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間地獄二
車隊即將抵達紅土山葫蘆廟彎路。.wenXuemi.Com
三十幾輛型號各異清一色都是神州國自主研發的警備用車行駛在231國道上,前面開路的五輛中型軍用排障車,其後緊跟六輛帶有特警看守的,內行人士輕易就能辨認出明顯是用於障眼法的防彈囚車,在囚車後面是一排特種作戰專用車,防彈車廂里坐滿了戴着頭罩的特警隊員,其中某一輛裏面坐着一個十惡不赦地囚犯,頭戴面罩只留着一雙眼睛的冷紫青就緊挨着他坐着。
231國道並非人們想像之中的一馬平川,路面偶爾呈現坑窪的痕迹,不知道是為什麼,長久以來對這段路並沒有人建議提出修繕,不斷顛簸的車廂似乎可以緩解車內緊張的空氣,一個個特警隊員目光倒是顯得獃滯,他們的心中沒有什麼寄託,眼下,把兇犯帶到刑場就是最終的目的。
對於這個殺人狂兼黑道黨魁,冷紫青始終保持着一名特警應有素質與風度,與周邊的隊員一樣,並沒用那種憎惡的眼神去看待一個即將走入地獄的死囚,他們歷經長期地看護實踐,往往對於這種人已經不必用目光殺死他,多給他一些時間體會到這個世界的平等與靜寧,或許是一種靈魂上的安慰與救贖。
小傑穿着尋常的囚服,戴着手銬腳鐐,目光始終盯着對面坐着的一名特警的皮靴,以及他那帶着露指手套握着輕自動槍把的手。其實,當自己的五連發並沒招呼到自己的頭顱,而自己被打暈直到醒來,眼前站着警察的那一刻,他都以死過一次的狀態來對待,並在心底暗自感到這一次還是老天在拯救自己。
在很早以前,還不是特別熟悉與警方糾纏的小傑,最為忌諱的就是被抓去審訊,而這一次,他幾乎帶着少有的興緻,全盤招供了自己的犯罪事實。當他聽到自己被指認的眾多犯罪證據以及不知道是強加還是捏造的事件時,片刻的驚訝讓他更為感到了一種超然,可以放棄一切回到原始的超脫。
在他重新梳理自己過去的二十一年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始終像殭屍一樣活着,甚至在周曼蕾百般驕縱地向他傳遞少女的心扉時,他都視而不見,想起周曼蕾的那一刻,小傑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那是一種稱不上甜美的記憶,在此時最為無聊地時刻,它倒是可以裝填自己虛空的心靈。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麼多年,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活着,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是只為了殺人才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清楚自己的身邊坐着的蒙頭特警是個異性,一種女人特有的清爽已證實了這名女士還相當年輕,從她指揮着這組特警上車,到現在與自己在視覺上保持的一種相對平穩地默契,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個受過特殊訓練的高級特警,而且素質與地位明顯比那幫雙眼無光行動倒挺迅速的特警隊員們要高得多。
冷紫青坐在顛簸的車內,一段沉寂令她念起實習的一年多來的收穫,產除快活營,肅平六大區,控制及孤立掉周安邦,也讓邵陸華成功浮出水面,可以進一步利用,唯有一件事沒摸到什麼門路,就是沒抓到老鳥這個狡猾的狐狸。稍微令自己得意的是,儘管沒有通過學院的測試,但她保護了畢業測試碩果僅存的兩人之一的13號,並讓這個曾經的知心戰友幹上了個體經營的買賣,走上了自食其力的道路,儘管有點不倫不類。
對於老鳥,冷紫青不介意讓這傢伙成為一個謎團,冥冥中她並不認為這隻鳥是社會敗類,也不贊同社會上流行的老鳥聞風逃竄了的說法,等他回來繼續興風作浪的那一刻自己也結束實習期了,上面還不定怎麼分配自己呢。想着一旦實習結束就要回家看到父親了,冷紫青心頭湧出一絲溫暖。可是,她也不得不為自己滴虛偽深感不安,自己明明是想避免與老鳥正面衝突。
“12號,注意,就要進入葫蘆廟險路地段,車輛保持好距離,時刻準備提速前進。”隊長發來話,聽得出他很緊張,這個地段,山路狹窄,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是一處險地,而對於任何劫持者來說,這就是一塊福地。因為有幾道奇異地急轉彎存在於葫蘆形山路的最狹窄處,在這幾個彎道之中,後車無法看到前車,前車也無法顧及後車。
而山上設伏的狙擊手在這時就起着絕對的作用,同樣,無論從山頂還是在道邊,對於劫持者的蟄伏來說,也是最好選擇,狙擊手在選擇自己的狙擊點的時候,能否成功地尋找到敵人的位置,在遙遠的近代戰爭時,就出現過類似地歷史鏡頭。
儘管,在現代的神州國,這種鏡頭並不常見,甚至只有在小說與電影裏才能見到,但不等於今天他們可以順利過去,黑道黨魁意味着什麼,這已經無須解釋,擅長連鎖分析的神州警方早就在這裏佈下了天羅地網,即便在葫蘆廟地段得手,他們也不可能出得了這段231的國道,兩邊萬丈的深澗是打着殘酷烙印的保護衣,只要衝過葫蘆廟,接應隊伍就要趕來,刑場也就不遠了。
保持冷靜,速度放慢,到達彎路后即刻加速,我們必須嚴格執行隊長的命令,保證犯人的安全移交,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第五組的冷紫青組長用手語動員着十幾名特警,並很快由隊員把大意傳遞給了神情專註的司機同志。
安全移交。熟知手語的小傑用眼睛咀嚼着這些動作的味道,怕是準備把我順利地交給地獄閻羅吧?眼前一黑,頭罩把小傑罩住,到這個時候才給死刑犯蒙上雙眼,對於冷組長來說,已經做到人性化的極致了。
是!特警們同樣用手語答應着,幾名隊員警惕地持槍依靠在防彈車門邊,以防不測。
“徐晉,你是個異常固執地石頭!草包!腦殘!老鴰!”蝴蝶一邊在隔離欄上壓塊大石頭,一邊嘲諷着他的狗屁搭檔,“勸你那天把他帶走你不聽,非要把他打暈叫警察來抓!現在弄得多麻煩啦?!”
