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找到解藥
說罷便先轉身進到裏間,再次出來的時候,懷裏卻赫然抱着一個嬰兒,初柒頓時腳下不穩,要不是紫宛在旁扶着,她說不定當時便直接倒了下去。
這個孩子…莫非,她昏睡的這兩年,他已經這麼快與別人有了孩子?
初柒瞬間心如刀絞,之前師父警告她的話全部在她腦海中閃現。
央妃狐疑的看着她,
“神醫怎麼了?本宮看你面色似乎不佳。”
初柒勉強鎮定心神,
“無事,只是覺得空氣有些悶,蘇公公,能否將窗戶打開透透氣?”
蘇公公正要去卻被央妃制止住,
“不行,安兒怕光,只要有光他定是不能安枕的。”
看着央妃面上泛濫的母性光輝,初柒突然覺得很刺眼,她深吸一口氣,
“並非只是為了民女自己,病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就不利於病情的好轉,娘娘還是將窗戶打開吧。”
央妃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這個女人未免也太不將自己的話放在眼裏了吧!
正欲發作,卻見蘇公公已然走到窗邊,
“央妃娘娘,神醫說的也在理,為了王上龍體的康健,不若暫時將窗子打開吧。”
央妃更加感到憤懣,懷裏的安兒也因為她的燥郁而開始不安起來。
“究竟誰才是這裏的主子?蘇公公不要錯了主意!”
蘇公公看了初柒一眼,忙又低聲下氣的陪不是,
“央妃娘娘,這兒除了王上,當然只有您才是這裏的主子,您說不讓開窗子,奴才那也是絕對不敢忤逆的,只是若是王上的病情因此耽擱了,太後娘娘要追起責來,還請央妃娘娘多多擔待。”
蘇公公到底是在王上身旁伺候久了的老人了,知道此時說什麼話能瞬間扭轉局面,所以,此話一出,央妃的臉色當即便有些不自然了。
阻礙王上龍體痊癒的罪責,她一個小小的妃子又怎麼能擔待的起?
想到這裏,她蹙眉又看了初柒一眼,
“既然如此,那本宮先將安兒交給秦嬤嬤那邊吧,蘇公公,你帶神醫去看看王上,本宮待會兒再過來。”
蘇公公連連應聲,
“得嘞,央妃娘娘慢走!”
送走央妃,蘇公公這才引着初柒穿過層層珠簾往裏間走去。
此時此刻,初柒也不知道她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就像是自己堅持了很久的東西突然之間以幻滅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那般,那種強烈的落差感以及挫敗感讓她連走路都已經沒了力氣。
怪不得紫宛說他不願親近慕秋,原來竟是因為他早已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王後娘娘,到了,您先進去瞧瞧王上吧!”
蘇公公說罷躬身後退幾步。
明黃色的帷幔近在眼前,裏面男人的身影靜靜的躺在那裏。
初柒緩緩的走過去將帷幔拉開,韓非寒瘦削的臉頰瞬間出現在她眼底。
這一瞬間,眼底的淚再也止不住的傾瀉而出,這個曾經如此意氣風發的人,此時卻像個死人一般了無生機的躺在那裏。
這一刻,什麼愛或不愛,什麼唯一不唯一的全都不值一提。
初柒手指顫抖着探過去,還好,鼻孔里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呼吸。
“韓非寒…”
初柒撫着他的臉頰輕輕的喚着他的名字,韓非寒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蘇公公語氣帶着哽咽,
“王後娘娘,王上聽不見您的聲音的。”
初柒吸了吸鼻子,伸手把像韓非寒的脈搏,這一摸上去,初柒的心頓時往下直墜。
脈來急速,節律不齊,止而複發,猶如雀喙啄食的脈象,是雀啄脈沒錯了。
看來這毒已經入了韓非寒的心臟,若再拖延下去,恐怕就要心衰身揭而死!
