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木匣
徐晉辛辛苦苦地熬了兩個月也沒見老頭子回來，去了趟派出所依舊石沉大海。wwW.
上學放學身邊沒有一個夥伴，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學習的料，不是腦子不好使，就是不大喜歡那種被強制的樣子，彷彿在監獄裏，老師們一個個也是整天繃著張臉就跟誰欠他們幾百快宣佈五十年後還一樣。
自從讓小櫻遭遇那次驚嚇，徐晉再也沒去找小櫻，他發現自己站在小櫻面前宛如一匹快要餓死的禿鷲等候着小櫻餵食，他不想那樣被一名盲女可憐抑或同情，但他心底深信小櫻什麼都能看見！
況且，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態，老頭子沒留下多少錢，他和傻子每天不吃零食，不買水果，至少，每天都要吃東西。
傻子一餓的時候，肚子咕嚕個沒完，徐晉就去弄點片湯叫他將就一下，等老頭子回來就好了。
幾個一直和自己過不去的高年級畜生最近老實起來，他們認為徐晉一定是被傻子暗中罩着，或許還有別人？他們搜尋徐晉勾搭黑社會人士的證據，真要是那樣他們將侍奉徐晉為神明，心甘情願投入昔日孬種的懷抱。
只可惜他們始終沒有線索，徐晉雖然很能走路，從不坐車更不打的，但每天就來往在一條道上。學校，家。
老頭始終沒回來，這下急壞了徐晉，也急壞了傻子。
這幾天總給徐晉一種神情恍惚的感覺，一個下玄月的深夜，傻子推醒正在與小櫻坐着過山車滿嘴啃着雪糕傻樂呵的徐晉，“徐晉，你來。”
徐晉忙起身，見傻子一臉嚴肅，轉身就走。
徐晉穿了鞋跟了出來，來到門廳，發現茶几上放着一隻匣子，上面還有枚銹跡斑斑的鎖頭。
“徐晉，老頭子要我今天給你的東西，十六年前就告訴我了。”傻子盡量不結巴，努力讓徐晉相信自己。
“爺爺呢？”徐晉也盯着傻子看。
“老頭子這個時候沒回，就不會回來了，所以我才給你這個的。”傻子憨厚地笑了一下。
徐晉打開鎖，除了一張存摺，還有封信。
“給你的東西，傻子不會忘記的，十六年，爺爺要離開你了，有個鄉下的老親戚去了，爺爺得給他守靈，哎，也不知道爺爺我能不能熬到那一天，往後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爭取了，記住，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奇迹的，但是即便幸運兒降落在你的頭上，你也要抓住，不能蹂躪它的忍受力。”
老頭子信里的口吻冰冷，讓徐晉一時懷疑這封信絕對不是老頭子寫的，而是另外一個人寫的。
“傻子，愣着幹什麼，以後有緣，你們祖孫倆還是能見面的。”傻子說道，這輩子徐晉頭一回聽他說別人傻。
事發突然，徐晉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覺一切都是虛幻的。
傻子把小匣子蓋好，恭敬地放在徐晉眼皮下面，“徐晉，匣子裏有個蜀錦香囊，明天這個時候打開，打開前要沐浴，要更衣。”
此時徐晉整個心猛地空了，但沒有掉下眼淚，但是那一晚，整個公主河畔傳來傻子震天動地的悲鳴與嚎叫。
託病沒去上學的徐晉怎麼也想不通，老頭子太殘忍了，就連個過度期限都沒有，一下子由一位處處為自己着想的老人成了把自己拋棄的狠人。
但徐晉不恨他，老頭子過去對自己的種種好處都被他一一記在心底，不是還有見面的那天么？
一整天，徐晉沒下廚做飯，只吃了塊蛋糕，由於匣子的誘惑沖走了一切想法，包括和傻子下棋同小櫻遛彎。
終於等來了這個時刻，他倒是不會沐浴更衣禱告上蒼之類的玩意，僅僅簡單地洗洗爪子。
打開匣子之後徐晉有些發懵，裏面除了一個蜀錦繡囊外什麼也沒有。再番打開綉囊，裏面掉落一個鑰匙環大小的指環，怎麼看都不是精工打造，而是普通的無法再普通的銀質指環，用手掰了掰才知道，是一根銀針纏繞出來的。
一晚上徐晉就看着這麼個銀針指環，光禿禿的什麼也沒發現。
