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山中急雨,迎錦年

第六章:山中急雨,迎錦年

方錦年走出庭院,關上院門,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從空落下,在他身後單膝跪地。

“主子。”

男子帶着青色面紗,只露出一對英眉杏眼,讓人瞧不出容顏。

“看好門,等我回來。”

方錦年面容淡然吩咐了句,從他身邊走過,離開了小巷。

男人一躍而起,踏着牆沿跳回樹上,繼續隱蔽。

巷口處,停靠着一輛車馬,見到方錦年的身影,車夫立即跳下車,掀開了車簾。

“爺慢點,衣衫已備好。”

“嗯。”

方錦年坐進馬車,換上了一套綉有金絲祥雲的衣衫和腳踏的靴子。

“走吧。”

他在車內應了聲,車夫坐上,搖着皮鞭,架車離開了巷口,進了雲安街。

從雲安街向南直走,便出了雲城縣,在往西走七里路,就有坐小林山,這時的古明月帶着方洛平已來到了山腳下。

晌午的夏季最為悶熱,古明月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思考起。

山上的藥草會不會被曬蔫?若品相不好就賣不出錢了。

想着,她將方洛平帶到一棵大樹下乘涼,給他擦去了汗珠。

“平兒,你在這樹下等娘,娘采完藥草咱們就回家。”

沒有裝水的皮袋,她連水都沒法帶,小娃子跟着她,怕等下會累的饑渴難耐。

方洛平搖了搖頭。“我不怕累,我跟娘親一起采,就能快點回家。”

看他執拗,古明月只好擼起袖子牽著兒子,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半柱香過後,母子倆走到了山頂,環顧周圍,古明月找到了像是野草的草藥。

“平兒你看,這就是一種藥草,名叫香附子。”她欣喜說著,將草藥用鋤頭輕輕刨下,放進籮筐。

“香附子?娘這也是嗎?”方洛平在旁瞧到一顆一樣的,兩隻小手像小狗刨坑一樣的在扒土。

“是,平兒真聰明。”

方洛平嘿嘿一笑,低頭挖的更加賣力。

不知不覺,娘倆頭頂灼熱的陽光消失了,古明月感知到抬頭一看,一朵大大的烏雲不知從何時出現,遮住了夏季的太陽。

“真好,”她感嘆了句,美滋滋的看了眼一旁的兒子,接着挖起藥草。

趁着太陽不在,她要趕緊多挖點。

很快,又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娘倆挖了半籮筐的藥草。

古明月再次看向天空,她感覺有些涼嗖。這可是夏季的晌午,不對勁~

空中,一片片黑壓壓的烏雲映入眼帘,她吃驚不已。

剛才不是只有一朵烏雲?怎麼這會就烏雲密佈了!

“平兒走,跟娘回家。”古明月立即背上籮筐,一手拿着鋤頭,一手牽上方洛平。

“籮筐還沒滿呢娘,那裏還有香附子。”

方洛平指着不遠處的山坡,戀戀不捨的挪着步。

“好,我們改日再來。這要下雨了,再不走得挨澆。”

剎那間,

咔嚓—!轟隆隆!一道雷聲響起,震耳欲聾。

見遠處的天空閃了道雷光,古明月心中預感不妙!這架勢怕是雨勢不小。

“在晚一會,再晚一會。”

她呢喃自憂的加快腳步,方洛平只能小跑跟着。

“娘在說什麼?”

滴答,滴答,一顆兩顆的雨滴落到了古明月的臉上,手背上。

頃刻間,數不清的雨滴從天上降下。

想着自己還纏着白布條的腦袋和身旁的孩子,她心慌了。

古明月當即撇下了鋤頭,放下背後的籮筐,將方洛平放進了籮筐,用裏面的藥草蓋在了他的頭上。

“平兒別怕,你在裏面別亂動,娘抱着你回家。”

方洛平點點頭,突然起來的大雨已把他澆懵。古明月抱起籮筐,看着腳下山路的泥濘,深知路已不好走,但又不得不走。

咔嚓!又是一聲驚雷,她被驚嚇的緊抱籮筐。而這次射下的雷電,劈到了她身旁的大樹。

頃刻間,一段手腕粗細的樹枝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她頭上,造成了重重的擊痛感。

她不敢鬆手去摸頭,也不敢停下腳步。

下山的路,漸漸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此刻已是傾盆大雨,伴隨着陣陣雷聲。全身濕透的古明月感覺頭痛欲裂,視線也開始恍惚。

“馬上到山腳,我可以的,我可以。”

她的身子開始搖搖晃晃,雙手依舊死死的坨着籮筐。

駕!駕!吁~

車夫聲,馬蹄聲,鞭子抽打聲,一一傳到古明月的耳朵里,她終於走到了山腳下,視線恍惚的看着前方的一切。

“一輛馬車和位車夫?我出現幻覺了?”

馬車裏,方錦年拿着一把黑色油紙傘掀開了車簾。

“還有一個男人?”

