來給他真正喜歡的兒子擋刀?那他心中希望繼承皇位的兒子又是誰?
又或者,皇上真的看重南安郡王?那他為什麼會看中南安郡王?如各位大臣還有皇子所說,南安郡王是長公主的私生子,一個生父不祥的人,有什麼資格監國?
他想不明白,在皇上說出那句“我的尤兒”之前他更加傾向的是第一個想法。帝王無情,帝王大多的猜忌心大多都很嚴重的,所以他無法說服自己皇上是真的將自己放在心上。
但,這句“我的尤兒”瞬間讓他明白過來。
這句話,不是朕,而是我。可想南安郡王哪怕離開國家這麼多年,皇上心中還是有他的身影,皇上是真心將他放在心上的孩子。
“不用多說。”皇上朝南安郡王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又朝站起身子擔心自己的長公主看過去,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她坐下:“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朕知道,你們看不起尤兒,覺得他是野種,覺得他沒有資格監國。朕今日就把話說明白了,這個位置……”皇上指了指龍椅,然後很大聲的說:“這個位置該坐的是誰,朕心裏早就有了計較。俗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所以這麼多年來朕從未打壓過你們,希望你們能發揮各自所長,為這個國家,為這些百姓,用自己的所長做出貢獻。
可你們呢?你們看看這十年來,你們做過什麼?為了這個位置你們自相殘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做出動搖國本的事情。
朕訓過你們,也教過你們,可你們聽了嗎?朕教了你們血多,可從未教過你們自私自利,從未教你們對自己兄弟動手。”皇上失望的看着自己這群兒子,曾經他對這群孩子也是用心去教導的,可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果然如自己姐姐說的那樣,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
“皇上,可這位置只有一個,這也怪不了王爺們啊!”位置只有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王爺們爭也是正常,兄友弟恭的事情只能出現在普通家庭之間,皇室兄友弟恭那就是笑話。
“朕不是說不讓你們爭。”皇上重新坐回龍椅上:“你們可以爭之前就不能想想你們做的這些事情對國家,對民眾有沒有帶來傷害?”皇上拿起面前的奏摺一本一本的翻開,然後又一本一本的讓高公公拿下去在自己兒子面前,在各位大臣的面前一一的攤開。
“你們看看,看看。”皇上說著然後接過小太監遞過來了茶,喝了一口,然後再放下。似乎在等這些人看,但也不等他們說自己的感想:“南方大旱,死了多少人?又剩下了多少人?這些人吃什麼?拿什麼活?
久旱必澇,這個雨下連續下了這麼久,這又死了多少人,死了的人又是如何處理的?我們派了多少個大臣過去,有老二的人,也有老三的人呢,甚至還有老九老十一的人,他們過去做了多少事?現在水退了,款也撥了不少。
可是呢?到最後有多少是花在他們身上,你們算過嗎?有多少進了你們這些的錢袋子,你們算過嗎?”
皇上嘆了口氣,他曾經也覺得棒棍底下能出孝子,可他的孩子是皇子,已經長大,有自己獨立想法的孩子,在大臣面前該給的面子他是願意給的。哪怕是訓話,也是關起門來,話訓了,也抬舉其他兄弟上來打壓,但收回來的結果卻是微小甚微。
“父皇,我們……”
“皇上,臣等……”
“你們不用解釋,也用不着給朕解釋。待朕說完。”皇上抬手制止了幾人要說的話:“冬天到了,北方的牧民又開始出動了。多次擾亂我國邊境的百姓,年年如此,日復一日,都說派兵去鎮壓。朕說從戚家軍找人,可你們說戚家已經鎮守黔城,若是在派人去北方,那就會起異心,會功高正主。
好,那朕就說讓你們推薦,為了這個位置你們吵也吵了,爭也爭了,選了差不多七日,你們又選出了誰?難道整個南華國就只有戚家軍,其他再也選不出人來嗎?哪怕差一點,也選不出來嗎?為何選不出來,你們難道感覺不到嗎?”
說完,皇上也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抬起還有些溫度的茶杯,直直的朝跪成一片的大臣狠狠砸下去,然後又氣喘吁吁的坐在龍椅上:“朕也給我你們機會了。可你們呢?最後回報給朕的,回報給百姓的是什麼?
朕不排斥你們斗,不排斥你們耍些小陰謀,不排斥你們為了謀取自己的利益做些下手段,可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視百姓為無物,視國家為無物。
朕老了,年輕的時候也教不好你們,年老了,拖着這一身病更教不好你們。為什麼要讓尤兒監國,因為他是一個乾淨的人,他身上沒有你們那些派系,不會為了捧誰打壓誰而做出而停滯不前,就這一點,在座的各位卻沒有人比得上他。”
“父皇,兒臣願意改……”太子匍匐在地,是真的有些慌了,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是知道的。所以隨着父皇越來越年長,為了穩固自己太子的地位,他這年沒少做小動作,父皇說過他,也抬舉過其他兄弟讓他改正,可他卻從未深思過,母妃還有舅家人都說這是皇上要打壓他,所以他才變本加厲,小動作也不再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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