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喜當娘
這兩日,風鈴蘭就在杏林水榭中,渾渾噩噩。
每每在床榻之上驚醒,都會反覆想着言不渝如何,是否恢復過來。
反正他肯定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吧,有一個主意這麼正的徒弟,他大概也會覺得頭疼吧。
正當風鈴蘭心煩意亂之際,藍青玉忽然靜悄悄的走了進來,他嘿嘿一笑,小聲的說道:“師父……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高興啊?”
“沒有,我好得很。”風鈴蘭在榻上打了個滾兒,坐起來道:“你有什麼事嗎?我不是讓你再背熟一本‘深山本草錄’嗎?”
“我……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藍青玉緩緩走近,說道:“那個……我和念君準備了一個驚喜給你,希望你看到之後,可以開心一點。”
“驚喜?”風鈴蘭一挑眉,道:“你們兩個小鬼,能準備什麼驚喜啊?拿出來我看看。”
藍青玉鄭重其事地咳了一聲,隨後拍了拍手,只見門口躡手躡腳地走進來一個還沒有凳子高地小娃娃,那娃娃圓臉雪白,長着一頭地白毛,白毛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彩色地髮絲,他雖是人形,但滿身皆是白羽,赤色地瞳子有些羞答答地看着風鈴蘭。
“你是……念君?”
這才多久的時間,就算蘇念君天資卓絕,也不可能和么快就化為人形,雖然這人形看起來……還有些生疏。
蘇念君長擺下地一雙腳還是鳥類地樣子,他將腳藏了藏,低聲說道:“娘……娘親……”
風鈴蘭:“……”
風鈴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架不住這小糰子實在可愛,她起身一把撈起了這毛茸茸地小傢伙,笑道:“小鳳凰,你這句‘娘親’我可承擔不起,我不是你娘親”
“師父你誤會了,小念君還沒學說話,我方才就教了一句,它就只會說‘娘親’。”藍青玉湊過來,一臉得意的說道:“念君為了能讓師父開心,很努力的學習了化形的法術,師父……你已經悶在屋子裏很久了……”
“是我不好,光顧着自己的事情,竟然忽略了你們二人。”風鈴蘭將念君抱的緊了一些:“它就只是自己學習化形的法術嗎?這樣就能化形,也太厲害了。”
“嗯,多半都是念君自己的功勞,我斟酌着配了一些恢復體力的藥物給他,都是不會傷及身體的,師父大可放心。”
藍青玉對藥物的熟悉程度已然與風鈴蘭不相上下,風鈴蘭向來自信,對他這徒弟自然也是越來越相信的。
蘇念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不停的說道:“娘親娘親……娘親!”
“噗,你當真只會叫娘親啊~”風鈴蘭揉了一下他有些毛茸茸的腦袋,說道:“我不是娘親,你叫一聲鈴蘭姐姐來聽聽好不好?”
蘇念君張開嘴巴,愣了半晌后,還是清脆的叫出了一聲“娘親!”
藍青玉也笑着搖了搖頭,道:“師父,念君還小,教他說話也得慢慢來……”
“是啊,我們家念君已經很厲害了,尋常得靈獸,沒個十來年也是不能化形的。”
說實話,蘇念君這個手感是真的很好,抱在懷中就如同抱着一個羽絨墊子一般,心都要融化了。
“對不起,念君,我會好好的……”風鈴蘭一邊說著,一邊再心裏暗暗的發誓。
就算她風鈴蘭不得好死,也一定會讓念君和青玉有一條坦途可以走。
這一天,風鈴蘭難得帶着他們離開了杏林水榭,去穹頂峰後山竹林中轉了一圈,回來之後走過小路,見着了幾個春回峰的弟子,那些人見了風鈴蘭,也不似之前那般行禮,只是淡淡的議論幾句便過去了。
“師父……他們為何不行禮?你好歹也還是穹頂峰的仙尊。”
“物是人非,之前他們是因為疫病的事情有求於我,現在疫病去的差不多了,他們自然不用再裝出那麼畢恭畢敬的樣子,去奉承一個離經叛道的人。”
藍青玉皺着眉頭,似乎百思不得其解:“所謂醫仙,就只是這樣而已嗎?”
“不……醫仙若修成正道,大多都會像踏月白那般讓人尊敬,只可惜……我是風鈴蘭。”風鈴蘭唇角微微勾起,笑道:“青玉,你在藥物上的天賦已經比春回峰上許多人要強了,若思我有一天出了什麼事,你便帶着念君去找蒼垣長老,之後……求他將你們送去春回峰……”
“師父!”
“青玉,你聽我說。”風鈴蘭打斷了藍青玉的話,說道:“憑你的資質,還不足以在春回峰上大放異彩,畢竟你還到現在還沒有結單……修位之上,必是趕不上別人的,若是師傅不在了,你定要收斂鋒芒,安然度日。”
“師父……為什麼?你這話說的,倒似要與我們二人決絕一般。”藍青玉有些慌張的抓住風鈴蘭的衣袖,道:“師父,我藍青玉此生早已經了無牽挂,我不怕吃苦,也不需要師父給我一條好走的陽關道,我只是想跟着師父,一同修行罷了,縱使我資質不夠,也希望能與師父懸壺濟世。”
風鈴蘭懷中的蘇念君也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十分乖巧的將自己的冠羽送到了風鈴蘭的手邊。
鳳凰的冠,不是一般人摸得到的,而蘇念君從始至終都會主動的將自己的冠羽送到風鈴蘭的手邊。
“罷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先回去吧。”風鈴蘭順手摸了一下藍青玉的頭,道:“反正你師父正當壯年,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幾人順着長廊往前走,深秋之中,天光格外寬闊遼遠,長廊兩邊的牆內,分紛飛出些許焦黃的落葉,踩起來總會發出“咔嚓”的聲音,靜謐之中格外悅耳。
風鈴蘭似乎就想順着這長廊,走出雲霄之外,將所有人世間的利於糾纏一掃而去。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若是真有那麼一條路,她大概走兩步,就會舍不下自己的師尊跑回去的。
正當風鈴蘭神思遊走之際,忽然有一人穿着雪青色的道袍匆匆而致,還未等風鈴蘭反應過來,便猛然跪倒在了風鈴蘭的面前。
那人用手帕遮着半張臉,風鈴蘭仔細分辨了一陣,方才驚訝道:“宛蘭秋?你怎麼……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