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蝴蝶二
南桂區，一輛外觀上裝飾成意大利披薩，並標誌着金龍註冊商標的快餐車。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哐！
車門被人迅速撞開。
“都趴下，舉起手來，少廢話！”
一幫全副武裝的特警持槍沖了進來。
那句都趴下，很是多餘，車裏的人正躺在簡易板床上睡覺。
“領導，大半夜的煩不煩啊，我們容易么，白天要趕着賣貨，為金龍經濟騰飛加班加點，沒我們這些辛苦播種的納稅人，誰給你們開薪水啊？”
一個瘦弱的老朽裹着被單，露出腦袋，在電筒的強光照射下，手遮眼睛抱怨道。
“頭，已經檢查完了，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一名特警跑來告訴隊長，手裏還握着半塊斜塔牌披薩，嘴巴咀嚼着。
這些隊員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在逐一地對金龍快餐車進行搜索。
隊長白了一眼這名毫無約束能力的隊員，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冷紫青，她又一次提供了錯誤的情報，算來算去，今天已經檢查了183座金龍創意的連鎖餐車了，結論是一無所獲。
冷紫青並非不相信徐晉的金龍創意，而是接到線人一封密報，說有可疑情況，不得不呈報上去，這個老鳥的幕後黑手無處不在，她也怕徐晉受到牽連。
“隊長，收工吧，兄弟們都累了。”冷紫青微微氣喘地說道。
“領導讓一個月查出老鳥，可我們還剩下三天了，怎麼收工？！給我去下一個目標！”隊長冷着臉轉身走了，冷紫青吐吐舌頭把槍收回，跟了上去。
市政府會客室。
“兩位老總，最近很忙吧？”常務副市長態度誠懇地邊喝茶邊與兩人聊天。
“還好啦，做生意嘛，自然要忙一些的，有市長大人地關懷，我們有這個信心把快餐市場做大做強！做金龍城最大的快餐運營商！”張總笑眯眯地說道。
“嗯，這我相信，半年多的時間，你們的金龍創意快餐已經享譽全國了，連我老伴都整天吵着叫我下班時讓司機繞道捎帶一份。”副市長繼續保持着風度。
“市長大人，今天我們兩個就是為此事而來，現在我們的員工已經罷工第二天了。”盛老不無焦慮地說。
“為什麼？”副市長很是驚奇地看兩名老總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警方這幾日對我們的連鎖店進行了大範圍的夜間搶劫。”張總直奔主題。
“有這事？！”副市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警方沒有任何理由，查完走人，摟槽子打兔子捎帶腳地掠奪我們員工地勞動成果，我委託人去打聽，說什麼我們的餐車與老鳥有瓜葛？！呵呵，這不，員工已經將此意見上報到了工會，現在，我們也無法擺平此事，您也知道，這根本不是我們企業內部的行為，完全是警方的臆斷！”
張總有些義憤填膺。
副市長眯縫着眼睛，有意地緩和下房間內緊張的空氣，“啊，我這個分管城市安全的副市長還是知道這個事情地，你們的快餐店與一個叫什麼老鳥的人有關係，我也不大相信地。”
隨即，會客室內爆發出一陣激越的笑聲。
盛老擦擦眼淚，喘息着，半天才失望地表示，“副市長，別說您這麼想，就連我這個老頭都想認識一下這個老鳥，只可惜，無緣。”
副市長的臉上未免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淡淡地說道，“哎，我幾乎把整個金龍的名人都會過了，就是不知道那個老鳥是誰，這領導當的，失職失職。”
倆老總面面相覷，真不知道這位是真話假話，沒認識老鳥竟然成為副市長大人的終生遺憾？