初柒不禁萬分着急,這毒的確稀奇,尋常之毒要麼表現在體表,中毒者身上長滿黑斑,渾身潰爛。要麼表現在體內,輕則傷及肺腑,重則當場斃命,七竅流血而亡,而韓非寒的這中毒,從體表上看什麼也沒有,而體內,同樣也看不出什麼。
但是,他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醒不了,而且生命體征正在逐漸衰弱。
蘇公公見她長久不說話,不由有些心急,
“王後娘娘,王上這毒究竟能否有解?”
初柒凝眉,
“這毒的確稀奇,我之前看過那麼多醫書但也沒有看到什麼毒會是王上現在的癥狀。”
蘇公公聽罷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那王上…”
初柒擺手,示意蘇公公安靜,
“眼下為今之計,我需要先施針將他體內的毒素暫時壓制住,蘇公公,你帶人去守在殿外,任何人都不準放進來!”
“是!”
蘇公公忙退了下去,殿內只剩下了初柒,韓非寒與紫宛三人。
“紫宛,將我的診箱拿過來。”
紫宛愣了一瞬,走過去將診箱打開,
“娘娘,王上這毒,您能解的了嗎?”
初柒看也不看她,伸手拈起一根極細的銀針便往韓非寒的穴位上扎去,
“解的了要解,解不了也要解!”
紫宛泯着嘴唇,
“可若是王上醒來根本不願再承認您呢?又或者,他本已移情,心裏已經沒有了您?到顆那時您又該如何自處?”
初柒凝眉看向紫宛,目光中透着堅決,
“紫宛,我只要他活!”
紫宛被初柒的眼神所深深的震懾,她泯了泯唇,從袖口取出一個錦囊。
“娘娘,這是扶游師父臨行前交給奴婢的。”
初柒接過錦囊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張紙條,上面赫然寫着兩行藥材名,還有一個她不熟悉的地名。
“這是?”
“娘娘,扶游師父說若您在見到王上之後還執意要救他,那麼就派人去上面寫的那個地方去配這些葯。”
初柒的眉眼逐漸打開,聲音中透着壓制不住的激動,
“你是說這是王上的解藥?”
紫宛點頭,
“扶游師父還說,此後他便會去遊歷四方了,從今以後您也…您也無需再去找他。”
初柒心尖一痛,她的師父,那個對她來說比父親還要親的人,她到底是辜負了他對自己的期望…
她將手中的錦囊緊緊的握着,半晌后才緩過勁來。
“蘇公公!”
蘇公公應聲跑進來,
“奴才在!”
“去,將這個交給軒誠大人,讓他親自到紙條上的地方取個東西!”
“這是?”
蘇公公不解的看着初柒,初柒的神色嚴肅且認真,
“是王上的解藥,記住,一定要軒誠大人親自去,且來回速度一定要快!”
“是!”
蘇公公一聽說是王上的解藥,瞬間便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來不及告退便徑直跑了出去。
軒誠大人走後,初柒獨自守在韓非寒的床前,一晃兩年多沒見,韓非寒除了臉頰消瘦些,兩鬢居然也有了幾根銀絲,初柒不禁感慨,這個漫長的日子對自己來說只是睡了一個很長的覺而已,那麼對於他呢?
她起身,熟悉的走到他的書桌前,上面全是這些日子他昏迷期間堆積下來的奏章,初柒一本一本的替他擺放整齊,收拾到最後一層的時候,赫然發現了一摞畫紙。
她隨手拿起一張仔細欣賞着。隨後拿起第二張,第三張…
紫宛湊過來,面上露出一絲驚訝。
“娘娘,王上這些都是畫的您嗎?可為什麼在您的眼睛上要蒙上一塊錦帕?”
初柒沒有回答,的確,這些畫紙上全部畫的是同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鼻子,嘴唇,臉型,哪怕是身段都與自己完全一樣,她們要麼立在窗前,要麼坐在書桌旁的貴妃椅上,各種場景,各種華服,每一張都不同,只是有一點始終沒變,就是每一張圖上,那女人的眼睛都用錦帕給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