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
寧不二看了孟不三一眼。
孟不三自然上前一步,將自己和寧不二如何發現眾人異常,又在試探下知道要解開孫某某的控制必須要喊破他們被控制一事。
孟不三:“之前他說自己的技能是操控,但我和小先生想來,他不會老實說實話的,我覺得他的技能大概是改變人與人關係一類,從剛剛他掉落的紅線來看,似乎他的技能要更有趣一些。”
寒冬至抓着自己的頭髮,對中途蘇不語一直抓着自己說話的舉動也有所頓悟,原來他是要了解自己是不是被控制了嗎?
他欽佩地望向蘇不語。
可蘇不語全然沒有望向他,他全部視線都落在了寧不二的身上。
王意思撓了撓頭,“聽起來這位小朋友,咳,小先生似乎很厲害?”
孟不三和蘇不語又一唱一和,拿出之前易家人的說法來吹捧寧不二。
關秋簡直聽得是瞠目結舌,可即便他的腦袋是塊木頭也明白他們是又想了什麼花招。
他雖然腦子跟不上,卻也不是扯後腿之人。
關秋默默轉過身,遮掩住自己不聽使喚的五官,在外人看來他似乎對被觸手綁在空中的孫某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寒冬至和王意思身上都忍不住出了一陣冷汗。
這是什麼惡趣味啊!
說不定這傢伙也是個壞痞子!死變態!
關秋不知自己默默背了這麼一口大鍋。
寧不二隻是微笑着聽蘇不語和孟不三吹噓自己,卻不言不語,端的一副小仙人模樣。
寒冬至摸了摸后脖頸,“竟然這麼厲害?我真是孤陋寡聞了,那小先生一定對此處試煉場的古怪瞭若指掌了?”
寧不二:“雖不是全然明白,但也明白十之八九了。”
寒冬至和王意思的眼睛頓時一亮。
且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要能救他們的命,就算他說自己是他們的小祖宗,他們也認了。
王意思:“那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寧不二看向門口,“村長,你難道不想要解釋什麼嗎?”
眾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村長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處。
他看向寧不二的目光隱隱有幾分懼怕,轉眼間,他就把這種情緒壓了下去,笑道:“好孩子,你們是不是都淋雨了,瞧瞧,身上還沾着泥水,許是不小心跌倒了吧?快進來換一件衣裳吧。”
關秋看了寧不二一眼,心中默默道:他這明明是自己在地上撒潑打滾搞成這副德性的。
寧不二歪歪頭,“奇怪了,村長你為什麼對懸挂在那邊的那個人沒有半點反應呢?”
他指了指了一下孫某某,逼得村長不能裝瞎。
村長卻笑呵呵道:“好孩子,在祭祀節這天發生什麼都是正常的,祭祀節可是我們的大日子,我們可不會在這天生氣。”
寧不二:“真的嗎?”
村長笑着點頭。
寧不二:“那我點一把火燒了這裏您也不生氣。”
村長的鬍子顫了顫,幾乎要忍不住罵人了。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啊!
“哈哈,”他乾笑了兩聲,瞪着孟不三一伙人,“好好帶孩子,不要讓他做了你們承擔不了後果的事情。”
關秋吞咽了一下,只覺得脖頸涼颼颼的,好像被威脅到了。
孟不三卻瞪大眼睛,一臉興高采烈道:“真的嗎?我們真的這麼做了你也不生氣?”
村長:“……”
合著你的重點在這裏嗎?
蘇不語輕笑一手,擺擺手,“您別見怪,他們兩個跟你開玩笑呢。”
村長一臉“你糊弄誰呢”,嘴上卻道:“這樣啊,哈哈,我想也是,我想也是。”
“不過,咱們這個村子對待祭祀節是十分看重的,以前就有這麼一對男女,帶着孩子來我們這裏玩,對我們祭祀節指指點點,還企圖破壞我們重要的節日……”
寧不二在一旁多嘴道:“重要到一個月能舉辦好幾次,每次有遊客來都能舉辦一次的節日,嗯,還真重要。”
村長鬍子一顫,臉頰僵硬,像是聽不到一樣繼續對其他人說道:“結果,那一家三口可沒遭到好!”