無數人在尋找老鳥，無數的手也伸向老鳥，有的是錢，有的刀子，有的是恐嚇信，有的是招安委任書，此事，在金龍城鬧得沸沸揚揚，就連三歲孩子九十歲的老嫗都知道了老鳥這一傳奇人物，或者說他不是人。
不久，一個製片商來到金龍，進行了實地考察，並組織了整個創作班底寫了一部名為《老鳥在冬季》的劇本，最後想了想，覺得還是寫實一下，由故事片改為紀錄片。
很多黑暗的鏡頭出現在昏暗的西口區市場與東口區KTV，準備年底投入拍攝，明年進軍各大電影節，以及米國荷里活等。結果，每次拍攝的鏡頭都出現了意外，黑乎乎一片，彷彿是矇著布拍攝的。
不少關於老鳥的詩歌鋪天蓋地，兒童手裏的氣球都畫著老鳥的想像圖案，類似一個教父級的人物，嘴巴上含着煙袋鍋，設計這一形象的畫家是參考了福爾摩斯的畫像而取得的靈感。
不少廣告創意公司開始了新的思路，出現小鳥，眾鳥，大鳥，處處聞啼鳥，等等類似題目的創意策劃，鳥，在金龍城開始了真正的立足，社會地位出現了空前的提高，中心公園的鴿子不再被偷偷逮住下酒，樹林裏也沒人驅趕鳥，打死一隻鳥要被判處六年徒刑。鳥的名聲好了，雞這種家禽業跟着借光，雞蛋暴漲，雞肉價格攀升，烤雞架的生意異常紅火。
然而，正當人們火熱地追捧，隨時都能說在嘴邊上的這個名字，老鳥卻突然消失了。
危機如同紅塵滾滾的風浪，籠罩了金龍城的上空。
首先爆炸在網上，人肉搜索啟動儀式正式開始，結果鬧騰了幾個月一無所獲。隨後是老鳥經常光顧的那家社區，出現了類似讀書網站上的催更貼與廣告貼以及罵人的口水貼，鋪天蓋地黑壓壓地，紛紛譴責老鳥的TJ行為。
“老鳥，你的鳥還具備繁衍後代的能力嗎？”
“至少有個說法呀？對消費者不負責任！”
“《職業半仙》，都市爽文，歡迎推薦收藏！”
“誰能告訴我，怎麼改用戶名與密碼？”
……
更可惡的是，不少冒充老鳥的ID紛紛現世，老鳥01，不死大鳥，相思風雨鳥，無敵老鳥，番茄鳥等，很快被老鳥的鐵杆粉絲揭發踩扁。
至於那位還在療養院裏整天與自己的記憶做鬥爭，期待着有一天老鳥能原諒自己，並讓自己恢復一個男人應該具備的，某方面功能的黑面同志，他接到了期待已久的回信：
“老黑，你能履行對我的承諾，沒有在敵人的伎倆中屈服。公司介於你的表現，不得不從新考慮給你的待遇。
“原本，那些讓你恢復記憶或者重新站起來，或者能夠與女人上床等等，都是不折不扣地屁話，對於你來說那些一文不值。
“所以，經過深思熟慮，我還是決定抹去你的記憶。但為了體現一定的愛心以及人文關懷，對於你這種弱勢群體，我還是給你保留了少數彌足珍貴的回憶。
“那就是噩夢，噩夢，無盡地噩夢……
“我始終信奉一個作惡的人與其讓他快樂地死，不如讓他背負羞愧與恐懼去頑強地活着……
“呃，讀完請吃掉此信，對你的健康有益。——老鳥敬上。”
黑面吃下了老鳥的信件，當晚被轉入金龍城重型精神病院。
在政府的干涉下，金龍創意餐車恢復運營。
老鳥的品牌全部銷聲匿跡。
面臨巨大產業鏈條的斷裂，已經被灌上天下第一藥丸集散地、第一紅燈區的水雲間，也宣佈了破產，警方為消除影響迅速出擊，接連端掉了西口區十多個從事色情、毒品交易的非法會所。
東口區全市最大的房產拍賣交易所也出現了動蕩局面，政府不得不出台政策平息此事，一些紛紛要求退房退地的人便開始了集體遊行，因為沒有老鳥冠名的房產將一文不值。
很快，經過市裡分管領導的幾次會議，效率奇高地拿下周安邦本年度先進稱號的推薦，取消其認購快活營的資格，同時，一家值得期待地公司浮出水面——邵氏集團。
邵陸華在慶功宴上，熱情地給李召南敬酒，“召南，你真是當代諸葛啊！高，實在是高！全猜中了！“
李召南並不怎麼高興，因為他射出去的那枚蛋，至今也沒打到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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