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
chapter12
雲霓疑惑地抬頭看他：“什麼部長……”
他是以為她剛剛踩空出神是在想傅星洛？？
陸驍塵看着她錯愕的表情，喉結微滾，剋制地壓下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緒，鬆開手：
“沒什麼。”
一股不受控的情緒如同潮起潮落。
最終歸於平靜。
手機鈴聲響起，陸驍塵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雲霓瞥到上頭似乎顯示的是雲楓的名字。
陸驍塵接完電話后，雲霓問：“是我哥嗎？”
他嗯了一聲，淡淡道：“他讓我直接帶你去我家裏，他們等會兒從網吧過去。”
“你家？”
“今晚他們在我家辦生日。”
雲霓瞭然點頭，男生抬步往前，“走吧。”
-
去山海御安城的路上，雨漸漸停了。
半小時后，車子到達地下車庫。
停好車，兩人走進電梯，男生按了最高一層后，倚在牆壁上玩手機，雲霓看着不斷上升的樓層數，想起剛剛看到的這幢高樓聳立的建築，心中不禁驚訝他的家是什麼樣的。
最後到了公寓門口，他按下指紋，推開門。
雲霓瞧里望去，一時間看呆。
陸驍塵的這間公寓有兩百多平，裝潢是黑白的冷淡風格，走進客廳，水晶吊燈吊在七米高的天花板上，視野寬敞明亮，低調而奢華。
最奪目的，是窗外的一大片景色，將繁華的城市和遠方的山黛完美包容。
難怪陸驍塵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花不完家裏的錢了。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陸驍塵把跑車鑰匙扔到茶几上，轉頭看向女孩，這才注意到她的頭髮和衣服有點被淋濕了。
他走開，回來時拿了杯溫水和干毛巾給她，語調不咸不淡：“別感冒了。”
她道謝接過，目光掃了一圈，感覺公寓裏空空的：“家裏就你一人嗎？”
陸驍塵默然了瞬，“嗯。”
所以他是一個人住？
還是他爸媽不在家？
雲霓沒好意思多問，就見陸驍塵走到沙發上坐下，閑散窩着，拿出手機，“等他們來吧。”
她應了聲，也坐了下來。
看到他似乎在打遊戲，她閑來無事，也拿出手機安靜背單詞。
過了會兒，門鈴響起。
雲霓朝門口看去，直至門鈴又響了兩聲，陸驍塵仍舊坐着，手上動作沒停，對她道：“你去開個門。”
“好。”
她起身。
陸驍塵玩着遊戲，雲霓回來后對他道：“有好幾個人來了，他們說是你請的廚師和甜品師……”
他轉眸看向門口走進來的人，末了起身，把手機遞給女孩，“幫我操作一下。”
“啊，我不會……”
“看到人跑就行。”
“……”
陸驍塵帶着那幫人走去廚房后，雲霓茫然地看着遊戲界面，手指搭在屏幕上，試探地滑動了幾下方向鍵。
雲霓見過雲楓玩過這個遊戲，可是她完全不會，敵人上前殺她，她不知所措，直接原地升天。
雲霓尷尬着，而後屏幕左下方就彈出幾字：【馬超你是豬嗎，站在原地不動讓別人包你？你瞎了看不到我發的信號？】
雲霓漸漸反應過來他在罵她。
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
她復活后，向泉水外挪動，誰知左下方彈出來的話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在打團，你在高地逛街？夢遊nm呢？】
【你到底會不會打，大招留着吃飯？】
雲霓被他這麼一罵，緊張得更不知道該按什麼，這時陸驍塵忙完回來了，她趕緊把手機還給他，和他道歉。
陸驍塵不明所以地瞥了女孩一眼，接過手機，坐了下來，剛要查看着遊戲裏的局勢，就看到左下角對話框彈出的話：
【我吐了這馬超，腦子被什麼糊了，這水平怎麼上的王者？】
而後陸驍塵點開聊天記錄，看到了他之前罵人的話。