孟不三:“那咋地?咔嚓!”
他不知道從哪裏捋了一把瓜子,正一邊磕着,一邊聽村長講那過去的事情。
村長簡直氣得嗓子冒煙,卻知道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他們動手,否則就破壞了祭祀節的計劃。
好在還有三個人配合他的故事,做出既害怕又想要往下聽的模樣。
寒冬至:“然後呢?說啊,發生了什麼?”
村長神秘一笑,接着板起臉,用冷冰冰的目光注視着他,“他們遭到了報應。”
“那對夫妻死在了林子裏,死狀十分凄慘,他們的人皮被活生生地剝了下來,肉也被野獸啃得差不到了,只剩下殘餘的內臟和白骨。”
村長看着嚇得幾乎掉色的寒冬至、王意思和關秋,咧嘴一笑,“這就是報應!這就是瞧不起我們祭祀節的報應!”
村長:“那是多麼……”
“……有趣啊!”
村長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向插進自己話語中的孟不三。
這個神經病單手捏着下巴,笑眯眯道:“居然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情嗎?快給我學學,他們是怎麼瞧不起你們祭祀節的?”
村長:“……”
“話說……”寧不二開口。
村長暗想:我嚇唬不了你這個變態,難道還嚇唬不了一個三歲小孩子嗎?
他眼神帶着絲勝利看向了寧不二,卻見寧不二趴在一旁欄杆上,眼睛裏只有好奇,沒有半點害怕的模樣。
這……這怎麼可能?
村長探尋地望着寧不二,“我跟你說,當時的情形老恐怖了,碎肉和鮮血淋了一地。”
寧不二點頭,“嗯嗯嗯……”
“腸子掛在樹上,這麼高!”
寧不二:“你要看腸子的話,我們這裏也有啊。”
他指了指不遠處被腸子掛起來的人,“你瞧。”
村長又啰啰嗦嗦好一頓描述現場的恐怖景象,可這非但沒有嚇退寧不二,還讓寧不二聽的是津津有味。
這到底是哪裏蹦出來的一個小怪物啊!
村長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只覺得這次的祭祀節恐怕不會這麼簡單了。
“你……你……”他還準備說什麼,卻見寧不二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是是是,行行行,我知道了,你都反反覆復仔細描述現場情形十幾遍了,該我問一個問題了吧?”
村長內心直突突,卻又覺得自己這副樣子有些好笑。
小孩子有什麼可怕的呢?
村長硬着頭皮道:“你……你問。”
寧不二用手指戳了戳晾在欄杆上的鹹魚,簡直像是一隻怎麼也閑不下來的貓。
他慢悠悠道:“你之前說來的是一家三口對吧?”
村長:“對。”
“但是遭到報應死的人只有夫妻二人對吧?”
村長咬牙,“是。”
“那就奇怪了,那個孩子呢?”
寧不二笑望着村長,“該不會還活着吧?”
村長:“我們這裏地勢高,四面臨海,山崖陡峭,他、他即便沒有死在林子裏,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寧不二:“所以說,你們沒有看到屍體嘍?”
他嘆了口氣,“這個報應好弱雞啊,還帶漏網之魚的。”
村長:“……這、這是老天……”
寧不二不等他說完,又插嘴道:“老天打瞌睡?看漏了?你們這裏的老天是個篩子?”
村長:“……”
淦!
村長覺得自己的心態有些崩了。
外鄉人,該死!
他盯着寧不二,眼中滿滿升起惱火的血色。
寧不二卻隨口道:“那個逃走的難道是個漂亮小姑娘?”
他斜眼睨了村長一樣,“嘖嘖嘖。”
村長火了,“是個男孩子,男孩子!”
他為什麼要站在這裏聽他詆毀自己!
他指着寧不二,點了兩下,“你等着,你的報應……”
寧不二:“……就是我?”
村長氣得甩袖而走。
寧不二:“您老慢着點,小心別摔了。”
聽了他這話,村長更氣,竟一時失神,真的忘了門口的門檻,被活活絆了一跤。
寧不二:“哦豁!”
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彎成了兩道小月牙。
王意思和寒冬至二人看看村長,又看看寧不二。
寒冬至:“我靠,你是不是有什麼言靈的能力?該不會現實生活中真有這麼靈異的姓易的世家吧?”
