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僵局
徐晉最怕的一件事不是傻子能贏錢，也不是傻子輸錢，更不是傻子不會玩自己在那裏胡亂喊一氣，而是怕傻子明明沒錢也沒換籌碼竟然有了這兩樣可以相互兌換的東西，那意味着什麼徐晉摸摸鞋底子都清楚。
這地方明明就是一個黑賭場，能來這裏消遣的沒幾個省油燈，自己帶這幫畜生自打進來就夠不讓人省心，傻子那一枚鋼鏰可以換來一大抱的街機娃娃就夠讓自己鬧心的，要是被人抓住扒竊，這就有理也說不清，即便大打出手全身而退也是不夠意思。
剛才那抽555煙的年輕人給足他們面子了，要是再胡鬧，這地方往後指定與他們無緣分，徐晉倒不是說非要賴在這裏，把這裏當個賺錢的地方，而是初來乍到怎麼都有個規矩，誤打誤撞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傻子，你說什麼呢？”徐晉有意走過來看看傻子身邊眾人，沒見到這些人有什麼異樣神色，這才稍微有些放心，卻發現傻子前面已經擺滿了籌碼，一位賭兄氣哼哼地直奔吧枱區掏錢兌換。
看來，傻子是真地贏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讓徐晉有些不想多在這裏停留，但是不待這裏也不成，怕傻爺那傻勁上來，給眾人桌子掀了。
“你別管我，自個去玩啊？！”傻子再一次出乎徐晉與幾個跟班的意料，非常清醒地告訴徐晉去玩，反正這桌沒你們的位置，是我傻爺的。
徐晉苦笑一聲偷偷在兩個跟班畜生的耳邊嘀咕兩句，意思是看着他，別讓他犯病！
可是兩個畜生居然沒被徐晉嚇住，一個剛才一直在旁邊為傻爺觀戰見證了前後過程的畜生得意地說，“大哥，傻爺沒病，精着呢！”
徐晉有些意外，問他們幾個玩不？既然來了，也就當自己請客了，徐晉帶的錢不多，也就二三百塊，這些錢已經是自己的全部家當了。
幾個畜生紛紛搖頭，“大哥，咱們不玩，不怎麼會，看傻爺玩就等於我們玩了。”
徐晉沒心思和這幫不花錢圖娛樂的傢伙扯淡，也知道指望他們拿錢自己花起來也非心安理得，一狠心一跺腳，衝到吧枱，他知道這裏玩什麼都不必太介意，運氣佔一部分，輸贏也在此一舉。
吧枱的賣籌碼的小姐雖說始終在徐晉面前熱情洋溢，但徐晉還是琢磨出她熱情背後的那些輕微地蔑視，自己幾乎是在這裏買的籌碼最少的一個人，但儘管如此，還是黑着臉拿着幾枚鋼鏰一樣的籌碼，殺了回來。
四桌，兩桌撲克兩桌牌九，成對角配製，徐晉直奔那始終坐莊的女子過去，看了半天才弄明白，人家不是來賭的，壓根就是在這裏工作的。
徐晉學着眾人下注，隨後等着配牌，他根本就是生手，一切都隨着人家照搬，包括莊家在內八人每人前面四張牌，別人翻一張，徐晉也翻一張。
“雙梅！庄贏！”女子嬌呵一聲，臉蛋身材十八、九歲的樣子，因她穿得較少，兜胸領口可以隱約看到暗藏又給人期待之感，尚未完全實現的洶湧，徐晉倒是沒怎麼過於參觀，只是他身邊的幾位跟沒感覺似地，輸了也不再嘆氣，而眼睛就像痒痒撓一樣伸進人家女子的胸前。
再翻下面的兩張牌，徐晉還是輸了，2:0莊家直接勝利。
切牌發牌照舊，服務生熟練地開始忙碌，徐晉用手摸着自己手裏的銀針指環裝着那賭徒固有的神態，滿懷期望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牌，就像能看出來個至尊猴王對。
但他的餘光並沒閑着，直覺告訴自己自打進這屋子發現那女人在坐莊起，她就沒輸過，徐晉不必在訓練中掌握那些死記的東西即便在學校的課堂上多少也學了點概率這玩意，這根本就是不該發生偏就光明正大地發生了的事，怪異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很快徐晉就發現一個比較異常的地方，那發牌的服務生在發牌的時候，女子始終在盯着那服務生的手指，而且，不管服務生給任何人發牌，他的兩根不停變化的手指都有意地暴露在女子的眼前。
而女子也是異常精明地不斷保持一種激戰正酣的狀態與亢奮，不時地搓搓自己的手掌，偶爾還侍弄一下盤起的被焗成幾綹金黃色的頭髮。
但是，她還是沒能躲開徐晉的目光，就在眼神與徐晉接觸到的一刻，她遲疑了一下，不過，此時牌已經翻開。
女子沒出聲，明顯這次她沒贏。
服務生略微遺憾地搖搖頭，徐晉就明白了其中的奧義。
“這牌沒法玩。”徐晉一語道出本質，卻不造次，也沒指認出誰誰如何，大有不食人間煙火地轉身夠奔別處，但有一點，徐晉做得很牛掰。
來得時候帶的籌碼，他一個沒放在那張桌子上。
有種你個出千的妮子與幫襯的服務生就來追我要，傻爺都能喊贏，我就敢喊殺！
徐晉倒不是這種人，只不過實在氣不過這種戰鬥方式，更看着那些一臉死相的賭徒只圍着那女子轉，似乎今天全部輸乾淨那女子能陪一晚。
走出十幾步，也沒見有人來追自己要籌碼，徐晉微微一扭頭，看着那女子依舊在盯着自己，彷彿要把自己釘在牆頭。
徐晉微微一笑，手裏掂量着籌碼，一副不懷好意地笑發射過去，女子的臉瞬間僵住。
隨着又是一聲，“同花順！贏啦哈！拿錢拿錢吧你！”
激戰正酣的傻爺再次拿下一局，徐晉看了眼傻爺，又看了看身邊幾個小畜生不停地歡呼雀躍，頓時明白了一件事，在這裏當狗熊就等於被人家騎脖子上拉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傻爺與那女子都是一丘之貉。
徐晉苦笑一聲，既然傻爺能這麼順手，幾乎等於從人家手中搶錢一般，莫不如把剩下的都給了他，末了徐晉叫來跟班，“喏，這個給你傻爺送過去。”
小跟班去了不大一會工夫又回來，手裏握着一大把籌碼說了句話，徐晉好懸沒哭。
“大哥，傻爺說了，這些籌碼值兩千，給你隨便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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