結連兩天，徐晉吃了口饅頭就鹹菜，又把指環拿出來擺弄，還是沒看出個究竟。於是他把匣子拿過來，準備把指環放回去。
“徐晉，別放回去，想，坐在這裏想！”傻子突然站在徐晉身邊。
“想？想什麼啊？”徐晉瞪了傻子一眼。
“慢慢想……”傻子低聲說。
就要合上匣子的時候，徐晉忽然看到了掛在鎖頭上的那枚小鑰匙造型挺古怪，拔出來原來是一個人的手型，仔細分辨應該是右手的食指。
徐晉別看學習不怎麼樣，這方面倒是挺有悟性，馬上把那枚指環帶到了自己的食指上。
既然老頭子這樣信任傻子，自己沒理由不聽他的話。
想吧……
嚶——
徐晉就感到自己的耳朵里在發出一陣輕鳴，很快四周一片漆黑。
蒼茫的宇宙空間，只有他一個，身上發著生物才有的能量射線，我這是在哪？徐晉暗問。
“這時哪來的愣頭青啊，不知道這裏是哪你來這裏幹嗎？”一個纖細的女聲及時地回答了徐晉心裏的疑問。
徐晉一怔，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跳動的白影，鬼魅地上下跳躍。
“你是……我在……？”徐晉暗想此公非人既妖。
“少廢話，這裏是毒人訓練基地。”那聲音忽然變了調門，逐漸粗獷起來，“來了就要知道這裏的規矩，我每天要給那幫白痴上四千三百二十節的課，都像你這樣問東問西，別人怎麼辦？難道你一輩子只為自己考慮自己不想着同樣需要幫助的人的感受嗎？”
尖刻而啰嗦的聲音猛地再次變了調，和老頭子的動靜一樣。
徐晉直勾勾地看着那不斷跳動的小白點，能有雞蛋大小，一時語塞。
“今天你是頭一次，我就破例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吧，你看這個……”聲音又換成只有中年女教師才會有的頻率。
徐晉明白了，這個傢伙有意在更改自己的聲音好讓對方人不知道自己是誰。沒必要這麼謹慎吧？
唰唰唰——眼前猛地出現了幾張打開的捲軸，基調分為紅黃藍白，上面各有兩個大字分別是——天下；有道；無物；脫難；
“選！”白點問過來。
“選？”徐晉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捲軸，“能不能給解釋一下，我不大懂。”
“……，好吧，聽着，天下就是你用世界上所有獨裁家的智慧語手段得到這個星球的辦法，當然，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努力奮鬥。”
“不選。”徐晉鎮定地帕斯了這個項目，天下？我又不想當大獨裁，爭這個幹嗎？
“哎……”一陣惋惜之後，白點繼續說道，“有道，這個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地東西啦，保存元氣築基百日得道飛升，非常非常值得我給你推薦！”
“不選。”有道？估摸是道士才幹的，我還得娶媳婦生孩子呢，這個咱也離它遠點，徐晉蠻有抱負地想着，同時也果敢地把這個也帕斯了。
“無物……這個反正挺枯燥的。”白點換回女生的口吻，“總之就是你整天什麼都不合計什麼都不做比和尚還和尚比老道還老道，不能飛升不會武功不知道世界新聞不能去看球賽……”
“不選！”徐晉頃刻間把這個也抹除。
“脫難……也就是告訴你怎樣擺脫困難之類……”白點循循善誘地有意停下。
“要這個！”徐晉當即表態，既然老頭子不要我了，所謂脫難，不就是脫離困難么？人還是現實一點好。
“准了？”白點發出非常詫異的口氣。
“准了！”徐晉信誓旦旦地一拍胸脯。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後傳來一聲嘆息，徐晉聽了頃刻崩潰。
“真沒想到，你Y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傢伙，竟然選了魔鬼都頭疼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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