兩人並非離得很近,而且無遮攔的山風颳得異常猛烈,蝴蝶必須喊出殺豬的聲音才能讓徐晉領略到他的出離憤怒。
“那時候肯定不能帶走他的,我只能做到不叫他死。”徐晉彬彬有禮地大聲說道。
這位賺錢賺夠了想玩刺激的老鳥卻是說了句實話,他從那不斷奔跑的汽車與不斷發射出來的五連發獵槍子彈里,就已經逐漸地了解了那個人。
這是一個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初衷的人,之所以不說成理想或信仰,是因為這種人的心中根本沒有理想也毫無信仰可言,有的就是要麼服從,要麼征服,要麼死。
往往,就是這種人給自己造成的麻煩與困惑是最多的,所以,人品問題的成敗,也體現在如何解讀這種冷血殺手上,至於旁邊那個豬玀,徐晉早就把他列為四不象的類型了。
“那你現在看看?這麼多螞蚱兒還有這麼多牲口,我可告訴你啊,到時候別說我的飛鐮沒長眼,肯定要多死幾個的。”神似老鴇的蝴蝶遠遠地看着盤山道上甲殼蟲一般逐漸朝這邊駛來的警車,聽着那參雜風聲的漸近地呼嘯聲,跳着腳抱怨道。
“真要是那樣,死幾個也無所謂了。”徐晉依舊笑着說道。
“真搞不懂,你們五百年前是一家?還是你上輩子欠他幾十個億?要麼就是你這輩子勾搭人家老婆了?再不就是……”
蝴蝶猛地收住肥嘟嘟地小嘴,發現對方擺出一個小心的手勢,忙順着徐晉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不遠處的山坳之間,隱隱約約有白色的反光,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完全在對方的掌控之中,只不過,狙擊手並不習慣與狼或羊去做無用的聯繫,他們往往有自己的作戰意圖。
“你媽的徐晉,有蚊子啊。”蝴蝶說完,比起剛才表情略顯輕鬆。
“嗯,我知道,不過,就是不知道有幾處,要是多的話,我真就成了靶子了。”徐晉不放心地說。
“那是你,我不怕那玩意。”蝴蝶幸災樂禍地說道,嘴角不由得掛上一絲的得意,的確,至少在目前,蝴蝶與老鳥的外露身份是修路工。
彎路的坡上已經陸續出現了車輛。
“總共三十三隻螞蚱兒,他們的老子在第二隻上,**應該被捆在倒數第十一或第十二隻上,前面的就屬於趟雷與擋箭牌之類的玩意了,中間的都是一些當官的草包,手裏都是小橡皮糖捏的歪把子,后十隻屬於後繼部分,一旦有意外發生他們將增援前隊,當然,也是我們最大地敵人了。”蝴蝶低聲說道,把頭頂的安全帽往下拉了拉,手裏的巨型鐵鎚加速了砸坑的頻度。
徐晉點點頭,蝴蝶這廝就是一個地道的劫匪,短短几個月,自己又沒少和他學。如果徐晉告訴他,這年月修路早已不是你一下我一下那麼簡單了,至少該借來幾台切路機和軋道機,如果是那樣,蝴蝶會揪住徐晉的脖領子開始發飆。按徐晉最初的設想,連鐵鎚都多餘帶上。
“停車!”頭車即將離開狙擊手的視線,發現了前面的路障,一個帶着安全帽的長得跟唐老鴨似的修路工正舉着旗子示意停車。
“混蛋,誰叫你在這個地方設置路障?!”隊長坐在前面第二輛車裏,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到,在車裏罵了一句,示意身邊的特警下車詢問。
不斷低頭撿拾石塊,一邊留意着隊長車輛舉動的徐晉帶着安全帽和防晒眼鏡,下巴被蝴蝶簡單地進行了易容,原本的稍微有些尖的下巴變成了滾圓,原本還算筆挺的鼻樑成了塌鼻樑。儘管徐晉不怎麼滿意,但為了工作需要,不得不如此。
“12號,命後面全組原地待命。”隊長用車載聲訊系統發出警告。
甩出一道寫着順風有耳並貼着蝴蝶的破譯電磁晶片的無形竊聽符,打在對方貌似領導的第二輛車上的徐晉,也聽見了這一命令,幾乎同時聽見了冷紫青語氣堅定的回話。
“收到。”
12號?徐晉懵了,乖乖,怎麼都湊合到一起了?我的人品還是不到位,這下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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