對方還在繼續開噴，這邊陸驍塵直接絲血反殺兩人後，終於打開麥克風，嗓音冷淡：“你是用嘴上王者的？”
很快，陸驍塵發育起來，一波團戰中來了個四殺，把敵人都秀得在公頻給他扣六。
原本罵人的男生又菜又愛逼逼，戰績很差，見狀后再也沒說過話了，他女朋友是玩輔助的蔡文姬，原本一直保護他，復活后便全程跟着陸驍塵。
最後，遊戲勝利，陸驍塵拿了MVP。
結束后，一條好友申請跳了出來，是蔡文姬。
陸驍塵點了拒絕，把手機扔到沙發上，轉眼看向雲霓，女孩對上他的視線，慌得垂眼：“對不起我不會操作，不小心死了……”
女孩模樣又慫又軟，男生聽她說完，眼底染上零星笑意，懶懶開口：
“我罵你了？一個遊戲而已，緊張什麼。”
雲霓羞窘，其實剛才還真怕他要罵她，這時門鈴再度響起，陸驍塵走去開門，是男生們來了。
“我找了半天上來的電梯口，這裏也太大了。”
“我靠這就是富二代的家嗎，我們今天跟着潘學沾光了……”
男生們鬧哄哄進來，雲霓認出周飛馳幾個，還有其他幾個是她沒見過的。
雲楓介紹了雲霓后，她乖巧和他們問好，幾人都被女孩的長相萌到了，“雲楓，你說你妹妹那麼可愛，你怎麼長得那麼丑啊？”
朋友聞言都笑了，雲楓直接踹說話的人一腳，“你他媽說誰丑！”
大家說笑着在客廳坐下，賈飛問周飛馳：“今天不會就只叫了男生吧？都沒妹子？”
“別問我，邀請名單是潘學定的。”
“那算了，潘學根本不會叫女生來的，他的女朋友只有五三和黃岡考題。”
周飛馳想到什麼，拍了拍旁邊陸驍塵的肩膀，壞笑：“誒，有幾個女生聽說今晚在你家裏辦生日，個個激動得說想來，我本來想安排她們來的，到時候你喝點酒，感覺就上來了，左擁右抱也不是沒可能啊？”
大家皆笑，陸驍塵晲了周飛馳一眼，“是不是有病。”
“周飛馳你別想了，陸驍塵性冷淡，女的脫光了貼上去都不會有反應……”
在一旁的雲霓聽着這些話，感覺耳熱。
周飛馳提醒他們注意場合，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女孩子在場，趕緊收了黃腔。
一個男生去廚房逛完，走了出來，對他們道：“廚師說晚餐準備好了，大家過去吃啊，今晚超級豐盛！”
“走了走了！”
-
晚上，大家切了生日蛋糕，慶祝潘學十八歲生日。
吃完飯，大家繼續留在這裏玩，公寓裏唱歌房、影音廳、遊戲室什麼都有，雲楓和幾個朋友在開黑，雲霓在旁邊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起身離開。
逛到客廳，她看到外頭絢爛的夜景，心馳神往地走了出去。
十月初淮城依舊悶熱，而晚風拂在面上，帶來一陣涼爽。
她走到陽台，手搭在欄杆上，由着耳邊風聲自由掠過，紅唇盈起淡淡笑意。
半晌旁邊傳來腳步聲，她轉頭，看到是陸驍塵。
男生手裏拿着煙盒和打火機，走到相隔兩米的身側，轉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倦怠：“在這幹什麼？”
“我哥在打遊戲，我無聊就出來看看……”
男生唇角勾了勾，倚在欄杆上，手指從煙盒中捻出一根煙。
“咔嚓——”
他伸手攏住火光，白煙從薄唇中溢了出來。
雲霓轉眼看他，男生抽着煙，眼尾淺挑，夜色中，右眼眼尾的那顆淚痣冷淡卻又莫名勾人。
雲霓回過頭，默默看着風景，過了會兒，陸驍塵懶散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要不要吃甜品。”
她倏地轉頭，看他。
“嗯？”
陸驍塵把只抽了半根的煙捻滅在煙灰缸里，立直身子，朝她道：“進來。”
他往室內走去。
雲霓愣了兩秒，跟了上去。
走回客廳，陸驍塵從茶几撈出顆薄荷糖，撕開包裝扔進嘴裏，而後往廚房走去，雲霓跟着他，就看到甜品師正在往糕點架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糕點。