古明月搖搖晃晃的走着,眼前的畫面突然一黑,她重重倒在了泥濘的地上,雙手一松,破籮筐滾落到車夫的腳邊。

一個小腦袋從筐里落了出來,前來的車夫大驚失色,緊忙將方洛平從籮筐里抱起。

“爺,小公子昏過去了。”

方錦年撐傘下了車,走到車夫跟前瞧了眼,伸手撫上額頭,是燙的。

“抱上馬車。”他說的不冷不淡,走過車夫,到了古明月的身前。

她倒在地上,臉色煞白,嘴唇微紫,落在頭上的雨水與白布透出的鮮血融合到一起,順着鬢角的髮絲流到了地上,形成周圍的一灘淺淡血水。

衣衫也被雨水沁透,裹上了稀泥。

方錦年瞧着眉頭緊皺,眼裏儘是嫌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極為不悅的呢喃了句,低身抱起了泥地里的她。身上華貴的白色衣衫,瞬間被稀泥沾染。

車夫見狀快步跑來,給二人撐起了那把黑色油紙傘。

“把那破籮筐拿着。”

方錦年坐進馬車,車夫聽聲立馬回頭撿起那破籮筐。

駕!車夫駕起了馬車,離到雲城縣還有七里地。

馬車裏,方錦年將平兒身上的濕衣退下,給其蓋上了馬車裏備着的狐皮毛毯。自己則換回之前那一身簡樸的衣衫。

瞧着手裏沾染稀泥的華貴衣衫,和倒在角落已昏死過去的古明月,他是怒不可竭,卻又無處撒氣。

只能掀開車簾,將手裏的衣衫丟到了路上。隨後抱起方洛平,看向窗外的大雨,陷入沉思。

因為這場暴雨,他在去往與太子會面的途中折返而來,為了方洛平的安危。

他知道古明月頭上有傷,倆人又未帶油紙傘,她不一定會顧平兒安危,但沒想到因為有她,自己還廢了一件衣衫。

“娘,娘,草藥……”

暈在方錦年懷裏的平兒,這時迷迷糊糊的開口,他臉頰通紅,閉着雙眼,眉頭緊皺,看得出很難受。

方錦年也感心疼,只好一手托着他輕晃,一手輕拍着他臂膀。

“莫怕,莫怕,藥草還在,你娘還在。”

他溫聲安撫,方洛平漸漸眉頭舒展,睡了過去。

“小三,等下去叫昨日的郎中來,在開幾幅治風寒的葯,在買些蜜餞,桂花糕。”

馬車到了雲城縣,雨也停了,車夫聽見了車內方錦年吩咐。

“知道了爺。”

說罷,馬車駕到了親王府後巷。車夫小三進到巷子裏查看,見沒人在,回到馬車前放下馬凳,掀起了車簾。

“爺慢點。”

方錦年抱着平兒下了車,身後小三見此抬腿鑽進了馬車。

他伸手顫顫巍巍的碰向古明月的肩膀,車外剎時傳來方錦年不悅的呵斥。

“誰叫你上去的,下來。”

車夫王小三頓時嚇個激靈,收回手,他看向落下的車簾,目光又轉到古明月的身上掃視了兩眼。

古明月被雨澆的已全身濕透,還沾着泥土,衣衫自然下墜,顯出了她曼妙的身形。

王小三不由的咽了口吐沫,看了兩眼,便不敢遲疑的下了馬車。

方錦年冷冷的盯着他,王小三見着眼神躲閃有些心虛。

“帶我兒子回去。”方錦年將懷中的平兒遞了過去。

王小三把腦袋壓的很低,接過方洛平立馬走進了巷子。

方錦年掀開車簾,給她嘆了下鼻息,接着抓上她兩隻腳踝,用勁一拽,古明月整個人便便被他抱進了懷裏。

他瞧着她,一臉不悅,扯下車板上的草席,覆蓋在她身上。另只手抱起她雙腿,帶她走進了巷子。

雖說身體的原主從小吃苦,但所謂喝口涼水都長膘,原主古蘭月可沒因家窮而瘦的皮包骨,反而身條發育的凹凸有致。

抱着方洛平的王小三這時到了破院的門前。

院裏一顆長到院外的大樹上,青衣男在暗中注視。瞧到方錦年抱着古明月出現,青衣男在此從樹上落下,可嚇了王小三一跳。

“我滴個娘!”小三定睛一看。“青南大人,你這不聲不響,怪嚇人啊。”

青衣男定睛看向方錦年,沒理會這小三。

“主子,我剛進院避雨,雷聲陣陣,聽見小姐哭了,於是屬下擅自做主進了屋,給小姐吃了點屬下買的糕點,哄着小姐睡下了。”

“檸兒沒問你是何人?”

方錦年看向他,眼神淡漠,讓人瞧不出情緒。

“問了,屬下說是世子的人,前來送糕點。”

方錦年收回視線,抱着古明月進了院。

“退下吧。”

“是。”青南躍上院牆,這回翻出了小巷。

破屋內,木床上裹緊被子的方如檸聽見了推門聲,她迷迷糊糊的睜眼起身,探出頭一瞧。

“爹爹你去哪了?”方如檸撅起嘴巴,雙眼無辜的盯着方錦年。“剛剛打雷檸兒真的好害怕。”

“檸兒乖,往後退退。”

方錦年語氣溫和,方如檸愣了下,乖乖退到床里。裹着草席的古明月被他緩緩放到了床上,方如檸歪着頭一臉疑惑。

“爹爹這是何物啊?”

方錦年眉宇微皺,輕聲道。

“你娘,”他轉身接過一旁王小三抱着的方洛平,轉回身放到了草席旁的床尾。

“哥哥~”檸兒伸手晃了晃方洛平的肩膀。

“小三,去辦我吩咐過的事。”

“小三,去辦我吩咐過的事。”他言語變的威嚴,

王小三聽聲當即邁步離開,順帶關上了屋門。

清醒着的方如檸看向她爹爹的眼神越發疑惑。

“…爹爹,你莫不是在裝傻?”她出聲疑問。

方錦年掀起古明月身上的草席,動作遲疑了下,抬臉笑看方如檸。

“檸兒為何這樣問,爹爹何時說過自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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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掛後娘要轉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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