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為求雨再行祭祀
一位身穿金色道袍的道人,站在皇宮門外,他滿臉寫着擔憂,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之後他決定朝宮門內走去,剛剛走到房工門口,就被兩個侍衛攔住了。
他們呵斥道:“你是哪裏來的道人?竟敢擅闖皇宮。還不快走遠一些!”
身着金色道袍的道人心平氣和地說,“貧道有要事想要稟報陛下,還望這位小將軍去通報一聲。”
那侍衛冷着臉橫了他一眼,“陛下一大早就出宮去了,據說要去靈台山拜會山神,這兩日不會回宮的,你老人家要是找他的話,就去靈台山吧。”
道人聽了侍衛的話轉身就走,既然皇帝陛下不在皇宮裏,那也沒有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走出一段路之後,他再次回頭看向了宮殿的方向,發現在宮殿的周圍有一股濃重的黑煙裊裊升起,黑色的煙霧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跳舞,那舞蹈像是一種祭祀,奇特而詭異。
道人皺了皺眉頭,“天降異象必有妖,煙雲蔽日風蕭蕭……”他小聲地叨咕了一句,然後大步朝着城外走去。
寧旭堯確實在前一天離開了皇宮,帶着洛安憶、林無塵和他的師父雲瀚卿一起去了靈台山,留下齊王寧華黽坐守宮中。
寧旭堯這一次去靈台山完全是因為雲師父曾經說過,淑妃為了求雨,曾經在靈台山的寒水池浸泡自己的身軀,以達到祭祀上天的要求,來為百姓祈雨。
他想自己的母親已懷孕的身軀都能做這樣的事情,那麼他也可以。
因為此時此刻北境之地的旱災已經很嚴重了,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從邊緣之地不遠萬里來京城這邊乞討,命大的活了下來,命小的乞討途中就餓死半路了。
雖然當初林無塵回京的時候告訴他,北境的旱災其實沒有那麼嚴重,但是林無塵並不知道北境之地,除了他所在的地區之外有幾個重災區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沒有下過一滴雨了,尤其是從他回京之後,幾乎更是日日晴天。
幾日前京城裏就陸陸續續來了一些難民,他們穿着破爛的衣裳,皮膚乾裂,趕了很久的路才來到了京城裏。
這些情況都是新上任的幾個官員上報給寧旭堯的,他這才明白過來緩解旱情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刻不容緩。
於是那天晚上,他就向雲瀚卿打聽當年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去靈台山,求來了一場大雨,緩解了燕雲的旱情?雲瀚卿見他已經成熟穩重了許多,便將當年的事情一股腦地說給了他聽。
寧旭堯聽完心中不由得對母親產生了一絲久違的思念以及崇拜。
雖然莫卡茜沒有見過那位淑妃娘娘,但是她對那些擁有大無畏精神的人,從心底里感到敬佩,認為他們才是偉大的人,於是他當即決定效仿母親去靈台山,為北境的子民求雨。
雲瀚卿對他的這個建議也沒有否定,他反而很欣慰,雖然在他心裏也知道這個寧旭堯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孩子了,但是他為燕雲有這麼一個大義凜然的小皇帝而感到驕傲自豪。
臨睡之前他把皇權再次放到了皇叔寧華黽的手上。
寧華黽這段時間一直都留在京城,他知道新皇登基還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他幫着處理的,因此在南境那邊沒有特大事故時,他也沒有着急着要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寧旭堯就命人備好了車馬,然後帶着師父和隨行的洛安憶和林無塵,一起快馬加鞭地趕到了靈台山。
淑妃娘娘死後,寧旭堯就再也沒有回過靈台山了,這是他醒來之後第一次回到靈台山,靈台山的風景依舊如當初一般壯麗美妙,可是卻缺少了曾經的歡笑。
車馬走到靈台山腳下的時候,寧旭堯從馬車裏鑽了出來,他和洛安憶並肩一同沿着那條小路上了山。沿途之中他們並沒有任何的交談。
洛安憶的腦子裏不時地閃回著從前的歡聲笑語,她有些懷念當初的美好時光了,但是那些過去的時光又怎麼可能再回得去呢?