雲霓彷彿在逛甜品屋似的，眼眸亮了，聽到陸驍塵問：“要吃什麼？”
她猶豫了下，指向馬卡龍，甜品師便把東西擺到餐盤上，遞到雲霓面前。
陸驍塵看着她臉上歡喜的笑，勾了勾唇，“還要什麼？”
雲霓不敢要那麼多，男生就道：“做了這麼多，不吃就是浪費了。”
他乾脆讓糕點師每種各拿一個，都給她嘗嘗，又補充道：“再給她來杯奶茶。”
雲霓坐在餐桌吧枱上，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甜品，心都要飄了起來。
她嘗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睛，陸驍塵側身坐在旁邊，看着她：“好吃么？”
“嗯，特別好吃，你也吃呀？”
“你吃吧，我不餓。”
雲霓想到自己今晚晚飯也吃了不少，對比一下，她胃口顯得怪大的……
她垂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品嘗。
過了會兒，他們聽到有人敲門，可公寓裏並沒有男生出去，他們也沒再邀請其他人。
陸驍塵走去開了門。
開門后，門口的陸衡看到他，笑：“你在家啊，還好沒白跑一趟。”
陸驍塵看到是他表哥，微微訝異，“你怎麼來了。”
陸衡沒說實話，只笑道：“就想過來找你聊聊天，不歡迎？”
他轉眼看到玄關處擺了好多雙鞋，“今天家裏有客人？”
“同學來我這裏過生日。”
“原來如此……那我還方便嗎？”
陸驍塵單身插兜，側身讓他進來，“來都來了。”
“行，你們玩你們的，別管我。”
陸衡換好鞋，走進客廳，周飛馳剛好從唱歌廳走了出來，對陸驍塵道：“他們幾個玩嗨了，說要喝酒。”
陸驍塵扯起嘴角，“等會兒能回去么？今晚別想在我家過夜。”
周飛馳笑，“來點度數別太高的。”
他離開后，陸驍塵走去餐廳，陸衡閑來無事，跟了進去，就看到了坐在吧枱上的女孩，愣了下。
雲霓轉頭看到他，也不認識，只能微微頷首，陸衡朝她淡淡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陸驍塵讓陸衡隨便坐，而後從酒櫃裏拿了酒，又去拿了果汁和冰塊。
雲霓不禁好奇，走到他旁邊，“這是酒嗎？”
“嗯。”
陸驍塵倒了幾杯酒，兌上果汁，雲霓聞到酸甜的黑加侖味道，拿起一杯剛要嘗嘗，手中的就被抽走。
男生垂眸晲她，“幹什麼？”
雲霓動了動唇，軟聲道：“我想嘗一口……”
他倚着桌子，和她距離稍近，看着女孩好奇的模樣，低聲笑了下，把酒杯遞給她：“只能一口。”
雲霓輕輕抿了口，口感溫和不刺激，意外地有些好喝，像果汁一樣。
她忍不住還想再來一口，就陸驍塵攔住了：“小孩子別喝酒，喝你的奶茶去。”
“……”
雲霓眼巴巴看着，陸驍塵末了給她倒了一杯純果汁，“只能喝這個。”
她接過，最後陸驍塵又讓她把酒給那群男生送去。
雲霓走後，坐在吧枱上的陸衡起身上前，笑：“我能不能也來一杯果汁啊？”
陸驍塵聽出他話中的戲謔之意，沒搭理。
陸衡直直盯着陸驍塵幾秒，發問：“那女孩誰啊？”
陸驍塵給自己倒了杯酒，語氣稀疏平常：“一個朋友的妹妹。”
“朋友的妹妹？”陸衡語調意味深長，“就這麼簡單嗎？”
陸驍塵眼底情緒暗涌，仰頭將酒送入嘴中，凸崢的喉結順着酒水入喉滾動，喝完后，他轉眼看向陸衡：
“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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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驍塵：我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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