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主被綁記
1
王翰綁架了昇平公主,現在與她一同往往聚義山而去。
至於為何做出綁架公主這等不義之事,他其實也感覺有點冤。
他的好友許林,被縣令誣陷夥同聚義山山賊,劫了賑災銀子三十萬兩,三日後要問斬。
王翰一籌莫展之際,恰逢公主來此訪親,便欲尋訪公主,訴說好友冤屈。
奈何公主身邊隨行之人甚眾,王翰一介書生,很難到公主近前。
他眉心緊皺,隨即用盡平生力氣喊了一聲:“有刺客!“
整個場面頓時一片混亂,王翰趁亂靠近,卻見一把長劍斜斜刺向公主!
千鈞一髮之際,王翰直接拉住公主,想把她護在懷中。
可惜,他錯估方位,公主磕在他胳膊肘上,暈了。
嚇得王翰一個激靈,不知哪來的力氣,抄起公主就跑。
等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似乎坐實了綁架公主之事。
公主醒后,王翰豁出去將實情稟明,便有了聚義山之行。
2
據傳,昇平公主從未踏出宮門半步,今次乃頭遭出宮。
可她對聚義山的熟悉程度,似乎比王翰更甚。
王翰心中的疑慮,在聚義山山賊喊公主一聲“當家的“后,達到頂峰。
她竟不是昇平公主?!
“給他安排個房間。“
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王翰就被帶下去了。
中途,他還不小心撞到別人,抬頭剛要道歉,王翰張大了嘴巴。
這人的衣飾,分明是敵國裝扮!
好友許林是個商人,常往來於兩國之間,王翰曾聽他提到過。
山寨和假公主,莫非都與敵國有關?
王翰不敢再想下去,現在別說許林,就是他,前景都十分堪憂。
3
等到落日的最後一點餘暉被夜幕吞噬,王翰房間的門開了。
假公主一身利落短打,英姿颯爽。
“你究竟是誰?“
“綁架我之時你不就已知曉?“假公主四兩撥千斤。
“或者——“
假公主緩緩靠近王翰,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讓王翰臉驀地一紅,可隨即,就煞白一片。
她竟是從臉上,撕了一張麵皮下來!
撲通一聲,王翰摔到地上。
三月乍暖還寒,地上冰涼一片。卻遠不及王翰心涼。
假公主隨手一拎,王翰重新回到凳子上。
“你會武功?!“
假公主若無其事地將人皮面具又戴回臉上。
“剛剛之事你若敢與旁人泄露半個字,不用三日,許林便會身首異處。“
4
屋內還殘留着假公主身上淡淡的馨香,王翰卻無半點旖旎之心,臉色亦十分灰敗。
假公主臨走前,說明日會帶他一同前往縣衙。
王翰內心懊惱,本是想救好友許林,卻適得其反。
次日,他通紅着一雙眸子,與假公主等人行至縣衙。縣太爺滿面堆笑,將假公主迎到堂上。
公主近侍早已等在此處,縣令一句“帶許林“,讓王翰的心猛地一緊!
緊接着,事態發展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許林手腳上鐐銬被除,縣令則被壓着跪在地上。
“公主這是何意?!“
未等公主開口,許林先跪了下來。
“公主,屬下幸不辱命,已查到縣令乃敵國姦細的全部證據!“
原來,許林是故意被縣令抓到,這樣更方便他在縣衙收集證據。
公主此次出行,也是因為接到他的密報。
縣令仍抵死不認,直到劫災銀之人被捆着帶上堂,他才頹然認罪。
“許林,公主她——“
“是假的?“
他沒說完的話,被公主接上了。
“對!而且我還聽到,聚義山山賊喊她當家的。還有,那山寨里有敵國之人出現,甚至她的臉,她的臉都……“
像是配合他的話一樣,公主一抹臉,恢復了本來面貌。
王翰驚詫之餘,目光轉向了好友許林。
“聚義山那幫山賊,和我一樣,都是為公主辦事的。“許林失笑道。
“他們能安插姦細過來,本宮也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至於這人皮面具,本宮還有很多呢,你要不要一一驗看啊?“
公主調皮的樣子,讓王翰不由臉一紅。
“皇上默許公主代天子巡守,平一切不平之事。公主若以本來面目示人,會有諸多不便。“
原來,她確實是公主。
“那公主身邊,還缺不缺像你這樣的人手?“
王翰聲音小若蚊蚋,許林訝異了一下,繼而搖搖頭。
失望之餘,王翰心想,就算缺,他怕也幫不了公主什麼。
“公主府還缺個花匠。“公主接口道。
“我,我會種花!不是,我是說,我可以學!“王翰抬起頭迫不及待表示自己可以,隨即看到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鼻子,聲音逐漸變小。
“好啊。“
5
春去秋來,整個公主府里的人都知道府里有個養不活花的花匠叫王翰。
他所負責的詠雋園,裏面除了孔雀草,就剩青石路旁的檜柏和門后一棵巨大的龍爪槐了,那些灌木類也被修剪得參差不齊。
府里的管家和老花匠對此視而不見。
沒多久,王翰離開詠雋園,就在大家以為他被辭退的時候,有人在公主所住的明春閣的花園裏看到了他,拿着大剪刀笨拙地修剪草木。
自此,府里便流傳着王翰是公主養着的面首。
流言像是長了腿一樣,一下子就到了皇帝耳邊,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受得了自家女兒被閑人這樣非議,但無風不起浪,他得了解一下內情。
“聽說你府上新來了個手藝很好的花匠?”皇帝摸着自己的鬍子裝作不經意間聊起。
“新來的?還手藝很好?”公主想了想,搖頭,“沒有這號人。”
“也有可能手藝不好?”皇帝試探性地換了個說法。
公主這下回答得很乾脆,“王翰嘛。”
“那你留下他幹嘛?”皇帝皺皺眉,還真有這人?
“皇阿瑪,我扶助可憐的萬千子民之一,為阿瑪積福,以保阿瑪萬壽無疆。”公主一下子挽住皇帝的胳膊,笑眯眯的。
皇帝斜睨着眼,“那你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們嗎?”
“我覺得他們說得也沒錯。”
皇帝眼睛一下瞪大,“嗯?”
公主一下子站直,面色一本正經,點點頭,“他會是駙馬。”
6
皇帝的鬍子都快被氣得翹起來了,他這個女兒,一向勇敢果斷,所以他敢讓她去平復敵國之亂,他從來不曾失望。
如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突然冒出來,皇帝越想越生氣,不能這麼便宜他,轉身後龍袖一甩,“宣王翰進宮!”
“皇阿瑪,您可別嚇壞了我未來的駙馬。”
皇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了公主一眼,真是女大不由爹,他這女兒,還是小時候玉雪玲瓏,嬌嫩可愛。
至於現在,皇帝瞅着自劉公公把聖旨帶走後就一臉憂色的女兒,心裏的氣焰頓時又漲三分。
身在公主府的王翰突然間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難道玫瑰太香了?
再探近嗅嗅,又一個噴嚏。
王翰確定,是玫瑰太香了。
他轉身向明春閣走去,準備等公主回來。
可憐的王翰還不知道,他心悅的公主,已經給他挖了個大坑,就等着聖旨到公主府後,他自己心甘情願地跳下去了。。