寧旭堯自從踏上那條小山路之後,腦子裏也不斷的閃回著當初和洛安憶林無塵一起在靈台山的時光,那些記憶雖然不屬於莫卡茜,但他卻真真實實的存在於寧旭堯的腦海深處。
大約是見到了真實的山景,於是那些隱藏在寧旭堯腦海深處的回憶便隨之洶湧而至,那些時光非常的快樂,那些記憶的碎片就像一顆顆的糖果,浮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就讓他覺得格外的美好溫馨,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洛安憶的一隻手,“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洛安憶顯然也在回憶當年的時光,這時突然被他握住了一隻手,一顆心猛然一跳:這是他醒過來之後第一次以自己表示親密的關係。洛安憶的臉漸漸地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沒……”
二人面前的空氣似乎被他們的曖昧舉動點燃了,洛安憶只覺的臉上一陣發燒,低着頭走路,那隻手任憑寧旭堯牽着。
寧旭堯道,“以前咱們在這裏住的時候是那麼輕鬆,可是現在……”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心情有些低沉下去。
洛安憶一下子想起當時林無塵給他講述淑妃站在寒水池的事情,那些寒冷的池水她也曾經觸碰過,只是那麼一下就如同彈簧一般跳開了,那水那麼冰冷,更何況現在又已經是寒冬臘月了,他這麼瘦弱的身軀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住呢?
想到這裏洛安憶抬起頭看向寧旭堯,“旭堯,你真的決定要像你母親一樣,每天都在寒水池中站立一個時辰嗎?當年你母親那個時候是夏天,現在可是數九嚴寒之時,我擔心你會被凍壞的。”
寧旭堯微微一笑,“沒事兒,我是天子,有些事情是我必須要做的,跟這天氣無關,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他一邊說著鬆開了洛安憶的手。
這時候他們二人已經慢慢地走到了山巒之上,站在那個地方就可以望見處在半山腰上的庵堂了。
“你看咱們現在已經到了。”寧旭堯指着庵堂說道,一邊說著他加快了步伐。
洛安憶心裏的擔憂依然隱約地存在着,但是看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又覺得不應該打擊他的熱情,於是便跟着他跑進了庵堂之中。
這靈台山上,原來有淑妃娘娘居住的地方,後來淑妃娘娘去世了,她的房間就一直空在那裏,那些庵堂里的尼姑師父們每日都會去打掃她的房間,此時看見寧旭堯帶着幾個人上了山,她們離開招呼着庵里的姑子們,一起迎了出去。
寧旭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尼姑們,便立刻免了禮,讓她們下去了。
一位年長的師太走上前來,“陛下一路舟車勞頓了,有什麼需求儘管跟貧尼說,廚房已經在為陛下準備午飯了。”
“有勞素衣師太了,我們只怕要在這裏呆上一個月的時間,日後若是有皇宮裏的人來找的話,還請師太將他們打發出去。”寧旭堯說完,抬腳邁進了庵堂之內。
洛安憶也認識這位師太,走過她身邊的時候,便對她點頭示意了一下,跟着寧旭堯進了屋內。
雲瀚卿帶着林無塵依舊去了當初他們居住的房屋裏。
寧旭堯見洛安憶進來之後,急忙關上了房門。
洛安憶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她想起當年被他強吻的那個畫面,她的臉一陣羞紅,她有點兒害怕,寧旭堯是不是又要腎上腺素飆升了?不由地站在門口處一動也不敢動。
寧旭堯對她笑了笑,“姐姐,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你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來。
洛安憶這才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去,她的目光被他手上的那個東西吸引了,那好像是一個精巧的佛牌,而且那個佛牌看上去還特別的眼熟,彷彿在哪裏見到過。
“姐姐認識這個東西不?”寧旭堯詢問。
洛安憶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個東西,“這好像是泰國佛牌呀,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果然是泰國佛牌。”寧旭堯小聲喃喃了一句,他抬起頭來,目光直視着洛安憶,“這個東西我是在福來客棧一張桌子底下發現的。”
洛安憶有些不可思議:這樣一個地方怎麼會有泰國佛牌呢?但是她沒有仔細的去考慮寧旭堯的那句話,他說的是——果然是泰國佛牌。這很顯然表明寧旭堯是認識泰國佛牌的。“這究竟是什麼人丟的東西啊?”她忍不住看向寧旭堯的眼神。
寧旭堯將那塊佛牌放在桌子上,“等這次祭祀大典結束之後,你和小林子一起去宮外查查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有一個人是跟我們來自同一時空,而且我還感覺那個人應該是來搗亂的,如果咱們不重視的話,他肯定還會有大動作,到時候只怕會有更多的人遭殃。”
洛安憶也不知是怎的竟然忽略了他說的最重要的話——“我總覺得有一個人是跟我們來自同一時空”,也跟着他嘆了一聲,“你放心吧,我和小林子出馬一定能夠將這塊佛牌的幕後主使人請出來的。”
寧旭堯顯然不能夠放下心來,一個晚上都在想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佛牌呢?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天猝不及防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