王意思眼睛亮晶晶的,也是一臉欽佩。
孟不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唉,你把村長氣跑了,咱們的衣服也沒的換了。”
寧不二:“說的就好像你少說兩句了似的。”
孟不三想到了什麼,摸摸下巴,自顧自跑進了屋子裏。
寧不二抱着胳膊,站在台階口,盯着被腸子觸手懸挂在半空中的孫某某發獃。
孫某某拚命掙扎卻無法移動一點。
他兇狠地瞪着寧不二,發出“嗯嗯嗯”的聲響,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跳出來了。
王意思和寒冬至都已經跑進屋裏了。
此時,外面只有蘇不語和關秋陪着他。
蘇不語走到寧不二身邊,笑問:“你要幹什麼?”
寧不二指着孫某某道:“聽見沒,是我要對你幹什麼,快點收起你那副威脅的表情吧,來,搖個尾巴給我看看。”
他話音剛落,孫某某就像是瘋狗一般對着他的方向拚命掙扎叫出“嗯嗯嗯”。
寧不二歪歪頭,“你知道我的技能是什麼嗎?是可以使用其他人的技能。”
他笑眯眯看着孫某某,“我有讓你痛苦不堪,我卻絕對不會受到試煉場處罰的方法,要試試嗎?”
他划拉着面前的空氣,似乎在端詳自己的技能面板。
“這個技能叫‘男人不能承受之苦’,唔,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捧着小臉,露出一副如同初生小鹿的神情。
蘇不語捂着嘴,輕笑一聲,“這是很有趣的技能,要不要你試一試?”
孫某某徹底抓狂了,他彷彿已經體現感受到了那份苦楚。
“還有這個‘魚鱗剮’又是什麼啊?”
“哇,這個技能更不得了……”
孫某某低下了頭。
他不懷疑寧不二有這些技能,畢竟他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即便胡說八道也不可能說的這麼有譜。
他……怕。
寧不二笑盈盈道:“看來你已經心服口服了,唉,早這樣不久好了嗎?浪費我一番口舌。”
孫某某隻想啐他一臉。
這孩子難道是天生的不要臉嗎?為什麼說話這麼找揍!
蘇不語支着臉頰,目不轉睛看着寧不二,眼睛裏有光。
寧不二對關秋道:“去找周姐姐來。”
關秋應了一聲,立刻鑽進了屋子裏。
蘇不語蹲在寧不二身邊,兩人肩並肩看着束縛着孫某某的腸子觸手。
蘇不語:“周姐這個技能有點厲害了。”
寧不二低聲道:“更厲害的是這個技能還是一個可以醫療的技能。”
“但是……”
蘇不語望着寧不二。
寧不二失神地看着天空,“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個技能眼熟呢?”
“你說,金字海中會有人使用一模一樣的兩種技能嗎?”
蘇不語沉默片刻,緩緩道:“我覺得這裏的技能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死亡后,這個技能才會隨即落到一個人的身上。”
他垂着眼,“巧了,我也覺得這個技能有些眼熟。”
寧不二轉過頭。
突然,他伸手捏了一下蘇不語的耳朵。
蘇不語微怔。
寧不二卻慢悠悠道:“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還打耳釘?”
蘇不語眸光閃爍,定定地注視着他。
寧不二笑道:“有一點你可要記住了,千萬別穿女裝,做人的底線最起碼要守住了。”
蘇不語撇嘴,“我還記得你第一場試煉場跟人搶裙子呢。”
寧不二微笑道:“我不一樣,我早已經不做人啦!”
蘇不語:“……”
蘇不語伸出微屈食指,在寧不二的臉蛋上滑了一下,“哥,你真是好不要臉。”
寧不二摸摸自己的臉,語重心長道:“在我短暫的人生中學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從此以後,我就叫……”
蘇不語接上:“梅臉皮?還是布要臉?”
寧不二支着下巴,故作深沉道:“既然不要臉,那就貫徹到底嘍,乾脆姓也改了吧。”
“我就叫蘇沒臉了。”
蘇不語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那我就叫李沒皮了。”
好一個沒臉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